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馬小南在了解了薛子亦的前一段感情之後, 對薛瑤這個人十分的好奇, 主要是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能給薛子亦戴綠/帽子。可是她期待了好幾天, 愣是沒能等到預想中的偶遇或是搭讪, 況且前兩天她家那套在裝修的房子也完工了, 她正忙着看家具，也就漸漸歇了心思。
人事部的動作還算挺快的, 小南上交了辭職報告後，一周的時間他們就招到人了, 還是位男同志。小夥子長得挺精神, 高高壯壯的，見人總是一臉笑，為人還很熱情，就算是對着洛娅那張冷臉, 也是一口一個姐，叫得跟洛娅是他親姐似的, 搞得洛娅都有點繃不住了。
這天下班, 小南還是按時按點, 收拾東西就走人了。電梯門一開, 呵……, 還真是有緣, 這紅裙美女不就是上次在法式餐廳要跟她拼桌的那位嗎？見對方跟她相視一笑, 她就明白人家這是認出她了。
淡笑着跟對方點點頭，小南就跨進了電梯。這會正是下班點，電梯裏人還不多, 紅裙美女并沒有要與小南交流的意思，當然小南也是一樣。出了電梯，她就加快了腳步，薛子亦已經到了，他們夫妻約好了要去逛蘇寧的，宜家那邊的家具已經送來了，再備齊電器，後面的工作就輕省了。
薛瑤還真的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巧，她跟薛子亦的太太竟然在同一棟寫字樓裏上班，看來連老天都站她這邊。她不緊不慢，姿态高雅地走出了寫字樓，剛好看到馬小南上了那輛她熟悉的黑色路虎，嘴角微微上翹，雙目發亮，緊盯着那輛慢慢駛離的路虎，就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一樣，眼裏滿是興味。
坐到自己的車上，薛瑤拿出手機給她媽媽的一個閨蜜發了一封郵件，才開車離開。對方很快就回複了她，看到信息，她才收起手機。古語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可不會打無準備的仗。
小南兩口子逛了一圈蘇寧，又仔細比對了價格、性能，終是選好了合心意的電器，付了錢，留下了聯系方式跟地址，他們就直接去赴周炳的約了。說來這頓飯周炳已經約了兩次了，這是第三次，他們也不好意思再推脫。
來到定好的餐廳，問了臺，得知周炳已經到了，他們就直接坐電梯上去了。今晚這頓是周炳單獨請的他們兩口子，就三人。這次小南明顯感覺輕松多了，主要是身份不一樣了，底氣十足：“讓你不要這麽見外，你還老惦記着，大家都是熟人，誰請還不都是一樣要付錢。”
“沒辦法，上次那頓真的有點丢人，我這要是不還回去，哥哥臉疼，”周炳笑着給他們倒茶：“你們證都領了，準備什麽時候辦事兒呀？我還等着喝喜酒呢。”
“不出意外，估計定在五一，”小南是想辦又不敢大辦，薛子亦幹脆就自己拿主意了：“你放心，到時一定不會忘了你的。”
周炳坐下吩咐完服務員上菜，就轉頭跟薛子亦道歉了：“上次那事，我雖然電話裏給你道過謙了，但這次我還要跟你和弟妹再說聲抱歉，實在太難看了。”
“不用不用，”小南沒等薛子亦開口，就擺擺手：“我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那頓飯，我們還沒這麽快在一起呢。”她也算是可以的，那天絕對是帶了腦子出門的。
“什麽情況呀？”周炳擰眉笑了：“你們那時候都那樣了，還沒捅破那層紙呢？哎呦喂，看來我這便宜媒人是當得無知無覺呀，啥也別說，今晚咱們多喝兩杯。”
“今晚我們只吃飯，不喝酒，”薛子亦摟着小南的肩：“備孕狀态，煙酒不沾。”
原本周炳還想說什麽的，一聽是這個原因，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那行，哥哥一切配合，咱們今天就來點綠色健康的，吃飯、聊天。上次你們在北京聚會，我有事沒能趕過去。大山子已經跟我說了，你兩夠牛的呀？猴子都被你們喝癱了，他還打電話過來鬧我，問弟妹是哪個山頭混的？哈哈……”
