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量。我屬火性,又幫師父用三昧真火煉了幾萬年的丹,早就不怕冷了。”
阿梳略有閃神,很快就回了過來,向他微微笑了笑,目光靜靜落在琉璃盒的蜜冰上:“你幫我把蜜冰交給蒼術,就說你是取的。這幾日想安靜,不想讓蒼術和玉錦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我想休息一段時間,起床散步,散步睡覺,僅此而已。取得蜜冰也有你一半的功勞,那樣說也不為過。”
大阿折收好琉璃盒,問:“他毒清之後,你打算怎麽辦?”
阿梳仰面躺在榻上,像一下子失了力氣:“怎麽辦?還能怎麽辦?餘毒清了,也是我還他的一個恩情,此後無需往來。”
大阿折注視着她,盒子在手裏緊了緊:“好。”
大阿折把蜜冰送到蒼術手裏時,蒼術大吃一驚,繼而拍着他的肩膀說:“好在慕卿沒看錯你!夠爺們!”
大阿折溫和謙笑:“有慕上仙的提拔,才有我今日。”然後對串門的玉錦說,“阿梳已經回來,不知是跑去哪裏貪玩,說要睡個好幾天。”
玉錦緩下面部的緊張:“上次你說她失蹤,還以為她去蒼海天境了,虧我在那上頭呆了半天。今天還找蒼術商量,看是不是能讓我進蒼海天境勸勸阿梳,看來是我多想了。”
大阿折:“讓你擔心了,我代阿梳向你賠個不是。”
蒼術抱着琉璃盒撇撇嘴:“你和阿梳的關系好成這樣?”說罷,趕緊将蜜冰取出來,把盒子還給他,生怕他後悔。
大阿折結果琉璃盒愣了一瞬,和顏笑道:“阿梳如今由我照顧,我代她謝也是應該的。”
蒼術看了他幾眼,沒說什麽埋頭研究蜜冰去了。
玉錦送大阿折出院,目送他騰雲遠去。身後傳來蒼術的聲音:“這小子莫不是看上阿梳了。”
玉錦回屋道:“我瞧着大阿折挺好,比慕上仙踏實!他今日取來蜜冰,說明他知恩圖報、寬容大度。既還慕上仙提拔之情,又對阿梳和慕上仙曾經的桃色緋聞給予莫大包容。這樣的好男人哪裏去找?”
【060】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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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術就玉錦“好男人哪裏找”的問題生了兩天悶氣。
蜜冰送到蒼術手中之後,阿梳讓大阿折在東陵殿湖裏放了不少鯉魚。每天從院子出發,到湖邊散步,在湖心亭坐上幾個時辰,再沿路返回。一日,她別出心裁,将湖擱成兩片,一片有魚,一片沒魚,自己則握魚竿在湖心亭,每上鈎一條便放入沒魚的那片湖。等這片的魚釣完了,再轉過來釣另一邊。
“釣了一天,你不累魚都累了。”落陽之下,暖黃色的光線透出修長的身影。大阿折站在她身後。
阿梳提了提魚竿,剛要上鈎的魚兒跑到荷葉下面,阿梳可惜:“啧啧!今天心情好,多釣幾條魚搬搬家。”
大阿折坐在她旁邊:“你心情好,也不用折騰它們,多可憐。”
阿梳:“有什麽可憐的,這一片它們玩膩了,就到另一片去。等另一片玩膩了,我再換到這一片。你看他們多活躍,哪有被折磨的樣子。”
大阿折:“有時候折磨痛了,也不需表現出來。不是嗎?”
阿梳眉頭一擰,收起魚竿:“你說不釣就不釣了吧。這是你的地方,我自然該聽你的。今晚,我就把這片竹扁拆了。”
大阿折擋住她的去路,抱歉笑:“你不要生氣,我帶你去看天河怎麽樣?”
阿梳斜着腦袋,奇怪:“你師父這麽快又倒爐渣子了?”
眼前的男人眉清目秀,暖色的陽光下更添幾分柔和,今日換了一襲簡單素色,正如在兜率宮初見他時那般。他笑着說:“師弟第一次添爐子,添多了火不旺,師父只好倒掉一半。據說這時候的天河星光璀璨,絢麗缤紛。值得欣賞。你從前可去瞧過?”
腦海裏頓時浮現某時的一段光景,阿梳卻搖搖頭:“沒有。”
大阿折牽起她的手:“那就是了,走吧!”
手裏暖暖,阿梳心緒如漿,腳步卻順從大阿折跟上去。
雲團之上,阿梳和他并肩,面前路過一對小仙侶,手牽手在取雲絲。大阿折握了握空空的手心,對他們滿眼羨慕:“看到他們手牽手,不由想起剛上天界的自己。當年的我。也是這麽看着別的仙侶手牽手。”
阿梳脖子一梗,趔了趔。從大阿折的話裏,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什麽本不該知道的。或者是因為剛出大門的時候不經意掙脫他的手,此番他有了怨氣?
