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爐內壁煥然一新,而一旦接觸皮膚就會使皮肉腐爛壞死,唯一不會受到影響的就是錦布棉布。”大阿折連連嘆息,“之前還以為她天真善良,沒想到比蛇蠍還毒!”
阿梳憤怒:“這種事絕不能姑息!”還有,阮阮這幾天在做什麽,為什麽她院子裏的樹上可以随手抓下一只大綠蟲!
氣勢洶洶來到沈凄的住處,大阿折端着小木盤緊跟其後,阿梳踢開門,叉腰跳進去:“沈凄,你給我出來解釋!”
沈凄放下手中的針線,對過眼來,同時看見小木盤上的絲帕沾了不少泥巴,驚訝問:“阿梳,解釋什麽?剛才我們不是說好和解了嗎?”
兩三步過去,阿梳扔掉她籃子裏的刺繡:“盡繡害人的東西,還想害仙上嗎?”
繡着紫雲花的錦布雜亂掉在地上,沈凄将他們慌忙拾起掖在懷裏,有些生氣:“阿梳,怎麽轉身你就變了?那絲帕是我親手繡的,是我一片心意,怎麽會是害人的!”她眼裏滿是委屈,勉強拉了個笑,“是不是我繡的你不滿意,不如先放在這兒讓我思忖思忖新款式。”
【057】送請帖
阿梳大叫:“喂,別碰!”
沒想到沈凄會突然撲過來,大阿折還沒反應過來,絲帕就被沈凄徒手拿在手裏。沈凄臉上頓時露出痛苦之色,手一抖:“啊,好痛!我的手!”
纖纖十指從白皙變為烏黑,幾段指甲脆弱挂在指間,血水吹着氣泡從皮肉冒騰,手背上的皮卷成一段一段,宛如油煎過後的面片。仙婢尖叫着:“快去找仙上!快去找醫仙!”
慕卿和蒼術匆匆趕到,這段時間裏沈凄的雙手被進一步腐蝕到慘不忍睹,慕卿和蒼術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沈凄無力躺在榻上,留上全是淚水。慕卿坐在榻邊,小心将她扶着,盡量不讓她的手臂因為疼痛動作。
蒼術打開藥箱,讓人拿幹淨的巾帕讓沈凄咬着,開始小心輕手處理傷口。屋裏院外極度安靜,在場的不敢發生任何聲音,就連阿梳也是屏着呼氣不敢大氣。終于,蒼術卷開白綁帶,開始包紮沈凄十指。
沈凄偏過頭,慕卿會意取下她嘴裏的布巾。沈凄白着臉,聲音虛弱:“醫仙,我的手……”
蒼術瞄了慕卿一眼,低頭繼續包紮:“藥性太重,毒入筋脈,就算傷口恢複,恐怕也……”他頓了頓,綁帶收尾,“手廢了。”
“什麽!”沈凄瞪大眼睛,蒼白的臉上寫不盡絕望和崩潰,“怎麽會手廢呢?我還沒有刺完紫雲花,怎麽可以廢了,怎麽可以!”慕卿安撫拍着她後背,她依靠在他肩上,流淚的目光幽幽轉到阿梳身上。“這絲帕是我熬夜親手繡給瑤蓮仙子的,怎麽突然會染上這種可怕的東西?”
安撫的手掌頓了頓,慕卿雙眸一厲:“你的意思,這帕子在阿梳那兒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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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梳心頭一跳,铮铮對慕卿:“這話什麽意思,你懷疑是我下的毒藥害她?”
慕卿面無表情注視她:“我沒有這麽說。”
大阿折站出來:“當時若不是我看出不同,恐怕現在廢手的是阿梳了。這催嗜散是真真确确在帕子……”
“閉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慕卿打斷他的話,臉上陰晴不定。阿梳怒不可遏,拉着大阿折的胳膊理直氣壯道:“他是我的證人,他怎麽就沒份兒說話!”
慕卿怔怔注視齊心協力的二人。輕薄的嘴唇吐出如冰的字:“出去!”
阿梳還想說什麽,大阿折拉了拉她。阿梳心想,現下局面不論說什麽看來慕卿都不信。此事還是在今後慢慢說清楚罷!想到此,阿梳平了怒氣,跟大阿折一起退出屋子。
對于毒帕子,沈凄好像并不知情,否則怎會明知有毒還自己抓起帕子。如果是為了拜托嫌疑。那這個代價也太大了!
