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表白
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了,周雲輕和邱一松把最後一批烤出來的串吃完了,周雲輕又在爐子裏加了幾塊炭,邱一松問,”還烤串啊?“
周雲輕搖搖頭,”烤五花肉。“
邱一松說,”大家肉串吃多了,估計都被膩住了,吃不下了吧。“
這話說完沒多長時間,邱一松自己一個人吃了五串豬五花,沈研也吃了三串,其他人也沒少吃,小姑娘們吵着要減肥,一個人也吃了兩串,豬五花用蜂蜜腌制好了放在炭上烤到有點焦有點硬,放進嘴裏又酥又甜又香,特別肥的部分都被烤出去了,剩下的一點點肥肉入口即化,好吃極了。
五花肉吃完了周雲輕又烤了些蔬菜解膩,這頓野餐吃到了天擦黑才算完事。
吃完以後,鄭雙林在土裏挖了個坑,把炭火倒進去用土埋上踩實,防止炭火接觸空氣繼續燃燒。
女孩子們收拾燒烤用具,男孩收拾簽子和其他垃圾,之後就是期待已久的篝火環節了。
鄭雙林和邱一松把篝火點燃了起來,學生們搬着小馬紮圍成一圈坐着,晚上降溫了,開始有點冷了,但是篝火的熱度又把溫度升上去了。
司言站在篝火旁邊,假咳了兩聲吸引注意力,結果大家都各聊各的,叽裏呱啦,誰都沒注意他。
司言不開心了,使勁兒拍手,“看我看我,趕緊的。”
劉敏扔了個橘子皮過去,司言嗖的一下躲開了,劉敏又扔了一個,司言又躲開了。
“哎,我不信這個邪了,就不信我扔不到,我還扔!”劉敏越扔越有勁頭。
其他人也被吸引了過去,紛紛剝了橘子皮往司言身上扔,司言這回躲不開了,抱着拳頭求饒,“各位妹妹,各位大爺,小的投降了。”
劉敏還扔,秦麗坐他旁邊,一手把他手裏的橘子皮打掉了,斥責道,“別扔了,煩不煩人。”
劉敏嘿嘿笑了,朝司言擠咕眼睛,“哎呦呦,有人心疼了。”
鄭雙林和邱一松也跟着起哄,“心疼了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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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在秦麗的臉上,紅紅的,她轉頭看了司言一眼,又飛快的轉移了目光,低頭不肯吭聲了,小姑娘羞怯的樣子特別好看。
司言看的心花怒放,重新清了清嗓子,“今天很難得,大家能聚在一起參加這次露營,作為這次活動的組織者,我很感謝大家。”
劉敏又一個橘子皮扔過去,“別廢話。”
司言笑着躲了,“接下來,我想唱首歌送給一個人,希望她會喜歡。”
這個人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劉敏不再搗亂,司言從身後拿了個吉他出來,坐到馬紮上,彈了兩下試了試音,然後擡頭看了對面的秦麗一眼,流暢的音樂從他指尖彈出,“怎麽會迷上你,我在問自己,我什麽都能放棄,居然今天難離去......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這是鄭鈞的《灰姑娘》,司言的聲音清亮,音準也很好,這首歌鄭鈞唱起來有幾分憂郁又婉約的味道,司言唱起來卻歡快了幾分。
唱完了,司言放下吉他,“我想對這個人說,我很喜歡你,今後的日子裏,如果你願意,我想和你一起牽手走下去。”
“哎呦,我去,”聽到這裏,劉敏靠近身邊的沈研,低聲說道,“我沒想到司言說起情話來這麽肉麻又老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秦麗就坐劉敏另一邊,沈研怕讓人家聽到,伸手敲了劉敏一下,“單身狗別瞎說。”
劉敏翻白眼,“好像你自己不是可憐的單身狗一樣。”
司言唱完了也說完了,鄭雙林把吉他接了過來,給大家唱了首beyond的《光輝歲月》,他刻意壓低了聲音還真有幾分滄桑感,粵語模仿的也不錯,起碼對于這幫完全不懂粵語的來說夠标準了。
鄭雙林這首歌還沒唱完,隔壁幾個帳篷的也呆不住了,都拎着小馬紮湊過來,低聲問,“讓我們也參與一下呗?”
司言他們擡頭一看,年紀都不大,男女都有,看着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多歲,就欣然應允,大家串了串位置,都坐下了。
主動詢問的那個男孩子很放得開,剛過來,就上場唱了首張信哲的《愛如潮水》,嗓子也相當不錯,獲得了一片掌聲。
司言安頓完了這批人,就坐到了劉敏和秦麗中間,劉敏往沈研旁邊挪了挪,低聲說,“來虐狗了。”
沈研瞥了他一眼,“羨慕、嫉妒還是恨?”
劉敏皺着臉,“兼而有之。”
沈研樂了,“那你也去找一個呗。”
劉敏看着篝火對面的修長人影,“周雲輕可真帥啊,越看越招人喜歡,沒想到他學習那麽好,烤肉也那麽好吃。”
沈研愣了一下,“你也想跟他做朋友?”
劉敏扭頭沖他眨眨眼,“先哥們兒再老公。”
沈研似乎沒理解他的話一般,“他是男的。”
劉敏伸手敲了沈研一記,“你是榆木腦袋嗎,男的就不能當老公了?”
