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晉江文學城 “好久不見啊，想我沒？”……
這時候一邊的工作人員從旁邊帶着事先準備好的花送上了去。
陳導走到兩人面前, 激動到幾乎熱淚盈眶：“恭喜兩位，恭喜所有工作人員這三個月的辛苦陪伴，我們《迷失》劇組今天順利殺青了！”
所有人都發出了歡呼聲。
喬奈接過花, 發表了感言：“謝謝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這是我第一次挑戰一個人物的人生這麽真實悲慘，性格層次這麽複雜的角色, 也是我第一次挑戰了感情戲，整個拍戲的過程我都很開心, 我也會随着角色的成長而成長，我也是第一次這麽入戲地進入一個角色, 真的很感謝每一個工作人員，這三個月的時間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寶貴和財富, 我會一輩子都記得這段時光的。”
不想氣氛太過沉重, 陳導拍了拍手說：“好了，大家都別太悲傷，明天晚上的慶功宴大家還能再好好聊聊, 都辛苦了三個月了，今天晚上大家回去睡個好覺吧。”
好幾個工作人員在那裏紛紛擁抱道別。
喬奈也和很多工作人員一一合照握手告別。
離別之時喬奈看了賀斯宇一眼, 他也在那裏看着她，似乎是想來說什麽，但喬奈突然被一個人拉去拍照，拍完回頭，賀斯宇已經不見了。
第二天的慶功宴, 賀斯宇因為有其他工作缺席了。
喬奈突然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拍完了戲趕緊抽身，一點都不留念，就像是拔那什麽無情一樣。
慶功宴上大家都喝多了, 一開始的氣氛還屬于大家在那裏誇海口說這部作品一定會得國際大獎，整個氣氛被炒熱得像是已經得獎了一樣。
因為賀斯宇不在，喬奈總感覺心裏跟缺了一塊似的。
本也想快點結束飯局的喬奈準備走的時候突然被陳導抓住，陳導滿臉血紅一身酒氣，說話還結結巴巴，看上去就是徹底喝高了。
陳導拉着喬奈說：“喬奈，我真的很慶幸當時選到你女主角，真的，你把唐迷演活了，我覺得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演得這麽好，真的很感謝你和斯宇……斯宇……斯宇呢？”
“他今天沒來慶功宴，”喬奈一臉無奈，“他忙其他工作去了。”
“哦，那有些話就麻煩你帶給他了，”陳導打了個酒嗝說，“其實最開始我也沒太看好他，以為他只是個流量，但是他真的很聰明，很有天賦，也完全知道怎麽去演戲，他為了能帶你入戲，在戲外也下了很多功夫，我讓他要想辦法讓你在戲外也愛上他，這樣有助于進入你們兩情緒，我能看出來你們兩戲裏戲外的人格已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其實這就是一個演員最高的境界……”
喬奈聽到這句話，感覺整個人被雷電擊中了一般。
渾身發冷，顫了一下。
她腦子裏突然有很多畫面串在一起，像是在放PPT，也像是在放電影。
賀斯宇在戲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加了由遠到近，由小到大的特效。
耳朵裏聽到的聲音像是疊加了無數的混響，最後彙聚在一起形成讓人耳鳴的一聲長音。
喬奈搖了搖頭，借口自己身體不舒服抽身走了。
回去收拾完東西後，曾楠開車來接她。
喬奈一上車曾楠就看出她心情不好了。
以為是在劇組鬧不愉快了，曾楠問道：“怎麽了？”
“沒事，”喬奈輕嘆一口氣，“就是剛拍完，整個人有點虛脫。”
“安排你休息個三天，夠吧？”曾楠一邊說着一邊反開自己的IPAD，“這三個月期間有超多劇本和通告找我，實在不行的我都推了，留了一下我覺得不錯的劇本，你這三天有空可以看一下，還有一些綜藝和代言，資源都不錯。”
“等休息好再說吧，”喬奈整個人往後一陷，“現在不想這麽快進入新工作。”
曾楠心想，以前喬奈拍完戲都沒有這種這麽“厭世”的感覺，說不定因為這次是感情戲，所以真的需要一段時間的冷靜和調整。
“也行，那你管你休息，我這邊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麽來提高點熱度。”曾楠說着湊過去，“對了，你和賀斯宇在劇組的關系怎麽樣？”
