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姻

第30章 搬家

第29章搬家

晚上沈研回到家, 李思源想給兒子講數學題，沈研告訴她周雲輕已經幫他講完了。

李思源問他, “你覺得周雲輕怎麽樣？”

沈研想了想, “他人特別好。”

李思源的心提了起來，沈研又接着強調道, “特別适合做朋友。”

李思源又松了口氣, 她想，果然順其自然是對的。

第二天沈研剛進班級, 就見李秋蘋她們正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見他過來, 李秋蘋神秘兮兮的把他叫過來, 臉上的神情興奮又緊張, “沈研, 我跟你說, 早上在路上我碰見給咱們代課的生物老師了。”

沈研打量她, “他沒怎麽着你吧。”

李秋蘋壓着聲音哈哈笑，“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知道被誰打成豬頭了。”

司言沖着沈研炸了眨眼, 道,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報，不是不報, 時候未到。”

後來再上生物課時，王老師臉上的青腫還沒消失呢，上課時老老實實的, 再也沒心思蹭來蹭去的占人便宜了，這下司言和沈研看陳月老師都覺得賞心悅目了起來。

時間進入了六月份，天氣漸漸熱起來了，女孩子們都換上了裙子和涼鞋，男孩的校服是短袖和薄款的長褲。

高考還有十幾天就要開始了，整個文景高中都陷入了一種緊張的氣氛裏。

高考倒計時的大牌子就挂在教學樓一樓一進門的照壁處，白色的底，紅色的字，看起來觸目驚心的。

這兩天高三的課程漸漸減少了，動員大會開過了，今天學生們在拍畢業照。文景高中的校園環境不錯，有人工湖、草地、花圃，還有這些學生每天都要去的食堂、教學樓都是值得拍照留念的。

等他們畢業離開以後，再想進入校園就得在門衛那裏登記，有事才能進入了。

沈研他們走在校園裏，看見高三的師姐們終于換掉了校服，穿着漂亮的裙子拍照，她們的神情暫時是放松的快樂的期待的，過些天她們會邁入考場，不管結果如何，以後再這樣全聚在一起的機會會很少了。

劉敏嘆了口氣，“他們這屆走了，我們就該升高三了，最慘不過高三狗啊。”

司言撇嘴，“你擔心什麽，你成績這麽好。”

劉敏皺着眉頭，“我喜歡大海，就想考海大，現在看來進去問題不大，就怕專業沒的選，只能選錄取分數線最低的，将來就業路就不好走了。”

司言用胳膊肘捅了捅邱一松，“上次考試你可超過我了，考大學有什麽想法不？”

邱一松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咱們兩總分就差了不到十分，下次說不定你又反超我了。至于大學嘛，我想學醫，我爸小時候本來眼睛是能看見的，後來生病去醫院讓個庸醫給耽誤了，我知道的時候就想，我長大了要當醫生，一定盡心盡力幫人看病，讓我爸這樣的病人都能不留遺憾。”

司言“唔”了一聲，“你的理想挺有意義的，不過咱們文科班是不是只能學中醫？“

邱一松點點頭，“我找八班的周學霸借過中醫專業書看過，我挺喜歡的，中醫就中醫。”

剛提到周雲輕，沈研的後脖頸就麻了一下，然後就看見周雲輕正好從教學樓裏走出來，他是和他班班主任一起，一邊走一說着什麽，沒注意到沈研他們。

司言也看見了，“啧”了一聲，“這是咱們這屆的重點保護對象了，估計以周雲輕的成績肯定考清大了，咱學校明年的任務手拿把掐，這回老師都能松口氣了。”

沈研回頭看了司言一眼，“京北市的清大？”

司言點頭，“還能是哪個清大，咱國內最好的學校，文科京大，理科清大，他是晉州人，在本地沒有親戚，估計以後上了大學就再不會回咱這小地方了。”

