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英雄

第47章 ☆、【九味衣廠】

星期一張躍是盯着黑眼圈去的寰宇集團，來的蠻早，人們都會覺得他是激動呢，激動地一晚上沒睡覺，畢竟很多人第一天來寰宇上班都是挺激動的。

到人事部辦理了相關手續後卻被引到了一個亂七八糟的辦公區域，好多人正在收拾。不算很大的一塊區域，所以在這寸金寸土的地方一直空着，因為整棟樓都是寰宇集團的，所以不差這些。不過也占了半層樓的，所以對于這個項目前期準備需要投入的人力來說已經是足夠了的，畢竟做電商倉庫啊客服啊生産工人啊都是不需要來集團總部辦公的。

左右無事，張躍也就開始加入到了拾掇的大軍了。一邊拾掇一邊繼續着昨晚上未盡的思考，幾乎是他前面人生的總結了。

他沒有本事追蹤發信人的IP，也懶得托人追蹤，畢竟郵件的內容是他的隐私。至于啊賤人侵犯了他的隐私他沒有太擔心，因為郵件裏面的內容細想其實他的幾任男友是知道的。

他糾結的是郵件闡述的觀點，多少年了他一直覺得人不該為五鬥米折腰，一直鄙視曾經年少時對他人生指指點點的人。可如今他果真被那些過來人說準了，他還是開始為五鬥米折腰。堅持了多年的事情前功盡棄，是繼續挺起腰杆餓死還是選擇毀掉以前的三觀他沒能想出結果。

張躍有心找莫寰聊一聊，可是很難啓口而且也不容易見着。現在的他只是寰宇的一個員工，去頂樓找莫寰并不是那麽容易，起碼總裁室的門他們就打不開。當然莫寰也肯定忙，不至于為了一個員工的心裏狀況就聊一聊。

其實張躍并不孤獨，因為蕭玉已經差人盯着他了。寰宇集團裏面有的是蕭玉認識的好友，比如劉峰這個程序工程師，此時就一邊收拾一邊觀察張躍。倒也不是特意來的，因為這次項目劉峰而是參與之人。

于是蕭玉實時的了解了張躍的不正常，不過他并不打算此時就出現，因為為時尚早。于是蕭玉就把這個麽情況跟大家一說，讓大家猜測一下張躍發生了什麽事情。明明自己的想法被采用了并且擴大化了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他張躍卻一點都不開心，并不是單純的失眠。

“不會是因為項目他不是牽頭之人覺得有失顏面吧？”韓風以前卧底的時候遇到過類似情況，只不過他也是搶了別人想法的那個。

“不會，要是這個原因昨天開完會他就該開始惆悵才對，事實上昨天整個會議過程他都是亢奮異常的。”李斌也是與會人員，而且也非常留意張躍，所以能肯定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不是因為莫寰大哥給他的任務他完成不了，所以壓力太大？”展志也失眠過，剛參軍以及剛當經常那會兒都體驗過，莫宇當時美其言下馬威雲雲的。

“不會，張躍一看就是心高氣傲的那種人，給他的壓力小了他才會多心覺得別人看不起他。我估摸着昨晚上他開完會之後發生了些事情，你們估摸着會是什麽事情？婷婷你揣測一下？”楊高峰風也是屬于心高氣傲的人，所以對張躍這個秉性了解的很是準确。

“呃——”婷婷突然被點名好不自在，“會不會是他其實有登陸一下微博的，看到了那麽多人留言罵他，尤其是以前還跟他比較好的一些人也罵他？”

“不會。”莫宇說地斬釘截鐵，“呃，不會這麽脆弱。”莫宇這幾天試着了解了一下和他們是同類卻沒有他們自在的一些人，發現無論生活中有多普通，一旦選擇了出櫃內心就相當強悍。

“君琪覺得呢？”一圈轉完，沒有一個說得通的，蕭玉就問了一下沒說話的君琪。

“萬惡的資本家。”這是君琪的話，當然簡單幾個字楊高峰就馬上翻譯成這樣了：“資本家每一個好東西，他張躍開始跻身資本家的行列那麽就應該認識到自己的罪惡，開始忏悔也說不準。”當然這個理論很荒謬，不過是他家君琪說出來的冷笑話，楊高峰自然要捧場。

