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雲野的真實身份——
第11章雲野的真實身份——
“怎麽不說話?”
雲野聞言擡起了頭來,看向季念那雙冰冷的眸子,臉色陰沉了下來,“事到如今,我說的話,老板……你還會信我嗎?”
“如果你能坦誠相告的話,或許會吧。”
季念聳聳肩,故作不以為然的樣子。
雲野卻不敢放松,緊繃着神經,醞釀了好幾分鐘,“一開始我接近你是想過要讓你把店面交出來,但我後來已經改變主意了,因為我發現……你人還不錯,不是我現象中的那種人。”
“是嗎,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讓我把店面交出來?你朋友說的你是為了你姐姐讨回公道,你姐姐又是什麽人?和我有關系麽?”
“我姐姐,她叫孟歌……”
雲野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十分清晰的看到了季念的瞳孔狠狠地收縮了下。
好像有類似于痛苦和掙紮的神色一閃即逝。
季念已經恢複了冷淡的樣子,唇角翹起,“呵呵……她啊……一個被捧在手心裏的公主,不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身邊都圍繞着一群愛護她的家人。”
“她已經死了……”
雖然看出季念眼神中摻雜的複雜情緒并非像他口中說的那般無情,可雲野還是本能的站在了他姐姐的那邊,想要維護他的姐姐,“她已經死了三年。”
季念垂落的眸子暗了暗,卻并沒把過多喜怒表露在臉上,只是放在口袋裏的手握成了拳頭,望着雲野時,他依然在笑:“你覺得,她的死,跟我有關系嗎?”
“她的死雖然和你沒關系,但她死前最大的願望是想和你結婚……可她手術失敗了……她連見你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了,她是帶着遺憾去世的……”
雲野提到姐姐孟歌時和以往任何時候都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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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善表達冷冷清清的少年,原來是有這麽感性的一面的,只是他把這些感性全都給了他那個已經過世了三年的姐姐孟歌。
季念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但眼神卻更冷了,甚至蒙上了一層暗紅色,“所以,你就接近我,想報複我?你覺得這樣的邏輯思維,是正确的麽?”
“不是,我真正起了想整垮你的念頭,是在一個月前。”
雲野低下了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被家長抓了個現形。
季念沒有打斷他,雲野繼續往下說:“一個月前,我在整理姐姐遺物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一個日記本。裏面記載了她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從你們的初遇到你們的相愛和你們對未來的規劃,那裏面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日記還在你那?”季念的神色終于有了幾分變化。
“在。”
雲野居然是貼身攜帶着的,他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日記本的邊角處已經卷了起來,但那日記本上的封面是手繪的茉莉花,那是出自誰的手筆,季念怎麽會認不出。
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生日禮物,也是唯一的一份禮物。
只是沒想到,她會把這副手繪的茉莉花制作成了日記本的封面。
季念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氤氲,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顫抖,“能……借我看看嗎?”
“嗯。”
雲野将日記本遞到了季念面前。
季念接了過來,指尖摩擦着日記本的封面,回憶裏的畫面,好像歷歷在目,那個夏天那個愛笑的女孩,她居然已經死了……三年了嗎?
指尖翻閱過那并不厚的日記本,從一開始清微的顫抖,到後面已經完全抖的不成樣子。
當他的眼眶裏有兩行熱淚不受控制的滑落時,他手中的日記本無力的從掌心脫落掉在了地板上。
“你……你還好嗎?老板……”
雲野擔憂的聲音好像離得很近,又好像很遙遠。
“我能有今天的成功,原來并不是因為我腳踏實地的實力,而是因為她……一直在暗中替我周旋替我鋪路,從分手後,看似是她絕情的斷絕了一切,她卻也在用她的方式默默的幫助着我,呵呵,我居然怨怪了她那麽多年,我居然……”
“老板……”
看到季念這樣,雲野擔心不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季念彎腰撿起了那本日記本,把他遞到了雲野的手裏,“你做的沒錯,就算你從我手裏奪走了這家店也是理所應當,那本身也是你們孟家的東西。”
“老板,我……”
“我想一個人靜靜,可以嗎?”
