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走發小的O前

第43章 打賭

第42章打賭

在小螢的帶領下，雲宛看完了尤辰星高中的照片，和學校簡介。

出乎雲宛意料的，尤辰星的在校履歷上，作為alpha的她，不僅體能相當優越，學習成績也不差的。

尤其高二高三的時候，成績在年級名列前茅。

“為什麽沒有高一的成績，奇怪……”看了一圈，雲宛嘟囔了一句。

就這麽一句還被小螢聽到了。

小螢是真的了解尤辰星，她這麽一說，小姑娘竟然也還能答得上來，“高一的時候尤爺爺去世了，期末考試尤姐姐沒去的，奶奶說當時村裏為了尤姐姐的歸屬，吵得不可開交。”

雲宛看向小螢。

“因為尤姐姐沒成年嘛，有媽媽，但是她媽媽早就不在我們村了，而且她二叔二嬸家裏也有小孩，對于養尤姐姐是很抗拒的。”

“那後來他們怎麽答應的呢？”

小螢遲疑了下，雲宛：“怎麽了嗎？”

小姑娘左右看了看，還十分警覺，見周圍沒有人，對雲宛招了招手，雲宛會意俯身下去，小螢用手捂着嘴，悄咪咪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秘密一樣，對雲宛用一種很慎重的口吻道。

“我也是聽奶奶和村裏的嬸嬸們說的哦，不是亂編的。”

“她們說，尤姐姐那個時候分化了，繼續讀書的話，國家有補貼的，補貼錢不少，尤姐姐二嬸會用來貼補家用。”

說完，補充道，“我奶奶說教壞小孩，不讓我問的，雲姐姐你別說是我講的。”

這個雲宛早就聽過了，不過當時是個陌生嬸子說的，雲宛作為晚輩，自然不好道尤辰星長輩的是非，聽着也就沒搭腔。

但是對小螢，自然沒有這個顧慮。

雲宛感慨，“她小時候其實過的挺不容易的。”

回想起自己高中的時候，在幹嘛？

記憶中每天不是和周定争強好勝，就是拖着拽着夏天去購物買衣服，雲宛漂亮，周定在他們同輩中也是個帥氣的男alpha，在周定和夏天談戀愛之前，大家都覺得他們三人組，她會和周定在一起。

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知道不可能。

都心高氣傲的，本質上是一類人，湊不到一起的。

果不其然，大學的時候，周定和夏天在一起了，她遇到了沈禮。

青春的煩惱奇奇怪怪，吃得胖了點，打扮不夠出彩，那群omega又嘲諷她追求者多了……

林林總總，但沒有一樣，是和生存有關的。

可以說雲宛沒有一段青春時期的經歷，能和尤辰星的境況相似。

更不消說讓她去想象尤辰星的感受……

只能說如果換做是她，恐怕比不上尤辰星堅強。

不，應該是換成她周圍的大多數AO，被放到尤辰星的環境裏，應該都會不如她。

更不消說在這種劣勢開局下，完全靠自己，掙出一條不輸于世家背景AO的仕途前程了。

從這方面來看，尤辰星其實是值得人欽佩的。

“很不容易。”用只有自己聽見的聲音，雲宛重複道。

喃語，“得是個心性堅定的人呢。”

看過高中的照片，去看初中的，果然瞧出些不一樣的東西來，那個時候尤爺爺還在，尤辰星還有庇護，拍下來的單人照，還有集體照，個人氣質都不如高中的冷淡，甚至照片大部分表情都還帶着笑。

初中成績沒有高中那麽優秀，但是也在前列。

還有幾則好人好事，撿到老師的錢包，帶受傷的同學及時就醫，前面兩條還貼合“好人好事”主題，後面大概實在是找不到說的了，已然開始什麽零碎都往上搬，湊字數。

在看到眼保健操特別标準，佩戴紅領巾規範這兩條時，雲宛沒忍住，笑出了聲。

看過初中的，不消小螢提議，雲宛主動催促對方帶她去看小學的牌子。

不過這回小螢沒動，顧慮道，“小學和這兒隔着兩條街呢，會不會太遠了？”

怕雲宛以為是她不想帶路，又補充，“今天街上本來就人多，不好走，再說我們也下來一段時間了，等會兒尤姐姐找不到我們怎麽辦？”

皺眉一霎，雲宛覺得也對。

萬一尤辰星找不到人，再被她發現自己專門跑去看了她的幼态版，以現在女人的性格，雲宛想象不出那會是個如何“相對無話”的場景，只覺得想一下，都頭皮發麻。

思考一陣，雲宛拿出手機，把初中部尤辰星的照片用手機給拍了下來。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如果，萬一，有哪天能和尤辰星的朋友分享讨論這些照片呢？

