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伏八·莎樂美

第5章 ☆、5

下午八田買了菜切好了放在旁邊，等伏見下班回來炒菜。

“今天真晚啊，猿比古那家夥。”

以前的暖桌上次分手的時候扔掉了，反正現在是夏天，就随便買了一個矮桌。

他躺在地板上，翻了個身，随手拿起草薙給他的書。

“十束哥送的……是有什麽不能直接告訴我的話嗎？”

反正都沒事做，看不看？

他随便翻了兩頁，燙金的書名随着動作抖動。

——《莎樂美》。

如果現在是在玩游戲，那大概就是關鍵選擇支了。

八田完全沒認識到十束拼盡全力留下的HE線，還在猶豫。

“唔……說起來猴子昨天是不是買了新的電玩，不行不行，十束哥特地留給我，肯定有他的意思，但是……”八田糾結的看了眼書，他真的很讨厭看書，雖然這本書挺薄的，“過幾天再看好了。”

天性喜歡逃避煩惱的八田噔噔把游戲手柄接上，猶豫了兩秒鐘，還是啊啊大叫着扔開手柄，躺在地板上抄起書，不情不願的勉強自己。

“既然是十束哥……”

書的第一頁是話劇的形式開幕，他對全是對話的書稍微好一點，如果是歷史書那樣幹巴巴的描寫，就算是十束的好意他也沒法抗拒在十秒內睡着的慣性。

這并不是一個複雜的故事。

[望着我的這個女人是誰？……]

[我是莎樂美，猶太的公主。]

希律王的女兒莎樂美愛上了先知約翰，而約翰拒絕了她。

[我要吻你的嘴唇，約翰，我要吻你的嘴唇。]

[絕不！巴比倫之女！所多瑪之女！絕不！]

……這女人一點羞恥心也沒有！八田紅着臉吐槽。

[莎樂美，為我跳支舞。]

[我沒有心思跳舞，陛下。]

[莎樂美，為我舞一曲，我将給你所要的一切。]

中間大段的比喻描寫，八田囫囵過了一遍，沒弄懂為什麽少年隊長自殺了，公主的母親又為什麽被約翰厭惡。

當讀到莎樂美跳了七層紗之舞，八田眼皮都快打架了，索性馬上要結束了。

[太美了！……過來這兒，莎樂美，我要重重的賞賜你，你想要什麽，說吧。]

[我希望現在能給我一個銀制的盤子，裏面裝着……]

[告訴我，無論你的願望為何，我都會給你。你要什麽，莎樂美？]

估計是想和約翰結婚吧。

八田揉揉幹澀的眼睛，覺得這只是一出少女漫畫。

[——我想要約翰的頭。]

八田一下被吓醒了。

[我并不是為了我的母親，這是我所喜悅的，所以我要求将約翰的頭裝到銀盤裏。你發過誓，希律王。]

莎樂美如願得到了她愛的男人。

[啊！你總算要承受我吻你的嘴了，約翰！我現在要吻你，我要用我的牙齒，如同咬着熟透的果實一般吻你，約翰。我說過的，我是不是說過呢？啊，我現在要吻你……但為何你不看着我，約翰？]

[很好，約翰，我還活着，但你，你已經死了，而且你的頭顱還屬于我。]

[啊，約翰，約翰，你是我唯一愛的人。其他的男人在我心中都只有厭惡之感。]

強烈炙熱，偏執唯一的感情。

[當我看着你時，我聽到一股特別的音樂。]

[可是為什麽你不看着我？]

[啊！啊！為什麽你不看着我？]

——[如果你看着我，你一定會愛上我！]

……

……

……

八田目瞪口呆，劇情急轉直下簡直驚吓到了他的少男心。

他糾結困惑的關上書。

“所以……十束哥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去惹女人嗎？因為很恐怖？後果嚴重？”

如果變成幽靈的十束多多良現在有實體的話，估計會将這個遲鈍的笨蛋一拳揍過去。

門口響起開門聲，八田把書一扔，扭頭。

“你敢不敢再慢一點啊猿比古！下次晚歸記得打電話，我今天買了菠蘿罐頭，一會放在炒飯裏怎麽樣？……猿比古？你怎麽了？”

