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VIP] 爆米花和紙巾
一轉眼, 馮如佳到達北京已經兩?天?兩?夜了，除了飛機剛落地時她給趙麗琪發了一條‘我已經平安到達’外，她再也沒有回複過趙麗琪的?微信。
趙麗琪不由地心生?牽挂, 連工作時間也心神不寧。所?幸上司莉莎姐并不在意, 還調侃道，
“喲，還沒到婚禮就魂不守舍啦？新娘子，你要?不要?這麽性急啊。”
趙麗琪只好笑笑, 随即瞥見手機上來了條顧凡的?微信。她趕緊點開看了, 見顧凡說，
“我去酒店找孟飛時，果然看到馮如佳了。我還和她私下?聊了幾句, 她現在也住在這家酒店裏。”
趙麗琪立刻回複，“你和她聊了什麽？她現在情況怎麽樣？你和她說，讓她回我微信啊。”
“馮如佳說她心裏亂, 不是故意不回複你，只是沒想好說什麽。我看她狀态還好, 就有一點兒憔悴。我還有工作就先?走了，不過我加了她的?聯系方式, 還約了她晚上見面。”
“她肯？”
“她肯。今晚孟飛會去找姚瑤, 她留在酒店也無?事可做。我就私下?約她去喝酒。”
“好呀, 麻煩你幫我開導開導她……你就說, 如果沒什麽希望的?話, 就快點放棄快點回來吧……還有，別讓她喝太多。”
“放心。我會看顧她。晚上我和她聊聊, 再和你說。”
“好的?，晚上再聯系。”
結束了和顧凡的?對話, 趙麗琪放下?手機，禁不住地唉聲嘆氣?：今晚孟飛會去找姚瑤？所?以馮如佳呀馮如佳，你死纏爛打地待在他身邊，到底圖個什麽？
但讓趙麗琪完全放任她，不聞不問不關心，她卻也做不到。
她想起高中那會兒，她誤會了顧凡，自以為被傷害被失戀，又不敢和顧凡當面對質，只能躲起來自己個兒偷偷地難過。除了馮如佳之外，她沒有任何可以傾述的?人，也只有馮如佳始終默默地陪伴着她。
有一次，馮如佳買了兩?張電影票請她看，那是一場愛情電影，本就郁郁寡歡的?趙麗琪不禁在電影院裏泣不成聲。黑暗中，是馮如佳的?手徐徐伸了過來，左手是一張紙巾，右手是一顆爆米花，她悄聲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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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琪，你要?哪個？”
趙麗琪哽咽着，“我都要?。”說罷，她用紙巾擦幹了眼淚，又爽快地吃下?爆米花。
馮如佳就笑了，說，“這就對啦，生?活總是又苦又甜，忘了那些不值得被記住的?人和事吧。人生?苦短，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好男人，大把大把的?有呢。”
是啊，你都說了這世上好男人大把大把的?，可是你怎麽就偏偏吊死在這棵樹上？
趙麗琪感慨不已。
………………
這天?下?班回到家，趙麗琪就聽見父母在廚房裏興沖沖地聊天?。老兩?口在聊明天?做什麽好菜呢——因為他倆邀請了林皓峰明晚上門吃飯，婚禮之前，丈母娘和老丈人對未來女婿還想再叮囑幾句。
晚上，林皓峰也給趙麗琪打了個電話，問道，“你爸爸喜歡喝什麽酒？明晚我來吃飯，總不能空手過來。”
“他最喜歡xx牌的?黃酒。”
“行，那我買兩?瓶，明晚和爸喝幾杯，那我就不開車過來了。”林皓峰道，“還有，需要?我下?班早點過來，在廚房幫幫忙嗎？我做菜手藝很不錯的?。”
“不用。”趙麗琪笑了，“他們邀請你吃飯，你就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幫廚的?道理呀？”
“我哪是什麽客人，我是他們的?女婿啊。”
“我和你還沒正式領證擺酒呢。你這個客人還能再當幾天?，好好珍惜吧！”趙麗琪微笑不已。
此刻的?她正窩在床上，舒舒服服地抱着毯子聊手機，林皓峰又讓她最近別太累了，特別是，別減肥了，
“上次抱了一下?，手感已經不如從前了。你再減肥，就只剩一把骨頭了。”
“哪有這麽誇張！我比上個月就瘦了一斤多，你唬我呢！再說了，穿婚紗美不美，可比你抱着舒不舒服重要?多了！”
趙麗琪咯咯笑着，驀地瞥見挂鐘，此刻已經是晚上快十?點了。她想起顧凡說今晚可能會聯系，恰好林皓峰說還有些工作沒完成，她就順水推舟道，
“那就趕緊去做吧，我刷會手機也睡了。”
“好，拜拜。”
“拜拜。”
