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海人魚
就目前而言,已知的魚類的繁殖有大致有三種方式,卵生、卵胎生以及胎生,大多數的魚類都是通過第一種體外受精的方式來進行種族的繁衍。
只有極少數的軟骨魚類,比如灰星鯊和黑線銀鲛等是通過體外受精的方式孕育後代。而這類魚種用來繁衍的器官大多數是位于位于腹鳍的內側或者下側,類似于一對棒狀的結構,由軟骨作為支持。
在正常情況下時,會被一個特別的鱗片遮擋掩蓋,這個鱗片被稱呼為生殖孔鱗。
關于這一點,這條雄性人魚所表現出來的直接反應倒是與少數胎生的軟骨魚類有些微妙的相似。
不過人魚顯然不是普通的魚類,或者說是人魚是一個不屬于魚類、也不屬于人類的全新的物種。
謝謹歌冷靜的分析着,視線在人魚起變化的部位觀察,不帶有任何的桃色和旖旎心思,然而與謝謹歌過于平靜的反應相比,這條雄性人魚的目光卻越來越暗沉而幽深。
那原本是幽藍色的瞳孔逐漸變成了一種如黑霧一般的濃黑,瞳孔裏閃爍着侵略性十足的兇光。
在謝謹歌的目光之下,孔鱗的遮擋變得越來越薄弱,內部的軟骨也變得越來越噴張,仿佛下一秒這條雄性人魚就會露出最原始最野性的渴念來。
謝謹歌現在暫時還無法判斷這條雄性人魚此刻的反應是因為處于生理性的發情期,還是因為單純的被他看着才起了變化。
若是前者,倒是還算正常。
若是後者,那麽則說明了這條雄性人魚對于人類,至少是存有着一定的看知,這也變相的說明了這個物種與人類的審美有接近性和相似處,如果再往大膽的方向設想,或許還存在着與人類交流的可能性。
海洋裏的生物有聲音,顏色,水流和信息素這四種交流方式。
謝謹歌清楚的記得這條雄性人魚之前的笑聲,那笑聲極為醇厚,若不去仔細辯聽,甚至和人類男性的低音炮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但如果仔細聽之後,就會發現,這條雄性人魚的聲音裏有一種隐隐的暗啞,如同一種泡在深海裏的波流。
這樣的低聲在水裏若是長時期發出頻率,很可能會讓人類聽得耳膜發震,進而産生頭腦發漲的感覺。
謝謹歌一把合上筆記本,轉身走到案臺前拿起對講機聯系陸辰綽。
他需要驗證這條雄性人魚與其他魚類是否存在着交流,若是存在交流,又是通過各種方式傳遞信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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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幾條食人魚,如果可以,最好是肉食性的紅腹鋸鲑脂鯉。”
謝謹歌對着對講機說話間,人魚的目光一直緊盯着謝謹歌,由于角度的緣故,謝謹歌此刻恰好是側面對着人魚的。
人魚的視線如有實質般的在謝謹歌的側臉輪廓上來回移動,最後定格在謝謹歌那随着吐音而一張一合的雙唇上。
謝謹歌的唇較為薄一些,唇色如水,柔軟卻也有些寡淡,唇線分明而利落,無不透着一種冷淡與薄情。但這樣的雙唇卻為謝謹歌整個人增添了一種禁欲至極的清冷色彩,在一雙桃花眼之下,顯得又欲又冷。
當他看着你的時候,看得久了便會讓人有一種想要用手撫弄或者是用唇親吻,然後将這淡色的柔軟染得嬌紅的沖動。
人魚的視線變得越來越兇狠和露骨,瞳孔深處那**裸的野性與銳利比毒蛇還要更讓人背脊發涼,他深深的凝視着謝謹歌的雙唇,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等謝謹歌說完話放下對講機的時候,人魚已經将目光深處的欲色收回,但人魚那腹部下的孔鱗位置與方才相比,絲毫沒有減弱的變化,這也昭示着這條人魚此刻仍舊處于一種情緒上湧的狀态。
謝謹歌看着人魚,人魚也在看着謝謹歌。
