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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天涼沈破

見雲黛雙眼茫然, 謝叔南也傻了眼,半晌支吾道,“二哥沒跟你說?”

雲黛搖頭, “他只說你和大哥哥都安然無恙,我當你們在屋裏歇息,就沒有細問……”

謝叔南擡手摸了下鼻子, 心道糟了個糕,他好像說漏嘴了?不過二哥為何要瞞着雲黛, 昨夜之事也沒什麽不能明說的吧?想到這裏, 他決定做個坦誠的兄長, “昨夜抓水匪時留了個活口, 大哥撬開了他的嘴, 那水匪便全招了。”

那水匪嘴還是挺硬的,但再硬也硬不過鐵劍鋼刀。一開始是将手指一根根剁了, 還不張嘴,便跺腳指, 挑腳筋,拆肩胛骨……直把那水匪吓到溺溲, 哆嗦着全盤托出。

當然那畫面太過血腥, 昨夜他和二哥在旁邊看着都有些反胃,自不會詳細說來惡心雲黛, 于是便道,“都是沈承業那個渣滓, 因着前日之事懷恨在心,又觊觎……”

說到這謝叔南戛然而止,猛地意識到為何二哥要隐瞞了,抿了抿唇, 他含糊其辭道,“唔,他心眼比針眼還小,記恨我當街羞辱他,所以勾結水匪想要致我們于死地。”

“他竟如此放肆。”雲黛驚愕,顯然沒料到前日那麽個沖突竟釀成如此禍事。不但害了那麽多無辜的性命,就連她自己都險些喪命。

“三哥哥,我落水後,是誰救我上岸的。我好似看到了大哥哥……”卻是不太确定。

“噢,是大哥救了你,他水性好。”

原來是真的。

雲黛想起那雙熾熱淩厲的黑眸,心尖不由得一動,“那大哥哥他人呢?他救了我,我想當面與他道謝。”

“你怕是要過些日子才能和他道謝了。”謝叔南一邊說着,一邊剝着金桔,“大哥他昨夜就帶人折回秦州算賬了。”

雲黛面露詫色,“折回秦州?”

謝叔南颔首,将金桔遞給她,笑了笑,“別擔心,他處理完那夥歹人,就會追上我們的。”

雲黛接過金燦燦的小桔子卻沒有吃,遲疑片刻,輕聲問道,“處理歹人,是指沈家?”

謝叔南聳肩攤手,“沈家,還有那些水匪,或許還有些其他人?哎,反正你安心養病便是,咱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大哥做事自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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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船在河面平穩前行,是夜,月黑風高,“有分寸”的謝伯缙便登了秦州刺史府的門。

李刺史戰戰兢兢地看着錦袍沾血的謝伯缙,以及他身後那六名殺氣沖天的兵将,狹長的馬臉上擠滿敬畏的笑,“不知大将軍深夜造訪,有失遠迎,下官這就叫人準備酒菜,安排客房,替将軍接風洗塵。将軍先進內堂歇息,請,請——”

謝伯缙面無表情地乜了那刺史一眼,默不作聲走進內堂。

待入了座,立刻有丫鬟端上熱水巾帕。

謝伯缙慢條斯理地洗淨手中血污,又拿巾帕擦拭着劍上的血跡。

他動作不緊不慢,看得一旁的李刺史如坐針氈,幾次想開口詢問,卻又不敢貿然。直到丫鬟奉上茶水糕點,他才尋到開口的契機,“将軍一路奔波,肯定渴了餓了,不若先喝杯茶水?”

謝伯缙依舊擦拭着劍,等換了兩盆水将劍擦幹淨後,才收入劍鞘,一把放在桌案之上。

沉重金屬撞擊木質桌案發出一聲沉悶的啪嗒聲,直聽得李刺史心頭咯噔,後頸發涼,大腦愈發活絡的轉動起來,來者不善啊,這到底是出了何事?

“我今日來,是報官的。”

似是讀懂他的心聲,沉金冷玉般的嗓音驟然在昏暗室內響起。

李刺史腦子一時還有些轉不過彎來,磕磕巴巴道,“報、報案?”

