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正好聊聊之前提的給你介……
溫晚沒有理會這個動作, 葉川不由“啧”了一聲:“就不能是純潔的擁抱嗎?”
“不用了,”溫晚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巾,毫不顧忌形象的擤了一下鼻涕,“我也是沒那麽脆弱。”
葉川的手尴尬地收了回去, 把臉湊到溫晚面前:“你這一巴掌為了我挨的, 那我也給你打一下, 讓你消消氣怎麽樣?”
“我沒生氣……”溫晚颔首,把眼淚擦幹的她已經恢複正常了。
“那你總得提個要求, 讓我心裏好受點。”葉川追問。
溫晚本沒有什麽想法,但突然想起什麽擡眼問道:“你認識古董鑒定的人嗎?”
“認識, ”葉川說,“我爸以前和博物館館長是很好的朋友,他認識很多很專業的鑒定家。”
溫晚攥拳,摳了摳指甲說:“給我推薦一個吧。”
葉川不知道她這麽沒頭沒腦的算是什麽要求,不過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溫晚表情平靜:“那麻煩了,到時候直接給我電話就好了。”
葉川點頭,不确定地問:“還有什麽能幫你的嗎?”
“不用了,”溫晚搖頭, “有點累, 我先回去了。”
溫晚說着就颔首走了。
葉川也沒追上去。
她知道溫晚這種性格很多時候還是自己消化比較好。
葉川心裏不是個滋味,先是張羅好了鑒定師的事情, 然後發消息李詩意,問她剛剛那個演員是什麽情況。
李詩意把剛才的美女和葉川拉了個群。
李詩意:【榮榮,剛剛什麽情況?聽說你打人了?】
榮榮:【啊, 不好意思啊,你女朋友演技比我都好,讓我情不自禁入戲了。打完才反應過來。】
葉川心想, 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他現在估計就開車過去把她揍得生活無法自理。
不過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葉川靠着江邊的欄杆嘆了口氣,總感覺現在自己離溫晚似乎越來越遠了。
她的債務看上去還遙遙無期,他卻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難不成給她想個辦法中個彩票?
智商超高的葉川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遇到一個這麽難解的題。
溫晚回家的時候,葉川已經把鑒定師傅的電話發給她了。
溫晚打電話聯系了一下師傅,然後給傅歡留言說找了個師傅會去鑒定花瓶。
而這一番操作可讓傅歡火了,她略帶挑釁地回複說:“好啊,我也會請一個師傅,看誰的師傅更權威咯。”
第二天晚上和師傅約定了時間到傅歡家,傅歡家的桌子上有一些花瓶碎片,顏色看上去非常亮麗。
傅歡一臉氣定神閑地叉腰:“一會兒我叫的鑒定師就會到,人家可是專門幫拍賣會鑒定的師傅,有專業的資質的,不知道你這位……”
傅歡瞟了一眼溫晚帶過來的鑒定師傅。
其實溫晚也沒問這個鑒定師傅的底細的,但她的潛意識總覺得葉川介紹的人應該靠譜。
師傅年紀很大從包裏拿出一些工具,動作看上去有些不那麽利索說道:“花瓶碎了确實沒有完整的這麽好鑒定,我可能一會兒需要多花一點時間。”
“沒事,您仔細看,随便看。”傅歡一臉“你能看得明白才怪了”的表情。
聽到溫晚來了,吳菲忙趕過來:“小晚,你怎麽來了啊。”
太久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溫晚覺得吳菲消瘦不少,人看上去很憔悴的樣子,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媽……”
一邊母女相認的溫情戲碼讓傅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傅歡的家是高檔的複式住宅,裝飾家具都是歐美風,溫晚以前來給吳菲送過一次東西,覺得她家華而不實,并沒有給人家的塌實感覺,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吳菲抓了抓溫晚的手,溫晚可以明顯感受到她手的毛糙。
“小晚,媽媽又闖禍了,上次打掃的時候實在太困,不小心把花瓶給打碎了,哪知道這麽值錢,媽對不起你……”吳菲一臉歉意。
“媽,別這麽說,你平時才是多需要休息,別太累了。”
一邊的傅歡冷哼一聲:“吳阿姨,你這說得我們在壓榨勞動力一樣。”
吳菲馬上低頭哈腰:“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晚看到吳菲一把年紀,還要這麽看別人臉色做事,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她的餘光掃到了桌上的花瓶碎片。
她現在只是希望,這個花瓶是個贗品。
大概過了不出十分鐘,傅歡叫的鑒定師傅就來了。
開門一進來,傅歡剛想得意介紹,哪知道鑒定師看到溫晚帶來的老人家,直接打了個機靈,然後半驚訝半恭敬地說:“師傅,你怎麽在這裏?”
