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天,一早,江清石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是挽書消瘦的臉龐,他無聲的笑了,滿足感、幸福感無法用語言描述。害怕吵醒還在安睡的挽書,他還保持着擁抱着他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神卻細細的描摹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從今日起,他們便會相濡以沫的攜手走下去。
不知多久,杜挽書慢慢睜開眼,眼神還有些渙散,一看就是還沒有完全睡醒的樣子,只聽見一句溫柔的話:“醒了嗎?”擡頭一看,杜挽書徹底清醒過來,卻羞紅了臉。兩人的姿勢太過親密,他一擡頭差點撞上江清石的唇,他才發現這一夜溫暖竟然是江清石的懷抱。
“呵呵。”江清石發現自己特別愛看挽書害羞時微紅的雙頰,會讓他心裏産生一種別樣的滿足感。他語帶笑意,“醒了就起來吧,夫人。”最後兩個字他說的既輕又柔,讓杜挽書徹底紅透了臉,卻讓他奇異的安了心。
看着挽書紅透了雙頰,眼睛害羞帶怯的偷偷望着他,江清石情不自禁的壓倒他,對準思念已久的雙唇吻下去。那一霎,兩人都感覺到一股酥麻從心底傳出,杜挽書被這股酥酥麻麻弄軟了身子,江清石卻精神一振,毫不猶豫的伸出舌尖細細的描摹挽書的雙唇,等到身下人軟成一灘水一般任他施為,才沿着雙唇間輕輕開啓的縫隙鑽了進去,追着想要逃跑的小舌糾纏。
杜挽書哪裏經歷過這種事,江清石好歹還有上輩子的經驗,他可是徹徹底底的小白啊,沒一會兒就喘不上氣來,差點暈過去,還好江清石感覺不對松開他。
看他一副要暈過去的迷糊樣,江清石喜歡得不得了,狠狠的在他的臉頰上親了兩口,響聲還挺大的。弄的杜挽書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把,慌忙的起來穿衣洗漱。
“哈哈哈哈哈!”江清石大笑不已,好可愛,挽書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兩人笑過鬧過,才洗漱完畢出來給長輩見禮。
江有財夫妻早就在中廳等着他們了,杜挽書進來時見到兩人還有點緊張,江清石拉住他的時候,他手心都冒了汗,乖順的跟着江清石行了跪拜禮。在大乾朝,跪拜禮是最高級別的禮節,一般只在祭祖、家中嫡長子成婚時行禮,而且只有父母或先人能受此禮節,表示尊重和愛戴之意。
“快起來,快起來,咱家裏不用行大禮的。”江母最是心疼孩子的,哪裏舍得讓兩人跪拜,“兒子,地上涼,你不顧着自己,也得顧着挽書的身子啊。”
“娘,你先坐下,兒子攜夫人完成這一禮自會起來的。”江清石自信挽書不會介意跟他一起行跪拜禮。
“對啊,...娘...娘,你快坐下吧,媳婦要給您行禮了。”挽書雖然不好意思,但是也不會像小女孩一樣扭扭捏捏的,稍微別扭了一下就改了口。
江有財看兒子和兒媳心意已定,就拉住江母,“小柳,坐吧,孩子的心意,你接着就行。”拍拍江母的手,安撫她坐好。
“這...好吧。”江母拗不過兒子兒媳也坐下了。
江清石和杜挽書并排跪好,對父母道:“兒子今日和挽書結為連理,今後定會相濡以沫,攜手共進。”和挽書一起磕了頭,“兒子已成家,惟願和挽書一起孝順父母,全家和睦安寧,讓您二老享享清福。”江清石和挽書再磕頭,這次挽書在江清石鼓勵的眼神下,穩住心神,對二老說道:“兒媳也同夫君一心,孝順父母,相助夫君,也會早日...為江家開枝散葉。”說完自己也頗有些羞怯,還是規規矩矩的磕了頭。
禮成,夫夫二人站起來,江母已經感動的要哭了,直說:“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江有財也十分感動,誰不願意自家的孩子孝順,更何況自家兒子已經夠好了,還能有這樣的心,他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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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和和氣氣的吃了早飯,江父看看時間,準備出門了,他走時還不放心的回來囑咐兒子:“石頭,一會兒去老宅看奶奶,你和挽書早去早回知道嗎?挽書畢竟是男孩子,別讓老太太給他氣受,早點回來,挽書的身子還得好好養養呢。”
“爹,我知道了,放心吧。”江清石把他爹送出門,回去拿上三禮,和挽書去了老宅。
路上,江清石跟挽書說:“待會兒見了奶奶,問聲好就行,別的不用管,我來處理,知道嗎?”