謝伯缙向右下首的兵将使了個眼色,那兵将會意,将手中的黑布包放在刺史面前的桌案。

打從這一行人到達府衙,李刺史便注意到這個圓滾滾的黑布包裹,原本心底還抱着一絲僥幸,可現如今這玩意就放在他眼下,那股濃郁的血腥味直沖他的天靈蓋,還有何不懂?

他臉色都變得煞白,“謝将軍,這、這是……”

謝伯缙指節分明的手指輕撫過杯壁,“刺史一看便知。”

李刺史咽了下口水,兩條胳膊如篩糠,幾次伸出手都沒勇氣解開那布包,最後還是叫了身後幕僚去解。

一陣窸窸窣窣後,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便完整暴露于衆人眼前,似有寒風吹過,燭芯荜撥搖曳了兩下,澄黃的光線忽明忽暗。

“這,這!”

饒是做了心理準備,猛然見着這麽顆人頭,李刺史還是驚得往椅後靠去,伸出的手指劇烈顫動着,“這是……這是……”

謝伯缙淺啜一口茶水,神情淡漠,“聽聞秦州鬧水匪,多次圍剿皆無法鏟除,恰好我路過,便順手替李刺史除了這匪首。”

李刺史這才認出這顆人頭的面容,可不就是水匪頭子向振天。

“将軍英明神武,為民除害,下官敬佩,多謝将軍為秦州百姓除去一害……”

李刺史這邊膽戰心驚地說着場面話,謝伯缙略一擡手,打斷他的廢話,“我說了,我今日來是報官。”

說罷,卻是懶的開口,只讓手下兵将代勞,将昨夜水匪偷襲之事連同沈承業勾結水匪之事一五一十說了遍。

李刺史聽得驚愕不已,心道這沈承業真是瞎了心,竟敢招惹晉國公府,尤其還惹到了謝伯缙這尊煞神。如今人家找上門來,他也保沈家不住了!

三息過後,謝伯缙自認已經給了這老油子足夠的抉擇時間,于是開口道,“李刺史,勾結盜匪,謀害朝廷三品官員,按照大淵律法,該是何罪?”

李刺史忙坐直身子,“按照大淵律法,主犯及幫兇處以極刑,抄沒家産,家眷流放千裏,終身不可發回原籍。”

“很好。”謝伯缙撫掌,慢慢擡起眼,俊美的臉龐上神色難辨,“我相信刺史廉明公正,定不會讓我失望的,是吧?”

他尾音那句是吧語調放得很慢,清清冷冷,又像是一把匕首貼着脖頸而過。

李刺史盯着面前那顆血淋淋的人頭,早已駭得半死,哪裏還敢說個不字,自是滿口應下,“将軍放心,下官這就讓人去将沈承業和沈富安抓來——”

謝伯缙擡手止住,“不急這麽幾個時辰,已是宵禁,免得驚擾了百姓。”

李刺史忙應下,“是是是,還是将軍考慮周到,明日一早坊門一開,下官就去抓人。”

謝伯缙歪着頭,靜靜地看向李刺史,嘴角掀起一抹輕輕的弧度,“刺史辦事,我放心。”

這夜,一行人留在刺史府好吃好喝好住。

李刺史卻是一夜未眠,熬得兩只眼睛通紅,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半點不敢耽擱,親自帶兵圍了沈家,将沈承業及沈富安全家一并抓獲,投入大牢。

那沈承業之父還想與李刺史攀關系套近乎,李刺史直接命人将那水匪的頭丢進了他們的牢房,一時之間,女眷驚吓聲、小兒啼哭聲不斷。

沈承業更是吓得尿了褲裆,雙目無神地跌坐在地。

沈富安深覺被連累,連連喊冤沒人搭理,登時怒不可遏,沖上去一把掐住沈承業的脖子,怒罵道,“你這色膽包天的豎子!都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啊!我掐死你!”

