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們接下來,該……
語玲急促地輕咳了兩聲, 把手中的茶杯慌亂地“丢”回到桌上。
她輕扶住椅子的一角,難以置信地盯着衣服的“V字領”看。
他這領口是怎麽回事。
還敢再低一點嗎。
如果他穿的是襯衫的話,這起碼得有兩顆紐扣沒系。
就很令人費解。
她和承晏的衣服都蠻正常啊, 為何一到他那裏……
“怎麽樣, 是不是不錯?”溫黎帶着滿滿的自信站到晝寒身側,似是在等待語玲的誇獎, “因為你的夫君很帥氣, 我就特意準備了不一樣的衣服。”
“不錯,我完全喜歡。”語玲勉為其難地笑了笑,聲音也越說越小,“就是其實,也不需要特別準備……”
“恩?你後面說的什麽,我沒太聽清。”溫黎走近語玲,誤以為是距離太遠才沒聽見她說的話。
“我是說——”語玲走到溫黎身邊,背對着晝寒而站, “你對我們這麽好, 我真不知如何回報你。”
“我不是為了求回報,才做這麽多的,你們開心就好。”溫黎扭頭看向語玲,并向後指了指晝寒, “既然喜歡,就多看幾眼吧。”
“不。”語玲連忙擺了擺手, 拒絕了溫黎的好意。
她還是不看為好。
總感覺,哪裏不太對。
“怎麽了?”溫黎與語玲一同坐到椅子上, 關切地問了她一句,“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嗎。”
Advertisement
“沒有,根本沒那回事。”語玲語速很快, 靈機一動轉移了話題,“是我有幾個問題,想現在問你。”
“有問題想要問我?是什麽?”
“我想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又是什麽人。”
“我名叫溫黎,并不是像你一般的人類,而是半妖半魔的異類。”溫黎看着語玲,語速平緩地解答她的疑問,“在這裏生存的,幾乎都跟我一樣。而我,則是這個地方的主人。”
“這樣啊。”語玲佯裝訝異地點了下頭,視線自然地看向了別處。
“那你們呢,又是如何來到這個地方的。”溫黎順勢對語玲發問,目光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
“說來話長。”語玲回憶着發生過的真實情況,刻意規避了些重點,“簡單點來說,就是我們被壞人帶到了魔界,而他又用一道門送我們來到此地。”
“可恨的魔族!”溫黎緊皺眉頭,将拳頭輕敲在桌上,“我就知道,魔族都是生性險惡的。當年,我父親也是……”
語玲聽着溫黎的話,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劇情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
……她指的壞人,可不是魔族啊。
這下誤會大了。
她得趕快解釋才行。
“那個……”語玲本想糾正一下溫黎的理解,卻不想,會被她的聲音完全壓過去。
“抱歉,是我失态了。”溫黎撫住自己的額頭,沒有再去看語玲,“我平常是不會這樣的。但唯獨提到魔族時,會失去一些理智。”
“沒關系,誰都會有控制不了情緒的時候。”
“多謝你的體諒。”
“你方才說過,你是這裏的主人。”見晝寒一直都沒有阻止自己,語玲便繼續與溫黎交談,“對嗎。”
“沒錯。”冷靜下來的溫黎輕輕颔首,擡眸看向坐在她旁邊的語玲。
“那你有沒有辦法,能幫我們出去。”
“這個,我也無能為力。無論是誰,都未曾離開過此地。就連我也是一樣。”
“是嗎,你也沒有辦法啊。”語玲略顯失望的低頭,又在心中埋怨起了晝寒。
都怪晝寒,非要拽她一起進來。
就讓她在外面獨自潇灑,不行嗎。
見語玲的情緒有些低落,溫黎便啓唇安慰語玲,道:“既來之則安之。說不定,以後會有出去的辦法。”
“……”并沒有被安慰到。
“說不定”這三個字充滿着太多的未知,抱有無謂的期待只會更失望。
“真要歸咎起來,魔族是脫不開關系的。”溫黎的火氣再次湧了上來,表情也開始變得不好。
語玲微挑眉頭,略感訝異地注視起溫黎。
話題怎麽又聊回來了?
這讓她怎麽接啊……
“為什麽,魔族是脫不開關系的。”語玲小聲地問,根本就不敢添加絲毫的臆測。
“還不都是因為魔君晝寒。”溫黎氣憤地站起身來,嗓音也愈變愈大,“如若不是他日漸擴大魔界,我們又何須退到六界之外,困在這塊沒有出路的地方。”
語玲:“!”
等等。
她方才說的是,此刻就站在她們旁邊的……
那個魔君晝寒嗎。
這信息量也太大了一點。
他們都跑到六界之外了,居然還能遇見晝寒的仇家。
……而且,還是當面聽別人說自己的壞話。
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不過,讓她感到更不可思議的是——
這奇怪的地方,竟是因為晝寒才存在的?