沈研眉頭皺的死緊，“還有同學在這裏呢，他跟鄭雙林關系那麽好，跟咱們關系也不錯，放個寒暑假什麽的總得回來看看吧。”

劉敏在旁邊“切”了一聲，“沈研你別傻白甜了，上了大學就交了新朋友，不是關系特別好的聯系又少的，關系也就慢慢淡了，大學時期不管早戀了，到時候他再處個對象什麽的，就更沒精力想咱們這幫高中同學了。”

沈研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不死心的犟嘴道，“好朋友就是好朋友，能淡的就不是好朋友。”

劉敏拍他肩膀，“小朋友，真情打不過時間，別鬧了，洗洗學習去吧。”

沈研正要張嘴反駁，身後有人叫他名字。

劉敏推了沈研一把，“去吧，周學霸叫你，珍惜你們還是好朋友的時光吧。”

沈研回頭看過去，周雲輕已經和老師說完話了，正站在教學樓門口，身材修長，面容俊朗，見他看過來就沖他招了招手。

沈研小跑着過去，站到周雲輕面前擡頭看他。

周雲輕目光在他臉上掃視了一圈，“不高興？”

沈研搖頭，“沒有。”

周雲輕往後看了眼司言他們，“和朋友鬧別扭了？”

沈研還是搖頭，“什麽都沒有。”

周雲輕雙臂抱胸，微微歪着頭用審視的目光看他。

沈研舉高雙手做投降狀，“好吧，是有點不開心。”

周雲輕察言觀色的功夫相當到家，“是因為我？”

沈研低着頭“嗯”了一聲。

周雲輕看了他半晌，把手裏一本習題冊塞到他手裏，“錯的題我都改過了，詳解也寫上面了，你拿回去看看。”

說完，周雲輕轉身就打算走，沈研沒想到他不按套路來，一把抓住他胳膊，周雲輕穿的是校服短袖，露出來的皮膚被陽光曬的有點熱，沈研接觸到他皮膚的一瞬間，就像被燙到了一樣迅速的又松開了手。

周雲輕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神情有幾分無奈，還有幾分沈研看不懂的意思，“晚上放學等我。”

沈研這才拿着習題冊回去找司言他們，劉敏把冊子抓過去翻開看了看，“哇塞，這都是周學霸給你寫的？他可真有耐心，解題步驟一步步寫的太清楚了。”

邱一松把冊子拿過去看了看，“沈研，你用完了給我也看看吧。”

沈研點頭說“行”。

李思源給他講題也很好，但是她畢竟離開學校太多年，對高中課程進度不了解，當然沒有周雲輕講解的更易懂，平時他們上學太忙，晚上還是李思源幫他補習數學，平時周雲輕有時間就把沈研的習題冊要走，一點點幫他改，弄完了沈研再拿回去看，效果還挺顯着的，沈研最近數學能考到八九十分了，及格是第一步，下一步再争取高分。

晚上放學已經九點半了，周雲輕把沈研的自行車放進後備箱，和沈研一起坐到車後座，對開車的王叔說了聲“走吧”。

陸虎走到中心街時，周雲輕叫王叔把車停在路邊，領着沈研進去一家甜品店，給沈研點了一杯楊枝甘露，自己點了瓶果汁，兩人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說話。

周雲輕喝了口果汁，往後靠向椅背，雙手搭在桌子上，看着沈研，“說吧，為什麽事不開心？”

沈研看着他，一臉愧疚道，“對不起。”

周雲輕聞言坐直了身體，眉頭緊皺，突然問了句，“最近你沒怎麽來找過我，是認識什麽別的人了？”

沈研嘴巴動了動，不解的問，“你在說什麽？我是說我下午自己情緒不好，還牽累你，我是為我用壞情緒影響到你道歉。”

聞言，周雲輕整個人一下子全放松下來，他靠回椅背，“沒事，你不用跟我道歉，有不開心也不用對我掩飾，如果我連這點包容心都沒有，還談什麽以後。”

