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師父
場面非常尴尬。
衛青橙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許落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許落白看她一眼，“不信？”
“沒，沒……”衛青橙結結巴巴地搖頭否認。
她當然相信，畢竟應該沒有人會上趕着當“野男人”。
只是，許落白的衣服，為什麽會在晏聲聲那裏？
衛青橙一瞬間嫉妒得失去了理智。
許落白被稱作許神，是因為他有實力，也因為他确實高高在上，除了塑造角色，其他時候都不接地氣。
因為同公司的關系，衛青橙有幸在許落白的電影中出演過一個小角色，雖然剪完不到一分鐘的戲份，但也足夠很多人羨慕了。
其實只有衛青橙自己知道，在片場她壓根就沒跟許落白說上半句話，到現在連他的聯系方式也沒有。
但那又怎麽樣，那次之後，衛青橙就改口了，別人都叫“許老師”，她叫“師兄”。許落白也沒反對，衛青橙一直覺得自己是特別的。
公司陽盛陰衰，除了兩個一線大花，就她和晏聲聲還有點名氣，也互相視對方為競争對手。
衛青橙一直堅信自己比晏聲聲好，尤其是演技方面。
試鏡輸給晏聲聲已經足夠衛青橙崩潰，這件衣服直接讓她失去理智，她居然沒有見不對就跑，而是又說了一句：“師兄你別生氣，我沒想到衣服是你的，我還以為是給錢總的，畢竟……算了，其實也沒什麽。”
許落白本來都走過她了，聞言又回頭看過來。
那眼神倒也不如何嚴厲，就是隔着鏡片，莫名閃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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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橙身上一冷，下意識退了兩步：“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傻子？”許落白問。
衛青橙：“不，怎麽可能，我只是……”
“不要到我面前挑撥離間。”許落白按了按太陽穴，“我最讨厭這個。”
衛青橙陡然打了個寒戰。
“對不起，許老師。”何岚匆匆趕來，聽到後面這句快吓死了，“青橙她只是沒休息好，腦子抽了，其實沒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裏在想什麽。”許落白聲音平平地說，“2933。”
這串數字聽着很平常，何岚卻腿一軟，腳扭了下，臉色瞬間白得不見人色。
但她連痛都沒喊一聲，拉着衛青橙一瘸一拐地快速離開：“對不起，我們這就走。”
晏聲聲驚訝地看着她倆的背影，有點懵。
“這是什麽？”許落白走到晏聲聲面前，若無其事地問。
“哦，這是我一點小小心意，謝謝您昨晚幫忙。”晏聲聲回過神來，“還有，林導的衣服也要麻煩您帶給他一下，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許落白看她一眼，只拿了自己那份，說：“林導今天在附近談事，你要謝，中午可以請他吃飯。”
言下之意，他要介紹她和林江認識？
晏聲聲急忙答應下來。
等許落白離開，桑桑才拍拍心口，小聲道：“許老師今天好吓人啊。”
他今天看起來确實跟平時不太一樣，莫非是這兩天沒吃藥？晏聲聲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又搖搖頭：“這才是真實的許老師，你以後別幻想了。”
桑桑心有餘悸地點點頭。
她之前是真覺得許落白對晏聲聲有意思，現在就覺得……最好別有意思。
他都還沒發脾氣呢，就這麽可怕，如果跟他談戀愛，得多大壓力啊？
“不過，2933是什麽意思啊？”桑桑忍不住好奇，“為什麽岚姐吓成那樣？”
“沒什麽意思，不該你知道的別亂問。”私人辦公室裏，何岚瞪了衛青橙一眼，“我還沒問你呢，腦子裏在想什麽，居然去招惹許落白？！”
衛青橙低着頭，沒吭聲。
“你看看人家晏聲聲現在都學聰明了，你怎麽越來越笨！”何岚腳踝已經腫起來了，一直在冒冷汗，“上個綜藝表現得像根木頭，演技連晏聲聲也比不過，你還有什麽用……”
“晏聲聲晏聲聲！她那麽好，你去帶她啊！”衛青橙突然爆發，擡頭吼回去，“你說我這不好那不好，你又為我做了什麽事？晏聲聲演技好不好你心裏沒數？如果走正常途徑，她能贏我？！還不是靠爬許落白的床！虧我還以為許落白真是什麽神仙呢，也不過如此！你有把柄在許落白手裏怕他，我可不怕他！”
“蠢貨！”何岚氣死了，擡手打了衛青橙一巴掌。
衛青橙怔怔看着她，過了一會兒摔門出去了。
何岚起身想追，腳踝劇痛，受不得力，又跌坐回去，一把将手邊所有東西全掃到地上。