想想雲宛就覺得樂，手上速度不慢，一張不漏的都給拍完了。

往回走的路上，雲宛又給想出一個新用處，以後微信裏再被對方氣到，她可以用對方的照片做表情包啊，發上兩次，誰先尴尬誰難受！

越想越覺得可行，再把照片翻出來瞧上兩眼，雲宛連配字都想好了。

分別是，【撤回】【你再罵】【睿智的眼神】！

啧，她這小腦瓜子怎麽這麽聰明呢！

等尤辰星再和雲宛小螢會和，太陽快要落山，集市也亟待開始。

臨去之前，尤辰星把車就放學校裏，帶兩個人先去吃晚飯了。

晚飯雲宛憋了全程，吃完，朝着集市溜達的路上，終于沒忍住。

看了尤辰星無數眼，終于在被對方忍無可忍地回視過來之後，雲宛極小聲道，“尤辰星，你高中的時候成績不錯呢~”

沉默一霎，不等尤辰星主動問，雲宛嘴角翹起個小小的弧度，繼續道，“那個，高中區域優秀校友欄上，寫着的。”

她在高中的地帶走，不小心看到了校友欄，沒問題的啊，很合理！

尤辰星：“……”

女人不說話，雲宛來了興致，一一細數道。

“你體測成績很好欸。”

“學習成績也不錯。”

“沒想到那麽多年前的照片，學校也保存的很好。”

前三句還像話，到後面，尤辰星的沉默助長了雲宛的氣焰，以至于對方的關注點越發的暴露本性。

“你每年都在捐錢呢，不容易。”

“你高中看着也挺好看呢，就沒誰喜歡你嗎，你們不允許早戀？”

“高中為什麽沒有笑的照片，是不是你們學校壓根找不到。”

“你以前的字怎麽那麽幼稚哈哈哈。”

……

“你貼出來的試卷一元二次方程也會算錯喲，你們學校就不能找一張一百分的試卷嗎？”

雲宛笑的正歡之際，冷不丁安靜傾聽着的尤辰星冒了句話出來。

女人冷靜指出，“高中優秀校友通告欄，沒有我的試卷。”

“？”

“！”

哦豁，看尤辰星吃癟的表情太興奮了，一不小心把初中部的也說了出來！

尤辰星目光如炬，雲宛不敢對視，打哈哈，“哈哈哈，是嗎？”

女人毫不遲疑，“是。”

了如指掌，“試卷只有初中那一欄貼了一張。”

“還是第二年捐贈的時候，學校過意不去，硬是要給我搞個優秀校友的欄位，我讓孟嬸在老房子裏，翻了一天，才翻出來的這麽一張。”

“98分是吧，算錯的方程式扣了兩分。”

雲宛：“……”

媽媽呀，救命，尤辰星這記憶力是個什麽怪物！

面對突然安靜的空氣，雲宛不死心再找借口道，“那可能是我不小心走到初中部的區域去了。”

尤辰星點頭，“嗯，高中部和初中部之間只有唯一的一道門相連，這你都找到并且還穿行了過去，那是有夠不小心的。”

“…………”

不是吧不是吧，您多少年沒回來的人啦，這都清楚？！

救命！

不等雲宛再謅，尤辰星驀然道，“既然看到了我，那你看到了沈禮嗎？”

“啊？”雲宛一愣。

“班級合照裏面，她就在我邊上的，沒看到？”

瞧着雲宛的神情，尤辰星心裏有了數，莫名低頭提了提唇角。

果不其然，雲宛皺眉道，“是嗎？”

“是。那幾張照片都是我去翻洗了寄回來的。”裏面也還有唐幸，但是就不用說出來，讓雲宛犯惡心了。

這下換雲宛沉默了，片刻後，大小姐聲音很輕道，“沒看到。”

又補充，“看不到才好，看到了也是糟心。”

這個回答讓尤辰星不自主地挽起了唇角。

不過下一句，才是她真正想問的，“那天吵架之後，你和沈禮又聯系了嗎？”

既然唐幸這個捐款的問題看起來收不住，雲宛和沈禮之間，尤辰星就想随時關注着，以免……萬一有什麽，總是能更好的應對。

然而雲宛的回答出乎尤辰星意料。

“沒有。”幹脆利落，聲音裏剛看對方笑話的笑意也退了，“聯系不了。”

