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匪
第7章山匪
剛出了門,蘇瑜便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剛想到一個主意,你們來到這裏的消息,既然已經洩露。那我們也可以将計就計,等會……”
聽她說完,顧懷瑾略一沉思,随後說道:“确實可行。”
得到顧懷瑾的認同,蘇瑜更是喜笑顏開:“行,那一會兒還是讓我來說。”
看着她歡快離去的背影,顧懷瑾亦是揚了揚嘴角。
二人回到屋內,蘇瑜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侍衛。
侍衛接過瓷瓶,倒出裏面的藥丸,走到李四身前,掐着他的下巴給喂了下去。
李四幹嘔了兩聲,也沒将藥丸嘔出,他驚慌失措道:“你、你們,你們這是給我吃了什麽?”
“這藥丸是我獨家秘藥,含有劇毒。之後第一天就會開始便血,要是沒有解藥,七天之後就會腸穿肚爛,必死無疑。”蘇瑜露出一份高深的神情。
“什、什麽?”李四大驚失色。
“不過你要是乖乖,聽話配合我們,我每天都會給你送上一顆解藥,吃上七天之後,你這毒也就自然解了。”
“聽,都聽你們的,只要你們留我一條生路,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蘇瑜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稍後我們就放你回家,在家中晾上上那個花床單,等到明天你見到接頭的人就這麽說……”
翌日。
城南水茶坊。
李四坐在茶坊內抖動着一條腿,四處張望。在看到門口的青衣大漢後,用手壓了壓腿,恢複到平常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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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漢走近,他起身相迎,臉上笑呵呵的出口喚道:“大彪哥。”
大漢随意的擺擺手,坐到他身旁說道:“可是打聽到了有用的消息?”
“打聽到了。”李四側過臉,湊到大漢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說是一共有五百來人,前幾天剛來了二十幾個,扮作商隊來的,現在就在來福客棧。”
“剩下的一百多人也已經在路上了,這次是女帝下了死命令,必須把咱們剿了才能行。”
“來勢洶洶啊。”李四感慨着說道。
他皺着眉毛、擰着嘴,十分擔憂的模樣。
大漢聞言,一拍桌子,罵道:“他娘的,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茶坊的人紛紛側目,李四趕忙上前,摁住大漢的肩膀,安撫他坐下。
“大彪哥,大彪哥消消氣,此處人多眼雜。”李四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王大彪看了一眼周圍探頭探腦的人,也只能壓下火氣坐下。
茶坊內的優伶抱着琵琶十指靈動,宛轉悠揚的調子在指尖溢出。
王大彪的火氣也消散了不少,李四看了他一眼:“大彪哥,你看今天這小姑娘曲兒彈得不錯,要不咱叫上點酒菜,多坐上一會?”
王大彪橫了他一眼,說道:“你小子,想蹭吃蹭到我頭上了是吧。”
“我這不是快倆月沒開張了,手頭緊。”李四嘿嘿一笑。
王大彪懶得跟他計較,他心裏正煩着,也想喝點酒。
李四樂呵呵的又喚來小二,上了兩個小菜和一壺酒。
二人吃了有一會,那酒也喝了一大半。李四又湊到王大彪身旁,小心地問道:“過幾日就是方家嫁女的日子,點我都已經踩好了,路線也都打聽到了,咱這票還幹嗎?”
王大彪聽到這話,眼睛也是一亮,旋即又收了神情,側目睨了他李四一眼。
李四讪讪一笑,給他倒了杯酒,殷勤地說道:“我這忙前忙後,搞了兩個多月,你們要是不動,我這不是瞎忙活了。”他瞥了一眼王大彪的舒緩的臉色,露出一排黃牙,咧了咧嘴,“我這不是想多攢點錢,讨個婆娘。這被窩裏缺個人,怎麽睡都不暖和。”
王大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小子這臉色蠟黃,最近那事也沒少幹吧,看着也不像是缺人的樣子。”
李四聽他這麽說,眼角忍不住抽抽。他昨天晚上跑了十幾趟茅廁,拉的都快虛了。還次次都帶血,吓都吓掉了半條命。幸虧今天早上蘇瑜給他送了一顆藥,吃了後才感覺好點了,要不然今天連門都出不了,臉色能好到哪裏去。
可實話他可不敢跟王大彪說,只能咧了咧嘴道:“我這不是覺得這事不是個頭,整的這點錢都送樓子裏去了,才想着自個讨一個。”
這話聽着倒也算合理,王大彪放下戒心,拿起酒杯連喝了三杯,才開口說道:“你以為就你着急,老子也急。可大哥就聽徐老二那個狗屁書生的話,說什麽謹慎行事,再她娘的謹慎下去,都得讨飯去。”
“那可咋整,林家這個是個肥鴨子!”李四也有些着急,他使勁撓了撓大腿,“這到嘴的鴨子哪能讓它飛了,我這、我這倆月可就光忙活了這一個事……”
看他這火燒眉毛的樣子,王大彪眼珠子轉了轉,壓了聲音又問道:“現在那幫人就在來福客棧?”