“問這個幹嘛？”喬奈臉色不好，“就普通同事關系，現在劇都殺青了，自然是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
喬奈說話的腔調，多少帶着點賭氣的口吻。
曾楠倒是也沒多想什麽，只是實事求是地站在工作的角度說：“你們演員還是和普通的同事不一樣，這劇才剛剛殺青而已，以後捆綁宣傳、炒熱度，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的，到時候電影上映之前一般的演員都是要炒CP的，但由于賀斯宇的特殊性，也不知道可不可行，這個我之後回去聯系賀斯宇團隊的。”
“別聯系了，”喬奈塞上耳機，“不炒CP！不考慮！”
曾楠看着喬奈一副提到賀斯宇就不怎麽開心的樣子，心想估計是兩個人相處不愉快了。
其實拍戲經常會遇到一些演員因為咖位高而壓戲或者要求改劇本的事情。
之前就有不少活生生靠關系把大男主戲改成大女主戲，或者把女配改得比女主戲份還要多的事情。
喬奈雖然不是很在意壓番這件事情，但保不準賀斯宇那裏做了些什麽過分的舉動，力争一番，讓很多喬奈的戲份被縮減。
曾楠也沒有多嘴問，只是用電子筆在文檔上把“炒CP”那一項給默默劃掉了。
其實圈內有很多男女演員合作後變成情侶的、變成朋友的，也有極少數明面上變成仇家的，不過由于對象是賀斯宇這種□□，所以和他除了“合作關系”以外沒有其他關系，才是最安全的關系。
一般電影的後期制作周期還是比較長的，就算要炒熱度，也絕對不是現在，而是上映前。
所以喬奈短時間內的發展規劃，并沒有把賀斯宇納入考量。
一路上曾楠還在喋喋不休說着近來娛樂圈發生的一些趣事和八卦。
回家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喬奈洗完澡躺在床上，覺得心煩意亂。
腦子裏只有幾個字——賀斯宇世紀大渣男。
雖然就結果來看，賀斯宇的做法，确實讓喬奈入了戲，讓她的感情更帶入，讓她演得更真實。
确實從某種角度來說，他不能算是那種真正欺騙了感情的渣男。
但是不管怎麽說，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耍了，被玩弄了。
感覺自己的感情被踐踏了。
喬奈不服。
因為她意識到現在殺青之後，居然還是對賀斯宇有一些思念的。
她決定要戒斷，要花幾天時間出戲！
沒什麽難的，她以前出戲最多一次也就花了三天時間。
這次就給自己一個星期時間好了，她就不信不可以了。
喬奈雖然這麽想着，但每次眼睛一閉起來，腦子裏就是賀斯宇的臉。
甚至睡覺抱着枕頭的時候，都想象着這是賀斯宇。
居然有點懷念和他拍吻戲的感覺。
難不成自己還成老色批了？
喬奈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瞥向之前放賀斯宇人形枕頭的衣櫥，咽了咽口水。
她蹑手蹑腳走過去，把人形抱枕拿出來。
雖然感覺很可笑很滑稽，但看到賀斯宇照片的時候，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喬奈覺得好像差了點什麽，想起了賀斯宇給她的那瓶香水小樣。
鬼使神差地在抱枕上噴了兩下，然後又疊着噴了“檀道”。
用力吸了口氣。
啊，沒錯了！就是這個味！！！
喬奈抱着賀斯宇的人形枕頭躺在床上，嘴角都挂起了笑意。
突然感覺自己是個變态。
好在沒人知道。
算了，戒斷就像戒毒，總要慢慢來的，第一天就先從抱枕開始吧，明天開始再慢慢斷舍離。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過了整整一周，喬奈都沒有斷舍離幹淨。
甚至越來越上頭，思念的感覺越來越重。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追星的粉絲，又像個學生時期暗戀學長的小迷妹。
每天都忍不住想刷一刷賀斯宇的朋友圈和微博。
簡直就着魔了。
喬奈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一定要找個辦法從這種情緒中走出來。
否則影響工作是小，成了一個愛而不得的怨婦才是真。
