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沒喜歡
“啊?還有條件?”紀錦瞪着圓溜溜的眼望着皇帝道,接着問:“是什麽條件啊?”
皇帝慢悠悠說:“就是以後你不要再請韋瑜教你寫字了,也不要請他喝酒了。他身為內相,手頭的差事多,這些小事就不要麻煩他了。”
紀錦心裏咯噔一下,心想果然母妃猜對了,父皇知道了昨晚自己跟韋瑜在一起的事情後,不讓自己再見“他”了。不過,她又怎麽能不再見“他”呢。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她都要繼續見“他”才能達到目的啊。盡管母妃也說了,自己再見“他”不利于二皇兄當上儲君,但這不是重點,就像母妃說的二皇兄做太子的事情聽天由命算了。可是她自己呢,她實在是對韋瑜是不是個女子抱有非常大的興趣啊,這個興趣可算是她活了這麽大在這宮裏覺得最有滋有味的一件事情。父皇一下子不讓她見韋瑜了,簡直可以說是一下子扼殺了她在宮裏往後生活的巨大樂趣。她怎麽能願意呢?
“不行……爹爹,我……”她幹脆的拒絕了皇帝的提議,然而一下子又說不出理由來。
皇帝望向紀錦,板起臉來問:“為何不行?”
紀錦急起來,便脫口而出:“爹爹耍賴,明明答應了孩兒的,卻還要加上一個條件,這不是耍賴是什麽?”
皇帝不語,只是盯着紀錦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看圓子你這才是耍賴。那免死鐵券可是開國功臣,或者對國家建有大功的武臣才能得到。韋瑜只不過是個內相,他就算救了你還有父皇,這只能算是他忠心,是他分內該做之事,哪裏能跟開國功臣們相比……”
“爹爹,前朝不是也有得到免死鐵券的內侍嗎?同樣他也不是什麽功臣啊。況且,女兒長這麽大,還沒有跟父皇求過什麽東西。再說了,今日及笄以後,父皇和母後就要替孩兒選驸馬了。若是選了驸馬,那孩兒離開父皇出宮的日子就一日一日近了,孩兒最是舍不得父皇的。難道父皇就不能答應孩兒這唯一的一個要求麽?我……我在韋公公救了我後,可是說了要替他求一塊免死鐵券的,要是我說了卻做不到,可是要被他看不起了。”
紀錦嘟着嘴一口氣把自己想說的話都倒了出來,而且她說話的口氣既憨且嬌,實在是讓聽了的人不忍拒絕。
皇帝同樣也被她說這些話給打動了,有些無奈了。因為紀錦說的這些話也在理。看了看眼前這個他最喜歡的小女兒,他和聲說:“其實,圓子,父皇不讓你跟韋瑜再見面,也是為了你好。你是在室的女子,跟一個太監老攪合在一起,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我沒有攪合啊,我可是找他教孩兒寫字,宮裏也沒有誰比他的字寫得更好。”紀錦反駁道。
皇帝凝注着紀錦問:“你這些年來都不曾這麽熱心學寫字,怎麽突然一下子對這寫字感起興趣來了?”
“我……我……”紀錦結舌,她這會兒還真說不來為什麽。因為着急,讓她銀盤一樣的團子臉浮上一層粉色,就象是才熟的桃兒微微帶紅,青澀可愛。
皇帝搖頭,心想,幹脆還是把自己要對圓子說的話明說出來好了。
于是他讓紀錦坐下,然後問:“圓子,你是不是喜歡韋瑜啊?”
