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分歧
第80章分歧
凱勒斯和芬妮娜同樣是個行動派，很快就回去塔諾德維城了。
離續簽人類與魔物的和平協議沒有多少日子，相信等和平協議簽完之後，人類與魔物會比現在更加的和平。只是現在的她在家裏不僅無所事事，愛莎也沒在身邊陪她聊天，實在過于無聊。
芬妮娜解決無聊的方式有很多。除了看小說故事之外就是去研究庭院裏的花花草草。公爵家院子裏的花花草草經過她的改良，很多品種都變得更加抗寒，冬天也能開出花來。
只是那些花花草草她已經全都掌握了。瑪麗倒是不時提議冬天外面太冷，還是參加茶會更适合。盡管芬妮娜拒絕過幾回，但奈何瑪麗也是個強勢的女人，後面還是成功把她拉去參加茶會了。
茶會是貴婦們日常交流的方式。不僅聊各種八卦，還會聊各種聽來的情報。芬妮娜作為最近話題最多的主角，自然也成了貴婦們茶會的中心議題。她們都親眼目睹了她與魔王締結婚約的過程，很自然會關心起她與凱勒斯是怎麽認識，又怎麽走到締結婚約這一步。
從芬妮娜與萊斯利解除婚約流放到格斐瑞再到與魔王的相遇最後還與魔王定下婚約，這說起來不是和書裏寫的愛情小說一樣跌宕起伏，充滿魅力嗎？
一個獲罪的貴族千金在流放途中還能把魔王馴服了，這要寫成小說故事一定很受歡迎。
芬妮娜不止一次産生這樣的感想。貴婦們的戰鬥力真的比那些男人強多了。在男人們畏畏縮縮的時候，左思右想她和凱勒斯的婚約是否可行，貴婦們已經沒有任何芥蒂的接受并以此津津樂道了。
她們對凱勒斯的印象當然也是極為驚豔。在她們的認知當中，赤瞳魔王的凱勒斯一定是個嗜血殘暴，滿身戾氣的恐怖男人。然而實際上他非常紳士，談吐不凡，外貌身材更是讓人欣羨仰慕。這麽一個好男人，如果不是魔王一定會更受歡迎。
芬妮娜實在難以招架，趁着貴婦們侃侃而談時偷偷溜走。她獨自在庭院裏散步，卻意外遇到了傑拉德。
“傑拉德老師，您怎麽在這裏？”她記得這裏是伯爵家的庭院，傑拉德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裏才對。
傑拉德眯起那雙碧色的眼睛，憑風吹起他披散開的綠色長發，輕柔笑道：“應伯爵的邀請，為他調試魔寶具。”
“原來是這樣。”
“你是來參加伯爵夫人的茶會嗎？”
站在傑拉德身邊會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就算是寒冷的冬天變成溫暖了不少。芬妮娜點點頭，“您應該還有要事，我就不打擾您了。”
傑拉德叫住正想離開的芬妮娜：“芬妮娜，祝福你。”
是指她和凱勒斯的婚約的事情嗎？芬妮娜向傑拉德再次行禮：“感謝您的祝福。”
“你還記得之前我們談過的問題嗎？”
“……”
芬妮娜記得是記得，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起這件事。
“我那時問你，你會站在魔物還是人類的一邊，你說你只會選擇自己認為正确的道路。”
“我并沒有忘記。”
傑拉德睜開雙眸，臉上的笑意淺了許多：“所以你認為與魔王締結婚約是正确的道路？”
“傑拉德老師，戰争會産生很多犧牲。如果能和平解決問題為什麽不去做呢？”
傑拉德嘆息道：“只要不解決魔力量過大的問題，人類與魔物永遠不可能和平相處。”
“只要能和平相處，總有一天會解決。”
“芬妮娜，你和伊麗絲同樣的天真。記得你的承諾嗎，當國家需要你的時候，你會履行自己身為貴族的使命？”
“傑拉德老師，我從來沒有忘記過。”
傑拉德彎起雙眸微笑，芬妮娜看不到那雙碧色的瞳孔裏流露出來的情感。他說：“我看得出來，那位魔王很重視你。”
怎麽又突然說這個？
“我也同樣很重視凱勒斯大人。”
“那時魔王他身上……”傑拉德本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這段時間你有空嗎？”
芬妮娜反問道：“傑拉德老師有需要我幫忙的事？”
“是呀，是只有你才能幫忙的事情。明天到班戈湖去吧，我們在那裏等你。”
“我明白了。”
只有她才能幫忙的事情顯然又是和她的魔法相關，芬妮娜沒有多想便答應下來。
班戈湖是王都外的一個湖泊。周圍有數個城鎮，那些城鎮有不少民衆是靠那個湖水來生存。芬妮娜沒聽說過那裏出問題，但傑拉德叫她去那裏一定有傑拉德的用意。
她的确知道傑拉德有用意，但沒想到是那樣的用意。如果提前知道傑拉德的打算，她應該在出門前跟瑪麗以及亨利說一聲。
此時的芬妮娜就站在班戈湖的岸邊，樣子卻顯得很狼狽。而讓她狼狽的原兇就圍在她的四周，是那些随時都有可能一擁而上撕咬她的發狂的魔物。