喬奈突然想起來，在她拍第一部 戲的時候有一個叫裴瑞文的女演員教了她很多，那時候她一直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師傅。
記得那時候兩個人聊起過裴瑞文為什麽不再接感情戲了，裴瑞文說以前她拍過一部戲，也是一個悲劇結尾的故事，那時候對男主角因戲生情，拍戲的時候她也感覺對方男演員對她也有超過同事的感情，然而拍完戲才發現這一切都是男演員對她做的一切都是裝的，之後她很久都沒有出戲。
可能這方面有些男人就是有不同尋常的天賦。
像是身體裏有個開關，打開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表現出深愛一個人，關掉的時候就可以絕決地離開。
喬奈記得那時候裴瑞文用“可怕”來形容個男人控制感情的能力。
雖然很久不聯系了，但喬奈突然很想找裴瑞文聊聊。
喬奈找到她的時候裴瑞文還是很驚訝的，因為現在自己的咖位已經和喬奈不能比了。
裴瑞文今年35歲，又一直半紅不火，現在也只有一些沒什麽存在感的配角可以拍。
喬奈和她約在了一個很幽靜的咖啡廳，沒什麽客人，所以也不需要摘墨鏡和口罩。
裴瑞文看到喬奈，有一種見到女兒長大的感覺：“看你現在的演繹事業這麽好，真的為你高興。”
“裴老師，別這麽說，”這麽多年，喬奈在心裏還是一直把她當帶入門的師傅看帶的，打心底裏對她尊敬和信任，“其實今天我是有些事情想找你聊聊。”
“什麽事，說吧。”
喬奈還是有些由于，拖拖拉拉地開口：“我有一個朋友……”
雖然這是萬能的公式，但是面對裴瑞文，喬奈還是破防了。
裴瑞文看着她的表情就猜到了什麽，笑了出來：“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那個朋友的事。”
喬奈有些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我最近剛拍完一部電影，是感情戲。”
說到這裏的時候，裴瑞文其實已經猜到了一半了：“是關于入戲，還是關于出戲？”她特別一陣見血地問。
喬奈見瞞不下去了，索性坦白：“後者。”
“所以……是和我一樣的情況嗎？”
喬奈有點不确定：“應該是。”
裴瑞文眼神暗下去：“其實那時候我拍完戲才知道，那個男演員是有女朋友的。”
喬奈一臉震驚。
裴瑞文說：“所以，可能我們的情況是不一樣的，他對我一開始就不可能是真的。”
喬奈突然有些不知道是應該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好像對比裴瑞文來說，自己的情況沒有那麽糟糕。
畢竟據賀斯宇所說，他是單身，這樣至少不存在道德上的自我懷疑。
喬奈心想，裴瑞文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時候，應該是特別特別難過的吧。
不僅付出了真心，連這份感情都見不得光。
連一個想要表達愛意的資格都沒有。
喬奈問：“那……後來呢？”
“後來？”裴瑞文嘆了口氣，“後來他就結婚了，我們再也沒有聯系，我也沒再接過什麽感情戲，就算有，也都是不怎麽重要的配角戲份，不需要走什麽心。”
喬奈覺得呼吸都帶着刺痛：“一直都……出不了戲嗎？”
裴瑞文搖頭：“我已經不是出戲的問題了，我愛上的是那個男演員本生，而不是光戲裏的角色，要說是出戲，不如說是放下。”
喬奈覺得裴瑞文這番話裏帶着無力和蒼白。
裴瑞文說完自己，開始好奇起喬奈來：“聽說你是和賀斯宇演對手戲啊。”
喬奈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裴瑞文感嘆：“也是啊，這麽帥的男人，誰和他對戲都會沉淪的吧。”
雖然她說的是對的，但喬奈不想承認。
她只是代替唐迷愛上了宋毅，并不是喬奈愛上了賀斯宇！
不過裴瑞文還是說了一些讓喬奈覺得有用的話：“你們畢竟在一個圈子裏，之後還要宣傳，要真的視而不見是不可能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再去接一部感情戲或者接一點和其他男藝人互動的綜藝節目調整一下，其實我很後悔當時我沒有接別的戲，說不定那時候很容易就出戲了，我本以為随着時間的推移那種感覺會漸漸淡去，但其實越是沉浸在回憶裏，越是容易陷進去拔不出來，或許當初我接了其他戲結果就不一樣了吧。”
