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來意
他是做足了功課才來開這個口，芬妮娜沒那麽容易拒絕得了。良久，芬妮娜才說：“很感謝您這麽看得起我。只是我作為菲普利斯公爵的女兒，不會答應幫助您。不說我沒有那樣的能力，就算有也不會去破壞兩國之間的平衡。”
奧法只當她是因為自己過于冒昧的緣故才一直拒絕，聽到這裏奧法也明白了芬妮娜的想法。但好不容易來到這裏見到她，可以改變世界的關鍵就在眼前，奧法不可能輕易妥協：“只要你成為我的婚約者，雷克托洛和菲普利斯的關系就不會有任何改變。”
步步緊逼會讓人更加反感，奧法也懂這個道理：“你是選擇10年都待在這種地方還是選擇回到公爵家，你可以慢慢考慮。我會等你的答複，今天先告辭了。”
送走奧法之後，芬妮娜身心交瘁地倒躺在會客室角落的小床上。她完全沒料到跟奧法談的半天話會像打了一天打仗似的。
愛莎進屋收拾時看到芬妮娜毫無形象的躺在床上，不禁嘆了口氣：“大小姐，淑女是不會衣服都沒換就躺上床的。”
芬妮娜坐起身：“愛莎，你聽見我們的談話了嗎？”
“是的，大小姐。”
芬妮娜就知道即使在門外，以愛莎的耳力肯定能聽到。
“你說我應該答應嗎？”
愛莎就事論事：“能成為鄰國王子的婚約者并回到公爵家是件好事。”
“前提我真能改變雷克托洛。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麽？”
“如果雷克托洛真的可以自給自足了，到時他們就不再需要菲普利斯的援助，自然也有可能不會再售賣高級的魔寶具給菲普利斯。沒有魔寶具防護的菲普利斯就處于被動的一方，也沒有可以向對方援助的籌碼，雙方的立場就對換了。當一個國家有可能成為另一個國家的威脅時，戰争也會随之而來。”
“要是雷克托洛因此産生要一統納卡大陸，侵略其它國家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光想像那個發展就很可怕。
“可那位小王子完全沒有放棄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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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放棄也沒用。我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把整個雷克托洛都改變了。”幸好她能力不足，不然還真的差點要踩進渾水之中。
愛莎深以為然。以她對芬妮娜的了解，除非是芬妮娜自願，否則她不會自找麻煩。
自從和奧法打開天窗說亮話之後，奧法每天都來找芬妮娜——軟硬兼施，死皮賴臉地問芬妮娜要答複。芬妮娜心想惹不起她躲得起，時常往塔諾德維城跑。
普通人倒罷了。奧法身為王子，身邊還有聖騎士，怎麽可能察覺不到芬妮娜能自由出入塔諾德維城的事情。但他沒有明說，仍在暗中觀察，認為這件事也有利用的餘地。
盡管芬妮娜再小心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如此你來我往了數天，兩人都拿對方沒辦法。都說得那麽明白，奧法仍舊不相信她沒有改變雷克托洛的能力，她已經完全沒辦法。而奧法在觀察中更加深信芬妮娜有改變世界的能力，也絕對不可能半途而廢。
直到格斐瑞又來了一隊菲普利斯的人馬後，這個僵局才被打破。
那天芬妮娜如往常一樣喝過下午茶看了會兒書，卻沒看到往常這個時候登門拜訪她的奧法。芬妮娜還十分高興的對愛莎說：“看來那位王子肯定放棄了勸說。”
愛莎正站在窗邊，聽到她的話後便往窗外大門的方向望去：“之前這個時間點奧法殿下已經來了。今天還沒見到人，或許真如您所說放棄了。”
“他能放棄真是太好了。每天應付他的死纏爛打已經開始導致我晚上睡不好覺。”
愛莎打量了芬妮娜全身，說：“大小姐的皮膚确實變幹躁了些，今天您沐浴時我會多放點薔薇花。”
“最好還點上香薰。”如果種的祈夢果能結果就好了。
愛莎正想答應忽然瞧見大門前出現了不該在格斐瑞出現的兩輛精致馬車以及……聖騎士：“大小姐……今天是什麽日子？”
愛莎的問題讓芬妮娜感到很奇怪。關于日期的問題愛莎比她還關注，怎麽可能還會問這種蠢問題。她擡頭看向愛莎。發現愛莎的表情很奇怪，好像看到窗外有什麽讓人吃驚的東西。芬妮娜被愛莎這難得一見的神情引起好奇心，起身來到窗外順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吓一大跳。大門前那兩輛馬車不能說眼熟，只能說以前她經常坐。而且不止是那兩輛馬車，那一行人之中還有個聖騎士長弗裏曼，這就稀奇古怪得很了。
在兩人驚奇不已的時候，停在大門前的馬車已經有人從裏面走下來了。芬妮娜還在發懵，愛莎已經反應過來，好像對芬妮娜說了什麽要去迎接之類的話，很快離開房間下去了。