“以後”這兩個字又觸發了沈研的敏感神經，他猶豫了下，跟周雲輕說，“我最近有了個想法，我想考去京北市，我的成績可能考不了太好的學校，但是我還是希望可以在那裏上學，哪怕随便一個大學都可以。”

下午，沈研想了很多，想來想去，就算高中畢業上了大學，他也不想和周雲輕關系淡了，他就想和他一直關系好好的，最好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既然周雲輕要去京北，那他也要去京北，就算不在一個學校，起碼在一個城市，周末沒課時他就去找周雲輕。

什麽時間磨平友情，不存在的。

周雲輕聽了他的話目光閃動，視線在他臉上反複逡巡，點點頭道，“也好，我本來覺得在本地也不錯，當然去京北更好。”

高三高考那幾天文景高中放假，客廳裏電視開着，沈研幾乎每次經過時都能聽見電視裏放的關于高考的新聞，有的學生忘記帶準考證了，誰免費開車拉學生去考場之類的，在這兩天，全社會都對高考的學生抱以最大的理解和支持，畢竟對于這些孩子來說，高考是決定他們未來人生命運的第一道門檻。

高三高考過後就到了高二的會考，沈研的化學和物理都是弱項，但是平時聽課認真，會考的題又簡單，及格還是不成問題。

會考過後就進入了暑期補課時間，夏天的午後是最容易犯困的時候，高二一班的教室後面動辄就站了一大排學生，為了打敗困意拿着筆記本站着做筆記，校長偶然通過監控器看到了吓了一跳，找班主任黃老師問清楚後覺得很不錯，開始在全校推行，學生上課犯困不用跟老師說，直接去教室後頭站着聽，不困了再自己回去，一時間，文景的每個班級上課時都能看到後排站着的學生們。

高中的所有課程沈研他們已經學完了，進入高三後，每天各科都在大量的做題，講題，反複研磨複習，課代表忙碌的奔走在老師辦公室和影印室還有教室之間，手裏托着的經常是厚厚的卷子，每天下課分發卷子的嘩嘩的聲音甚至入過沈研的夢。

沈研有一天放學回家數了一下，那一天各科目發的卷子加在一起居然有十二張之多，這麽多卷子當然不可能僅僅靠自習和下課時間就能做完的，他每天都要做到下半夜，早上還要早早起來背單詞背副科的大題，這種日子過的挺苦的，但是這是高中的最後一年了，成敗在此一舉，沒有人會發出怨言。

暑假補習快完事的時候，高考的大榜出來了，沈研他們湊熱鬧一起去布告欄看。

劉敏從頭到尾大概看了看，“哎呦，我去，這屆高三牛逼啊，除了高文龍考上了京大，還有好幾個考不錯的學校的，我看看，還有個考海大的，叫鄭雲飛，好了，這位鄭雲飛同學，你就提前去海大等我吧。”

高考大榜紅色的底黑色的毛筆字，這應該是學校美術老師的手筆，每個學生的名字都寫的蒼勁有力，分數從高到低一溜排下來，後面跟着的是錄取學校，可惜沒寫專業，劉敏本來想過來看看專業參考一下。

司言拽着他們往回走，“走吧走吧，看也白看，回教室看書才是正事，明年我可不要排在這張榜的後面。”

升上高三的學生們好像一下子就成熟了不少，過去要人追着按着學習的時候就這麽一去不複返了。

沈研走在前頭，跟司言他們一起往教學樓走，剛走到門口，正碰見鄭雙林拎着兩個大行李箱費勁的要進去，沈研忙快走了幾步幫他把門打開，順手拎了其中一個袋子，問道，“你這是幹嘛？”

鄭雙林手裏的袋子被拿走了一個，臉上神情立刻輕松了很多，“幫周雲輕搬家，老師要他搬到語文組去了。”

沈研聞言愣了一下，他擡頭看向教學樓四樓的窗戶，估摸着哪個是語文組，心裏想，“難道以後想跟周雲輕說說話真的得爬語文組窗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