江清石和杜挽書算是竹馬竹馬,他家裏的事杜挽書大大小小都知道一點,自然知道江奶奶和江大伯一家住一起,都不是好相與的,也不逞強,點頭表示同意。
江家和老宅離得不算遠,沒一會兒就到了,兩人也沒多說什麽,敲門進去。
“喲,這不是石頭嗎?還有臉來呀?我要是你,娶個男媳婦,早躲起來了,讀書人的臉面都不要了啊。”說這話的是江大伯的二兒子,江清石的二堂哥。
看到殺身仇人,江清石的心情實在不算好,雖然這一個月他多次跟這一家子畜生不少接觸,但是看到他們,他還是十分厭惡,連掩飾都不願意掩飾,“慎言,否則,被族老知道了會罰你跪祠堂的,罪名是言語中傷秀才。”
“你!”江老二面上緊,“哼,牛什麽牛?!”還是害怕告到族老那裏去,這江清石小癟三怎麽跟以前變化這麽大?以前他哪兒會這麽生硬的跟自己這個堂兄說話,更別說告狀了。
江老二開了門就不管了,躲到一邊去,也不招呼他倆,江清石也不在意,拉着挽書去了江老太太的屋子。
“奶奶,孫兒清石帶孫媳婦來看您了。”江清石覺得在這裏就心情不好,所以看到奶奶眼冒精光的樣子,十分不喜的板了一下臉,馬上又裝出一副恭順的樣子來。杜挽書有樣學樣,也裝着恭順的叫了一聲:“奶奶。”
江老太太是個十足的貪財鬼,根本沒注意江清石夫夫倆說什麽,眼睛直盯着江清石手上拎的東西,心裏猜測那裏面有多少錢,沒準兒有一兩銀子呢。江老太太完全不記得,江有財在月初已經給過她一兩銀子的贍養費,現在還想着再要一兩銀子,還是從孫子手裏拿。
“快,讓奶奶看看,都拿什麽好東西來了?”江老太太壓根沒想過要掩飾一下她這副貪財的模樣,也不說先關心一下孫子孫媳婦,直接一把奪過東西,翻看起來。
一刀肥肉、二十個雞蛋、五斤高粱米......這就沒了?錢呢?怎麽沒有錢?老太太一見沒有錢立馬掉了臉子,“石頭!怎麽沒帶錢?來看奶奶一文錢都不拿?!你這個不孝子孫!”
簡直是不可理喻!杜挽書都氣惱了,孫子看望奶奶,帶了肉和雞蛋還不行嗎?誰家孫子不是
空着手去奶奶家裏,帶着東西會自己家的,這江老太太咋這麽...這麽...不可理喻呢!
反倒是江清石毫不意外江老太太的表現,表情都不帶變一下的說:“爹說,月初已給過這個月的養老錢,不需要我幫忙帶過來了。”
話一出,江老太太噎了一下,但馬上有理直氣壯起來,“我是你奶奶,你也得給我交養老錢,否則就是不孝!”
杜挽書想反駁,“憑...”卻被江清石制止,江清石擋在他前面,“奶奶,此言差矣,大乾律有明确規定,分家,奉養老人歸長子之責,次子奉銀一月一兩至多。”
“什麽律不律的,你要是不給錢就是不孝!”江老太太早就和大兒媳商量好了,老二家這麽有錢,多給娘一點又怎麽了!
“奶奶,律法明确規定了,分家了,我們二房最多給您一兩銀子,您要是多要,可就是犯法了,于名聲有礙,于德行有虧。”江清石可不是上輩子那個被老太太用不孝任意拿捏的人了。
“你!”老太太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看到他身後的人,不甘心的又說道:“你才于名聲有礙!娶了男妻,還讀什麽書?傷了老江家的面子,得給我補償,十兩銀子一個月,快回去拿錢來!”
“呵呵。”江清石拉住杜挽書的手,不屑的說:“讀書人重視的律法、仁義,我犯法了嗎?我不仁義了嗎?我更加孝順父母,還有哪裏值得補償您的,江家宗族還在呢!”
“江清石,你怎麽能這麽跟婆婆說話?!太不孝順了,我要去族老哪裏告你狀!”早在外面等候多時的江春花一下跳出來,叉着腰跟一個母大蟲似的。
“伯娘。”江清石看着她,眼裏是□□裸的不屑和鄙夷,“伯娘喜歡告狀,那就去吧,到時族長問起,我就如實說好了。”
“好,你個小兔崽子,你給我等着。”被江清石有意無意的眼神挑釁,江春花哪裏還忍得了,轉頭就跑,找族長去!根本不聽老太太在後面叫她。
“族長!族長!”江春花到了族長家門口,大喊大叫的,粗魯至極。
“誰呀?嚎什麽嚎?!”出來的就是族長的大兒媳婦,也就是之前壓着她關祠堂的大嬸,小江劉氏。小江劉氏一看是江春花,本來就不快的心情立馬就下降了十度,簡直是像看一顆老鼠屎一樣看她,“江春花,叫什麽叫,這不是你家,撒潑回你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