沈承業家人見狀,趕緊上前拉架,一時間,兩家人打得不可開交,各種不堪入耳的辱罵着對方祖宗十八代。

望着那牢房裏狗咬狗的亂象,謝伯缙薄唇輕扯。

李刺史在旁彎腰,小心翼翼觑着他的神色,見他似是笑了,忙讨好道,“将軍您還有什麽吩咐,下官一定照辦。”

“刺史是聰明人,其餘不必我多說。”謝伯缙半垂下眼,手指摩挲着掌心的粗繭,淡聲道,“我需趕往長安面聖,怕是沒空親眼見着沈承業和那沈富安人頭落地……”

李刺史怎會聽不出這話中深意,不由打了個哆嗦,笑容越發谄媚,“将軍若是不放心,大可留下一位郎官監刑。或是、或是……下官将他倆人頭留下,您得空來看一眼?”

謝伯缙冷嗤一聲,“李刺史真是會說笑,我看那些污糟玩意作甚。”

他側過身,伸手拍了拍李刺史的肩膀,明明語氣依舊平和,可卻透着股令人膽顫的森然,“我自是相信刺史的辦事能力。”

李刺史只覺得那放在肩上的手猶如千斤重,仿佛輕輕一捏他便會粉身碎骨,笑意越發勉強,“是,是,下官定不辜負将軍重望。”

謝伯缙收回手,回首看了眼那哭鬧不止的牢獄,眼底戾氣稍褪,轉身大步離去。

***

李刺史的速度很快,當日傍晚,沈承業與沈富安便成了兩具冰涼的屍體——

畏罪自殺。

一個服毒,一個上吊。

沈承業之父試圖賄賂獄卒給兒子置辦一口棺材,可上頭早已下了命令,獄卒再貪財也不敢與沈家沾染半分關系。

屍體直接被拖去亂葬崗,喂了野狗,聽說吃得骨頭都不剩。

十日後,沈家家財清點完畢,盡數充公。沈承業及沈富安家眷,無論男女老幼,流放千裏為奴。

沈承業這一房前後當了百年族長,如今被抄家流放,族長之位自然落到了另一房身上。新任族長為了與沈承業那房罪人撇清關系,連夜召集耆老大賢商議,将沈承業一脈劃出秦州沈氏,從此族中再不提這一房。

當然秦州這些事,在船上養病的雲黛是一概不知。

自那日遭遇水匪後,她在病榻上養了兩日才退了高熱,也能下地走路了。下地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不顧謝仲宣和謝叔南的阻攔,去樓下見了琥珀——

她清醒的第二日,翠柳就來給她請安了,小丫頭會凫水,運道不錯,算是有驚無險。

雲黛為翠柳高興的同時,愈發記挂起琥珀來。可她問旁人琥珀的事,其他人都閃爍其詞,或是幹脆閉口不言,這讓她越發不安。

“姑娘,琥珀現在還養着傷呢。”樓下的婆子攔着她,苦口婆心勸道,“姑娘您才剛病愈,應當多加休息才是,琥珀這裏自有老奴照料。”

雲黛卻是堅持,難得板起小臉,嚴肅道,“你敢攔我?”

婆子悻悻的,“姑娘您也別為難老奴,老奴也是……聽二爺的吩咐。”

雲黛柳眉皺得更深,“那我去找二哥哥。”

她轉身就要去找人,還沒走兩步,就見謝仲宣緩步走來,清隽的臉龐挂着一貫雲淡風輕的笑,“雲妹妹找我?”

“二哥哥,我想見琥珀。”她抿了抿唇,像是表明她的決心,強調道,“今日不見到她,我就不回房了。”

謝仲宣垂下眼,望着她那張蒼白消瘦的美麗小臉,眼中帶着無可奈何,他早知瞞不了她多久,“罷了,你既想見她,便見吧。只是……”

他斟酌片刻,認真提醒道,“琥珀她這會兒可能不想見人。”

雲黛似乎想到什麽,本就蒼白的臉更是褪了血色,嘴唇發顫,想問出那個猜測,卻又不好對謝仲宣個男子開口。

謝仲宣也不好多說,只對那婆子點了下頭,吩咐道,“若姑娘進屋了,你記得在旁仔細照看着。”