伏見一臉血，不對，半身血的靠着門框，S4的制服破破爛爛挂在身上，不耐煩的皺眉。

“沒什麽大不了的，任務失敗了而已。”

八田慌慌張張去拿醫藥箱，“怎麽這麽多血！你和誰打了一架？青服的那群家夥呢？沒人和你搭檔嗎？！青王那個陰險的眼鏡完全不可靠啊！”

……誰陰險啊。

伏見懶得為自己上司的名譽辯護，“美咲你太啰嗦了。”

“閉嘴！”八田一巴掌拍過去，正好壓在肩膀上，“把衣服脫了，我去打盆水過來清理，還是你要去醫院？”

“不需要，”就算受了傷伏見依然沒什麽緊張感，“随便纏一下就行。”

“你這家夥，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對自己的事情都不怎麽關心呢。”他迅速的端了盆水過來，“今天是怎麽受傷的？”

伏見冷着臉，“沒什麽，遇到禦芍神紫，被他跑了。”

“傷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嗯。”

“做得好！幫我報仇了！”八田興奮地揮拳，“不過你怎麽不高興？”

“啧，有什麽好高興的，還是被他逃了。”

“猿比古你啊，還真是容易對自己不滿意。”他得意洋洋的分析，“凡事都往消極的一面想可不行，能讓你受這麽多傷，說明那家夥也讨不到好！幹得漂亮！”

“你……對我還真有信心。”

“那當然！沒有什麽是你做不到的！對你我可是抱有十二萬分的信心！”八田麻利的纏好繃帶，“這幾天別碰水，我去做飯。”

“……”這家夥為什麽這麽喜歡用直球。

伏見捂着臉，好一會才放下手。

“美咲你……居然也會看書？”

八田從廚房探頭出來，“哦，那個是十束哥給我的。”

伏見皺了皺眉，拿起書的手頓了頓，想起十束無憂無慮看透一切的笑臉，小小的“啧”了一聲。

“都已經死了……安穩的躺進墳墓就好，亂操什麽心。”

·

下午伏見得到了傷假，八田拖着他去HORMA還書，完全沒有體諒病人的心情。

不過如果他敢把伏見一個人留在家裏，然後跑去酒吧……後果好像更糟糕。

不管哪邊，伏見的心情都說不上好，他在酒吧門口等八田，沒過一會，發現草薙推開門走出來。

“小八田去了雜物間，東西很多，分門別類的放書回去還要一會。”

“啧，”伏見有些防備的擡眼，“什麽事。”

草薙溫和的笑了笑，“別緊張，随便聊聊。”

他靠着酒吧的牆，點了一支煙。

“我們——尊、十束和我對你去S4都覺得沒關系，雖然當初也有說過，希望你能和小八田一起留在吠舞羅，繼承我們，不過你去了青王那邊，可能更适合你。”

“……就是這點才讓人火大。”

草薙笑了一聲，“不是對我們，而是對你自己火大嗎？”

他聳聳肩，直起身。

“我聽十束以前說，小八田很後悔，對你離開的事，對之前沒有認真考慮你的事。他說只要你認真來道歉，想要回來，就算被尊臭罵狠揍一頓，也會和你一起去賠罪。”

“誰要他多管閑事，”伏見深深皺眉，豎起身上的刺，“我不會回吠舞羅。”

“我不是說這個，八田願意和你一起道歉——就算被尊罵也沒關系——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草薙低頭彈彈手中的煙，“對小八田來說，你比尊要重要。”

“……”

“好了，”草薙轉身推開酒吧門，對他笑道，“下次有空就來玩吧，安娜也很想你。”

“……”

等酒吧的門合攏，伏見才撇開頭，低低的反駁。

“……怎麽可能。”

·

八田很快從HOMRA裏出來，手腕轉着棒球棒，招呼伏見，“走吧走吧，回去玩游戲！”