尤辰星看向雲宛。

雲宛平靜又不帶感情道，“她給我打過電話，拖黑了。”

“發過微信，也給拖黑了。”

“現在還在我手機的小黑屋裏待着呢，你不信，要我拿手機給你看嗎？”

尤辰星：“……”

聽起來驚訝，但是想起那天的前因後果，又覺得，也符合雲宛的個性。

尤辰星眉目微動，“那她就沒說什麽？”

“可能找了周定夏天問過我情況，不過他們也不會特意和我說，後面有沒有去過我小公寓不知道，反正我跟你跑了出來，随便她吧。”

言談之間，頗有種愛咋咋的灑脫态度。

尤辰星點了點頭。

提到了沈禮，雲宛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最後一次吵架，當時憤怒的心情，現在回想起來，不再波瀾壯闊，甚至對沈禮的情緒也在淡去，變得更為客觀。

雲宛知道是什麽原因。

過了對沈禮出軌，情感上不能接受的時期，完全接受以後，她現在心裏正在抹去沈禮的身影。

說起來好似傷感，但雲宛知道，是個好事。

她可不想回去離婚的時候，痛哭着質問沈禮出軌還有小孩的事情。

沈禮不值得。

之前這種“不值得”只停留在她理智層面，情感上遲遲無法認同。

鬧過了一出，難受過後，她錯位的情感也終于得到了遲來的糾正，和理智統一戰線，全方位的覺得“不值得”了。

念着這個事情，看尤辰星一眼，想到什麽，雲宛用一種朋友的口吻道，“你和沈禮一個地方出來的，和你交流這麽久，你好像并不怎麽排斥世家的人？”

甚至尤辰星還有不少世家子弟的朋友。

尤辰星：“沈禮很排斥嗎？”

緘默一霎，雲宛如實道，“她內心始終不覺得自己是上京的人吧，覺得……”

尤辰星會意接過，“覺得自己還是從山裏走出去的，沒有背景的人？妄想站在一個完全平等的角度上，和世家子弟相比較？”

“換言之，經過這麽多年，還是覺得世家的人有特權，感覺到不公平，是這樣嗎？”

雲宛垂目，尤辰星每一句都說準了。

雲宛聲音很輕，有些失落道，“以前就這個問題經常吵，這兩年好了，以為她能更立體的看待了，誰知道……”

長出口氣，雲宛笑了笑，自嘲道，“就這樣吧，反正也沒有以後了。”

不想再提沈禮，說完就把話題轉回尤辰星身上道，“但是我發現你好像不是這樣的。”

“我确實不是。”尤辰星肯定，看向雲宛，“覺得很奇怪？”

“有，一點。”

畢竟尤辰星才是完全沒背景的那個，仕途上是走的比沈禮更艱難的。

按理，她對這種不平等的反應，才該更大。

尤辰星低頭一瞬，竟是笑了起來，夕陽在她偏冷的眼眉上鍍上一層暖調紅緋。

“其實很簡單啊，想通一個前提，就不會覺得這是個事兒了。”

“公平永遠都是罕有的，在絕大部分情況下，不公平才是常态。”

“公平都罕有，更遑論絕對的公平呢？……不大現實。”

尤辰星用和她閑聊的姿态，雲宛回答也放松，“好像是這樣。”

“當然，因為工作性質，在我眼裏還有別的原因不會把這個當一回事。”

靜默一霎，尤辰星眺望遠方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世家享有國家的優待，相對的，他們對華國的付出也要比普通百姓多，天上不會掉餡餅，優待都是有代價的。”

“我懶得說你們競争激烈了，反正你是清楚的，優秀從來都意味着要付出更多，到哪裏都不會例外。”

“就說你對陳局講的，你家裏的事吧。”

“如果你爸只是普通人，你母親也不會經歷這種遭遇，更不用說後續你爸對這件事的處理，和從不怨恨的态度……這些國家還都是保密的，不能拿出去說……”

“世家确實享受着國家的優待，但同樣的，也更深刻的感受着這個國家的創傷。”

見雲宛低頭不說話，尤辰星覺得自己舉例不當，她恐怕不想聽她家裏的事情。

極快又轉了個話頭，“其實我最艱難的時候，也得到過世家子弟的幫助。”

雲宛一怔，不由去看尤辰星。

尤辰星笑，“沒想到吧？”

确實讓人意料不到。

“是在大學的時候，當時我想法和沈禮也差不多，正是最激進的時候，覺得，覺得命運不公吧，不過，誰知道會那麽巧呢，最艱難的時候，被世家子弟拉了一把。”