提到這事，小南也跟着笑了：“那晚，我們是走的套路，怪只怪他們太輕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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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就嬌嬌悄悄的，還一上海妹子，”要不是早就見識過了，他也會上當：“開口說話的時候，再故意嗲聲嗲氣的，”他雙手一拍：“那鐵定完蛋，咱們清大的腦子是好，但關鍵不懂戲，誰能看得出你一嬌妹子內裏裝的是個女中豪傑？”
這會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了，第一盤就是清蒸澳龍，周炳直接讓服務員放在小南面前了，薛子亦揉揉她的發頂：“吃飯。”
三人一邊吃一邊聊，沒一會就聊到了洪雲，周炳這倒是有點新消息：“都快結婚了，江冰茜不知道怎麽突然醒悟了，跟那個施華斷了。洪雲大概是被傷透了，據說準備出國深造了。”
小南聞言擡眼瞅了瞅說話的這位仁兄，瞧着他黑是黑點，但眼睛也不小啊，怎麽就這麽不會看人呢：“出國深造挺好，像他們這種專業性很強的領域，還是需要多多學習交流。”不管怎樣洪雲能出國，她還是很替她高興的，世上好男人這麽多，沒必要盯着別人碗裏的，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呢？
薛子亦對此并沒有發言，在他看來洪雲只是做了對她自己最有利的選擇。上次的事往重了說，她已經破壞了行規，雖然他這邊并沒有宣揚，但有心想要知道內情的也不難打聽。依目前的情況，她與其這樣在國內耗着，還不如走點關系出國深造，萬一開了竅，說不定還能更上一層樓。
不過說到洪雲，小南就想到了施華，既然江冰茜沒有跟施華結婚，那施華現在豈不是處于單身狀态，那SE裏面關于洛娅的流言又是哪來的？洛娅怎麽沒澄清呢，還是施華壓根就沒告訴洛娅他現在是單身？想到這裏，小南不禁耙了耙頭發，這人怎麽就這麽複雜呢？
晚上回家，她終于忍不住開口把這事跟薛子亦說了，她腦子不靈光，還是問問聰明人是怎麽想的：“你說這到底算什麽事呀？我們部門的那個洛娅今年還不到25歲，雖然做人功利一點，但……，”她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自己都已經想到了，幹嘛還要再問我？”薛子亦拉着她上床躺着：“其實這事很簡單，施華應該只是跟你們公司的那位小同志玩玩而已，他求色，而對方求財，他們之間是典型的各取所需。至于施華隐瞞單身這事，估計只是為了少點麻煩。”
小南倚在薛子亦的懷裏，仰頭，雙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她家男人：“我突然感覺自己真的好幸運，遇見你，一個十足的好男人，”說完她就立馬離開他的懷抱，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不行，我要給媽媽打電話，謝謝她把你教得這麽好，不然我可怎麽辦噢。”
薛子亦也坐直了身體，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直接視頻好了，看看我們走後，她跟奶奶最近有沒有聽話？”
“好，”小南發了視頻，可是對方卻切換成了語音：“喂，媽媽，你們睡了？”她說完還特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才晚上9點，按說這會她們應該是在看電視呀？
語音那頭的人連忙應話，聲音放得很輕：“嗯嗯，這才睡，也不想起來開燈了，你們有事啊？”
薛子亦皺着眉拿過手機：“明天周末，我們回去看看你們，小南給你們買了春裝，剛好帶回去。”