所有人都一愣,老人家倒是一臉淡然,微微笑了笑:“你怎麽也來了?”
“師傅,你也來鑒定這只花瓶嗎?”男人一臉不相信,“什麽花瓶這麽歷害,都把你這尊大佛請來了。”
傅歡見狀臉色不太好。
這個人是他爸爸認識的鑒定師,在來之前打過招呼,讓他這次的鑒定“放放水”。
傅歡心知肚明這個花瓶自然不是古董,值不了多少錢。
本來還想靠“專業人士”來給個下馬威,這下好了,要輪到自己被打臉了。
兩個人拿着道具,對着花瓶一頓看。
老師傅似乎是心裏有了答案,看着男人說:“來,你來分析分析,我聽聽。”
這感覺就像是跟領導彙報工作,跟老師回作業的感覺。
男人清了清嗓說:“這個确實是上等的花瓶,清透得翡翠釉,圖騰形象生動,但是花瓶表面仔細可以看到氣泡,還有花瓶口有崩茬,只能說是一個價格價格不菲得花瓶,但絕不是古董。”
老人家似乎比較滿意,點了點頭說:“那你估價的話,是多少?”
“這個……”男人猶豫了一下,餘光看了傅歡一眼說,“五千吧。”
傅歡當場覺得臉都快丢盡了,哪知道老人家這時候開口:“我不是很贊同。”
本以為是有什麽反轉,沒想到老人家拿起一片的花瓶碎渣說:“可以看出這個花瓶的色澤并不均勻,應該稱不上是精品,總之在我眼裏,這個花瓶的價值得再打個對折。”
“對對對,您說的都對。”男人馬上低頭哈腰點頭。
老人家看了溫晚一眼,又看了傅歡一眼:“小姑娘,如果你想多了解古董,歡迎來博物館做客。”
這下大家才知道這人居然是博物館館長。
他的話放在這裏,必然是沒人敢質疑的了。
“對了我們那裏有個規矩,如果鑒定的是真的,那就找我來鑒定的那人付鑒定費,如果鑒定出是假的,那就是贗品持有者付鑒定費,”老人家随和地笑了笑,“鑒定費我就不收了,那這個花瓶的錢,你就也別收了。”
老人家的眼裏寫滿了“反正這個花瓶也不值幾個錢”的樣子。
男人也在旁邊附和着:“嗯,我師傅平時很少會出來鑒定了,我今天也真是沒想到會看到他,真是大開眼界了。”
男人殷勤地護送老人家離開。
屋子裏留下一股極強的怨氣。
傅歡鼻子裏出了口氣:“歷害啊,博物館館長都能被你請來,溫晚,我真的是好奇,你背後的老板到底是誰?”
聽到她這麽說,吳菲馬上緊張地看向溫晚:“什麽意思,小晚,什麽叫做你的老板?”