雲野是孟歌的弟弟,那麽他作為孟光德的兒子,就算被自己掃地出門,那也不可能無處可去。
雲野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終是沒說出口。
退出到了次卧的門口,轉過頭看了一眼季念,“老板,都過去了,我姐姐她是因為愛你才做的那些,而我……一開始也只是因為看到了日記裏姐姐記錄的那些事,後來又聽人說你開的店面叫阿秀私房菜,以為你是有了新歡忘記了姐姐所以才想整你的……
從那天晚上,你告訴我阿秀私房菜那個名字是取自你奶奶後,我對你的怨氣就散了,我……”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麻煩你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謝謝。”
季念低垂着頭,聲音有氣無力的,聽的雲野心裏不是滋味,但這個時候,他也的确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留下來好像也只會添亂。
“老板,那我走了,明天……如果你還是不舒服的話,就先別去店裏了,秦姐和郭姐她們都很能幹……”
季念沒有回答雲野,雲野站在那愣了幾秒才離開。
季念聽到關門聲,将緊握的拳頭攤開,掌心處滲出血來,他卻毫不覺得疼。
心口處的那道口子好像一下子擴大了,大概這輩子都無法愈合了吧。
孟歌……
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邊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他就撥通了雲野的手機。
雲野接聽後的聲音有些迷瞪還伴随着吃驚:“老板?”
“這麽早,吵醒你了,很抱歉。”
季念習慣性的禮貌語氣卻聽的雲野皺起了眉頭,“老板,你還好嗎?要不要我過去……”
“不用,你在哪,我去找你吧,有點東西要交給你,順便,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我在店裏……”
雲野剛說完,電話已經被季念挂斷了。
看着手機屏幕他正茫然着,聽到了休息間的門被敲響了。
直覺告訴他是季念,果然沒錯,打開門,正是季念。只是,季念看上去只是一夜卻憔悴的厲害,眼眶深陷,眼睛裏全是血絲,胡茬也長了出來。
眼前的季念,頭發蓬亂,身上還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皺皺巴巴的,和往日裏一絲不茍,嚴謹整潔的季念判若兩人。
“老板,進來坐吧。”
雲野忙把被子往一邊推了推給季念騰出一個寬敞的地方坐下,季念卻并沒要進去坐的意思,“穿好衣服收拾一下,我在車庫等你。”
說完,不等雲野開口問他要做什麽,季念已經轉身離開了。
雲野的眼皮跳了跳,對季念要做什麽捉摸不透,只能照着做了。
雲野收拾完畢走到車庫時季念在抽煙,走近了時,看到季念腳下一地的煙頭,雲野的眉頭皺了起來。
“上車吧。”
季念将手中沒抽完的煙掐滅,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位。
雲野坐上副駕駛的位置,眼睛卻一直停留在季念的身上。
“老板,你昨晚是不是一晚上沒睡?你這樣不行的,疲勞駕駛也很危險……不然,你跟我說去哪裏?我們打車去,或者坐地鐵坐公交也可以的。”
雲野的提議讓季念握着方向盤的手松開了,他轉過臉來看向了雲野,極其認真的看着他,好像要透過雲野去看什麽人。
雲野如果這樣還察覺不到什麽就怪了。
“老板,我姐姐和我沒有血源關系,她是被我爸媽領養的……所以,你想看我和我姐姐像不像是看不出來的。”
“那就打車去你姐姐的墓地吧。”
季念說着已經拉開了車門下車。
雲野怔住了,沒想到季念是想去墓地看姐姐。
下了車,跟着季念往車庫外走,今天的風很大,季念穿着很單薄。
雲野想起昨天晚上在季念的車上睡着了,醒來時要下車季念對自己說教讓自己加衣服的場景。
原來不知不覺間,和季念相處的這些天點點滴滴已經印象這麽深了。
那個和他差不多高的身影好像一夜之間變得單薄的随手能折斷。
這個看似冷靜自持時刻都不露出慌張的男人,原來也會有這麽脆弱的時候。
孟歌被葬在南山墓區是整個B城價位首屈一指的陵墓區,不用問雲野季念也知道的,只是具體在哪個方位需要雲野帶他去才行,因為不是家屬,墓地管理員怕人搗亂也是不會随便放行的。
在進墓地之前,季念買了一朵茉莉花。
這個季節茉莉花并不好買,而他顯然是用了些特殊渠道才買到的。
花香比在雲野身上聞到的要更加濃郁。
進入墓地的道路兩人并排走不算寬闊,幾乎沒走幾步就要擦着彼此的胳膊。
雲野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季念,他是有些矛盾的。
看到季念對姐姐孟歌如此在意,他是該為姐姐在天之靈感到高興的。
可,他一想起季念昨夜翻閱了日記本後那抹痛苦隐忍雙眼含淚的模樣,心頭就一陣陣不忍。
姐姐的死,其實跟季念沒關系,就算沒和季念分手,她的病情一旦發作,依然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