芬妮娜無意識地攥緊了裙擺，腦袋一時之間亂糟糟的，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除了弗裏曼，還有萊斯利。不止他們，連她的母親，公爵夫人瑪麗。維克多也來了。
這是一種什麽情況？弗裏曼和萊斯利同時一起露面很正常，可跟瑪麗一同出現就非常的奇妙，奇妙到詭異的程度。不僅這三個人，随行的還有幾名公爵家的仆從和聖騎士。
這麽大的陣仗出現在小小的格斐瑞，不用想就知道會造成多大轟動。出現在格斐瑞已經夠奇怪了，還特意到白兔別館來……事情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
更別說之前萊斯利還在追殺她。該不是知道她還沒死，帶着弗裏曼來補刀了？但母親她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麽？
眼見愛莎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向他們一一行禮說話。萊斯利順着愛莎的話語突然擡頭朝芬妮娜所在的房間望過來。芬妮娜心髒猛地一震，急忙蹲下躲了起來。
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發現了她。他們的到來一定有什麽原因，芬妮娜很清楚自己根本躲不掉。她緊張又害怕，雙手無意識握緊了胸前的銀月鏈墜。
遠離了攻略對象好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的生活過得說不上十分快樂但卻很舒心。怎麽也想不到明明離得那麽遠，還能再跟他們扯上關系。
先不說母親。就算只有萊斯利和弗裏曼出現，他們也不敢在別館裏明目張膽的殺害她。有什麽好怕的呢？不去見面的話什麽都無從得知，更別說去改變了。
沒有關系，命運仍舊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芬妮娜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才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表緩步下樓。
愛莎已經把客人迎進大廳，正想去跟芬妮娜報告，芬妮娜已經走了下來。一身華貴衣裙，手持寶石羽毛扇子的瑪麗看到芬妮娜，二話不說就快步上前抱住了芬妮娜：“我親愛的芬妮娜，見到你如此健康母親我終于安心了。”
盡管有萊斯利和弗裏曼存在，但久違的母女重逢仍舊讓芬妮娜內心悸動不已。瑪麗看起來和以前一樣，沒什麽改變。聽到她關愛的聲音，芬妮娜的眼眶不禁濕潤了。
然而她并不願意在萊斯利和弗裏曼面前掉眼淚。她努力壓抑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母親大人，您怎麽來格斐瑞了？”
瑪麗松開芬妮娜，仔細打量了芬妮娜全身一遍：“天啊，我的孩子，你瘦了。有好好吃飯嗎？”
“有的，母親大人請放心。”芬妮娜又向萊斯利和弗裏曼行禮：“萊斯利殿下，弗裏曼大人，久疏問候。”
不知道萊斯利是否也像她那樣想起之前的事情，萊斯利只是點點頭回禮，始終沒對上她的視線。弗裏曼也跟着點點頭，沒說什麽。
瑪麗才想起身邊還有萊斯利和弗裏曼的存在，她拉過芬妮娜的手說：“當然是來看望你了。你這孩子，到格斐瑞那麽久也不寫封信回來，我和亨利擔心死了。”
芬妮娜之前讓愛莎散布她和公爵家已經脫離關系，為了讓人相信這個事情，當然不可能再寫信給公爵家。沒想到竟然讓瑪麗和亨利那麽擔心，芬妮娜感到有點愧疚。
可芬妮娜心裏很清楚，除去瑪麗，萊斯利和弗裏曼肯定不是來看望她的。她将人帶到廳內坐下，吩咐愛莎泡茶上茶點。
萊斯利和弗裏曼在場的話，瑪麗和芬妮娜也無法好好敘舊。剛坐好，瑪麗就單刀直入說：“芬妮娜，母親我帶來了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和魔物簽訂的和平協議快結束了，到時魔物很有可能會随時襲擊人類。陛下說你是公爵家唯一的血脈，擔心你在這兒會遇到危險，所以允許你回到菲普利斯。”
十年的和平協議快結束了？芬妮娜心裏一驚。之前奧法說的假設難道就是指這件事？
見芬妮娜因為這些話而感到震驚，萊斯利也跟着說：“但你的罪名不會因此消失，回到菲普利斯仍然會有人監視你。不過菲普利斯才是你的故鄉，能回去的話不是很好嗎？”
讓她回菲普利斯？芬妮娜一時半會兒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這太突然了，請容許我好好想想。”
以芬妮娜的個性，在這麽偏僻貧窮又危險的地方肯定一秒鐘都不願意多待。故此，他們以為只要說出她可以回菲普利斯的話，芬妮娜會立即答應下來。
芬妮娜卻說要想一想？不僅萊斯利感到意外，連瑪麗都感到出乎意料。但她是站在女兒這一邊的，當然幫芬妮娜說話：“确實過于突然了，你感到困惑也正常。慢慢想，正好母親想在你這兒待幾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