“……”衆人無語，确實冷。

“我只能肯定是過往和即将改變的沖擊，具體是哪種和哪種我也确定不了。”當大家都看向蕭玉的時候，蕭玉也只給出一個大概推測。

“以前？”這裏面最了解張躍的應該算是李斌吧，于是說道以前的時候李斌開始整理過往的線索，不過也只是時間知道的久一點罷了，其實那天已經和蕭玉他們都說了，并沒有更多的線索知道。

于是想半天最後還是搖搖頭，只是把張躍金盆洗手那天下去舞臺的之前和莫寰的聊天細節再複述了一遍，不過卻也并沒有線索，畢竟主要的話後來張躍在舞臺上也說了，蕭玉是知道的。

“既如此，就放一放吧，大家先忙別的去吧。”蕭玉随後就通知了劉峰，讓他以同事的身份去套話吧，這樣最是自然了。倒不是怕幕後的熱鬧懷疑，而是單純不想讓張躍有額外的想法。

對于他們又把幾總案卷拿出來重新查其他的隊聽說了也沒什麽不好聽的話出來，因為就是這幾天其他省市也有類似的砍殺事件發生了，惶恐而至，誰也道不敢再說這些是孤立事件了。

午飯之前，劉峰就找上了張躍，是稍事歇息準備出去吃午飯的檔口。劉峰給張躍沖了一杯咖啡，提神的，因為他看起來是真的精神不濟。

“第一天來所以昨晚上沒睡好？”

“哦，謝謝。确實，不過現在好了。話說咱們公司的人都是這麽有幹勁嗎？”因為一個上午張躍都不見有那種磨洋工的人。

“還算好吧，星期一一般都比較忙。就像這個整理辦公室的活兒，都是今天上班了才收到通知，老大太陰了。”自然說的是莫寰的資本家氣質。

“哈，看大家貌似都習慣了呢。”

“可不是，星期天被叫來都是常事。走吧，領你去看看食堂，比外面可好吃的多呢。”劉峰就開始吧啦吧啦介紹吃的，雖然食堂的比外面便宜但是品質上卻沒有打折，傳說是莫寰為了請來廚師激起他的徒弟們可是費了一番勁兒。

……

吃飯自然也不好遵守食不言寝不語的養身之道，等着食堂做完了人的時候張躍瞪大眼睛看着一對對疑似情侶的人。

劉父笑着給他解釋：“咱們公司不禁止辦公室戀情的，這休息時間自然就更明目了。”

“可是……”張躍不知道怎麽說，明顯男男，女女，男女。

“呃，忘了說了，你看我們都太習以為常了。其實在咱們公司，受歧視的是異性戀。中層以上的領導同性戀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劉峰确實是忘記說了，因為他自己知道張躍是彎的，他也是彎的，又見慣了彎的，所以一時忘了剛進公司的人會覺得這個不“正常”。

“哦，哦——”張躍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緩解自己的尴尬了，這種生活場所不是一直自己期冀的麽。現在雖然是工作卻也該知足了，這一份為五鬥米折腰的工作很值得。

“哈，怎麽這麽純情。太給我們G丢臉了，我們一定得毫無節操，內心強大啊。”

“啊？”

“不相信？覺得我是為了不被歧視裝G麽？”劉峰忽然覺得這張躍蠻可愛的，若不是自己已經有所愛了，或者可能繼續發展濃烈呢。

“啊，不是，不是。我知道你說的咱們公司異性戀受歧視是玩笑話，就是一下适應不過來。你結婚了？”張躍倒也算見過世面的，看到了劉峰無名指上的戒指馬上轉移話題，不能繼續糾結在自己這裏了。

“嗯，簡單辦了一下。”劉峰說着還把自己和男友的合照拿了出來，“看看，般配吧？”

“嗯！”

