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竟然是哥哥?
龍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幻想中的情敵會是沈再青的哥哥。
既然是親哥哥,這個等式就不成立了,她心中那股酸楚的勁兒也就消散了。
“嗯,這麽厲害的哥哥,一定有很多人喜歡,龍忻也一樣。”
這聲誇贊,龍忻是發自肺腑的,擠成一團的臉熨平了,現在眉開眼笑,聲音都帶着愉悅。
她身體後仰,倒在沈再青柔軟的枕頭上,身體扭了扭,還用腦袋蹭蹭絲滑的枕面,渾身上下都寫着“喜滋滋”這三個字。
她把毯子放在自己肚皮上蓋好,雙手抓着毯子的邊緣,眼睛阖上,現在安安靜靜地等着教授上床,再和她說聲晚安,就可以進入夢鄉了。
聽着身後傳來的動靜,沈再青可以在腦海中拼湊出一個雨過天晴的畫面,她勾了勾唇角,在氣呼呼的小龍旁邊劃出了一道彩虹。
畫完,她就把日記本合上,伸手關了臺燈,然後走到窗戶邊上,準備把窗戶關好,再把空調打開。
椅子挪動的聲音讓龍忻睜開了眼,她的目光追随着沈再青的身影來到了窗邊,見她要關窗了,龍忻開口:“教授,今晚就不開空調了吧。西瓜很降火的,我吃了很多,體溫也下降了。這樣的溫度剛好,不會覺得熱了。”
江華是一座南方城市,三月的氣溫是舒适的,有時晚風吹來,還帶着些許的涼意。一般要到五月,天氣才會變得炎熱,那時開空調的就多了。
沈再青從窗邊折返,走到龍忻的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腦門,發現龍忻說的确實不假,她現在的體溫和人的體溫很相近。
沈再青沒想到西瓜對小龍還要這種功效,半開玩笑道:“看來每天都要給你買西瓜吃。”
龍忻一聽這話眼睛就睜大了,連連點頭。
心說吃完了西瓜,調節好了體溫,是不是每天都可以躺在教授的床上和她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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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再青将燈關上,龍忻也把胡思亂想收回來。
沈再青在龍忻身旁躺下,身子朝龍忻的方向側過去,腦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柔聲說:“龍忻,明天我有早課,要很早去學校,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要。”龍忻扭頭看她,二人的目光在黑夜中交彙。這樣的問題,龍忻幾乎是不假思索的。
睡覺都要黏着,白天更不用說了。
“晚安龍忻”
“晚安教授。”
一夜無夢。
第二天,龍忻是被門鈴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睛一看,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沈再青蓋的薄被也已經疊好放在床頭了。
窗簾被窗外的風吹起,有明媚的光線漏了進來,龍忻趕緊掀開毯子坐了起來。
客廳裏有交談的聲音,沈再青和一個男人低聲說着什麽。
龍忻在床上将自己小毯子鋪平,仿着沈再青疊被子的方式,像模像樣地将自己的小毯子疊好,捧在手心裏,然後從床的邊緣滑到了地上。
客廳裏的交談聲還沒停止,龍忻的小腦袋從門縫裏擠了出去。
“沈小姐,這是您的車鑰匙。還有這些東西要放在哪裏?”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出現在她們家裏,探頭探腦的龍忻眯了眯眼,目光在西裝男人的身上自上而下地打量。
“車鑰匙給我吧,東西放在沙發上。”沈再青從男人手裏接過車鑰匙。見他把東西放好了,又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就送他出門了。
龍忻的目光追着他們來到門邊,身子也跟着探了出來,冷不防和回來的沈再青打了個照面。
沈再青先是愣了一下,見龍忻臉上還帶着剛睡醒的迷糊,旋即綻開了一個笑容,聲音溫柔得不像話:“醒啦,睡飽了嗎?”