他們回了家，八田開始拿着錘子固定下鋪的床板，伏見回憶了一下早上甜蜜的考驗，還是默默爬到床邊幫忙，如果道明寺在這裏，就知道日高的評價是多麽的……精準無誤。

好不容易安好床，昨天洗的床上三件套還沒幹，晚上八田理所當然的依然和伏見擠一床。

伏見……心情特別複雜。

他想了很多，還是沒有說出來，翻身背對八田。

八田睜着眼睛看天花板，回憶起中午看見伏見渾身是血的模樣，當時那一瞬間，自己血液都快冷卻凍結了。

……如果猴子知道他快要死了的話，會是什麽反應？

八田想了想，覺得不能瞞着伏見，提前說一聲有個心理準備，到時候就不會慌慌張張的了。

“喂，猿比古。”他說，“我估計快要死了。”

“……”三秒過後伏見翻過身面無表情瞪他。

“真的，”八田覺得自己有必要仔細解釋，“我上次不是被禦芍神紫捅了一刀嗎，那個時候就快要死了，我都見到十束哥和尊先生了，不過他們說我還有沒實現的願望，所以先回來，等完成心願再死。”

伏見思考了一下，謹慎起見還是先問道，“十束先生……十束多多良是怎麽說的？”

八田回憶了一下，“他說我會變成地縛靈，所以最好完成心願以後再見，然後說什麽一百年後見……十束哥也真是的，我怎麽可能沒用到要花一百年才能實現心願啊！”

那是因為你被騙了，智商擔當的伏見安心默默吐槽。

“那麽，你的心願是什麽？”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他坦然爽快的說，“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伏見一下子沉下臉。

“所以……你一開始認為，你很快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對啊，”他大大咧咧道，“等我知道了你的理由，就能去見尊先生和十束哥，然後在那邊重新開始吠舞羅！可能再等幾十年才能見到草薙哥和安娜他們吧，不過這樣也好，越晚見到他們越好，全都變成老爺爺老太太！”

尊先生尊先生，就算你死了也依然想要到他身邊去。

伏見咬着牙握緊拳頭，草薙出雲說出的話猶言在耳，他一早就否認了這是不可能的事，然而伏見猿比古呢？就連死了也不會想到伏見猿比古嗎？青服的人就這麽讓你厭惡？

他深深呼吸一口氣壓抑住沸騰的情緒，一聲不發。

八田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發現沒人回應，疑惑的用手肘捅了捅伏見，“猴子，你怎麽了？”

沒人回應。

“猿比古？”八田撐起身去看他臉上的表情，“你不高興？為什麽？”

“沒有，”伏見不耐煩的擋開他，“沒什麽。”

“明明就很不高興，”八田振振有詞道，“我現在可是全心全意都想着你的事，一雙眼睛盯在你身上，別想瞞着我。”

——說謊。

明明并不是這樣。

不能讓他知道背叛的原因。

不，就算知道了，一旦美咲發現成為幽靈什麽的只是一個荒謬的玩笑，早晚會離開。

伏見猿比古要回到依靠力量和仇恨吸引八田美咲目光的時候。

他不會再試圖理解自己……用仇恨霸占他一個人，很好，這樣也不錯。

伏見瘋狂地在腦海裏轉動念頭，想起了十束多多良給八田的書。

那其中有一句話，如果他不能愛你，就讓他恨你吧。

呵、連十束這個局外人都能看透，聲稱了解自己的美咲卻沒有發現絲毫。

伏見覺得想笑，他也确實笑出來了，低低壓抑着笑聲，病态歡愉。

八田下意識覺得不對，翻身壓在伏見身上，仔細看他的表情。

“猿、猿比古？”

伏見卻別開眼睛，單手擋住皺着的眉眼，露出揚起的唇角。

不能讓他知道……一旦注視他，美咲說不定會知道背叛的、理由。

“猿比古！”八田撥開他的手，“喂，你為什麽不看我！”

——[你為什麽不看着我？]

仿佛在哪裏見過這句話，八田愣了一下。

“……你為什麽不看着我？”

看着你，一切都會結束。

你會發現我的渴求，然後遠離。

伏見硬撐着壓下痛苦。

“如果你看着我……”八田下意識複述，“……如果你看着我，你一定會愛上我。”

“………………………………？！”

伏見呆愣的看着八田，忘記阻止對方握開他的手腕。

他扭曲着臉，覺得臺詞一定哪裏出錯了——這明明應該是他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

幕後巨巨多娘√

幕後巨巨出雲麻麻√

直球告白小能手呀噠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