“不才走了二十來天嗎，旮來也沒事，來回跑好玩啊？”衛娟說話的語氣，明顯是不希望他們回去：“不要旮來，馬上再過個把月，吾們得上去了。”
薛子亦跟小南兩口子對視了一眼，又仔細聽了聽，跟着又說了幾句，就挂了電話，立馬下床穿衣服。小南有點擔心：“肯定是奶奶有事，我剛都聽到哼聲了。”雖然聲音很輕，但跟打鼾聲明顯不一樣。
薛子亦動作快，穿好衣服，拿了包，拿了車鑰匙，又去廚房燒了一壺茶。小南也顧不得打扮，套了件長款棉襖，從保險櫃裏拿了十萬塊現金跟一張卡，塞進包裏，就拎着包出來了：“我們一會把後面房子的鑰匙送到木楠那，讓她這兩天辛苦一點，幫忙收下電器跟快遞。”
“好，”此時薛子亦臉上已經完全沒了往日的平和，他奶奶今年78歲，他不得不擔心：“寶兒，拿點現金帶着。”
“我帶了，”小南感覺身上有點發冷，這種情況又讓她想到了那年她奶奶去世時候的場景，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她從北京趕回來，那時候她是一個人。看着拎着水杯出來，牽着她手的男人，現在是他們兩個人：“你不要太擔心，奶奶人那麽好，肯定不會有事的。”
“嗯”
夜裏高速公路上并不熱鬧，昏暗的路燈關照着路上寥寥無幾的車，一些都顯很寂靜。小南不停地看着手機，上次回家他們用了五個小時，這次不堵車，應該四個小時就能到了。
夜裏一點，衛娟睡得着着的，放在枕頭下的手機突然不住地振，她眯着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屏幕上的數字：“喂，嗳嗳，你們到旮了？”她趕緊開了床頭燈：“你們怎麽不聲不響的就旮來喽？吾跟你們奶奶不在旮，吾們在市裏呢。”
薛子亦松了口氣，不錯還知道去醫院：“你們在市裏哪家醫院，我們現在過去。”
衛娟感覺這就糟的了：“那你們能猜出來奶奶生病了，怎麽就猜不出來吾們在醫院呢？”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來回跑，還帶着女人跟你一塊跑。吾們在第一人民醫院邊上那個金碧輝煌大酒店裏呢，你們過來，吾去再給你們開個房間。”她旮傻子旮來，每回叫他帶個鑰匙，他老忘得了，這回好了，兩人到旮不得進門。
薛奶奶本就覺淺，衛娟那磚頭塊一震動，她就醒了：“兩人跑旮來做什麽，瞎折騰。”
“旮來正好，”衛娟起床來到邊上薛奶奶的床鋪，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熱下去了，好事，你旮孫子兩口一旮來，你就好了，吾給你倒杯茶冷冷噢？”
薛奶奶笑了，兩只枯瘦的手撐着床坐了起來，倚在床頭架上：“人老了，這抵抗力就不行，衣裳一脫，風一吹，立馬就見相了，小磕小碰的就要命。”
“還好還好，”衛娟把茶放到薛奶奶的床頭，就套了件羽絨服：“兩孩子要過來，吾下去再開個房間。”
“那你快下去，房間號要告訴他們，這半夜三更的，不要瞎跑。”
等薛子亦跟小南趕到金碧輝煌大酒店已經快夜裏兩點了。小南提前給婆婆打了電話，這會衛娟正坐在大堂裏等着呢，他們一進入大堂就看到她了：“媽……”
“快上去，”衛娟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拉着小南走在前面：“有話到房間裏再說，夜裏，不要打擾到人旮。”
親眼看到薛奶奶平安無事，他倆才放心。薛子亦見他媽已經拉着小南坐到被窩裏面去了，他才開口問：“到底怎麽回事？”
雖然兒子冷下臉來還是挺唬人的，不過衛娟一點都不懼：“吾得叫你們不要旮來了，那就肯定沒事，不然你奶要是有個什麽，吾怎麽跟你交代啊？”
“你也坐上來，這大半夜的，冷死得了，”薛奶奶指指床尾的方向：“就坐吾腳底頭，暖暖，空調吾沒讓開。”
薛子亦也不嫌棄，脫了鞋，就坐上去了，他奶奶的被窩裏沒有一點熱氣：“我給您焐暖了再下去，”掩好被子，确定不透風了，才又轉頭問他媽：“那剛才電話裏哼疼的聲音是誰的？”