這件事阿梳想了兩日也不明白,長長舒了口氣趴在桌上。亭廊上那對鳥兒不似從前吵鬧,此時安安靜靜站在一起曬太陽梳羽毛。阿梳百無聊賴地拿自己的頭發玩,昨日天界把從凡間抓來的惑昀處了灰飛煙滅之刑,很多人都去了刑場。回來的小仙婢一個個搖頭嘆息,都說惑昀辜負了一身好樣貌。
也只有惑昀百分百的肯定。惑亂慕卿和救慕卿的是九錦。可這九錦怎麽就變成沈凄了呢!阿梳自我嘟喃:“沈凄到底是不是九錦?惑昀說是,慕卿也覺得是,衆仙……不做肯定。九錦。沈凄,傻傻分不清楚。”
籠子裏突然震了一下,一個小藍影落在桌子上,豆子大小的圓眼望着阿梳。藍莺變回鳥兒的身體,聲音也順着尖銳。它對阿梳篤定說:“她才不是九錦仙子!九錦從不會刺繡,更不會裝柔弱流淚。九錦還最喜歡逗鳥!以前她把我們送給慕哥哥的時候,每日都來逗我們開心,可是現在看也不看一眼!”
鳥籠子的門開了一個小縫,綠莺往這邊看了看,跳到籠子邊的木盒子裏開始刁草。阿梳托着腮:“興許她在凡間兜了一圈,變了性子。”
藍莺在桌子上跳了跳,大力反駁:“慕哥哥若喜歡這樣的女子,早就在四海八荒尋得良人。”
阿梳道:“他不是惦記九錦才沒娶嘛!”
藍莺一再篤定:“可九錦仙子才不是那個樣子!所以她絕對不是九錦!”
其實是與不是,阿梳覺得沒多大關系了。沈凄和慕卿一見鐘情是鐵定了,否則兩人進展也不會這麽快。想到這兒,阿梳心裏有點難受,很快迫使自己從這灘悲傷中拔出來,突然問:“咦,你的肚子怎麽鼓鼓的?”
藍莺跳開幾步,離她手指遠一點:“你……你不要碰!”
阿梳問:“吃多了?”
藍色的羽毛下透出一絲詭異的紅色,藍莺羞澀低下頭,輕輕說:“人家快下蛋了啦!”
下蛋!
阿梳瞪大眼睛,驚訝合不攏嘴:“你不是一直垂涎仙上的美色,怎麽就下蛋了?誰的蛋?”
藍莺垂着黑豆子眼,扭捏說:“一開始人家是不願意的!可是……哼,都怪綠莺哥,他實在太喜歡我了,那天他又霸道又威風。人家……人家一直有個小小的願望,就是有個俊俏的雄性把我逼到角落強吻,他果然這麽做了。”
阿梳扶額,望向木箱裏叼着幹草忙忙碌碌的綠莺,扳扳手指:阮阮和雨神是一對,二郎神和三公主是一對,九錦和蒼術是一對,慕卿和沈凄是一對,現在藍莺和綠莺都快下蛋了,自己怎麽還是個單身喲!
念及此,黯然神傷,準備找大阿折去吐吐。剛出大門,後面叫來一聲:“要跑哪去?”
阿梳憤憤,怒目射向那張俊臉:“這幾天你都沒管我,現在作甚管我!小心我毒死你!”
說罷,踩雲往兜率宮去。
和大小阿折聊了半日八卦後,阿梳懶洋洋上了雲。沒走多久,看見一條黑影竄過來,定睛看是哮天犬。哮天犬在她腿上挨了挨,哈着舌頭搖尾巴。二郎神追了過去,看到阿梳欣然一笑:“狗鼻子就是靈。”
阿梳:“……”
二郎神遞出兩張大紅色的請帖,上面用金色寫着“婚”字:“既然碰到你,那我便不去東陵殿了。手上還有幾張沒送,得趕在今天送完。”
阿梳接過兩張請帖,一張寫着慕卿,一張寫着她。再看二郎神滿頭大汗,阿梳說:“這個叫仙婢去送好了,也省得你到處跑。”
二郎神彎出一眼幸福:“還是由我親自送吧,這樣讓三公主更高興點。我不累!”
阿梳摸着嘯天的腦袋:“狗不累嗎?”
二郎神:“……”
告別之後,阿梳揣着請帖回來。這兩張請帖就像她的護心符,頓時漲了底氣,風風火火跑去找慕卿。
當她氣勢洶洶地出現在院子,慕卿正抱着沈凄放到躺椅上,二人的視線往這邊頓了一下,像沒看到她似的說起話來。慕卿端着小藥碗無比溫柔地對沈凄說:“來,把藥吃了。”
沈凄搖搖頭,腦袋斜靠在躺椅上,憂傷皺着眉頭:“太苦。何況……吃了藥,我的手也好不了了。”
慕卿舀着湯勺:“不會的。”
沈凄從椅上直起腰,一雙盈淚的大眼深情款款望着慕卿:“我心裏又委屈又難過,我這後半輩子……還好我只是凡人,再過個幾十年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她嘆了嘆,凄傷問,“仙上,至我油盡燈枯之前,你會一直在我身旁陪伴我嗎?”
慕卿那對黑眸望着她,幽深如潭:“會的。”
阿梳轉了幾個圈,憋不住大聲打斷這場柔婉綿情,向背對她的男人喊:“二郎神和三公主下個月大婚,他們特地呈了帖子來,叫你和我都去。”
慕卿好像沒聽見,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