芬妮娜下意識去握緊脖子上的銀月項墜，卻捉了個空。她才想起剛才由于自己的大意，那些體形矯健的魔物就把她的項鏈搶走了。
這些體形只有蜜獾大小，外形跟蜜獾也相似的魔物泛着腥紅的眼睛，虎視眈眈地将她圍在岸邊，讓她進不得，退不得。
這種地方怎麽會有失控的魔物？周圍也沒有人提起這裏有魔物出沒的消息。她唯一可以想到的是這些魔物是約到她到這裏來的傑拉德的“傑作”。
但她不明白如果真是傑拉德想對付她，為什麽不直接動手，反而把這些魔物放出來？傑拉德要是想的話，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将她擒住或殺死。
就在她分神之際，那些蜜獾已經同時向她撲來。芬妮娜吓了一跳急忙往後退，卻一腳不堪踩空。整個人向身後的湖水裏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芬妮娜眼前突然亮起了幾道耀眼的光芒。那些蜜獾就在光芒之中瞬間消失了。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什麽情況就被人攔腰抱住。
她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裏，對方身上還有股好聞的花草氣息。然而那頭綠色的長發還是讓芬妮娜确認了對方的身份。
“傑拉德老師？！”
傑拉德把芬妮娜抱到安全的位置将她放下來：“你還好嗎，芬妮娜？”
“我沒事，幸好您來得及時。那些魔物是？”
“……”傑拉德沒有回答芬妮娜，而是自顧自問道：“芬妮娜，你剛才體會到了嗎？失控的魔物并不會跟人類談和平。”
芬妮娜正想說什麽卻瞥見了被蜜獾搶走的那條銀月項鏈此時正被傑拉德握在手中：“傑拉德老師，那是我的項鏈。”
傑拉德說：“我知道。”
“那……”
“我不會還給你，芬妮娜。跟我走吧。”傑拉德轉身朝前走去。
雖然不清楚傑拉德到底想幹什麽，但為了拿回項鏈，芬妮娜還是追了上去：“傑拉德老師，你要帶我去哪裏？”
“魔王找不到你的地方。”
“你想做什麽？”
“我也會堅持選擇自己認為正确的道路。”傑拉德擡頭望向班戈湖的遠處，聲音随着寒風漸漸飄遠。
芬妮娜似乎明白了傑拉德的意圖，試探地開口問他：“您還是希望人類與魔物的戰争能發生。”
傑拉德也絲毫沒有隐瞞她的意思：“這是最快解決問題的方式。”
芬妮娜頓住了腳步。既然已經知道傑拉德的目的是想用她作誘餌來引發人類與魔物的戰争，她才不會還傻傻跟過去。
察覺到芬妮娜停住腳步，傑拉德也停下腳步轉身對她說道：“我希望你能主動跟來，我并不喜歡使用暴力。”
不得不說，傑拉德連威脅人都讓人讨厭不起來。但她是被威脅的那個人，又是這種四處無援的狀況，即使沒讓她讨厭，也沒讓她很自在。
“……”
“芬妮娜，不喜歡使用暴力不代表不會使用。”
“……傑拉德老師，我不明白。明明有天之聖者的伊麗絲存在，您為什麽還要做這種事？”
“伊麗絲并不是萬能的。”
傑拉德似乎是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帶走她，她怎麽都逃不掉。就是不知道傑拉德想怎樣利用她來引起戰争。
如果是認為她的失蹤會讓凱勒斯失去控制的話，傑拉德的想法就過于簡單了。凱勒斯并不是那麽沖動且無謀的男人。
芬妮娜跟在傑拉德身後慢慢走着，其實也在找機會逃走。這個湖泊并不小，傑拉德也并不着急将她帶走，而是繞着岸邊走了許久。
就在芬妮娜走得有些累時，傑拉德忽然轉過身，朝她伸出手來。芬妮娜只來得及看到一只蝴蝶朝她的臉飛來，腦袋猛地一沉便覺得身體很沉重，眼皮子忍不住合上。
傑拉德接過快要倒下的芬妮娜，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對不起，芬妮娜。”
芬妮娜在意識迷糊中聽見耳邊有人說話，可怎麽都沒辦法睜開眼睛瞧清楚。也不知道這種狀況持續了多久，等她可以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一個房間裏。
房間裏樸素簡陋，除了床之外，連張椅和桌子都沒有。不僅桌椅沒有，就連窗戶也小得可憐。比起房間，芬妮娜倒更願意稱之為牢房——前世看到的電影電視裏，監獄的牢房就是這種類似的構成。
這是哪裏？傑拉德人呢？一個人待在未知的陌生房間，芬妮娜心裏忍不住産生了一絲恐懼。
“傑拉德老師，你在哪裏？”
沒有人回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