隔着一層透明的玻璃水箱,兩道視線相撞到一起。
謝謹歌的眸子裏倒映出了人魚的模樣,而人魚的瞳孔卻是一片純粹的幽黑,如同深不見底的海域,蘊藏着無數未知而神秘的危險。
謝謹歌作為海洋生物學家,面對這條只存在于傳說中的人魚,說不激動那是假的,但他向來情緒起伏不大,很容易就能調整出最冷靜的狀态。
謝謹歌重新打開筆記本繼續記錄。
大概過了兩分鐘,實驗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陸辰綽帶來了五條謝謹歌所需要的食人魚。
他們現在已經處在了大西洋這片海域裏,要抓到食人魚并不算困難。
紅腹鋸鲑脂鯉食人魚算是食人魚中最為兇殘的,然而這幾條食人魚在被陸辰綽用從玻璃水箱裏延伸處的管道放進水箱裏之後,竟然完全不敢靠近這條雄性人魚。
五條性情兇殘的食人魚竟然膽小的擠在最底部的角落裏,吓得不敢亂動。
而與食人魚明顯的恐懼相比,水箱裏的雄性人魚卻連一個眼神也沒有掃向這水箱裏第二個種族。
這些食人魚對這條雄性人魚有着天生的畏懼,如同一種最絕對的等級壓迫。
就目前水箱裏的變化,謝謹歌暫時還是無法判斷出人魚的交流。不過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這條雄性人魚的孔鱗下的欲色在食人魚進入水箱裏之後,很快就轉變成了正常狀态。
謝謹歌沿着水箱的外部走動,更全方位的觀察這條人魚,很快他就發現人魚的手背上那道在甲板上時被他用匕首刺中的傷口已經完全恢複了。
小麥色的皮膚上浸潤着瑩潤的水流,手背處光滑平整,看不出有一點曾經受傷過的痕跡。
這條雄性人魚的自行治愈的能力極強。
謝謹歌的神色微冷,按照這條人魚的自我修複速度,他射中的那一針麻醉劑量,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心思轉念間,謝謹歌立刻轉身走向放置在牆面固定的藥物儲藏櫃,将麻醉劑注射進了膠囊子彈裏裝上麻醉槍中。
而就在這時,原本平穩回航的船只突然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嗡嗡嗡嗡”一陣急促刺耳的警報聲也随之響起。
謝謹歌的身體由于船只的劇烈搖晃也開始變得左右搖擺,為了保持平穩,他只好抓住身旁的把手。
外面究竟發生究竟什麽!
很快,謝謹歌的疑問有了答案,全副武裝的陸辰綽神情凝重的來到了實驗室,向謝謹歌簡單說明了外面的情況。
他們的船只遭受到了兩只大王烏賊的攻擊!
而兩只大王烏賊,極有可能就是人魚之前殺死的那只大王烏賊的同伴。
此刻,船只外面,大王烏賊似乎把他們這些人類當成了報複的對象,瘋狂的用觸角撞擊着船只。
即便這兩只大王烏賊并沒有之前和人魚搏鬥的那只烏賊的體型大,但這兩只大王烏賊的行動卻十分的靈活,它們用巨大的觸角纏繞着船只,吸盤牢牢的吸住船板使勁的攪動。
這兩只大王烏賊或許是尋着死去的大烏賊的氣息找來的,或許是人魚通過某種超聲波的傳播。
謝謹歌身處的實驗室是整個船只上最為安全系統最為嚴密的地方,陸辰綽看了一眼水箱裏的人魚,又看了一眼謝謹歌,神情嚴肅的說道“謝博士,你就待在這裏,如若必要,請穿上救生衣。”
謝謹歌點了點頭“小心。”
他本就沒有打算出去,他是研究員,不是各方面都受過專業訓練的特警戰士,出去與大王烏賊搏擊,說不定還會成為那些隊員們的顧慮。
陸辰綽離開實驗室之後,整個房間裏又只剩下了謝謹歌和水箱裏的雄性人魚。
人魚盯着謝謹歌,目光中浮現出了一抹嘲弄。
謝謹歌微微眯了眯眼,拉開了旁邊的按鈕,讓水箱裏延伸出一個直徑很小很小的管孔,然後舉起手中的麻醉槍,不由分說的拉槍上膛,對準了水箱裏的人魚。
然而,謝謹歌還沒有來得及扣下扳機,船只突然發生了幾乎六十度的劇烈偏移,這一瞬間,謝謹歌的身體因為慣性而猛的往前倒去,□□也因此甩了出去。
是大王烏賊正在将船只拖入水中!
