第43章 . 慌亂 黑暗中嘴唇擦過他臉頰……
蘇月挽垂下頭, 愣了好一會兒沒說話。
她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擡眼看江寒,江寒視線偏開, 蘇月挽也不再去尋。
只笑着說:“我以為魔尊大人方才聽見了。”
“鳳熹說讓我考慮離開你, 待在他身邊, 大意就是這樣, 沒其他的。”蘇月挽坦然地告訴他。
江寒還是沒轉回視線。
“哎...”蘇月挽看着江寒這悶葫蘆樣,郁悶極了, “江寒,你到底怎麽了嘛。”
“是因為什麽不開心,你告訴我。”
江寒還是毫無反應,從他嘴裏撬出一句剖析他自己情緒的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好吧,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蘇月挽暫時放棄跟江寒交流。
“我到院子裏修煉去。”她自顧自地說,也同時通知江寒。
不管江寒回不回應,就轉身要出房間, 邁出一步就受到阻力才發覺自己的手腕還叫江寒握在手裏。
涼意一下傳輸到頂,她輕輕掙了掙。
“江寒, 你先放開呀。”極無奈的語氣。
江寒的手當即松開了, 視線微垂輕輕瞥了眼又拽得更緊了。
“你幹什麽?”蘇月挽瞪大眼睛, 有些驚吓。
她試圖從江寒的臉上找尋答案,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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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藍色法術光芒升起,手腕處微微發熱。
再低頭去看時,江寒一把松開了她, 自己往裏間那床榻去了。
蘇月挽握着自己還微微發熱的手腕,望着江寒的背影,不明所以。
也不願再想, 委屈地對着将江寒的背影嘟囔了一句:“什麽嘛,莫名其妙,我也不理你了。”
江寒腳步明顯頓了下,蘇月挽已經轉過身,快速跑到門邊,将房門打開,幾方斜陽短暫投落進來,很快又被緊閉的房門阻隔。
已經接近傍晚,太陽疲累地挂在西邊,蘇月挽找了處幹淨的地方,坐下修煉,難得看見陽光,不能浪費。
妖界跟人界一樣,白日有太陽,夜晚有月亮,這院子裏還有花草盆栽,實在是很适合修煉。
閉上眼的瞬間,蘇月挽似乎聞到了早桂的香氣,香味不太濃郁,清新帶甜的香,比房間裏不知名的熏香要好聞許多,有自然的花香伴着,蘇月挽心曠神怡,臉上是愉悅的神色。
嘴角不常顯露的淺淺的小梨渦,盛着最後一縷夕陽的光。
江寒也已坐回到那滿目都是喜慶紅色的床榻上,但胸口悶得很,胸腔似有什麽在撞,撞不出來,很是焦躁。
無法進入修煉狀态,他從床上下來,不知不覺便已來到門邊,透過雕花門扉上薄薄一層紙,他看見蘇月挽已然開始修煉了。
他拉開門,走出去,看到他那心魔也規規矩矩坐在蘇月挽肩頭作修煉姿态。
他一眼看出心魔在裝,直接俯身将心魔從蘇月挽肩上取下。
“主人!”心魔小刺猬在他手裏抗議。
“小仙女一個人在外面修煉多危險啊,要是鳳熹再來,我可以護着她。”
“主人!您行行好。”心魔小刺猬低聲相求。
“上次你自己答應的。”江寒鐵面無私,不為所動。
心魔小刺猬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上次自己刺穿小仙女床上的錦被,讓主人幫忙修複,作為交換,它不能再靠近小仙女,肩膀也不行。
“好吧。”心魔小刺猬妥協,蔫蔫地躺在江寒手心,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樣。
拿回心魔是江寒出來的理由,完成後卻沒有立刻進房裏。
他在靠近蘇月挽修煉的一方石桌邊環繞的石凳上坐下,垂眸看蘇月挽,夜色下,她身上攏了一層朦胧的月光,月色清輝灑在她身上,不說話時,顯得與平時很不一樣。
江寒一時晃神。
深知自家主人狀态的心魔小刺猬趁機從他肩頭跳到小仙女肩頭,伸着手去戳她嘴邊淺淺的小梨渦。
它很快收回作案的手,悄悄蹦跶回主人肩上,以為主人什麽也沒發現。
下一刻又被困在藍色球球裏了。
它抗議地叫了兩聲,立刻被禁言了,不止如此,原本能看清球外世界的它眼前蒙了一層黑霧。
阻礙它的視線,像是要幹壞事。
被懷疑要幹壞事的江寒只是從石凳上起來,又在蘇月挽面前單膝蹲下,湊近去看她微微勾着的嘴角還有淺淺的梨渦。
随後,鬼使神差地伸手像心魔方才那樣輕輕戳了三下。
夜晚天氣變涼,蘇月挽的體溫也不似往常那樣溫暖。
印象中,蘇月挽是怕冷的,
江寒凝眸看了蘇月挽片刻,伸手将打坐姿态的她抱起來,往房間裏走。