喬奈覺得裴瑞文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至少她現在有看新劇本的動力了。
喬奈又在家裏悶了三天，看了八個劇本。
沒想到現在來找她的真是各種各樣的劇都有，有大女主的古裝劇，有無腦小甜劇，有懸疑推理劇，最離譜的是沙雕搞笑劇。
喬奈什麽時候和沙雕挂上鈎了？
手頭上幾個劇本都感覺平平，沒有戳到喬奈的心坎裏。
可能有之後那種結局讓人意難平的虐劇才戳得到她了吧。
可是對虐心劇好像又有點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了，想到就心悸心痛心裏難受。
還是拍拍無腦甜文吧，可是甜文又實在不需要什麽演技。
不過……
喬奈覺得如果真的對對手戲的演員不來電，那拍親熱戲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
導致她現在對感情戲也有點排斥。
得了，這次這部電影還真是拍出不少後遺症來了。
看來她需要重新規劃今後的職業路線了。
喬奈正焦慮之際，曾楠的電話打過來了。
看到她的名字，覺得背脊發涼，有一種被催債的感覺。
本來說休息三天，這下都休息一個多星期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渾水摸魚呢。
本以為曾楠是打電話來問她本子選好沒有什麽時候開工的，沒想到她态度挺好地說：“今年X臺跨年晚會邀請咱們了，那天晚上你倒數第二個表演啊，想個節目就行。”
“好啊，跳舞唱歌都行，”喬奈松了口氣，“到時候在公司給我找個編舞老師和聲樂老師吧，我晚會前就好好準備節目了，那幾個本子我看了，沒有特別滿意的。”
曾楠倒也口吻輕松：“我也覺得普通，那就再等等，說不定有更好的機會，我也幫你看看綜藝節目，對了，戀愛綜藝考慮嗎？”
“不……”喬奈話說倒一半，突然想起裴瑞文的話，改口道，“不錯啊，可以考慮看看。”
“好的，那我去詳細了解一下之前找來的資源，你這段時間就好好準備一下跨年晚會吧，來一個炸一點的舞臺，熱度不輸上任何節目。”
“恩恩。”喬奈忙乖巧答應下來。
有這個天上砸下來的擋箭牌，簡直就是神祝我奈。
喬奈在家蕭條了這麽久，終于收拾好自己去公司練唱歌了。
雖說有點底子在，但自從拍電影以後她那些唱歌跳舞的老本行是真的沒有再碰過，本就不高超的技術也退步得差不多了。
喬奈才練了半天基本功就不行了，還有十天不到的時間就要演出了，本來想搞個女團風的飒舞驚豔全場的，現在看來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才練了沒多久就腰酸腿痛的，根本跟不上拍子。
最後決定還是選一首簡單點的慢歌唱得了。
喬奈沒發過單曲，自然是沒有原創作品的。
但演員上晚會總不見得現場表演個哭戲吻戲什麽的，所以只要不是五音實在不全的一般來說上晚會都會表演唱歌。
而喬奈這種本來就有一點基本功的，會選擇全開麥，因為和觀衆的互動也很重要。
喬奈最後根據粉絲的投票選了一首《那一刻心動》。
是一首很甜的小情歌，演唱難度不高，唱着唱着會有戀愛的感覺。
喬奈跟着聲樂老師練了好幾天，突然接到一個曾楠的電話。
曾楠說平臺那方由于節目時長的問題，決定最後兩個節目合并在一起作為壓軸。
喬奈有點勉勉強強：“可是這種節目，很難合作诶，而且沒幾天了，萬一是個唱民歌的大佬我怎麽辦？”
“放心吧，是賀斯宇，”曾楠說，“他說可以和你唱同一首歌，這幾天會來公司陪你彩排。”
“哈？？？？”
曾楠：“據說是他主動和平臺方要求的，可能一會兒就會到公司排練室了，你稍微注意一下。”
“啊？不要啊！”喬奈對着電話大吼，“叫他別來！說我不在！”
“來不及了……”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
喬奈轉過身，看到賀斯宇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帶着墨鏡慵懶地倚着門，嘴角似笑不笑的：“好久不見啊，喬奈，想我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