挂斷電話沒多久呢，顧凡的?電話就真的?打過來了。原本還懶洋洋趴在床上的?趙麗琪一下?子就挺直了背，立刻接起道，
“喂，顧凡？”
顧凡的?聲音傳來，“你還沒睡呢。”
“十?點還早。而?且你說過今晚聯系的?，所?以我等着。你和馮如佳碰面了嗎？還是已經聊完了？聊什麽了？她說什麽時候回來啊？”
“喂喂，你連珠炮似地問，我可受不了。這樣吧，馮如佳現在就在我身邊，我讓她來聽電話，行嗎？”
“真的?嗎？快把電話給她！”趙麗琪道。
電話那頭，馮如佳似是猶豫許久，才?在顧凡的?勸說下?接過手機。随即顧凡似乎就走遠了，只留她們兩?個女孩兒對話。
“喂，麗琪。我在北京還挺好的?，沒回你消息，是因為……這幾天?有點兒忙。”
馮如佳的?聲音傳過來，略帶醉酒的?嗡嗡聲，而?趙麗琪的?鼻頭立刻就酸了。她稍稍平靜一番，才?盡力柔聲細語道，
“沒事沒事。你那兒情況怎麽樣？見到孟飛了嗎？”
“嗯……你已經聽顧凡說了吧，我就住在孟飛這家酒店裏，就在他樓下?。”
“那，你想要?的?結果達成了嗎？”
馮如佳沉默了，好半天?才?澀澀道，“我還在努力，我還不想放棄。”
“我聽顧凡說，孟飛今晚去找姚瑤了？”
“是啊，”馮如佳苦笑道，“因為，他也沒有放棄。”
“你這又是何苦呢。”
“只要?姚瑤還沒有原諒他，我就還有希望，不是嗎？”馮如佳道。
“對，對對，對對對，你說得有道理。”趙麗琪無?奈地苦笑。
這聲苦笑卻似乎刺痛了馮如佳。她說，“麗琪，我知道我很傻……可是，我……我也希望能得到好朋友的?理解……”
“我理解你啊，可我也怕你承擔不了後果。”
“這一切我都想好了，我能夠承擔的?。”馮如佳深吸一口氣?，“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懷孕了，懷了孟飛的?孩子，而?姚瑤又始終不肯原諒他，那我不就更有希望了？”
“懷孕？”趙麗琪驚道。
“我是說，‘如果’。”馮如佳糾結道，“我……把他給我的?事後避孕藥丢了，他并不知道……哎，這些話，若不是今天?趁着酒勁，我真說不出口。原諒我這幾天?都沒回你微信，不接你電話。麗琪，我明知道這麽做并不好，而?且真怕被你責備。”
趙麗琪怔了許久，許久，說不出話來。
電話那頭似乎是馮如佳低低的?抽泣聲，趙麗琪狠狠吸了下?鼻子，才?驀地發現自己也已經流淚了。
“我不責備你，說到底，我哪有什麽資格責備你。你都說了，你很努力，你沒放棄。”趙麗琪哽咽道，“高中認識你時，你讀書，考試都比我努力。我……我想祝你幸福……”
“謝謝你，麗琪。”
“馮如佳，你還記得嗎？高中時有一次你請我看電影，我看着看着就哭了，你伸手給我，左手是一張紙巾，右手是一顆爆米花，你問我想選哪一個？”
“我記得，你都要?了。”
“是啊，那時候你告訴我，生?活總是又苦又甜。人生?苦短，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好男人，大把大把的?有呢！所?以，如果這一個，你努力到底還是不行的?話，千萬千萬不要?鑽牛角鑽。你好好地回來，我一定發動我所?有資源，給你介紹更好的?！”
“好呀。如果我失戀地回來，我一定找你，去電影院，這回輪到我痛痛快快哭一場。”
“就算還沒失戀，也記得要?早點回來！”
“我記得，我是你唯一的?伴娘。”
………………
和馮如佳的?電話，打到後來，兩?個姑娘都泣不成聲。
顧凡拿回手機後，驚訝道，“你們倆聊了什麽呀？怎麽都哭鼻子了？”
趙麗琪只好說，“女人的?事情，才?不要?你管。”
可能是因為晚上痛哭了一場吧，雖然她睡前偷偷摸摸地去盥洗室洗漱過了，但是隔天?睡醒起來，趙麗琪還是覺得嗓子癢癢的?，有一點兒不舒服。
是感冒了嗎？她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子也沒蓋好，早上起來發現半邊身子都露在外面。
在家吃早飯時，連媽媽都驚訝道，“琪琪，你怎麽嗓子啞了？”
“興許是昨晚踢被子了吧，沒事兒，我回公司會多喝熱水的?。”趙麗琪輕描淡寫道。
媽媽卻看着她，欲言又止道，“你昨天?晚上……”
趙麗琪卻來不及了，拿着燒賣背上包徑直就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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