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設防

第22章 疲累，再見，提解約

婁墨接到莊姐電話的時候正在吃飯，他今天有個專訪，上午對稿，下午正式采訪。

“周子琳的經紀人剛剛給我打電話了，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

“和誰？”婁墨同桌上的人示意了一下，拿着手機走到門外。

“周子琳啊，還能有誰。”莊姐口氣不太好，“周子琳今天殺青，晚上恰好有時間，你怎麽說？”

“殺青了？是她殺青了還是他們整個劇組殺青了？”

“這我倒沒問，怎麽了？”莊姐問完很快反應過來，“宋宴也在拍那個劇吧。”

婁墨輕輕“嗯”了一聲，沒說話。

莊姐沒好氣道：“都把人家甩了還好意思關心人家？你還是省點力氣炒炒你的緋聞吧。”

“莊姐，”婁墨突然道，“我不想炒了，行嗎？”

“怎麽了？”莊姐驚訝，“方思逸不同意？”

婁墨說：“不是，我有點累了。”

莊姐默然。

婁墨從來沒喊過累，或許一直以來演藝之路一帆風順，他很少體會到普通演員忙着趕場，忙着軋戲，忙着商演的生活，也沒有體會過時時刻刻就連睡覺都要擔心自己一覺醒來堕落神壇的心情，至少在演藝這條路上，他沒覺得累過，但如今，他真的覺得有些累了。

莊姐說：“累了就休息一段時間，下半年我不幫你接戲了，訪談和封面我也全給你推掉，但是有個代言是去年就給你談好的，推不了，還有一個慈善廣告，這是政府扶持項目，也不好推。”

婁墨靠在酒店陽臺的牆上，頭頂豔陽高照，腳下是熙熙攘攘的車流，心情說不出的躁郁，“莊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說清楚！”莊姐在電話裏低吼。

婁墨說：“我不想炒緋聞。”

照理說，以婁墨如今的地位，別他只是個同性戀，就算他喜歡人妖外星人，媒體也沒資格說什麽，就算說了什麽，對他的事業也造不成十分之一的影響，但是公司不這麽想，公司希望把他塑造聲一個完美到如同教科書一般的人物，可以談戀愛，可以交女友，就是不能是同性戀。

莊姐問：“這話你跟坤哥說過嗎？”

坤哥是他們公司的老板，全名葉适坤。

“沒有。”

莊姐松了口氣，“沒說就好，你別跟他說。”

“我知道。”

莊姐嘆氣，“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件事我也考慮了很久，但是阿墨，開工作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我們需要團隊和人脈，需要足夠的資金和資源，你現在雖然成就不小，但是說到底還是比不上資本家，坤哥的背景你是知道的，他要是一不高興想做點什麽，你在這個圈子裏會寸步難行。”

婁墨仰起頭，腦袋頂在堅硬的牆壁上，一下一下小幅度撞着，“我明白。”

莊姐又安慰他：“你放心，工作室的事情我一直在暗中進行，這種事急不來的，要講求天時地利人和，等時機一到，你就是不想走，我也會拉着你走。”

“好，謝謝莊姐。”婁墨說。

“客氣什麽。”莊姐說，“那周子琳那邊……”

“我去，”婁墨說，“你跟她說，訂晚上七點以後的餐廳，我這邊五點半才能結束，讓她訂好了把地址發給小方。”

宋宴和周子琳分開後直接去了化妝間卸妝，小林在裏面幫他收拾要帶走的零碎物品，看到他進來，把手機遞給他，“哥，剛海哥給你打電話了，讓你晚上回趟公司，齊總要見你。”

“知道了。”宋宴說。

宋宴正在卸妝，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唐烈推門進來，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的椅子裏，對着鏡子揉臉，“哎喲我去，臉都笑僵了。”

宋宴在一旁道：“紅的代價。”

唐烈嘆氣，一只胳膊肘撐在化妝臺上，托着臉側身看他，“嫉妒嗎？”

宋宴：“廢話。”

唐烈笑道：“要不，跟我炒個CP，咱倆營業一下？”

宋宴卸完妝，倒了點乳液往臉上拍，“放過我，我還不想被你的太太團追殺，我惜命，不想那麽早死。”

唐烈哈哈大笑。

宋宴也跟着笑了兩聲。

自從那次餐廳吃飯後，他和唐烈的相處模式就變了，唐烈不再處處暧昧他，只時不時地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他三言兩語就能化解。他很喜歡這種相處方式，這讓他感到輕松。

“歐陽導叫了幾個主要演員晚上一起聚餐，你去嗎？”

宋宴搖了搖頭，“我經紀人剛給我打電話說公司找我有事，抱歉。”

“沒事，下次有機會再聚。”

說話間，唐烈的助理過來催他走，唐烈站起來拍了拍宋宴的肩膀，“再見。”說完轉身出去了。

門打開又合上，宋宴籲了口氣，對鏡理了理頭發，“小林，送我回家。”

宋宴回到家，先給自己熬了一鍋肉粥，然後放水洗澡，等洗完澡出來，粥正好熬好，他坐在電視機前面，對着一檔綜藝節目喝了滿滿兩大碗，然後洗碗、漱口，定好鬧鈴鑽進被窩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透了，他收拾一番打電話讓小林過來接他去公司，等待的空檔，他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那邊傳來一個慵懶的男聲，帶着濃濃的睡意，“誰啊？”

宋宴說：“還沒回國？有事請你幫忙。”

“回回回，明天就回。”對面人帶着鼻音，很不耐煩的，“老媽子似的催，催命啊。”

宋宴說：“的确是催命，所以你趕緊的，晚點就見不到我了。”

到公司的時候，瞿海和齊商已經在會議室等他，宋宴和瞿海對視了一眼，發現瞿海只是微微皺着眉，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齊商看見他進來，點頭示意他坐，并親自給他倒了杯茶，“劇殺青了？還順利麽？”

宋宴道：“謝齊總，挺順利的。”

“那就好。”齊商說，“我剛剛跟老瞿商量了一下，把你接下來下半年的工作壓縮一下，幫我帶個新人。”

宋宴沒問新人什麽身份，只道：“對不起齊總，我想解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