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灌酒
第8章灌酒
時間轉眼到了交流會這天。
不是科研人員也不是領導,交流會雲宛是進不去的。
不過交流會之後,還會開設一個餘興聚會,給參與交流會的科研大佬和各部門領導社交用。
雲宛要去的,就是這個餘興聚會。
只是餘興聚會也嚴格按請帖放人,雲宛想進去,還得使點兒法子。
但這些比起雲宛的狀态來,也都是小事。
自從知道沈禮在外面有了個孩子之後,雲宛就開始失眠,醫生看過,藥也開了,好在緊跟着的旅途起了一定的作用,雖然緩慢,但雲宛能感到自己心态在好轉。
然而這細微的好轉随着雲父出事,她回上京,又戛然而止。
她的失眠再度惡化,這周就去醫院加了兩次劑量。
去餘興聚會的頭天晚上,不太愉快,雲宛又睜眼到了天亮。
第二天看着鏡子裏蒼白的自己,知道這種狀态不行,下午雲宛逼着自己睡了一覺,晚上才覺得自己有些人樣。
開車到聚會地點,卻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尤辰星。
女人是和她的副手一起來的,雲宛剛停好車,就看見他們一前一後從對面走來。
副手穿的是軍裝禮服,女人卻和上次見面時截然不同,着一身銀色細閃禮服。
禮服是單肩帶抹胸,貼身,腰部有做镂空,一側開了高岔,走動中露出尤辰星修長有力的腿,最大程度的展示了女A骨肉勻停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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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體脂含量低,更好塑形,女alpha更是時尚界的寵兒,第二性別給了她們窈窕的曲線,第一性別又讓她們更大膽敢穿,不怕露。
可以說,這種聚會,女A穿的禮服向來比女O的有看點。
不過這麽風情萬種的禮服,也沒壓住尤辰星那身冷肅氣場,反而被其所支配,在她淡漠的神态之下,呈現出一種只可遠觀的高級厭世感,令人生不出雜念。
即使不想看到對方,雲宛也不得不承認,尤辰星真是把女alpha的優勢都占盡了,盤正條順,應該會招不少omega喜歡。
視線停留過久,走過車前的尤辰星若有所感,驀然一個回首,雲宛下意識低頭。
“怎麽了,尤隊?”副手發問。
視線停留極短一瞬,又收了回來,尤辰星:“沒什麽,進場吧。”
等确定他們離開了,雲宛才跟着下車,暗忖着,對方應該沒看見她。
進了內場,雲宛就沒工夫再去想尤辰星了。
這聚會來賓身份都不簡單,其中不乏世家高官,雲宛見了多半得喊聲叔叔或者阿姨,出于禮節不能忽略熟人的同時,她還得滿場的找鐘教授。
場地轉過一小半,雲宛就有些精力不濟,好在她運氣并不差,再幾步路就見到了鐘教授,暗暗松了口氣。
雲宛上前的時候,鐘教授正和一個空軍領導在談新型戰機的動力改良課題。
他們聊得深入,全程除了雲宛拿着香槟微笑聆聽,期間圍上來的好幾個人聽不懂也插不上話,又都走了。
聊到到後面他們都注意到了雲宛,領導還和雲宛搭了幾句話,常年在科研院耳濡目染,雲宛回得還不錯。
因此在領導離開之後,鐘教授意識到雲宛是來找自己的,對她态度也很友好。
“鐘叔叔,是我啊,雲宛,孔月思的女兒,小時候我們見過的。”
見鐘教授沒認出自己,雲宛自報家門。
果不其然,鐘教授聞言詫異,上下打量了她好幾遍,喃喃,“月思的女兒?都這麽大了啊……都說女大十八變,果然,認不出來咯。”
聽着誇獎,雲宛不好意思低了低頭。
卻沒發現,鐘教授目光中除去驚訝,還有幾分難言的複雜。
不過她馬上就感覺到了不對。
敘舊很快,雲宛這邊起頭,鐘教授附和,當年那短暫的幾次相見,便被說了個幹淨。
但是這對話聚焦于過去,始終移不到雲父身上。
