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曲終了4方清源,我很喜歡現在的生……
第74章一曲終了4方清源,我很喜歡現在的生……
英卓扯了扯雲潆的袖子, 小聲說:“老師,讓他們問吧,我可以說。”
“不許說!!!”雲潆蹲下來抱着她, “要聽老師的話!”
“可是老師我害怕……”英卓在發抖。
阿魯也害怕,拉着海萊的手掉眼淚。
臺上亂成一鍋粥,雲潆好心辦壞事, 覺得對不起孩子, 也想哭, 可她知道現在不可以哭, 她要當大人,要站在孩子們前面。
這感覺似曾相識。
她發現方清源在看她。
他對她說:“以前你也是這樣, 護在他們前面。”
他伸手牽了她一下:“沒事, 交給我。”
她忽然又想起以前也是這樣, 他說:“做你想做的,剩下的歸我。”
但這裏不是紅尖鎮,這裏是上海,是她的地盤, 應該她來保護他們。
雲潆掙開了他的手:“大不了賠錢,姑奶奶窮的就剩下錢了。”
雲潆等着鬧上警察局賠錢了事, 可臺裏來了個人,看着就不是小蝦米, 先和雲潆友好握手, 說一切都是誤會, 然後與導演低語幾句, 接着主持人就消失了。
雲潆乜了眼珍妮,珍妮回以十分谄媚的微笑。
“雲老師。”臺領導十分懇切,“咱們能不能先把節目錄完, 剩下的事交給我,我一定給您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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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潆看着方清源。
他說:“看你。”
如果這是雲潆的專訪,她肯定不錄了,可孩子們也在,來這一趟就是為了錄節目,雲潆就需要再慎重一些,她最怕的是讓孩子們帶着遺憾回去。
一時僵持不下,又進來一位領導,女領導,面相十分好相處,張口與雲潆說上海話,試圖拉進關系,小姑娘說滬語更不得了,嘴皮子利索極了,叽裏呱啦的,反正方清源沒聽懂。
雲潆仰頭跟他解釋:“我讓她道歉。”
她的臉在燈下十分白淨,她覺得今天的主角是孩子們,所以連假睫毛都沒貼,臉上的妝極淡。
她沒提自己剛才遭到的诋毀和威脅,只要一個道歉,對孩子們道歉。
方清源攥了一下她的手,指尖冰涼,他很快放開,兩人的動作誰都沒看到,雲潆沒想到他會在這麽多攝像機前做這樣的事。
...
臺領導非常爽快地答應了雲潆的要求,沒一會兒,之前那個主持人重新回來,一張臉很僵硬,沒了之前那能言善辯的模樣,給雲潆和孩子們鞠了一躬,說今天是她的失誤,非常對不起。
看得出來她明明不想道歉,可她必須遵循這個圈裏的游戲規則。
其實事情變成這樣,在場哪一個人沒有責任?
編導、導演、攝像……雲潆沒有再追究下去,請臺領導給她一點時間安撫孩子們。
規格一下就變了,臺裏給他們換了休息間,是比之前寬敞兩倍的地方,有軟沙發,有更多進口零食和飲料,午飯也從便當變成了鳗魚飯。
孩子們眼睛都哭腫了,服化老師不得不進來給他們壓點底妝。
消息已經傳遍了電視臺,一時間大家要聊的話題不要太多,差點顧不過來——
那個穿白襯衫的帥哥到底是誰啊?真的不是明星嗎?
你還關心帥哥?咱們臺臺柱子倒啦,剛才哭着跑走。
早看她不爽,成天鼻孔看人。
那個雲老師到底什麽來頭?這麽橫?
不知道啊,剛才劉臺都過去道歉了。
啥?沒錯吧?
嗯啊,我剛才在棚裏,非常卑微。
...
紅尖鎮的孩子,從小山裏跑着長大,天高地闊,都是很大方的性格,不會将難過記太久,過去便過去了,聽雲老師說節目還能錄下去,重新高興起來。
他們其實還不太懂自己剛才遭遇了什麽,方清源将孩子圍個圈,開小會,表揚英卓的普通話标準,讓拉瑪別駝背,最後單獨留下海萊,聽他最後背了一遍作文,這才摸摸腦袋,笑着讓他帶着阿魯玩。
雲潆則負責把女孩子們打扮的更好看一些,也和導演商量好了,一會兒讓孩子們換上自己的衣服,展示一下。
奇怪的是,珍妮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不敢踏進雲潆直徑三米範圍內。
方清源過去問他:“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
“你能讓桃桃別生我氣嗎方老師?”
方清源問:“你剛才找誰了?”