衛青橙聽着屋裏的動靜，加快腳步，到了樓下自己的車裏，才掏出打電話：“謝蘇？你在哪裏？我現在去找你，有急事。”
晏聲聲在上次跟許落白去過的西餐廳訂了位置，中午請許落白和林江一起吃飯。
網上資料顯示林江四十多歲，可能是因為用腦多，白頭發不少，看着比實際年齡大點。
不過，他的心态非常年輕，看到晏聲聲送的糕點當場就拆開嘗了一點，眼睛一亮，像個孩子一樣拍拍手：“好好吃，哪裏買的？”
晏聲聲從随身的包裏摸出筆和便簽紙，将地址寫給他，順便解釋：“聽說林導家裏有孩子，試着買了點，您喜歡就好。”
旁邊的許落白聞言朝她看了一眼。
晏聲聲：“……”
她之前沒想到會跟林江見面，所以給兩人買了一樣的糕點。
許落白家裏是沒孩子，可他應該不至于連這個都要較真吧？
好在許落白還沒那麽誇張，只看了一眼就轉開視線。
“晏小姐真細心，我家臭小子就愛吃這個，肯定會非常喜歡，先謝謝了。”林江收起糕點，主動找了個話題，“聽說晏小姐下個月要進組了？”
許落白眼神又轉了過來。
這次連晏聲聲都有點驚訝了，一個小角色，林江怎麽會知道？
“是的。”晏聲聲當然不會表現出來，“是文谡導演的劇組，我正發愁呢。”
“愁什麽？”林江笑道，“老文擱我這裏吹你八百回了，說你就是角色本人，治愈了他，他甚至想給你加戲。”
“林導您可別尋我開心。”晏聲聲手背蹭了蹭額頭，很不好意思，“我試鏡的時候文導一直面無表情，我都以為沒戲了，他能讓我演我就開心死了，別的可不敢要。”
“晏小姐謙虛了，老文就是木頭臉，什麽時候都沒表情，許老師可以作證。”林江說，“我真沒撒謊，說的都是老文的原話，不信你進組後可以問他。”
“我沒有不信林導的意思。”晏聲聲解釋說，“就是擔心給文導的期待值太高了，進組後表現不好會有落差。”
林江暗暗點了點頭，文谡确實跟他吹了晏聲聲，不過那時候他非常不以為然。
晏聲聲都23歲了，出道好幾年，背靠大公司，不說像文谡說得那麽厲害，但凡有點實力，也早該出頭了。
林江也沒想到，他會遇見晏聲聲，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他對晏聲聲有好感，現在這個社會，做好事的風險太大了，晏聲聲很了不起。
今天聽晏聲聲說話，他對她印象更好了，落落大方、謙遜有禮。
更何況，她跟許落白似乎還有一些暧昧。
林江今天會來吃頓飯，也是有目的的，他笑了笑，說：“如果是演技方面的問題，你可以請教許老師啊，還有人能比他厲害？”
“……”晏聲聲尬笑一聲，“許老師當然厲害，不過就因為他很厲害，所以應該沒時間教人吧？”
林江剛想說什麽，一直沒說話的許落白忽然開口：“你問過我了？”
晏聲聲：？？？
大哥，你認真的？
我叫你一聲師父，你敢答應嗎？
兩人默默對視。
晏聲聲私心裏當然也想跟許落白學習演戲，但同時又有很多顧慮，本來該順勢問下去的問題就卡住唇邊，怎麽也吐不出來。
“演技這東西，還是在實踐中最好用……我幫你們出個主意吧。”林江看看兩人，打破沉默，“晏小姐，我手裏有個電影快開機了，裏面有個特出的女角色，我覺得你形象各方面都很合适。對了，那個角色是許老師飾演角色的女朋友，你要不要試試？”
晏聲聲下意識又去看許落白。
她知道許落白好心給她介紹林江，是方便以後如果有合适的角色，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
可她沒想到，林江今天就說要給她角色，甚至都沒有試鏡，跟天上掉餡餅一樣不真實。
這可是林江，跟文谡同級別的大導演！
許落白手指動了動，問她：“你檔期方便嗎？下個月月底，一周左右。”
其實那個角色林江跟他說過好幾次，他一直沒答應，那天去KTV也是為這事。
他今年已經定下一部電影，不想再進別的組。
但是，如果有晏聲聲在，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林江大喜，急忙道：“晏小姐要是不方便的話，也可以做一些調整，反正還沒開機。”
晏聲聲心道我有什麽不方便，檔期一直空到年底了。
既然許落白和林江都是贊同的意思，她也就點頭了：“月底我有空，謝謝林導，謝謝許老師。”
“那我下午就去找你經紀人簽合同。”林江看起來竟然比晏聲聲還着急。
吃完飯回公司的路上，晏聲聲忍不住問了許落白一句：“許老師，您知不知道林導為什麽要找我？”
許落白看了她一眼，反問：“你為什麽一直叫我‘許老師’？”
晏聲聲一愣：“嗯？”
那不然呢，叫什麽？
“衛青橙都叫我‘師兄’。”許落白提醒道。
晏聲聲認真想了想，剛才他們好像談到讓許落白教她演戲？
所以……原來許落白這麽傳統嗎？
不過，好像她也不虧。
晏聲聲清清嗓子，恭恭敬敬朝許落白鞠了一躬：“師父。”
許落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