這個姿勢看起來十分怪異,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詭異,但江寒就這樣将蘇月挽抱進去了,困在藍色球球裏的心魔小刺猬被遺忘在外面那方石桌上。
房門關上,再往深處走,拐向床榻方向,才徹底阻隔了外面的月光,房間黑漆漆的。
可供納入的月之光華被徹底阻斷,蘇月挽睜眼,這時她剛好被江寒放在床上,仍舊是打坐姿勢,只是換到了一片黑暗裏,腰背上那只冰涼的手還未離開,勁烈的帶着寒氣的呼吸近在她耳側。
蘇月挽對江寒的氣息已經很熟悉,只是因為黑暗擔心害怕了一瞬就意識到身邊人是誰。
“江寒,你幹什麽?”蘇月挽好奇地問。
黑暗中的江寒像是趔趄了下,直直壓向她。
那只原本搭在她後腰的手護住她頸側,另一只垂握成拳頭,放在身側,最後竟沒壓着她半點,
很急促的呼吸,不知是她的還是江寒的。
心髒狂跳不止,蘇月挽意識到那急促呼吸是江寒發出的。
她輕輕轉臉,但高估了她和江寒之間的距離,溫熱的唇擦過寒冷的肌膚,俱是驚坐而起。
蘇月挽往旁邊挪了些,不好意識繼續問江寒剛剛在幹什麽,也不好意思讓江寒用法術點個火照明,現在黑得恰到好處。
他們默契地一起沉默。
蘇月挽放棄繼續出去修煉的念頭,又往床裏側挪。
“我先睡了。”
她單方面通知,欲蓋彌彰。
江寒沒說什麽,蘇月挽難堪,顧不得其他,縮到被子裏去了。
她靜靜等了會兒,聽見江寒下床的聲音,才松口氣。
這大概就是江寒不近女色的好處,蘇月挽漸漸放松下來,睡了過去。
玄天宗,夜裏并不祥和。
小蝶謹遵小姐吩咐,中午不得打擾,晚膳再提醒,可等她推門而入,這房中哪裏還有她的小姐。
她在妝臺上發現小姐留下的信立即拿去禀明宗主。
原本應該是宣布婚期,熱熱鬧鬧的一場晚宴,最重要的角色沒了,只能先作罷,一同研究挽挽留下的這封信。
長輩們各個面色焦急,獨沈烨面色沉郁,有了早間那番談話,挽挽會離開不奇怪。
奇怪的是挽挽是如何離開的?
“小蝶你當真是一直守在門外嗎?”沈烨問。
“是啊,姑爺,小蝶一直守着,沒離開半步。”
“烨兒你為何如此問?”沈乾坤輕拍兒子的肩,似在安撫。
沈烨淡淡擡眼,“其實挽挽跟我談過不願嫁我,我有心理準備,只是對于挽挽是如何一聲不響地從房中消失,有所疑慮。”
“會不會是那魔頭江寒真的來了?”蘇清河手扶着椅側做支撐,驚恐道。
徐如意道:“烨兒不是已經在挽挽房外設下了封魔陣嗎,魔頭江寒來去陣法定會有所顯示。”
沈烨沉聲說:“那也未必,興許魔頭江寒的實力遠超我們的想象。”
“信是挽挽親筆真跡,應當不會有危險。”蘇清河道:“一定是魔頭江寒施了什麽邪法控制挽挽,挽挽才會這般維護他,替他說話,沈世侄你多擔待。”
沈烨:“沈伯,侄兒倒是覺得挽挽的話有幾分可信,侄兒從封魔山救出挽挽時,封魔山的光景以及上面的魔修真的跟我們日常談論想象的不太一樣。”
沈烨這番話,讓在場的人都陷入沉思。
他們第一次認真思考魔頭江寒這個天底下所有人都認為邪惡的存在,是否真有半分被冤枉的可能。
“不管挽挽信上所言是不是真的,我們最好都暫時不要跟魔頭江寒起沖突,傷害他可能會傷害到挽挽。”
“烨兒,那你和挽挽的婚事怎麽辦?”沈乾坤問。
“爹,沈伯伯,徐伯母。”沈烨頓了下,苦笑,“婚事先取消吧,我希望挽挽嫁給我,但更希望她是心甘情願,快快樂樂地嫁給我。”
翌日清晨,蘇月挽在陌生的大床上醒過來,發生了一件極其尴尬的事。
下.身濕熱,蘇月挽無比慶幸江寒此刻沒睡在她身邊。
丢死人了,還是在別人家,不熟的別人家。
“系統,怎麽辦呀?那位親戚忽然造訪了。”蘇月挽向系統求助。
[哪位親戚?]系統不理解。
蘇月挽搜羅了一下系統能理解的詞彙,“就是月事。”
[啊,本系統也不能幹涉這種你作為人類的本能,你還是找江寒幫忙吧。]
蘇月挽吸了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源源不斷的熱流,她又是屬于頭兩天量特別多的一類,為了避免血災泛濫,她只好咬牙求助江寒。
“江寒。”
“江寒,你在哪?能回房一趟嗎?”
江寒昨晚在院子裏坐了一夜,現在依然在院子裏,蘇月挽的聲音忽然傳入腦海,帶着幾分急切。
“在。”江寒淡淡應了聲。
“你能盡快回來一趟嗎?拜托你。”蘇月挽生怕江寒有正事,打擾了她,語氣小心翼翼。
江寒用實際行動回應了她。
看着閃現在床前的江寒,蘇月挽驚得說不出話。
“何事?”江寒看着蘇月挽紅得不像話的臉頰,像是熱的,可她又将被子攥得緊緊的。
“麻煩你用一下除塵法術。”蘇月挽眼睛轉了一圈,示意他,“整張床,包括我,都用除塵法術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