婆子應下,謝仲宣深深看了雲黛一眼,先行上了樓。

雲黛望着那扇緊閉着的木門,悲郁的目光轉向那婆子,聲音細弱又帶着種無名憤懑,“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婆子得了謝仲宣的授意,也不再瞞,見左右無人,引着雲黛去了船艙外,低聲道,“遭水匪那夜,琥珀來不及逃跑,困在房間……那些水匪都是些豬狗不如的禽獸,一見着女人就紅眼……哎,姑娘您先別哭,您聽老奴說啊。琥珀她清白還在的,我們的人手搶救的及時,沒叫那水匪得逞。只是我們的人趕到時,琥珀身上的衣裳已然被扯了大半。”

婆子緩了緩,嘆口氣,“到底是個黃花閨女,被歹人扒了衣裳,又叫旁人瞧了去,她這心裏便有了坎。自醒來後,不是以淚洗面,就是一個人坐着不說話。二爺看她這副模樣,怕姑娘您瞧着難受,這才攔着不讓您見。”

雲黛睜着眼睛,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的往下掉,眼前反複回閃着那日夜裏,琥珀看向她的眼神,忠貞又孤勇,叫她現在想起,心如刀絞般。

“哎喲我的好姑娘,您別哭了,仔細哭傷了眼睛。二爺就是怕您多思傷身,這才攔了您。您若再哭,老奴也不敢再讓您見琥珀了。”

“好,我不哭了。”雲黛吸了吸鼻子,從前都是琥珀安慰她保護她,這回她也該拿出主子的擔當來,護住身邊的人才是。

她面迎着風,讓風吹幹了臉上的淚,又深深呼吸兩下,朝婆子擠出個笑來,“好了,領我去見她吧。”

婆子欸了聲,走回船艙,到琥珀門前敲了敲,溫聲道,“琥珀,雲姑娘來瞧你了。”

等了會兒,裏頭沒出聲,婆子自行推開了門。

屋內很暗,窗子沒打開,也沒有點燈,只從門縫裏照進些光。

雲黛一眼就看到靠坐在牆邊的琥珀,短短幾日,她瘦了許多,額頭上纏着一圈紗布,半邊臉腫脹得老高。

“你在外頭候着。”雲黛轉身對欲跟進來的婆子道,“二爺若責怪,我來擔着。”

婆子語塞,只好點頭,默默把門帶上,站在外頭守着。

屋內又靜了下來,雲黛摸索着走過去,先點亮了一盞燈,旋即轉身朝床榻上的人喚道,“琥珀姐姐。”

借着這一豆光亮,琥珀木讷地擡起頭,看到那月華般美好的女孩。

雲黛朝她走去,坐在了床邊,像是從前琥珀哄她般,伸手握住了琥珀的手。

琥珀手臂一縮,下意識想躲開,可雲黛卻握得很緊,細嫩的手指輕輕地撫着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的,試圖安撫着她的情緒,“琥珀姐姐,沒事了,壞人都已經被處置了。”

琥珀低着頭,胸口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又無法言說,嘴唇劇烈顫動着。

“琥珀姐姐,你別怕。”雲黛往她身邊靠了靠,柔聲道,“你看着我。”

琥珀一怔,慣性順從地擡起眼,對上女孩那雙黑亮又清澈的眼眸。

“琥珀姐姐,我會護着你的。”她一字一頓,聲音輕軟卻堅定,目光也帶着一種先前未曾有過的成熟,“等大哥哥回來,我求他幫忙。只要他下了命令,旁人也不敢嚼舌根……”

她又摟住琥珀的肩膀,将臉貼在她的肩上,低低道,“你護着我,我也會護着你的。我不想見你郁郁寡歡的,琥珀姐姐,我想你好好的陪在我身邊。那日的事情,就當做是一場噩夢。你之前教過我的,只要還活着,就要朝前看的。”

