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節
氣勢嗷嗷的站在案桌上,向外面的阿梳瞟了一眼。
慕卿看見藍莺,略有意外之色。他向藍莺伸出一只手指,藍莺乖巧的跳到他指上昂首站着。慕卿緩出一抹微笑,摸了摸頭頂的羽毛。藍莺撒嬌地在他手心蹭了蹭,婉轉悅耳叫了聲。
阿梳走進來,眼睛盯着藍莺那張小嘴,冷汗直冒。現在慕卿如此多疑,如果藍莺說出大阿折在天境之中又或是她和大阿折什麽,不知慕卿會多生氣。慕卿一遍揉着藍莺的羽毛。一遍擡頭笑眼:“又多了夥伴,閑暇之餘你也不會覺得寂寞了。”
阿梳堆起笑:“有沒有夥伴沒關系,不是還有你嗎。”
最好把藍莺關回去!
慕卿說:“我每日習慣做些看書寫字的事,這期間怕你悶。”
食指上的藍莺突然跳起來:“別聽她胡說!她才……”還沒說完,就被阿梳一把抓住。
阿梳捏着她細細的喙子,表情又恨又笑:“剛才飛過來差點啄傷我,還沒好好算賬呢!”
藍莺被捏着嘴,不情願地撲騰翅膀,鳥爪在阿梳手上抓出一道白痕。阿梳捏着她快步轉向書房外,嘴裏不停罵:“臭鳥!慕卿在看書。你叽叽喳喳自己不嫌煩,我們還嫌呢!我們到外面去好好算賬!”
哪知藍莺拼死掙紮,羽毛又養的細滑。迅速溜出來沖回屋子,邊飛邊叫:“他們要私奔,他們要私奔!”
意料之中的,慕卿的臉瞬間沉下:“誰和誰要私奔?你聽見什麽了?”
藍莺落到桌子上,疾步跳來跳去。激動尖聲叫:“這個女人要和大阿折私奔,要和大阿折私奔!她還讓大阿折先恢複仙骨,這樣才好打得過你,放心私奔!”
阿梳跑回來慌忙道:“藍莺與我不和,總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氣人。”
陰郁的眼睛注視她,猶如鷹眸深邃。重重合上手中的書将其擲在腳下。冷聲道:“藍莺是怎麽出現在這兒的?蒼然天境加了結界之後,裏面鳥類不能外出,外面的亦不能進入。若非結界失效。藍莺也不會飛進來吧。她雖不喜歡你,但不至于因此欺騙我。”他轉而問藍莺,問,“大阿折在天境何處?帶我看看。”
一聲令下,藍莺騰飛而去。迅速往石洞方向飛去。慕卿踏雲跟上,阿梳只能徒腳跑到天境邊緣的巨石洞前。慕卿已站在洞前。他兩眉緊凝,石洞前站着同樣神色的大阿折。
阿梳急地跺腳,這可如何是好,不僅自己遭殃,連同大阿折也逃不了了!她跑到慕卿身邊,左右晃蕩,想解釋又不知如何說起。
“歡迎你來蒼然天境。”慕卿突然道。
“哎?”阿梳瞪大眼睛,再三确定自己沒聽錯。他……他不是視大阿折為眼中釘大情敵,怎麽就……熱烈歡迎起來了?望望天,望望地,只有他們三個和一只鳥。
看出她的疑惑,慕卿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咬:“我知你心有我便夠,他是你的朋友,又是太上老君的徒弟,我怎能不歡迎?大阿折恢複仙骨就得留在天界,有太上老君這個頑老頭看着,他可沒機會跑下來。”
阿梳明了。慕卿雖然已離開天界,辭去軍師一職,但對天界還是衷心一片。既然大阿折是天界要的人,他又怎麽會私自卡擦了大阿折呢,讓大阿折恢複仙骨留在天界,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然而這咬耳朵行為在大阿折眼裏滿是郎情妾意、兒女情長,酸溜溜之際也只能憋着。慕卿望着他不太好的臉上,笑眯眯說:“我想,你們應該重新認識一下,她是我妻。”
阿梳怎麽就覺得慕卿這會兒……顯得特別得瑟!
那廂,大阿折神色不自然頓一頓,扯了扯笑。慕卿又道:“我是主,你是客。我盡地主之誼,到蒼然殿坐一坐吧。”
大阿折望了眼阿梳,拱手道:“打擾了。”
慕卿在前走,不回頭慢慢道:“知道就好,說出來尴尬。”
阿梳抹一抹額前冷汗,招呼大阿折跟上。藍莺在半空盤旋,忽然沖下來站在阿梳肩膀上,沖着她耳朵尖叫:“得逞了?高興了?慕哥哥好委屈!你是個壞女人!壞女人!”