沈研被他這下敲的腦袋裏咣當亂響,正想說話,旁邊邱一松捅了沈研一下,“有女孩上去了。”
沈研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馬小棋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
之前上去唱歌的都是男生,女生這是第一個上去的,而且還是在有外人的情況下也不膽怯,人家可是自己主動上去的。
劉敏湊到沈研耳邊說,”汗顏不汗顏,慚愧不慚愧?人家女孩子都比咱們爺們兒有膽量。“
沈研沒搭理他,他現在根本沒心情跟他說話,他剛被劉敏的男老公論砸了一通,然後就發現馬小棋上場要唱歌了,這姑娘是要跟司言一樣隐晦的向周雲輕表白嗎。
沈研倒不是不知道男男可以戀愛結婚,同性婚姻法都通過這麽多年了,他家親戚就有男男結婚的,他也沒覺得多奇怪,可是他從沒想過自己或者自己身邊的朋友有這種可能性,也許跟他爸從小給他灌輸的觀念有關,沈安泰是個特別傳統的人,給沈研從小講的是關雎和子衿,看電視劇有男男家庭的他爸都立刻換臺,沈研就這麽從小長到大,腦袋裏還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對情愛完全沒有概念,對女孩沒感覺,對男孩更是就只當哥們。
唯一有好感到希望能認識能了解,能天天在一起的,就是特別想和周雲輕當朋友了。
劉敏想要周雲輕當老公??沈研覺得,這事不行,有那麽多女生惦記着周雲輕已經夠嗆了,再有男的來争,那周雲輕還有時間留給他這個未來好朋友嗎。
沈研正走神胡思亂想,馬小棋的話已經說了一半了,他前面一句沒聽到,就聽到最後一句,”所以,這首歌,我要學司言一樣送給一個人,這個人他就在現場。“
沈研心裏一緊,看向對面的周雲輕,周雲輕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眼神專注的注視着篝火,對即将進行的表白似乎毫不在意。
“這個人他就是,”馬小棋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在給自己鼓勁兒,緊接着大聲說道,“沈研,你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什麽情況?沈研懵了,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他,他才明白自己沒聽錯,馬小棋表白的人竟然是自己!
雖然她只說了做朋友,但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是做單純的好朋友。
司言把手聚成喇叭,嗷嗷起哄,劉敏他們嘩嘩鼓掌,沈研茫然的看了眼正期盼的注視着自己的馬小棋,又下意識的看向篝火另一端的周雲輕。
火光中,周雲輕也正看着他,表情看着不大愉快,眼神深邃,晦暗不明。
李秋蘋看不下去了,隔着邱一松伸手推了一把沈研,低聲說,“發什麽呆,你不能讓個小姑娘下不來臺吧。”
沈研不得不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
那群其他帳篷裏過來的人也跟着起哄,那個領頭的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他旁邊的女孩喊道,“小夥子真帥,我要是年輕十歲,我也要跟你表白。”
大家笑了起來,沈研經過大家的插科打诨終于鎮定了下來,他也彎起嘴角笑了笑,他走到馬小棋面前,輕聲說,“謝謝你想和我做朋友,我很高興,我們都還年輕,未來有無數種可能性,能在這個年紀認識你們,和你們走過這麽一段路,還有和你們一起度過的今晚,我想我會永遠記得,馬小棋,我願意做你的朋友,就像劉敏像邱一松像司言一樣,我們都是好朋友。”
馬小棋眼睛裏的光暗淡下來,沈研看見她眼眶紅了,他低頭問,“你要唱什麽歌,我跟你一起唱好不好?”
馬小棋勉強自己露出個笑臉,點了點頭,“我想唱《十六歲的花季》,你陪我唱吧。”
”十六歲的秘密裝滿沉沉的書包,“馬小棋唱道。
”十六歲的日歷寫滿長長的思考,“沈研接道。
馬小棋的聲音輕盈柔軟,沈研的聲音清亮中帶着幾絲沙啞,兩個人以前從來沒合唱過歌,甚至都沒說過幾句話,但這首歌配合的特別好。
他們一首歌唱完,大家嘩嘩鼓掌,李秋蘋站起身,拉着馬小棋的手,”我想去洗手間,你陪我去行嗎?“
馬小棋點頭答應了,兩人拉着手走了。
沈研感激的看了眼李秋蘋,知道她這是替自己去安慰人了。
對于這幫過的單調枯燥又勞累的高二學生來說,這場算得上是狂歡的晚會進行到了半夜十一點多,篝火燒的差不多了,大家開始感到冷了,終于決定要睡覺了。
司言舉起手喊,”分帳篷啦。“
劉敏切了一聲,”這還用分。“
四個女生李秋蘋和孫嬌一間,秦麗和馬小棋一間,剩下的六個男生,周雲輕自然得和鄭雙林一間吧,高二一這四人組就更不用分了,随意組合即可。
邱一松在帳篷裏弄睡袋,沈研一只手幫不上忙,邱一松嫌他在裏面占地方施展不開,就讓他在帳篷外面等着。
周雲輕和鄭雙林走了過來,鄭雙林手裏還抱着個睡袋。
”咱們倆換一下吧。“鄭雙林和沈研說。
沈研又懵了,”為......為什麽?“
這回說話的周雲輕,”你胳膊還沒好,別人跟你一個帳篷可能會碰到你,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