在一陣槍聲中,“砰”得一聲巨響,船只的底部被烏賊的觸角撞出了一個大洞,波濤洶湧的水流順勢湧了進來。
船只已經快被摧毀了!
與人類這邊的危機相比,水箱裏的人魚卻露出了一絲興味,這條人魚似乎清楚的知道實驗室外面的情況。
人魚就安靜的待在裏面看着,謝謹歌從這條人魚的眼睛裏看到了濃濃的興味。
在這片廣袤無垠的藍色海域裏,人類在巨型的海洋生物面前顯得渺小極了,一旦沒有了武器,便很有可能成為獵物。
大王烏賊的攻擊越來越濃烈,中槍之後的烏賊性情越來越暴躁,發瘋似的收緊着觸角拖着船只往水下沉入。
“滴滴滴滴滴滴”
水箱外的防護罩系統出現了嚴重的故障,大王烏賊的攻擊毀壞了設備裝置,湧進來的海水此刻已經有半米多深。
在防護罩打開的前一秒,謝謹歌忍着後腰被撞擊到的鈍痛,撿起麻醉槍扣下扳機對準人魚的額頭射了過去。
然而麻醉子彈在即将打中人魚的瞬間,被人魚閃躲開了,他的身形快如閃電,遠遠超過了人類的肉眼所能夠捕捉的速度。
下一秒,人魚的尾巴一動,直接甩開了謝謹歌手中的麻醉槍。
謝謹歌的手被震麻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人魚就已經游到了他的面前,将謝謹歌整個人牢牢的固定在了牆壁與自己的身體之間。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魚,謝謹歌的瞳孔猛的瑟縮了一下,“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人魚就突然埋下頭,在謝謹歌的脖頸上咬了一口。
頓時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在半是海水的空氣中彌漫出來,謝謹歌雪白修長的脖頸上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尖銳的疼痛使得謝謹歌的眉頭緊皺起來,他的眼神冷得吓人,這條雄性人魚把他當成了獵物,謝謹歌毫不懷疑下一秒人魚或許就會撕扯着他的皮膚,将作為食物吞食進肚子裏。
謝謹歌的神經緊繃着,身體處于了最戒備的狀态,頭腦卻越發冷靜下來。
他必須快些擺脫這種被壓制的狀态!
謝謹歌腦海裏的思緒飛轉着,而人魚已經開始吮吸起了他體內的鮮血。
謝謹歌不知道此刻自己對于這條人魚來說,口感和深海裏的其他獵物有什麽區別。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體內的血液在漸漸流失。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人魚因他的血液而滿足以至于放松了壓制力道的時候,謝謹歌抓準時間從口袋裏摸出了匕首狠狠刺向了人魚的腰腹。
據他之前的觀察,這裏是人魚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裏相對較弱的部位。
而他用的這把匕首正是之前在甲板上刺中人魚手背的那一把,他本來是打算放進抽屜裏,卻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起了重用。
雖然被刺中的人魚并沒有因為腰腹處被的疼痛而離開謝謹歌,不過人魚卻停下了吸食謝謹歌血液的動作,轉而伸出了舌尖,開始用舌頭輕柔的舔舐起了謝謹歌脖頸處的傷口。
這條雄性人魚的舌頭上有着像顆粒一般的粗粗的小凸起,又有點像是倒刺,不似人類的舌苔那樣平整光滑。
所以即便此刻人魚的動作可以說是十分的輕柔,但這樣緩慢摩擦到謝謹歌皮膚上的時候,依舊讓謝謹歌感覺到了一種又癢又鈍痛的刺麻感,這使得謝謹歌不禁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悶哼。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可愛們的營養液
感謝利威爾小魚幹、昳星、西瓜霜的地雷
………
啊啊啊寫這篇文的時候好忐忑啊,第一次寫這種類型的,把不準小可愛們到底喜不喜歡看
呼!我會盡量寫出我心裏想要表達的效果,比心
…………
謝謹歌:這條魚把我當成了獵物
人魚:是,你是我的獵物
謝謹歌:所以你要吃了我?
人魚:是,我要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