雲宛話裏設置好的切入點,要麽被鐘教授巧妙的打斷,要麽兩人一下子聊過了界,到了下一個話題,不好再回頭……
幾次之後,雲宛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有了不好的預感,幹脆開門見山。
“鐘叔叔,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想和你……”
話沒說完,被鐘教授笑着打斷了,“哎,小宛,這是餘興聚會,今晚只閑聊,不說正事。”
“。”雲宛的話瞬間全卡在了嗓子裏。
看着微笑的鐘教授,若是說之前雲宛只是感覺到什麽,有所猜測,那這句話之後,對方幾乎是把回避态度擺到了桌面上……
沉默的幾秒對視之後,雲宛決意破釜沉舟。
“鐘教授,其實我……”
然而她這話剛起了個頭,鐘教授的助理緊接着對着她身後的人熱絡招呼,雲宛遲滞的轉頭過去,便見到又一個領導找了上來……
雲宛的心直直沉了下去。
閉目一霎,很快恢複了微笑,雲宛安靜旁聽,并不離開。
行為所傳達的意思清楚,今天她有事非說不可。
鐘教授沒明着趕人,他的助理卻前後暗示了數次,想讓雲宛離開。
雲宛不為所動。
如此又挨過兩個領導,就在雲宛以為自己可以再次和鐘教授交談之際,助理不知從哪兒端來了一盤子酒杯,都裝滿了酒,說要慶祝交流會的順利落幕。
準備離開的領導又頓步,欣然拿起了一杯,雲宛作為omega登時了然,這是新的趕人策略,omega都不擅長喝酒,衆所周知的事情……
暗暗咬牙,面上卻笑容不減,毫不猶豫的跟着拿起了酒杯……
在聲聲慶祝裏,三四杯不同的酒下肚,雲宛額頭就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等到第六杯的時候,看雲宛仍舊在死撐,鐘教授到底瞧不下去,也怕灌出事來,讓助理端走了酒盤,和那位善飲的領導告了別。
極度不舒服裏,以為終于還是被她等到了,雲宛剛要說話,鐘教授先她一步開口。
“這個聚會是受邀參加的,小宛你不在邀請名單裏,是跟誰一起來的呢?”
話語溫和,似閑話家常。
落入雲宛耳朵裏,聽出其中深意,她不由怔住。
擡頭,鐘教授笑容落了下來,神情疏離。
雲宛懂了,從頭到尾,對方就沒想過讓她把話說出口來。
這句話看似是問她跟誰來,其實,還是在趕人。
這種要請帖的聚會很多,偷溜進聚會的事屢見不鮮,世家的人相互熟悉,大家常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現在這個問題被提出來了,無非是……
無非已然認定她是偷溜進來的,只要她說不出名字,他們就叫安保清人,用最直接的手段,趕走她……
這個認知讓雲宛再繃不住情緒,怔怔地看着鐘教授,喃喃,“您一定要趕我走嗎?”
鐘教授沒接這話,助理卻微笑着道,“雲小姐,您既然沒有受邀,如果不是跟人來的,那在這裏恐怕……不太好。”
雲宛執拗将鐘教授看着,并不接話。
鐘教授既沒有回答,也不回視。
僵持須臾,助理對周圍的安保招了招手,抱歉道,“如果雲小姐是自己進來的,那麽實在是不好意思……”
随着安保人員靠近,鐘教授繼續不做聲的默認态度,碾滅雲宛最後一絲希望。
雲宛絕望閉目。
就在等待安保将手搭上自己肩頭,強制帶走她之際,啪,一聲清脆的拍打聲紮耳。
有人打開了安保半空中的手。
雲宛一怔。
“她跟我來的。”
一道沁着涼意的聲線響起,雲宛一回頭,就看見尤辰星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
女人眼含肅殺意味環視一圈,強大氣場逼得人不敢直視,紛紛側目。
下一刻,那打人的長指輕輕搭上了雲宛肩頭,狀似安撫。
看着周圍,女人聲音卻愈冷,“有什麽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