語玲暗暗地思忖,并不由得看向了眸光冰冷的晝寒。
正當此時,溫黎沒有預兆地轉回身來,低頭問了語玲一語,“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們很可恨。”
語玲吓了一跳,緊急地收回了瞧向晝寒的目光,一時間沒了詞,“我覺得……”
若是她向着魔族說話,怕是會直接被溫黎丢出去,之後毫無疑問地“淪落街頭”。
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
加入到說壞話的陣營裏了。
“他們豈止是可恨。”語玲嗓音微擴地站起身來,跟着溫黎一起表達不滿,“說他們天理難容都不為過。”
晝寒:“……”
話音剛落,一直保持泰然自若的晝寒微蹙眉頭,視線徹底鎖在了語玲的身上。
而沒能預想到語玲舉動的溫黎,亦出現了片刻的晃神。
随後,她露出欣慰的笑容,一下子握住語玲的手,“你果然很懂我。”
見溫黎的反應很好,語玲便接着說了下去,“這個晝寒可太壞了,他怎麽可以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
“答案顯而易見,他根本就沒有良心。”溫黎不自覺地施力,将語玲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語玲試圖掙開溫黎的手,臉上挂起淺淺的假笑,“他們魔族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那是自然,我會讓他們魔族付出代價。”溫黎冷哼了一聲,坐回到了她的椅子上。
聽到這裏,略感不适的承晏輕咳了兩聲,成功地引起語玲的注意力。
語玲聞聲看向承晏,被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繼而,他又微微啓唇,似是無聲地說了句什麽。
……他這是,在威脅她嗎。
那她還偏要逆着他的意來。
完全進入角色,對魔族産生“敵意”的語玲跟着溫黎坐下。
緊接着,她沒有顧及承晏的眼色,附和了溫黎一句,道:“據說,他身邊的手下,也不是什麽好人。”
适得其反的承晏:“……”
“那個魔頭身旁,會有什麽好人。”溫黎不屑地低語,視線挪向了語玲,“最近,他還可笑的帶了個人類女子在身邊。”
自己也沒被落下的語玲:“?”
這消息她是怎麽知道的。
還有,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名了?
她只想低調地活着啊。
趁着語玲語塞的瞬間,一直黑臉的承晏接上了話,冷嘲起她來,“聽說,也不怎麽樣。”
語玲:“……”
他這是想跟她“對着幹”,是吧。
好。
等她找到機會的,她非得跟他認真地聊一聊。
至于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語玲并沒有被怒氣沖昏頭腦,而是沉着地對溫黎發問,道:“你無法離開,是如何知道這麽多外界的消息的?”
“我有我自己的辦法。怎麽說,我也是一界之主……”溫黎本想着跟語玲詳細地說,但站于門口的侍女卻打斷了她的話。
“殿下,飯菜已經備好多時了。請問,我們要何時拿去房間裏。”侍女低垂着頭,詢問溫黎的意思。
“原來,已經聊了這麽久嗎。”溫黎感慨一聲,吩咐起門口的侍女,“那即刻将飯菜送去他們的房間吧。”
她扭過頭來,語氣溫和地對語玲說,“我還有些事要辦,就不與你們一起了。”
“我們自己吃就好,多謝你的安排。”語玲笑着站起身,并跟着晝寒一起走出了廳堂。
一路上,晝寒雖與語玲并排而走,但卻并未同她說話。
而回到了房間裏,他亦是沉着臉色,只顧着品嘗桌上的飯菜。
“那個……”語玲放下手裏的筷子,盯着一直緘口不言的晝寒問,“你是在生氣嗎。”
回想起自己方才說過的話,語玲着實感到了一些不安。
她本來,并沒想說那麽多。
結果,一不小心入戲太深,把不該說的全說了。
……所以,她現下要怎麽辦?
繼續跟晝寒搭話,會有用嗎。
“我是講的有點過火了,可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啊……”語玲離近了晝寒一點,語氣極其的篤定,“而且,我說的也不是真心話。”
“但我看你——”晝寒終是微微啓唇,眼睫斂起地偏頭去看語玲,“說的挺開心的。”
“沒有的事!我那都是裝的。”語玲迅速反駁,盯着晝寒的雙眸看。
“你吃完了嗎。”晝寒避開語玲的視線,嗓音較為低沉。
“還沒有。”語玲輕聲回應,主動要給晝寒夾菜,“你要不要嘗一下這道菜,味道還挺不錯的。”
他既然肯跟她閑聊,就證明他有消氣的跡象。
她一定得抓住這個時機,對他示好。
“那就快點吃。”晝寒沒有理會語玲的讨好,催促着她快些離開,“我有話要對承晏說。”
突然變得多餘的語玲:“……”
好吧。
是她會錯意了。
他只是想攆她走。
沒過多久,語玲識相地離開了房間,獨自一人去外面散步。
眼看着語玲遠離了門口,承晏神情嚴肅地擡起頭來,低聲問了晝寒一句。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