李四聞言一愣,忙說道:“對、對、對,就在那來福客棧,一共二十幾個人,扮的是京都來的布商,為首的是個黑臉的男人,他就是頭。”
兩天後。
天義寨正堂內,坐着三個人。正上首坐在虎皮座椅上的就是寨主林天霸,下首左右側各坐一人,分別是二當家徐光耀,三當家王大彪。
林天霸轉着手裏的玉珠子,一言不發,面色凝重。
“反正我都打探好了,他娘的,他們現在一共就來了二十個人,”王大彪猛地一拍案幾,站了起來,“你們要是不願意,我就自己帶人去。”
“到時候得了錢,誰他娘的都別想分一個銅板。”說着他就要起身往外走。
“老三!”林天霸大喝一聲,将他叫住,“你這狗脾氣,都說了再商量商量,你急什麽急!”
王大彪轉過身,撇瞥了一眼徐光耀,才對林天霸說道:“商量來商量去,都商量了兩個月了。以前做活的時候,就這毛病,那毛病,搞的東西本身就少,這兩個月不開張,馬上就要開始吃老底兒了。”
“再晚兩天,等他們人到齊了,真的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林天霸擰眉不語,又轉臉看了看徐光耀。
二當家徐光耀是他們這些人中唯一讀過書的人,寨子裏每一次出去做活,都是先由他出謀劃策一番再行動。
他們這一撥人原本是江東道濟西縣逃荒過來的農民。三年前來了江北道臨廣縣馬家村,原也是想着安家落戶,卻因為外鄉人的身份總被馬家村村民刁難。
一次争吵中,林天霸失手打殘了村裏的一個無賴,他們這些外鄉人就被趕出了馬家村,被迫無奈才領着自己這些同鄉上了山,落草為寇。早些年林天霸當過兵,做過武教頭,知道些訓練的法門。也許是真的走投無路,這幫子人也是下了狠心,不到一年都練了些身手。
上一次清源縣連同廣寧州的衙役一起剿匪,雖然早就得了消息,但寨子裏還是死傷了幾個兄弟。林天霸本就有一些忌憚,也生出了想要金盆洗手的心思,現在又聽說京都特意派了人來剿匪,心裏更是萌生懼意。
可手下的這些人卻有點不想收手了,做慣了這來錢快的營生,誰也不願意再回去臉朝黃土背朝天得種地。
打劫方家送親隊伍這事兒,早在兩個月前就定下。本來就因為聽說剿匪的消息給耽擱了,這會一聽說人還沒來全,各個都是躍躍欲試。若是做成這票生意,他們躲到山裏不出來,等個一年半載,耗走了京都那幫人,還可以再出山。
“行不行就一句話,這事我都派人打聽過了,跟李四說的一樣。”王大彪看着依舊不說話的兩人,面上滿是不耐,“怎麽就這麽他娘的墨跡,不行我……”
“這事也不是不能辦,不過還是要再派人去再打探一次,确保萬無一失。”一直沒說話的徐光耀開了口,跟王大彪與林天霸完全不同的是,他面色毫無半點焦急之色,說話的語速也是極慢。
“要是消息屬實,我們就這麽辦……”
半個時辰後,徐光耀依舊面色淡定,林天霸與王大彪二人倒是都露出了喜色。
悅來客棧。
侍衛回報的消息,李四确實如蘇瑜所教的那樣跟王大彪對接。二人分離後,也有人跟着王大彪上了三聖山,只不過山路複雜多變,去的人并未跟到山寨就跟丢了,但也算知道了大致的方位。
“沒想到這李四還真能這麽聽話。”司雲澹搖着玉骨扇,他有些好奇問道,“我說蘇姑娘,你這後面給李四吃的是什麽藥?該不會真是毒藥吧。”
“我哪有那東西,那藥就是普通的瀉藥。”蘇瑜擺擺手說道。
“那有血是怎麽回事?也沒聽說吃豬血會這樣啊?”司雲澹有些不解。
“那是你吃的不夠多,再說了他那也不是吃豬血,那是兩大海碗生的血,那玩意本身就不幹淨,再吃點瀉藥,他吸收不了可不就是有血。”
“後面那解藥又是怎麽回事?”
“那就是為了把毒藥搞得逼真點,後面那藥就是調理脾胃的,他一吃自然就好了,昨天豬血排的差不多,今天真好也沒症狀了。”蘇瑜想了想又說道,“保險起見,明天還得給他吃點瀉藥,讓他一直半好不好的才逼真。”
司雲澹聽完後啧啧稱奇,小姑娘鬼點子不少啊。
蘇瑜聽完如臨大敵,趕忙保證道:“我這都是鬥惡人才用這惡招,平日裏可都是守法的良民。”
說完還用餘光瞥了一眼顧懷瑾,只見她正坐在案幾旁看書,好似沒在聽二人說話,她才微微舒了一口氣。
只是蘇瑜不知的是,顧懷瑾手中的書已經有半刻鐘不曾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