“嗯,睡飽了。”龍忻的注意力還在剛才那個西裝男人身上,就問:“教授,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我的車送到龍管局貼保護層了,昨晚通知我可以取了,我就找了一個代駕,幫忙把車開回來。”
沈再青今天的課很滿,從早到晚都要待在學校裏,沒有時間去取車,所以才要找代駕。
“那這些東西呢?”龍忻又指着沙發上兩大包的東西問。
“這周末我們要去山裏玩,有個地方是專門為龍崽開發的,山清水秀,又有保護層,還有很多有趣的農活體驗,我想帶你去看看。”
“這些就是出去玩的時候可能要用到的東西,像遮陽帽、小墨鏡,還有撈魚要用的網,雜七雜八的,很多。”
沈再青周一、周二課比較少,三四五課就多了,研究生的周例會和項目的進度彙報也是定在周四和周五。
今天已經周三了,她怕自己沒時間準備這些,就在手機軟件上下單采購。
剛好龍崽用品專賣店就開在龍管局旁邊,沈再青聯系店員打包好之後,就麻煩代駕一起捎回來。
龍忻點點頭,她心裏的疑惑全都解決了。
想到周末要和教授一起出去玩,她腦袋裏剩下的那點困意也蕩然無存,心情格外激動。
沈再青瞥了一眼她手裏抱着的毯子,下巴朝自己卧室的方向揚了揚,笑意斐然:“毯子就放在我床上吧,不用搬來搬去的。”
龍忻一溜煙地跑回去,爬上沈再青的床,把自己的小毯子放在了沈再青的枕邊,和沈再青的被子并排放着。
然後她又後知後覺地想到:這......是不是代表着,以後和教授一起睡覺不用申請了?
龍忻将臉埋在疊好的毯子上,讓抑制不住的笑意流瀉了出來。
沈再青過來敲了敲門,催促:“快去換衣服,我們要出門了。”
“好!”龍忻應得很大聲。
坐着沈再青的車到了江華大學,下車前,龍忻手裏被塞了兩塊熱乎乎的包子、一根玉米和一杯豆漿。
這是她還沒來的及吃的早飯。
沈再青早八的課,而且早上要連着上四節,沒時間照看龍忻,就把她安置在實驗樓的辦公室裏。
“待會兒會有一個叫做李柏欣的同學來找你,她是我的研究生,今天要在學校裏采标本,你就跟着她,幫着她采标本,順便逛一逛我們的學校。”
“好。”化作人形的龍忻坐在沈再青的辦公椅上,乖巧地應道。
說着,沈再青從自己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塊“手表”,雖然有點不好意思,還是把它戴在了龍忻白皙的手腕上。
“這個叫電話手表,可以打電話,可以發信息。號碼我都存好了,要是有事,你就在課間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沈再青的課表就貼在她的辦公桌上,課程信息一目了然,她還給龍忻演示了一下怎麽用電話手表打電話。
“這個你先用幾天,有空了我就帶你去買手機,挑你喜歡的,把電話手表換掉。”
這個電話手表也是沈再青先前準備的,那時她還不知道自己要迎來的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大姑娘,就跟那些衣服一樣,都是給小朋友準備的。
這幾天也就應急用下,過幾天她再去給她買個大人用的手機。
沈再青把自己的打算解釋得清清楚楚,龍忻看着手腕上嶄新的電話手表,目光收都收不回來。
其實,她很喜歡沈再青給她準備的東西,這只電話手表的表帶上還刻了她的名字,應該是教授專門為她定做的。
對她來說,有特殊的意義。
“來不及了,我要先走了,你乖乖吃早飯。”
龍忻沒來得及把想說的話說完,沈再青就急匆匆地離開了,她只好把這些話留着下次說。
沈再青走後,龍忻打開桌上的早餐,慢條斯理地吃起早飯來。
八點半的時候,沈再青辦公室的門口出現了急剎車,李柏欣火急火燎地出現。
她看見龍忻之後,連忙搖着手臂和她打招呼:“诶,嗨,你是沈老師叫來給我幫忙的是吧?”