“媽,不是的,沒有……”
溫晚還來不及解釋,傅歡馬上搶話道:“吳阿姨,你還不知道吧,溫晚現在可是發達了,不知道哪裏傍上了個大款,現在每個月可能賺好多錢呢。”
溫晚給她使了個“別說了”的眼神,哪知道傅歡變本加厲:“不過這也很正常,我們那裏想飛上枝頭的女孩子多得去了,不過小心點就行了,別搞大了肚子……”
她的話越說越難聽,聽得溫晚得手發癢,恨不得一巴掌甩下去。
“小晚……你……”吳菲一下子眼淚都快擠出來了。
“媽,你別聽她瞎說,”溫晚情急之之下,脫口而出,“今天這個師傅,是我男朋友幫我找的。”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對面兩個人的表情可謂是豐富多彩。
“男朋友……”傅歡歪嘴一扯,“誰知道真的假的。”
溫晚忍無可忍,對着傅歡說道:“這是我的私事,請你不要在這裏胡亂揣摩。”
傅歡一臉無所謂:“你如果光明磊落,那還怕別人說?”
“錢以後我會每個月打給你,加上我媽那份,我媽可不可以不要在你家工作了?”溫晚擡了擡下巴,毫不服輸地說。
“你媽在不在這裏不是你說了算的,當初出事的時候就是這麽說好的,如果你現在違約,違約那方面的賠償我們也而已另談。”傅歡再怎麽說在這段關系裏也是占上風,說得理直氣壯。
溫晚的氣勢弱下去,吳菲拉了拉她的袖子:“小晚,別和歡歡争了,我在這兒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你別擔心我,你自己不要太辛苦就行了,都怪媽,是媽沒用……”
每次吳菲這麽自責,溫晚就覺得特別難受。
她明明是個受害者,卻一直不斷的道歉,責怪自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一樣。
溫晚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才強忍着把眼淚咽了下去。
她在依依不舍的情緒中和母親道了別,一出門走進電梯,終于忍不住把難過爆發了出來。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把母親從這樣的牢獄之中拯救出來。
她還想着,會不會因為今天自己沒有給傅歡臺階下,而導致她以後要故意報複吳菲。
她痛恨懦弱的自己。
痛恨這個無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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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川正對着電腦認真地在研究公司最新一季度的財年報表,自從他接手公司以來,每年的淨收益都完爆其他幾個同類型的品牌公司。
不過他還是有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正看着出神,突然來了個電話。
顯示來點人為【肖伯伯】
葉川馬上把電話接起來,禮貌回道:“肖伯伯好。”
“事情已經辦妥了。”老人家慢悠悠地說。
“謝謝肖伯伯。”葉川也沒好意思問具體溫晚要找鑒定師事為了什麽事,只是幫她能力範圍內找了個地位最高的。
“你也很久沒和肖伯伯見面了啊。”
“安排上,”葉川說,“下周就請您吃飯,您看哪天有空。”
肖伯伯笑來:“肖伯伯可不差這一頓飯。”
“當然知道。”葉川不好意思道。
“那就找個時間我們見一面吧。”肖伯伯說:“正好聊聊之前提的給你介紹女朋友的事。”
葉川爸爸還沒去世的時候,肖伯伯就老提他有個外孫女,想讓兩家永結秦晉之好。
那時候葉川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一直當肖伯伯是在單純的開玩笑。
哪知道時隔這麽久又提了起來。
“要是你爸爸還在,你們兩個可能早就談婚論嫁了吧。”肖伯伯一聲感嘆。
葉川突然想起來,肖伯伯的外孫女自己的爸爸是從小看着長大的,确實對她喜愛有加,不過那時候小姑娘年紀還小。
本來安排着回國以後兩個人了解一番,沒想到葉川爸爸突然生病去世。
而自那以後,葉川除了逢年過節送點禮之外,确實也很少聯系肖伯伯。
而時隔這麽久才聯系他,居然還是為了麻煩他幫忙。
葉川覺得自己确實有失禮儀,在電話裏也不好當中拒絕,只能說着場面話:“嗯,下次見面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