紀錦完全沒想到父皇竟然問出這種話來,老實說,她根本沒有喜歡韋瑜,要說喜歡也是裝出來的,之前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誘|惑韋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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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孩兒沒有喜歡他。”她想都沒有多想,立即否認。
皇帝嘆口氣,仿佛紀錦說的話完全在他意料中一樣,繼續說:“我就知道你要這麽說,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的表現完全證實了你喜歡韋瑜。也是,韋瑜生得好,女子看了喜歡也是正常。你也是及笄之年,這宮裏除了父皇和你皇兄他們,沒有別的男子,你見了韋瑜,如同別人一樣動了心喜歡他,我也能理解。不過,他畢竟是個太監,你還是将自己那份兒心收起比較好。”
“爹爹,我真沒有喜歡他。你怎麽不相信我呢?”紀錦跺着腳喊起來。不過喊起來後,她突然想到自己一直否定喜歡韋公公,不就等于說是承認了接近韋瑜是有別的目的,比如說讓韋公公幫忙,讓二皇兄成為太子。這個可是剛才母妃一直叮囑自己要對父皇說自己是因為暗中喜歡韋公公才接近“他”的啊。
所以喊過這句話後,她突然捂着嘴,低下頭去不說了。
她這種樣子落到皇帝眼裏,自然是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想這丫頭果然嘴硬,明明喜歡宮裏這最美貌的內侍,偏偏嘴犟不承認。不過,她越是這樣,倒讓皇帝自己松了口氣。只要不是接近韋瑜去讓他幫忙讓二皇子文權成為太子就好。
說實在話,皇帝自己是不太喜歡二皇子的,盡管他的容貌在幾個皇子裏頭最像他,但是皇帝依舊是喜歡不起他來。主要是二皇子資質平平不說,還過于文弱,性子陰柔。以前有皇後生的太子,皇帝是從來沒有想過他可以做一國的儲君。所以等到太子沒了,要在剩下的幾個兒子裏頭選太子,皇帝直接就想讓性格灑脫勇毅的三皇子做儲君。但是朝堂裏頭的儒臣們卻說要按照祖宗規矩立儲,皇帝不願意,只能躲到西苑去清修,往下拖了。
皇帝本來還想勸說紀錦兩句的,忽然聽到有內侍在外禀報說:“趙貴妃帶着三皇子和二公主來瞧皇太後了,現如今正在外候着。”
“……叫他們都進來吧。”皇帝頓了頓道。
“是,萬歲爺。”內侍在外答應。
皇帝想了想,覺得小女兒紀錦今日就及笄了,到時候吩咐下去讓司禮監加快幫着選個才貌雙全的富戶子弟做驸馬,早點兒将她嫁出去,那不就結了。再說了,韋瑜不過是個太監,也有分寸,絕對不會做出什麽逾矩的事情來,這一點兒是不用擔心的。而且就如同他剛才說的那樣,任何一個懷|春的女子都會喜歡漂亮的男子,韋瑜呢,算是半個男子,小女兒喜歡他也是情理中事,喜歡就喜歡呗。說白了,韋瑜不過是皇家的奴才,能幹是能幹,但是本質上不過是跟宮裏養的貓狗一樣。主子們把貓狗當玩物,喜歡一陣子也就扔到一邊兒去了。對于韋瑜,相信大多數人也是抱着這個想法。
其實,他只要提醒小女兒,別當真就行,也出不了什麽事。
于是皇帝對紀錦語重心長道:“圓子,為父提醒你,韋瑜只不過是我們皇家的奴婢,是個閹人,你玩歸玩,可別當真。今日你就要及笄了,可算是成人了,莫要再調皮。”
紀錦一聽,立刻聽出來父皇這是退了一步,沒再要求她不去見韋瑜了,即刻臉上重現綻出笑顏,連聲說:“好,好,我都聽爹爹的,爹爹你真好!”
皇帝伸出一只手指遙遙指了指紀錦,也臉上帶了笑道:“你這小嘴兒就是甜,成天哄得為父高興。”
“那父皇你啥時候賜給韋公公免死鐵券?”紀錦可不傻,這會兒見父皇高興,便連忙追問道。
皇帝捋須想了想說:“等撷芳殿被火之事查清楚,把那些不好好服侍你的奴婢們都罰了,還有你今日及笄完後,朕再擇日賜免死鐵券給韋瑜。”
“爹爹,孩兒好不容易才見你一面,這還是皇祖母這慈慶宮裏頭的殿宇走水了你才親自來了。這會兒雖然你如此說,但要是又去西苑清修,把這事給忘了,孩兒要想見你提醒你也不能,你看怎麽辦?”
“這……那你想何日?”
“我看今日最好,等到今日及笄禮完,爹爹就宣布賜給韋公公免死鐵券。至于懲罰孩兒跟前那些沒有盡心的奴婢,自有宮正司出手,爹爹就不用操心了。再說了,爹爹如今一門心思清修,何必再操心這些俗事,有損修為。”
紀錦雖然內心裏并不贊同皇帝扔下朝政不管去修什麽道,可是卻知道自己這麽說,必定能說服父皇。
果然皇帝聽了呵然一笑,道:“圓子說得也有理。你身邊那些不盡心的奴婢宮正司會替朕懲罰他們。再不行還有司禮監,想必韋瑜也會好好調查給朕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就這麽說定了!”紀錦歡喜得拍手笑道。
皇帝假裝橫紀錦一眼,說:“朕可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難不成還會哄你這個糯米糖圓子。”
“那就好,那就好。嘻嘻!”紀錦喜不自勝。
“哈哈哈哈哈!”皇帝朗聲笑起來。
兩父女在一起笑作一團時,只聽得一個嬌媚的婦人聲音在殿門口響起:“喲,陛下今日龍顏大悅所為何事啊,不如也說給臣妾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