湊那麽近,叫那麽響。阿梳對藍莺早不順眼了,火氣一上抓住它。藍莺誓死不屈,又是咬又是抓,阿梳吃痛手滑一下,卻仍堅持抓着藍莺,不想抓下一撮藍色的羽毛。而藍莺渾然不知,嘴裏叫着“壞女人”,往蒼然殿的方向飛去。
他們回到蒼然殿,慕卿破天荒邀請大阿折今晚住下。阿梳一個勁打量慕卿的臉色,看他是病了呢還是暗地甩什麽陰招。慕卿向着她的尋尋試探投了個含蓄謙謙的目光。阿梳端起茶,匆匆吞兩口。
藍莺從外面飛進來,在殿子半空飛快盤旋,生氣嗷嗷叫:“阿梳是潑婦,她拔了我的胸毛!”
“噗!”一口茶噴出來,阿梳啞然望着它光禿禿的胸部。
藍莺落在慕卿桌上,将小胸脯挺了挺:“這裏的毛都沒了,可不就是胸毛!賠我毛!賠我毛!”
看着藍莺光禿的胸口,長長的漂亮鳥尾巴高傲地一翹一翹,慕卿忍着笑,手指摸摸它的腦袋安慰道:“漂亮的羽毛很快又會長出來,你別擔心。至于她……我晚上再教訓。”
迎着他黯然飄來的一束目光,阿梳不自覺抖了抖。她……她可沒胸毛賠啊!她避開一人一鳥似有若無的尖銳目光,端起茶杯繼續喝。
再看到藍莺的時候,它氣呼呼站在樹杆上,任憑怎麽叫都不下來。後來綠莺也來了,兩只鳥就開始叽叽喳喳吵起來。下午,慕卿臨時做了個籠子把它們關了,撒了點小米進去。
大阿折和阿梳生分許多,阿梳認為一定是慕卿那些話。大阿折此番前來想要帶她離開,他的心意她了然,然而慕卿那句“她是我妻”冰凍了大阿折,以至于到現在大阿折都沒主動開口和她說話,多是默默丢幾個複雜的眼神。
兩個男人表面有謙有禮,然而這就是最關鍵所在。照理他們二人并不生分,可兩個都做君子、做彬彬有禮之态,各自抱着算盤,也不知較量什麽,氣氛僵硬。
到了晚上,大阿折早早進屋了。洗漱之後阿梳坐在床上,看着正在穿中衣的慕卿。似乎知道她在看他,他的動作極慢,似是有意将半裸.身多露一些時候。直到他向這邊走來,阿梳才回過神,當他進入暖帳之中時,她将被子橫在兩人中間把剛才想的問題問他:“你當初為什麽向天帝舉薦大阿折做軍師?”
慕卿把被子疊起放一邊:“以前我倒看他人不錯,沒想到最後惹了這麽個麻煩。我若能未蔔先知,一開始就不該把你放在兜率宮,更不舉薦他。現在想來,還真後悔!”
阿梳坐到被子邊上:“那你又為什麽把大阿折留在天境?”
慕卿托手趴在疊成一塊的被子上:“我是好心,替老君看着他。我明日修書給老君,約個時間叫他來領。”
阿梳扣着被子上的百鳥花紋:“那……是不是你施法隐藏大阿折的氣息,讓大家都找不到?”
慕卿捏住她的手:“那晚,你是不是點了我湧泉穴?”
變扭地在他掌中握成一個小拳:“我試一試看能不能幫老君找到大阿折。”
慕卿将兩人之間的被子再次搬開:“我确實有一己之私,不想你找到他。既然天界重新判定大阿折無罪、老君要求他返回天界重覆仙骨,我總不該還藏着他。這樁事了了,沒別的需要操心了吧?最好別再多管閑事,好好跟我過日子。”
這真是破有促膝長談之意,阿梳左右想想,近來慕卿的态度和那次大為不同。“如果你答應我兩個要求,你……我就考慮留下來。”雖有些猶豫,但還是出口妥協。
【080】睡覺問題
“什麽要求?”該給的都給了,看看這丫頭還能有什麽要求,如果是放她離開,堅決不同意!
阿梳說:“對天發誓,如果你對我再動用一分武力,就……就不得好死!必須是像血印那樣一旦違反便能夠随時應效的!”
原來如此。慕卿松了口氣,同時也愧疚起來。若非對那次真心害怕,恐怕她也不會叫他用血誓吧。
“打你那頓鞭子确實是我的錯,當時怒急攻心,自己像是着了魔,太恨你太氣你,又怪罪自己,所以動了手,這是我糊塗。”說着,咬破手指,在掌中畫了一個複雜的符圖,三指作誓,“我慕卿對天發誓,如若對阿梳再動用一分不當武力,天誅地滅,不得好死!請天為證!”
話落,掌心閃出紅光,又在眨眼間暗下。再看,掌中血符已消。慕卿攤開手,告訴阿梳血印已種,誓言若有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