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設防

第5章 拒絕，拍戲，宋絲雀

“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挂了。”

宋宴倚靠在沙發上，一手拿手機，一手捂着胸口與肚子之間的部位慢慢按揉。

那邊停了一下，說道:“沒事，不舒服你就早點睡吧，別忘了吃藥。”

“嗯。”宋宴回了一聲就摁斷了電話。

盯着熄掉的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宋宴再次跑進衛生間，很快衛生間裏傳來凄厲的嘔吐聲和馬桶的沖水聲。

第二天小林家裏有點事請假了，宋宴自己開車去了片場。半上午候戲的時候，他接到經紀人瞿海的電話。

瞿海年紀不小了，人挺實在，他帶宋宴三年半，把宋宴當親兒子一樣照顧，也正是因為他這性格，一直沒帶出過什麽大火的藝人，宋宴算是他手裏最火的一個了。

“小宴？有事兒跟你說。”瞿海難得開口就緊扣主題，“你和周子琳沒事兒吧？”

“昨天剛認識，能有什麽事。”宋宴回道。

“那就好，”瞿海說，“網上消息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宋宴捂着胃，孕早期反應來勢洶洶，從昨晚到現在就沒消停過，挺難熬的，“公司怎麽說？”

“這個不難猜吧。”

宋宴沉思片刻，心裏有了數，但還是說道：“你說吧，海哥。”

瞿海說：“公司的意思是，讓你趁機和婁影帝那邊搭搭關系。”

“你不是一直想往大熒幕發展麽，公司覺得這是個機會，如果你和婁影帝能走得近一些，讓他欣賞你，看到你的演技，興許能給你介紹一兩個拿得出手的電影角色，你多年的心願就達成了。”

宋宴和婁墨的關系只有瞿海和助理小林清楚，公司并不知曉。

宋宴失笑，“婁墨是那麽好勾搭的麽？”

瞿海也笑道：“那我可不知道，你要不回去問問你家婁影帝讓不讓勾搭。”

宋宴微頓，嘆了口氣道：“海哥，我能拒絕嗎？我不想勾搭婁墨。”

依他和婁墨以前的關系，這種事只要和婁墨提一句，婁墨是斷然不會拒絕的，而現在……婁墨也不會拒絕，只是他自己不願意罷了。

“怎麽了？”瞿海察覺不對勁，“你們吵架了？”

“沒啊。”宋宴笑笑，“我們什麽關系啊，我哪有資格和他吵架。”

“那你……”

“海哥，”宋宴打斷他，“抱歉，這次我不能聽公司的了。”

瞿海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宋宴說，“……海哥，對不起。”

瞿海一頓，“怎麽了？幹嘛突然道歉？”

宋宴輕聲，“沒什麽。”

宋宴說完就挂了電話，正好歐陽望那邊叫他，他就過去了。今天的戲還是不多，作為劇裏的男三，和幾個主要演員都有對手戲，所以戲一直零零散散的，好在他沒有軋戲的習慣，一直在劇組守着倒也沒什麽。

歐陽望很欣賞他，除了安分敬業不多事外，還有演技好，這樣的演員一般都好用，導演們都喜歡。

“今天這場戲是你教唐烈跳舞，學完了他要去跟女主求婚，所以你教他跳的是一支簡單卻愛意滿滿的現代舞，”歐陽望嘴裏叼着煙，一邊給宋宴和男主演唐烈講戲，“宋宴你是有舞蹈功底的，舞蹈動作之前老師已經教過你，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宋宴偷偷屏住呼吸，歐陽望吐出的煙味讓他很不舒服。

“唐烈你不會跳舞，而我要的就是這個角色不會跳舞卻努力想學會跳給心愛之人看的執着勁兒，你本色出演吧。”

唐烈點點頭，“好，我明白。”

“那行，給你們五分鐘時間準備，然後正式開拍。”

宋宴回到休息區猛灌了一口酸梅茶，總算松了口氣，但是很快心又提起來。這場跳舞戲有兩個動作需要雙腳離地四十公分跳起，以他現在的情況……他輕輕摸了摸肚子，在心裏默默打氣：“要争氣啊寶貝。”

拍攝過程還算順利，唐烈演技很好，演什麽像什麽，宋宴和他的戲通常都能一遍過，這次跳舞戲唐烈有個動作被突然松開的鞋帶絆了一下，這一幀就需要全部重拍，好在雙腳離地的動作不在這一幀裏，要不然宋宴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跳一遍。

第二遍順利完成。拍完後，歐陽望盯着屏幕看了兩遍回放，對宋宴招了招手，“你是不是很累？”

宋宴一驚，連忙看屏幕，“是我沒演好嗎？”

“不是，”歐陽望說，“根據劇本劇情，劉冉（角色名）前一晚因為失戀在酒吧跳了一晚上的舞，第二天又被好友拉着教他跳舞，所以身體上的疲憊是不可避免的，你這裏表現出來了，處理得很好。”

這是誇獎了。

宋宴松了口氣，“我看過劇本，知道這裏應該這麽處理。”

歐陽望看了他一眼，“你也別騙我，我知道你熟讀過劇本，但是你身體上的疲累是真還是演，騙不過我的。”

宋宴笑了笑，“是，歐陽導火眼金睛，我不敢在您面前賣弄。”

“是因為和周子琳的緋聞？”歐陽望問他。

“不，”宋宴回道，“我和周子琳沒什麽，這點事還影響不到我。……是別的事。”

歐陽望沒有追根究底，只道：“實在撐不住了可以跟我說，我脾氣不好，但也不是什麽不通情理的老頑固，別整得好像我苛待你們似的。”

宋宴笑，“是，我知道了，謝謝歐陽導。”

上午的戲拍完後，下午宋宴只有幾個群像戲中的背景，很輕松，就是熬時間，不過他性子一向不急不躁，不拍的時候就坐在地上刷一會兒手機，也不覺得難熬。天擦黑的時候歐陽望宣布收工，宋宴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剛走到棚外，迎面走過來一個人。

從亮處走出去，眼睛一時間沒适應，宋宴沒看清那人長什麽樣，那人卻看清了宋宴，他沖宋宴一挑眉，輕浮道：“喲，宋絲雀，是你啊，你怎麽還有心情拍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