“她爸。”珍妮沒說她爸叫啥,只說,“她爸每年在臺裏最少砸十個億gg費,半個臺都是她爸養活的,這個節目的中插gg也是她家的。”
那方清源就清楚剛才那幾個臺領導為什麽着急忙慌過來道歉了。
想到雲潆與她父母的糾葛,愛莫能助拍拍珍妮似乎也跟着耷拉下來的肌肉,代表孩子們道了聲謝。
謝歸謝,但……
方清源老實說:“我現在說話不頂用,你還是躲她遠點。”
珍妮于是蹲在地上寫辭職信,寫着寫着要哭了。
雲潆噠噠噠從裏頭出來,跟頭哥斯拉似的,馬上要噴火似的,珍妮想跑,她哼唧一聲:“我想喝冰多多的咖啡!”
珍妮一愣。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珍妮邊哭邊笑把小姑娘捧起來轉圈圈,雲潆翹着鼻尖:“不許有下次了!”
“曉得啦曉得啦!我去給你買咖啡哦!”珍妮把她放下,翹着蘭花指碎花步跑走。
雲潆噠噠噠往回走,發現方清源在看她。
她又很驕傲地仰起頭:“幹嘛!”
他真摯地告訴她:“我為你驕傲。”
雲潆耳朵動了動,似乎這幾個字燙耳朵。
方清源又說:“非常驕傲。”
他親身體會過了她的工作環境,黑的能說成白的,白的卻變成黑的,可她永遠都如璞玉般,堅定地走自己的路,保護身邊的人。
雲潆看着他,有一句遲到的話,現在說不算晚——
“我覺得跟你這樣見面很奇怪,像是在另外一個時空。這裏沒有星星也沒有那樣幹淨的藍天。
但是,
方清源,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謝謝你。”
...
一會兒後,臺領導帶着新主持人進來打招呼,雲潆對人很客氣,人家對她更客氣,就差把“大小姐”三個字挂嘴邊了。
重新開始錄制,這一次的氣氛十分和諧,新主持人按照流程表一個字都沒錯地往下走,也按照雲潆的意思,把分量主要放在孩子們身上。
大屏幕上是雲潆在白教授巡展期間創作出來的那副升旗群像圖,孩子們換上自己的衣服,說自己站在哪個位置。雲潆面帶微笑靜靜聽着孩子們緊張過後活潑的回答,仿佛那個特殊的升旗儀式、那天的國慶彙演就在昨天。
當大屏幕放出她扮醜的劉姥姥時,現場氣氛就更和諧了。
雲潆也不怕大家笑,聊起當時的一些故事,她特別指出升旗的這個操場是我們老方校長賣了房子換來的。
主持人說學校條件比她想象的好很多。
她點點頭:“是,我們小方校長想留住老師。”
說着,她看向臺下的男人。
臺上太亮了,所以看不清他的眼,只能大概知道他在哪。
主持人很機靈,問題十分精準:“為什麽兩任校長都姓方。”
雲潆說了點流程裏沒有的內容:“因為他們是父子,這個學校是方家兩代人的堅守。”
現場安靜下來,主持人将時間留給雲潆,雲潆提到了每個老師的名字,支醫的趙醫生,食堂的阿金,農科所給孩子們訂的牛奶……
最後,她說:“今天我們小方校長也在這裏。”
導演過來和方清源低聲商量什麽,在主持人問雲潆能不能邀請方校長上臺接受采訪時,她婉轉拒絕了。
她頑皮笑了一下:“我們方校長有點害羞。”
方清源站在臺下,莞爾一哂,好久沒聽她這麽叫他。
最後,海萊站在臺上背誦他的作文——
《我的老師》
這是雲潆走後賴老師布置的語文作業。
“爸爸希望我努力學習,雲老師讓我要繼續畫畫,我喜歡畫畫,我把畫送給爸爸,爸爸哭了。
我很喜歡雲老師,爸爸說雲老師是很好的老師。
雲老師走的時候,我想求她不要走,可爸爸說,雲老師走不是壞事,就像很多年以後,我也會走出去。爸爸說,我只要一直記得她,她就沒有走。
我把雲老師的照片放在我的書桌上,雲老師很好看,雲老師說話的聲音很好聽,雲老師送給我水管筆。
我會用水管筆了,想雲老師的時候我就畫畫,爸爸賣了家裏的雞蛋給我買顏料,後來,爸爸又給我打了個畫架。
以後我還想學素描和油畫,畫畫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大屏幕上貼出了海萊在畫展上的作品,畫的是他的爸爸——
爸爸很矮,卻也很高大,爸爸種田,卻也知曉課本裏的知識,爸爸會來接我放學,是學校裏唯一會來的爸爸。
四年一班,海萊。
...
等雲潆帶着孩子們錄完節目走了,服化室裏有個小姑娘突然啊了一下,兩眼瞪大:“我就說好像哪裏見過!你們看看,方老師是不是這張照片裏的男生啊??”
幾個女生湊在一起看手快被保存下來的照片,別說,還真是!
可孩子們說方老師的女朋友是林老師。
……難怪雲老師都不怎麽跟方老師說話……
真的好可惜啊……
他們倆看起來真的好登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