“她應該都記不起來這件事了。”

再笑一笑，尤辰星并不準備詳談，帶過道，“但就是之于她随手的幫助，讓我覺得，世家的人雖然有一部分确實纨绔，但除開這一撮，其他的說不定也都和我們一樣，是很普遍的正常人。”

“他們只不過是運氣好了些，出身就都有最好的。”

“但就像是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一樣，你也不能，我不覺得自己該因為這種東西，無條件的去否定你們，把對命運不公的怨恨，轉嫁到你們身上。”

“更何況工作之後，越是和世家的後輩合作，越是讓我深刻感受到，你們之中優秀的人，真的很優秀。”

竹歲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從不拿身份說事，軍功也是自己拼出來的，性格還好。

這樣的人，誰能不喜歡呢？

聽完，不可思議的同時，雲宛又覺得，尤辰星說的這些，才是和她認知最契合的現實。

不過不等她發表什麽看法，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集市邊沿，一直沖在最前面的小螢看到了攤位，終于回頭對着她們兩個招手，大聲道。

“雲姐姐，有發光的耳朵，還有好看的面具！”

“快來——！”

雲宛和尤辰星跟着小螢到了一個攤位上，站定，小螢放下發光的惡魔角，又拿起了個兔耳朵發卡別腦袋上，打開燈，也是發光的。

“怎麽樣怎麽樣，好看嗎？”

小姑娘激動得不行。

雲宛笑，“可以，你喜歡就行。”

“這個怎麽樣，雲姐姐你戴着肯定好看，要一個嗎？”

小螢拿起了一個只遮擋眼睛細節的蕾絲面具，很女人，問雲宛道。

雲宛不及拒絕，尤辰星快人一步，把東西從小螢手上又給放回了攤位。

“她不喜歡這個。”

小螢：“？”

雲宛：“？”

一大一小兩個人同時看向尤辰星。

小螢先開口，“雲姐姐還沒說話呢，你怎麽知道？”

尤辰星并不正面回答，“我就是知道。”

小螢：“。”

小螢不甘看向雲宛，最終得到肯定的答案，垂下了頭去。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這些？”雲宛也好奇，問尤辰星。

如果她記得不錯，自己并沒有在對方面前展露過哪怕一次，對飾品的喜好。

尤辰星回答輕描淡寫的，“你忘了，我們同一所大學的，你當年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知道上京玫瑰的幾個喜好，有什麽難的嗎？”

“……”

不是難不難的問題吧，是她們壓根就沒接觸過幾次啊！

尤辰星擡頭起來，瞧着雲宛神色，眼眸彎彎，玩味道，“怎麽，不信？”

雲宛嘟囔，“信才奇怪吧？”

尤辰星點了點頭，也不分辯，反而提議道，“那不然打個賭，從這條路走過去，我至少能說出三個攤位上，你喜歡和不喜歡的東西？”

雲宛：“……”

感覺像是陷阱，但是又好奇的不行。

極度糾結下，雲宛問出了經典的那句，“賭什麽？”

說白了，就真就是不信呗！

尤辰星眼眉情不自禁揚了揚，盡量讓自己不要笑得太可疑道，“沒想好，但是賭一個要求吧，贏了的可以向輸了的提一個要求。”

知道雲宛計較什麽，還補充了下條件，“正常要求，不涉及大事，不涉及第三方，不能違紀犯法，也不能超出對方的能力範圍，如何？”

雲宛到嘴邊的話一頓。

對視片刻，悄咪咪問道，“所以，如果你輸了，我也可以向你提，是吧？”

尤辰星點頭，栗色的長發被夜風吹起，神色罕見的縱容。

雖然自己輸給對方一個要求會很難受。

但是，但是萬一是尤辰星輸給自己一個呢？

尤辰星平時這麽可惡的，這個要求可以整對方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雖然覺得前面有坑，但是雲宛不得不承認，自己可恥的心動了。

對視再長久一些，見尤辰星面上也不是那麽的信誓旦旦，雲宛終究沒能抵抗住心中小惡魔的誘惑。

那個小惡魔仿佛在她耳邊低語着：【快答應她，這樣你就可以把尤辰星小時候的表情包光明正大發她工作群裏去了……】

【到時候她又憋屈，又不能怪你，還不得不每天面對小時候的自己……】

嘶，想想都覺得愉悅的雲宛果斷點頭。

一時沖動，全部梭`哈道，“一言為定！”

呵，她喜歡什麽，難道不全是她說了算嗎？

雖然這個做法很不光明，但是穩賺不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