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蔣素桓問道:“哪個夏家少爺?”
蔣茂生說道:“夏家大房夏俊輕,不然你以為是二房的夏俊玺少爺?”冷哼了聲,心內極其可惜。蔣素桓樣樣不出挑,之有臉皮還不錯,惹得夏家少爺為他沖冠一怒,還動過私奔的念頭,若能成親豈不是美事。
但是蔣茂生太清楚,夏家當家的看不上蔣素桓,因此才有私奔一出。
二房的夏俊玺得不到,嫁給大房的夏俊輕,蔣茂生也同意。
蔣夫人尾随而來,不知談話進行到何處,連忙向蔣素桓投去疑惑眼神。
“好,我答應。”蔣素桓直接說道。
蔣茂生得了滿意的答複,對蔣夫人說道:“你去回了媒婆,別再這裏耽擱。”說罷自己也離開,不願多待。
“好……”蔣夫人不敢不應,待丈夫身影遠去,才跟蔣素桓細問:“你就答應了?”之前還與夏俊玺花前月下來着,這麽快可忘?
蔣素桓道:“要麽嫁人,要麽一頭撞死,您說呢?”
蔣夫人捂住嘴巴,震驚道:“他,他真這樣說?”
“嗯。”蔣素桓點頭。
“你爹那個混不吝的,我們別理他,不過……”蔣夫人吶吶道:“你選擇嫁也好,總歸出了這檔子事,誰知道……”
誰知道蔣素桓的肚子有沒有事,要是有事,又是一樁醜聞。
單是蔣家幼子的身份,也許無人注意蔣素桓,然而事關夏家夏俊玺,怎知夏家人會不會追究。
“嗯,我心裏有數。”蔣素桓說道。
從蔣夫人有意無意地瞄他的肚子,他就知道蔣夫人擔心什麽。雖是接受了前蔣素桓的記憶,但蔣素桓對能懷孕此事,仍抱着懷疑。
Advertisement
學術狂的因子作祟,蔣素桓震驚過後,便想有個标本供他研究。而蔣夫人的表現告訴他,他自己即将就是個标本,感覺實在是微妙。
又說媒婆劉姐順利拿下此事,回去與蘭氏的大嫂報喜,蘭氏的大嫂在對蘭氏報喜,蘭氏自然對夏俊輕報喜。
夏俊輕聞言,對母親感激一笑,腼腆而恬靜。
蘭氏道:“這下如何,可讀得下書,吃得下飯?”
夏俊輕窘然道:“母親莫要打趣我。”
蘭氏道:“我如何打趣你,是你自己的語言。”瞅了他一眼,笑道:“等你媳婦進門,有機會與他說吧。”
夏俊輕道:“母親會不會不喜他?”
蘭氏默了默:“還未進門就護上了,你應該問,他會不會喜歡我這個母親?”那是個我行我素的孩子,蘭氏光是聽聞蔣素桓的傳聞,就知道。
“會喜歡的,您這麽好。”夏俊輕認真道。
“傻小子,也只有你覺得好。”蘭氏嘆息道,因為也只有你是我的孩子呀……
三書六聘,計較上來繁瑣而費時。春天時定下的日子,入夏之後才過門。
答應嫁往夏家之後,蔣素桓在蔣家大門不出,有什麽需要便寫張條子,讓劉旺去購置。
蔣夫人時常來看他,必會聞到一屋子藥味,見他自己吃自己煎的藥,倍感驚慌:“桓兒,你喝的是什麽?莫不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胡思亂想,這是滋補藥方,對懷孕無礙的。”蔣素桓澄清道:“還有,我沒懷孕。”以免蔣夫人天天偷窺他。
“你如何知道?你又不是大夫。”蔣夫人問道,兒子足不出戶,也未曾有大夫來過。
“您錯了,我是大夫。”蔣素桓說道,仰頭将剩下的藥汁喝下去。
“什麽?”蔣夫人錯愕,這絕對是開玩笑:“你逗娘呢,你什麽時候成大夫了?”莫不是跟夏俊玺走近了幾天,就學了一手醫術?說出來也得有人信。
“在您不知道的時候,把左手拿來。”蔣素桓搭上蔣夫人的脈,仔細辨認:“肝郁血虛,回頭給您陪一付逍遙散,立竿見影。”
“你還會配制藥散?”蔣夫人道:“不不,娘不信你會看病。”
蔣素桓道:“您最近是否有兩肋作痛,寒熱往來之症狀。”見蔣夫人不語,又道:“頭痛目炫,月經不調……”
“停停停,我信我信。”蔣夫人捂住他的嘴,好讓他閉嘴,這是他能說的話嗎。
蔣素桓将那只手拿開,說道:“為醫者,不忌男女病人,為病而治。您着相了。”
蔣夫人敲他的頭:“少胡言亂語,滿嘴瞎話,你婚期将至,是時候着手準備了。”
“您不是一直都在準備。”蔣素桓低頭,賣弄劉旺買回來的藥材,準備給蔣夫人配制藥散。
“我的準備好了,你還沒準備。”蔣夫人道:“試嫁衣試首飾,教你管家管賬,還有夫妻房裏那些事……在聽嗎?”
“聽着。”蔣素桓說道:“嫁衣首飾随便,管家管賬勿要教我,我的時間不是用來處理瑣碎。至于夫妻房裏那些事,本能足以,何須教導?”
跟着感覺走足以,花樣都是自然而然的,刻意追求反而不美。
“蔣素桓,你最近變得老成油滑,告訴我,這是錯覺。”蔣夫人認真審視。
“對,錯覺。”蔣素桓将一朵曬幹的野菊花,插到蔣夫人發髻上,施施然經過,去搗藥。
柴胡、當歸、白芍、白術、茯苓各三十克,甘草十五克,制成散狀,每日服六至九克,用完即可。
蔣夫人不肯服藥,言這藥來歷不明,藥性不明,不吃。
蔣素桓說道:“離入夏就那麽幾天,您再不服藥,我就帶走。”
蔣夫人紅了眼眶,就應了他,每天按時服藥。到蔣素桓出嫁之日,藥散也服完了,哭着把蔣素桓送出門,驚訝地察覺,似乎大半症狀已痊愈。
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