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倫虐孕雌時間持續了半個多月,星網上的罵聲愈演愈烈,倒是也有兩次反轉。
第一次是孕雌承認他們在玩游戲,“适當的”運動有利于生産,在模拟痛感進行熟悉。
這一說法很快被推翻,專業醫護人員指出,以孕雌當時的面部表情及出血量,連蟲蛋可能都保不住,何談游戲與保健。
而後司法機關出示的證明也顯示雌蟲的蟲蛋已經檢查不到胎心,疑似蟲蛋失去生命跡象。
此時,第二次反轉來了,孕雌聽到蟲蛋失去生命跡象的消息後狀似瘋魔,反口将之前的口供推翻,甚至爆出大料:他根本就不是多倫的雌侍,蟲蛋也和多倫沒有任何關系。
原本關注度有所下降的案件又一次甚嚣塵上,甚至帶上了桃色面具,多倫少爺虐殺他人孕雌的性質比虐殺自己孕雌的性質還要強一倍有餘。
愛德華家不出點血,是難以擺平這件事了,在民衆當中的聲望都會受影響。
宋安陽擺弄着新的通訊器,聽着莫雷繪聲繪色的将事情發展八卦了個全乎。
此時愛德華家重心放在平民憤和撈小兒子上,其他地方的關注度有所下降,這一次和莫雷他們的通話,主要還是想布置接下來的任務。
想必過幾天愛德華家就會騰出手來找他的麻煩,現在能對他做的文章不多,一是雌君,二是工作。
宋安陽讓莫雷時刻關注愛德華家族,一些小手段該解決就解決。馬歇爾的任務不輕松,宋安陽安排他提前進入軍部,等待機會來協助自己。
日子過得快極了,一天一條戰報,大部分時候都贏了,少部分時候輸掉了。這場拉長了戰線的戰争依然有閃閃的将星升起,不過在民衆的呼聲裏卻不那麽顯眼,只因為那軍雌看起來太兇。
宋安陽看了兩眼,覺得有些眼熟,将新聞關掉後也就不想了。
昨天忙了近半個月的元帥總算回家,約了今晨談話才去休息,好好的父子關系整成了上下級。宋安陽沒有意見,今天早上起床精力充沛,足以面對各種突發情況。
宋安陽敲了敲書房的門,得到應答後進去,元帥已經端坐在辦公桌後處理公務了,看手邊的文件,少說也辦公一小時了。
“雌父,休息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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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你坐吧。時間緊,我長話短說,咱們家的情況你也了解,我和你雄父以前談事情也從不避諱你,現在的情況我也就直說了。
現在的皇室一直讓出兵,可是效果你也看到了,并不顯著,事實上,結果還要更糟糕,一些失敗的戰争并沒有公布出來,我不願再挑起戰争,現在前線的狀況很糟糕,我會帶軍隊前往支援。”
元帥說完頓了頓,見雄子沒有躲避他的視線,才接着道,“我會讓自己受傷歸來,然後急流勇退。”
“緩兵之計。”宋安陽毫不意外,他的雌父珍惜每一位戰士,想來這個方法也是他無可奈何後的選擇,“不要讓自己傷的太重,也不要留後遺症,我等你平安回來。”
元帥笑得開懷,“戰場瞬息萬變,不過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
氣氛輕松了不少,可元帥提起宋安陽的婚事時,還是帶着濃重的歉意,“等我退下來,可能就沒那麽大的背景讓你接觸和選擇更高級別的雌君了,你要不要現在就定下?”