……

下午這半層的員工開始慢慢一個個進入角色之後，劉峰發現張躍氣色明顯好多了，雖然依舊能看出熬夜過後的疲憊，不過氣色好多了。就像忽然疑似癌症患者最後确診不是癌症，希望橫生的感覺。

自然劉峰把這個情況反饋給了蕭玉，當問起因為什麽的時候劉峰也說不上來，總不能說是因為知道了他們公司異性戀受歧視就和人這樣吧。

蕭玉扶額無語，讓這種習慣了非此即彼思維的程序員思考這樣的問題簡直是不應該，于是就讓劉峰一字不落的複述了他們的談話。甚至沒一個表情的描述都要到位，于是這個下午劉峰其他事情再沒能好好去做。機器語言他擅長，這個文學性質的語言他真的好費力。

不過努力也算沒白費，因為蕭玉知道了。當挂掉劉峰的電話之後就準備給張躍發短信，不過一想自己的手機號未必能發進短信進去于是也想到了給他發手機郵箱。

內容可是要簡單得多：物質從來不比精神低端，他只是基礎而已。更何況現在的你雖然取得了五鬥米，卻根本沒有折腰，你說是吧。

張躍看到這個郵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回到家之後了，原本是想看看昨晚上的那個郵箱有麽有再發來其他令人讨厭的郵件，卻不想另外一個郵箱發來這樣一份郵件。

郵件的內容和他今天下午想到的異曲同工，于是他改了一下蕭玉郵件的口吻回複了昨天的那個郵箱。然後很認真的回複了蕭玉的郵件，表示了感謝之外，另外就是想得知他是誰，因為這很明顯也是認識他的人。認識他而且還給他幫助，他一定要不放棄這樣的朋友。

事實上當張躍打開自己郵箱的時候李斌那邊的跟蹤就在進行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他昨晚上收到過別人的一份郵件。也就自然要試着跟蹤一下對方的IP，雖然結果是預料中的，不過也還是要試一試的。橫豎費不了多少力，最後自然顯示的國外某個島國的IP。

不過知道了那封郵件的內容也就算是有收獲了，于是在收到張躍給他的郵件之前張躍已經收到了李斌給他發來的郵件，看着上面滿是誘惑山洞性的詞語，蕭玉嗤笑之。果真他學長的學生也是良莠不齊的，這個人明顯是不會催眠還想讓人跟随他的意願，于是就動用了政治家經常使用的煽動之法。

原本還以為是能把人類內心最深層次的惡緣激發出來呢，卻原來只是對那些惡性已經開始迸發的人煽動。道行差遠了！

當然真正的目的是抓獲這個幕後之人，或者說讓其以後在沒有能力做煽動之事。于是這個晚上蕭玉和莫宇又穿着夜行衣悄然來到了某個人的房院外，這個人自然和張躍有些關聯，正是搶了張躍那個大攻的的人。

從那份發給張躍的郵件看發信人絕對知道很多張躍的私事，而且還是并不太久前知道的，因為裏面有很多細節性故事，如果是很久遠前知道的這些細微性的東西都忘記或者不會，但是一定不會記得那麽詳細，所以想來想去蕭玉也只能想到這個剛剛和張躍分手的人。

不過看這個變受的大攻并不是那麽有心計的人，所以再一想蕭玉就斷定是把這個大攻變受的有錢人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畢竟很晚了。只有一個人正在電腦前面沉思，正是蕭玉這次來找的目标人物。想想都知道在做什麽，于是蕭玉飄然而至：“不用白費力了。”

“你——”有一絲震驚，不過馬上正色了，顯然也是聽過蕭玉名號的人，“一個人就跑來可膽子真大？”

當然是一個人，因為莫宇還隐藏在暗裏。“對付你貌似也夠了，畢竟我已經安全過了你家的安防了。再者我來這裏也沒什麽敵意，只是來聽故事罷了。”

“哦？”這人關了電腦，舒展一下筋骨給蕭玉倒了一杯熱飲，“聽我為什麽痛恨指指點點的過來人嘛？”

“不，那個我已經猜到了。要聽的是你為什麽選擇孩子作為被直接懲罰的對象，而不是那些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