“你奶昨個開始發熱的，吾帶她到鎮上醫院看了，打了一針，晚上旮去就好了，”說到這個衛娟還真有點心有餘悸：“哪曉得半夜你奶起來去廁所的，吾想着她好了，就偷了個懶，耳朵豎着聽呢，就聽見‘嘭嗵’一聲，把吾吓得光腳跑廁所裏，一看你奶得爬起來了。當時吾也檢查了，以為人沒事，兩人就上床睡了。今個一早，人就不行，吾趕緊打電話給後頭小村子，請他把你奶送醫院，縣院都沒去，直接來的市裏。”
“年紀大了，骨頭就脆，一個跟頭，它就裂的了，”薛奶奶倒是滿不在乎：“以後吾們注意，你也不要怪你媽，她已經夠在意了，不能吾去解個小便她也跟着？”
衛娟心裏也不好過，一直想着昨晚她要是跟着，老奶不就不受這罪了嗎：“哎，怪吾哦。”
“那醫生怎麽說？”小南握着婆婆的手問道：“你們又怎麽跑酒店來了？”
這也是薛子亦想要問的，衛娟還沒吭聲呢，薛奶奶就“噗哧”一聲笑了：“早上到醫院，娟子找了她老同學，就沒排隊直接安排做的檢查。一通檢查下來，問道吾是不是感冒？吾也老實說了，後來就被安排住院，說吾年紀大了要留院觀察幾天。那病房裏住了四個人，有一個年紀比吾還大，不曉得什麽病，反正看着那罪就難受，白天哼，晚上還哼。這怎麽睡得着，娟子就帶吾來住大酒店了，這還是吾們娘兩個第一回 住酒店。哈哈……，兩人什麽全不懂，來了轉了好幾圈才轉到那個……那個前臺，還不醜，住進來了。”
衛娟笑着擺擺手：“下回不住了，電視裏老放酒店多好多好，裝修得多漂亮的，吾們今個進來一看也就兩張床。明個吾再問問同學，看礙不礙事，沒事吾們就旮去。”
“對，”薛奶奶現在退了燒，身上也沒之前那麽疼了，精神也回來了：“還是旮裏舒服，這是人旮地方，雖然錢花了，但住着不踏實。”
小南跟薛子亦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薛子亦聽到現在，是甚覺無奈，說話的語氣就硬了：“明天回去收拾幾件衣服，你們跟我們回上海，”他見他媽張嘴，就立馬擡手打住了：“你也不要再給我找什麽理由了，這次的事，我們不想再來一次。”
衛娟癟了癟嘴，看向小南。小南慢慢扭過頭不看她：“我支持，你們還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待着好點。今天是不嚴重的，要是有那麽個萬一，這天南海北的，到時候我們趕回來都不一定來得及。”
薛奶奶盯着小南的臉看了一會，笑了：“怎麽感覺瘦了一點？”
小南摸着自己的臉：“我在上海老想着媽做的飯菜，自己試過幾次，可味道總是沒有媽做得好，”她眼珠子一轉，笑着誘惑道：“奶奶，你們在電視裏看到的那種富麗堂皇的酒店，上海多的是，咱們老家這邊雖然也不錯，但條件有限肯定趕不上上海。你跟媽和我們一起去上海，我帶你們去逛老街，住天坑酒店，上海邊上還有好幾個古鎮呢，你們肯定沒見過。”
“古鎮好玩嗎？”薛奶奶這次摔了一跤，又進了一次醫院，心還真比以前活泛多了：“有沒有那種唱戲的，玩變臉的？”
“有，”小南回答得很肯定：“離咱們家沒多遠的一家川菜館裏就有玩變臉的，那家菜也做得不錯，咱們到時可以一邊吃飯一邊看。我再給您買個智能手機，您可以拍照拍視頻……”
衛娟看着一老一小聊着這麽熱乎，聽着兒媳婦述說着外面的世界，終是輕嘆了口氣，看向兒子，母子兩個都不約而同地笑了。
小南跟薛子亦來到隔壁的房間，兩人就洗了個臉，便上床休息了，這一晚上擔心受怕的，這會可算是安心了。
薛子亦把小南摟進懷裏，親吻着她的額頭：“寶兒，謝謝你。”謝她對他的好，謝她對他家人的真心相待：“老婆，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我把這話記在心裏，”小南親吻着他的下巴，她很明白他在謝她什麽：“老公，我們一家都會好好的。”她也要感謝他，給她帶來了可親的家人，讓她享受到被疼愛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好，很暖。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地支持！！！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