平複自己突然被卡住的情緒,阿梳安慰:“以後你也會有的,不着急。”
大阿折向她深意一笑,眼看天色漸暗。于是加快速度前進。
兩人落在凡塵一處,阿梳眼望四周,只覺得有幾分熟悉,似乎什麽時候來過。冥思苦想一陣,她突然想起來之前在雲天上偷看蒼然天境,發現此處離蒼然天境相接。阿梳不高興問:“你故意的?”
大阿折望着一帶星河:“有意無意。看你的心,我純粹是覺得此處觀星最好。”
阿梳坐下來,轉了話鋒:“太上老君會觀星象。你是他徒弟多少也會一點吧。你看看,今日是什麽星象?”
大阿折勾着唇,眸如星光:“大喜之象。幸運之光将降臨在東面。”
東陵殿也在天之東,阿梳笑道:“近日有好事發生,不知是不是東陵殿。真是期待。”
星光璀璨,卻不如那夜所觀輕松。只是那夜的心情被桃花釀和冰塔所亂,關觀星的心情也不如現在這般純粹,可是純碎到反而沉重。後來阿梳想了想,并不是因為今夜星光和那夜星光有什麽不同,只是經歷不同了,身邊的人不同了。大阿折說只是純粹來此處看星星,但阿梳更願意相信大阿折是有意看看她的心,讓她自己看看。
那幾日閑來無事,拿魚兒尋樂。阿梳從未釣過魚,連拿魚竿的手勢也是回憶慕卿以前的動作。話總能說的最潇灑,生活總能過的最無賴,可卻總在不經意中出賣強顏歡笑,在別人眼裏苦中作樂。
阿梳長長嘆了口氣,呼吸夜晚幹淨清冷空氣。從她來到天界開始,慕卿就告訴她要做上仙,可是回想起來,現在就像個無頭蒼蠅,從前是他一步步指引,而她根本沒想過自己要什麽。這大概就是自己,現下最苦惱的事了。
她背過身,遙遙望着另一半天河。世間衆生便如這星辰,有的永遠在天河之內,風風火火;有的永遠在天河之外,直至煙消雲散。天河之內的,不能讓人逐一欣賞,大多一掃而過;天河之外的,被注意了總能完完全全欣賞到它全部的美麗。随着時間,星光淡去,猶如生命泯滅。而閃耀的并不代表成為最後一顆星星,柔弱的并不代表第一課隕落。萬塵哀樂皆斷于司命一筆。
感嘆萬千中,朦胧的夜光下,一抹黃衣走過。綠樹矮叢間,一個女子款款步過,似乎并未發現空地石上的倆人。阿梳再定睛,心口“砰”了一聲。随即,她略帶羞澀對大阿折說:“我去那邊方便方便,你不要回頭。”
大阿折的臉适時紅了紅,點頭。
阿梳覺得更囧了,拔腿跑進草叢中。
阿梳對大阿折撒了謊。她尋着女子走過的方向,發現她一人站在一棵大榕樹下。女子警覺,聽到身後的腳步剎那回頭,和阿梳撞了對眼。阿梳驚了下,果然是沈凄。可是慕卿對沈凄愛護至極,怎麽放心沈凄一個人在此。随意掃了眼周圍問:“這麽晚了,你一個人?”
沈凄很快收好臉上的窘迫,擡起頭稱着從樹枝間漏下星光盈盈笑:“今夜星光正好,我自己出來散散心,這有何不可,仙上對我很自由,從來不約束我做什麽。”
視線落在她腰腹部錢的手,阿梳問:“你好點的嗎?”
她伸出手臂,露出白布未拆的手掌道:“還記得當初我有意讨好你,你是如何害我的嗎?這雙手,我一定會讨回來!”
阿梳也道:“我也會幫你找到那個人,幫你讨回來。”
沈凄目光一凜:“呵呵!那便等你親自奉上。”而後,她凝固嘴角的笑,露出鄙夷之色,莫名開了個話匣,“我知道天界傳言些什麽,我是他幾萬年來心尖上的人,你在他心裏又算個什麽。玩物?還是奴婢?”她說傳言一事,便是指九錦。此話一出,她是承認自己便是九錦,不管天地時間怎麽變,她就是九錦。尖銳的目光定在阿梳身上,她面如冰霜:“普通女仙借住在東陵殿,也該懂得分寸。就算……就算是慕卿有意與你有什麽親密的動作,也不過是消遣罷了。就算全天界都認定在我之後你是他稀罕的人,但只要他心裏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