琥珀垂下目光,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姑娘,心頭既酸澀又柔軟。

姑娘剛入府那會,每回從噩夢中驚醒,她都會摟住姑娘哄她,那時的姑娘也是這般乖乖巧巧地趴在她的肩頭,柔弱可憐得讓人割舍不下。

五年的日夜照顧,她即将姑娘當做主子,又當做需要依賴的小妹妹般。

如今聽着這小妹妹口口聲聲說要護着她,她心頭又是感動又是溫暖。

雲黛趴在琥珀肩上說了許多的話,說她那夜的害怕,說她落水後險些溺亡的感受,說她這幾日的牽挂,還說起再過不久便能到鹹陽……

說着說着,琥珀莫名有種搖擺的心歸到實處般的感覺。當聽姑娘可憐兮兮地說到胸口淤青疼痛時,終是忍不住開口關懷,“現下還疼麽?”

雲黛聽她總算願意開口說話了,心中歡喜,面上卻是故作難受,“還疼,差點以為肋骨要斷了。可這事我又不好與大夫說,只能與你說了……”

她抱住琥珀的手臂,撒着嬌,“琥珀姐姐,你快點好起來吧,我不能沒有你的。”

琥珀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只覺着那日夜裏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再看姑娘一口一聲會護着自己,她也定下心來——當奴才的,不就是求主家庇佑,讨主家歡心麽。

姑娘是個心善重情的,又生的這副好相貌,日後有大好的前程。自己跟在姑娘身邊安心伺候,便是險些被水匪糟蹋的事傳回了胡家,失了婚事,大不了就不嫁了。待他日姑娘嫁得富貴官宦,她在一旁當個管事嬷嬷也能吃香喝辣,若真想男人了,攢些錢招個男人入贅,照樣能過日子。

這般想着,琥珀驀得釋然了。

她攢起些精神朝雲黛笑了笑,“姑娘放心,奴婢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見她眼中又重新有了光,雲黛跟着綻開了笑顏。

這日雲黛回屋後,琥珀便認真用起飯食,好好喝着湯藥。

人最怕的便是沒了盼頭,一旦有了盼頭,身子恢複起來都快些。沒兩日,琥珀便神色如常,回到雲黛伺候了。

雲黛歡喜不已,還解了衣裳,将已經散得七七八八的淤青給琥珀看。

琥珀看過,又聽姑娘說是被世子爺救上來的,心底隐約有了猜想。但看着自家姑娘單純清澈的模樣,為了避免兄妹再見時尴尬,只寬慰道,“姑娘皮肉嬌嫩,平日稍稍用力搓一下都會變紅。這些淤青肯定是救上岸時,不小心撞到了石頭。好在如今也快散了,姑娘您毋庸多慮。”

雲黛對溺水急救并不了解,如今聽琥珀這般篤定,便不再多想。

就這般又在水上行了七八日,一路風平浪靜,順遂通暢。

等客船到達鹹陽碼頭時,一行人也要在此處與一路快馬加鞭追趕的謝伯缙彙合。

八百裏秦川腹地的鹹陽城,渭水穿南,嵕山亘北,此處下船換乘馬車,便可一路走官道到達長安。

經過這半月的休養,雲黛臉上也有了血色,再不似先前病恹恹的模樣,又在客棧梳洗沐浴,換了件鮮亮的海棠色襦裙,系着繡花佩帶,描眉點唇,更顯得瑰姿豔逸,婀娜纖巧。

“大哥哥一路追上來肯定累得不輕,怕是也瘦了。”雲黛攬鏡自照,心裏很是期盼見着謝伯缙。

不但是想問他如何處置了秦州沈家,更想當面與他道一聲謝——

若不是他及時救援,她怕是已然沉在冰冷的渭河裏,與世長辭。

琥珀替雲黛理着珠玉禁步,笑道,“後日便到長安了,聽說大姑奶奶最是疼愛世子爺這個長侄。到時候她見着世子爺清減了,肯定會想辦法給世子爺補身子的。”

想到如今已經走到鹹陽,離長安只有一步之遙,雲黛也松了口氣,颠簸了一路,可算是要到了。

沒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雲姑娘,世子爺到樓下了,二爺三爺叫您一道相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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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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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