龍忻心想:這應該就是教授說的那位李同學了。
于是她朝她點點頭,禮貌道:“是的。你好,我叫龍忻。”
“你好你好,我叫李柏欣。”
李柏欣掃了龍忻幾眼,又急忙轉身把對面實驗室的門打開了,她把随身帶的包放裏頭,然後叮叮哐哐鬧出一些動靜,不知道在折騰什麽。
這間是沈再青單獨的辦公室,她們研究生的辦公桌都在對面那間實驗室裏。
龍忻正準備起身過去瞧瞧,李柏欣走了過來,手臂上挎了件白色的實驗服,和龍忻解釋起今天的行程:“早上我帶你去采植物标本,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你出現得太及時了!”
李柏欣月底要完成五十種校園植物的标本制作,今天已經17號了,她還沒完成一半。
今天她有了幫手,決定一鼓作氣把所有的标本都采完!
“下午去樹葡萄大棚,沈老師特意交代的。”
不論李柏欣說什麽,龍忻只是面色平靜地應道:“好。”
她知道教授已經把一切安排妥當了,她只要跟着她的安排走就好。
見沒什麽要交代的了,李柏欣準備帶龍忻下樓,走到門口,又倒吸了一口冷氣,退了回來。她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她問龍忻:“你有實驗服嗎?”
她把自己手臂上的白色實驗服在龍忻眼前晃了晃。
龍忻搖頭。
李柏欣說:“我們采學校的植物做标本最好穿着實驗服去,不然被學校裏的同學看見了,會誤會我們不愛護花草。”
龍忻為難:“可是我沒有實驗服。”
李柏欣的目光在沈再青的辦公室裏轉了轉,看見沈再青的實驗服在櫃子上挂着,就說:“你穿就沈老師的實驗服吧,反正她下午帶實驗課的時候才會用到。”
沈再青不在,龍忻不想亂動她的東西,像只護主的忠犬,拒絕道:“不要拿教授的實驗服。要是被誤會了,我會和他們解釋。”
“穿一下沒什麽的,我們同學間也經常借來穿來穿去。”李柏欣繼續勸龍忻。
“不要。”龍忻格外堅決。
李柏欣變了臉色,忽然眯着眼看龍忻,問:“你真的不穿沈老師的實驗服?”
龍忻堅定不移地搖頭。
李柏欣扶着腰,嘆了兩聲氣:“說實話,我有點傷心。”
龍忻懵了一下,這話題轉得太快了,她根本不知道這位李同學突如其來的傷心來自何處。
“按照輩分我要尊稱你一聲師娘。”
“對待師娘,尊重是首要的,但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接,不喜歡藏着掖着,師娘不要見怪。”
“我想說,在我面前避嫌大可不必。我是沈老師帶的第一個研究生,友誼這麽深厚,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合适嗎?最傷心的是,現在本尊出現了,還要故意瞞着我!”
龍忻跟不上如此跳躍的思維,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是說實驗服嗎,為什麽會扯上師娘?
她又什麽時候變成她的“師娘”了?
李柏欣看着龍忻一臉驚恐,就用“我什麽都看出來了”的目光回望她。
嘴裏嘟囔着:“你不是沈老師的女朋友嗎?”
龍忻大驚失色,連忙搖頭。
李柏欣把她的破綻解釋清楚:“你身上的衣服不僅和沈老師是情侶裝,而且我還發現了大家沒有發現的,那就是......你這一身,從頭到腳,都是沈老師穿過的,這根本就是沈老師的衣服嘛!”
“你穿着老師的衣服,又不肯穿她的實驗服,是怕恩愛秀過頭了,在學校裏影響不好嗎?”
龍忻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李柏欣當她默認了,把沈再青的實驗服取下,塞到龍忻的手裏,露出一個很可靠的表情:“沒事,我是自己人,嘴可嚴實了,不會到處亂說的,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