“我現在定了,不知他根底和性情,到時候也是徒增麻煩。”宋安陽無所謂,也看得更清楚。
元帥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到底還是有些意難平。
叮——
是短訊的提示音,宋安陽昨晚調試光腦時忘了修改這一點,短訊突然跳出來展現在父子之間。
【我很好,謝謝雄子關心,也祝您身體康健。】
竟然是視頻短訊,短短三五秒,視頻中的人眼簾微垂,很少直視鏡頭,說完話嘴巴一抿,緊張又帶了些單純。
“就他吧。”宋安陽突然改變主意,“他是不是快回來了。”
元帥的眼神意味深長,沒有拒絕,倒是回答了問題,“我這次去,會将大部分戰士帶回來,他也會回來。”
“那就好,等他回來,我們就結婚好了。”
有一只熟悉的、對自己飽含歉意的單純雌君,好像也不錯,尤其在戰場上明明那樣兇悍。
“你自己考慮,我三天後啓程,你還有機會反悔。”元帥說完就讓宋安陽出去了,等人走後,才煩惱的捏捏眉心,感嘆道,“真是孽緣。”
宋安陽打定主意,立刻找來了小跟班的消息,又發現了蘇禦的一個優點,長得漂亮。
很少有這樣漂亮的軍雌。
要不是他能力卓越,恐怕早就被玩得稀巴爛了。
而背負着“傷了雄蟲”的罪名還能往上爬,可見他不光漂亮有能力,心思也是不差的。
越看越覺得這樁買賣劃算,甚至有些期待蘇禦還會給他帶來什麽驚喜了。
蘇禦真是想破頭也不知道宋安陽的打算,他只盼着雄子收到視頻時能原諒他的疏忽,不要怪罪他的無能,雄子受了那樣嚴重的傷蘇禦恨不得以身代之。
原以為雄子不會再聯系自己,沒想到在戰争裏收到了那樣好的消息,他簡直想要立刻回複雄子,他很好。只是想到他在戰場上,只發文字顯得不夠重視,發視頻他又是渾身血污,狼狽的模樣恐怕會吓着雄子。
短暫的慌亂過後,決定等這場圍剿之後再好好拍攝視頻道謝,随後蘇禦出手愈發幹脆利落,很快掃清了他周身的變異生物。
受蘇禦的影響,其他人也加快了速度,戰場瞬息萬變,一點的改變足以作為突破口,以蘇禦小隊為首,很快打的異形生物潰不成軍。
收兵回去的路上還被下屬調笑了,“咱們老大這次可真是勇猛,加上以前攢下的軍功,回去都能找個雄主了!”
蘇禦笑罵一聲,躲進了自己的帳篷裏。
雄主?
他怎麽敢肖想。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陽光明媚秋高氣爽,正是雄子最喜歡的初秋時節,花園裏依然花團錦簇,比夏日優雅,比春日蓬勃,雄子好心教他泡茶,大大的遮陽傘下雄子端坐桌前,動作行雲流水,比當時被星網熱烈追逐的明星雄子還要耀眼百倍。
可是這一面只有他知道。
他猶記得自己小心翼翼地坐在雄子對面,一邊聽着雄子的講解一邊牢記這一切。
雄子将茶杯端給他的時候,他怯懦了,小小回避了一下,就是這一下,風輕輕刮過他的耳畔,在雄子胸腔開出血花。
剩下的一切在他的眼裏都像是默片,全部失去了色彩,雄子被送醫,他在原地等着審判。
那杯端給他的茶,連着茶杯破碎在草地中,連痕跡都找不見了。
被雄蟲協會帶走前,他還是默默端起了桌子上屬于雄子的那一杯,茶已經涼了,入口苦的很。
在庭審過程中,他幹脆地認了罪,确實是他沒有保護好雄子,他不該躲。
那杯苦茶,他不該躲的。
庭審後他并不被允許告知雄子的情況,他就這樣帶着念想去了戰場,哪裏危險就會被派往哪裏,蘇禦沒有怨言,卻也會在午夜夢回和重傷救治的時候不受控制的想起雄子,從而咬牙堅持下來。
蘇禦雙眼無神,就那麽陷在回憶裏,點開的攝像都快息屏了,光腦助手發出滴滴滴的提示音才将他的思緒喚回來。
他擺好角度,在心中将腹稿打了十八次,面對鏡頭的時候依舊緊張得忘詞,不斷地縮減臺詞,從三五分鐘縮減到一分鐘,再到一段話,最後他發現,他只能在鏡頭前好好地說完一句話。
蘇禦翻來覆去看了十多分鐘,一閉眼一咬牙給宋安陽發了過去。
發過去的提示音響起,他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渾身脫力地躺倒,脊背的汗将內衫緊緊吸附在身上,手心都暈出一層水光。
暫時沒有得到回複,蘇禦也不着急,轉天又被安排了一場小型圍剿,蘇禦帶隊,這時候的他顧不得忐忑的心情,全部心神都投身戰場的調度中。
狀态卻比以往要勇猛很多,像是還保持着昨天的狀态。
“看來咱們老大是真着急了啊,拼命的很。”
“行了,你少說廢話,別拖了老大後腿!”
“還用你說!老大的幸福包在咱弟兄們身上,沖啊!”
蘇禦所帶的一隊很快完成任務,偵查好情況後,挑選了一處幹淨地方修整,等恢複得差不多了再回基地。
恰在這時,蘇禦的光腦震了手臂一瞬,他調出消息,雄子的賬號在閃閃跳動。
【早日回程,為你慶功。】
蘇禦一個字一個字印在心底,嘴角不自覺的挂上笑容,漂亮的眼睛彎出快樂的弧度,喜笑顏開的模樣看傻了一幫隊員。
像一朵幹淨清麗的百合花開在戰場上,那種格格不入,比珠寶蒙塵還要讓人難受。
隊員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卻肯定發生的是件好事,有細心的軍雌感嘆:這好像是老大第一次笑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