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邱明聰設計的流言一出，邱家總算清靜了。袁氏忙着置辦年貨，邱啓正在屋裏把這些時間賺的銀子全部細細的點了一遍，準備存起來為以後做打算。邱明聰倒跟平時一樣，打自己的課業完成，在時間會教邱明睿和邱小寧他們識字。至于邱明智，羅小麗不往邱家跑了，他就三天兩頭朝羅家跑。
大年三十，邱家一大家子坐在一起，每個人都穿着新做的衣服歡喜的圍着桌子。邱啓正特地讓袁氏做了四只雞腿，夾起放進四個小的碗裏：“這些日子你們也累着了，快吃吧！”說完，難得的笑了笑了。
為自己和袁氏一人夾起了一個雞翅膀，朝袁氏說道：“來，老婆子，咱們吃最喜歡的歡翅膀！”
“嗯，你也吃。”袁氏看了丈夫一眼，覺得這麽多年她第一次和邱啓正靠得這麽近。
邱小寧夾起碗裏的雞腿，放到袁氏碗裏：“娘，您吃。”語氣中，不難吃出讨好的意味。袁氏啃雞翅膀的動作停了下來，家裏所有的人都看着她，過了一會兒她才擡起頭來：“嗯，娘吃，寧兒吃雞肉吧！”這孩子，終究還是個孩子。也許夫君說得對，當年的事她本來就是無辜的。
“嗯……”邱小寧很高興的點點頭，就算娘沒有辦法把她當親生女兒看，但她将來說不定她要和娘一起生活一輩子，不能一直這麽僵下去。
父子幾人對換了一個眼神，都高興的笑了笑。
相比邱家的和樂融融，寒家則是另一翻景象。寒加把團圓飯全部掃到了地上，眼神如冰的看着寒夫人：“你是怎麽教卿丫頭的？居然如此草芥人命，剛才的事要是傳出去，你還想把她送進宮？我看想許個好人家都是難的，你就慣着吧！”說完，拂袖離開，他現在是回這個家一次便被氣一次。
寒老夫人冷冷的看了寒夫人一眼，淡道：“把那小丫鬟的家人安撫好，不然你女兒這輩子就關在屋裏別出去見人了。”她一直以為卿丫頭不過是有些嬌縱罷了，現在看來，說嬌縱真是小看她了。挑的五個小丫鬟，現在只剩下兩個了，這要是傳了出去，不光是那丫頭整個寒家名聲都得毀了。
回到屋裏，寒老夫人坐在床邊錘了錘床板：“紅玉，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寒家怎麽就出了這麽個煞星？這要是傳出去可怎麽了得？卿丫頭身邊以後還要不要服侍的人了，真不知道那女人是怎麽教孩子的。五個小丫鬟，進來才半年多的時間相繼沒了兩個。不管是怎麽隐瞞，這府裏的下人又不是傻子，有哪個家生子還會把孩子送進來？
刁嬤嬤自然知道老夫人早就對夫人看不順眼了，琢磨了一下：“老夫人，夫人沒受過教習嬤嬤的指導，她自然也教不好卿小姐的。老夫人，不如把卿小姐接到您跟前來養，這麽着也能讓她跟您親厚些，憑卿小姐現在的樣貌将來定是個傾四傾城的美人兒，只要進了宮還怕皇孫看不上卿小姐嗎？到時候她成了皇孫娘娘，有什麽事她還不得聽您的。”
這府裏也只有老夫人能管得住那狠毒的丫頭一點，她要是不這麽提議，由着那丫頭繼續下去這府裏不知道得死多少丫鬟呢？學射劍非要用活靶子;在池塘邊玩 ，非讓小丫鬟在池塘裏游泳給她看;在假山上玩，突然伸出手把人推到假山下面。那假山不高但小丫鬟摔下的地方剛好有一塊凸起的石頭，聽看到的丫鬟說，那丫頭腦漿都摔出來了。聽說那丫頭非但不怕，還看着那腦漿冷冷發笑，老天，那哪是個小女孩簡直就是個魔鬼。她是魔鬼就算了，發生這些事那位沒腦子的夫人不但不禀報老夫人，還想把這事給瞞下來，這不給二姨娘在爺面前告了一狀，年夜飯都沒得好好吃，怪不得老夫人這麽生氣了。
“嗯，倒也是個法子，只是那丫頭身上血腥味太重，我不喜歡她靠近我。”老夫人皺眉，她以前還是挺喜歡那丫頭的。可丫頭半年前不知道中了什麽邪摔到池塘再救起來整個人都變了，看人的眼神都帶着煞氣，像是來讨債的一樣讓她有些隔應，隐隐的又有些害怕。那眼神，就像當年她掐死那女人的孩子，那女人的眼神一樣。
“老夫人，把她放在挨着你最近的暢心園便可，那需要你日日看着她。”刁嬤嬤是整個寒府最會看老夫人臉色的，看到她臉上明顯的排斥，忙換個主意出聲道。
“嗯，這倒也可以，不過她身邊的丫鬟可怎麽辦？重挑，怕是沒那個願意把孩子送進來咱們挑了。”她很想一個丫鬟都不給卿丫頭配，但為了以後的大事她身邊的丫鬟還是得從小養着才成。
刁嬤嬤想了想，立馬就想起以前沒錄取的幾個窮人家的孩子。以前是有得挑才看不上她們，現在把她們買了好好教教也是可以的：“老夫人，上次挑的還有幾個窮人家的孩子，那時候優先挑家生子也沒選上她們，您看……”
“嗯，也成，不過那幾個丫頭心眼可不小，要找個能頂事的還得找個腦袋不怎麽清楚的。”寒老夫人對這一點比較執着，當年她在寒老爺獨寵妾室的情況下能贏得最後的勝利，靠的，就是身邊那個腦袋不靈光的丫頭。
“這……”這年頭，找個笨點的好找，乞丐中一抓一大把。但老夫人想找個笨點的又想拿捏得住的，怕是不太好找。一般人家裏知道自己女兒是個笨的，大多都扔了。本來就是個女兒，腦袋又不好養着基本沒用，平常老百姓誰願意花那銀子。
“對了，那邱啓正的女兒呢？”寒老夫人靈光一閃，突然就想到了邱小寧。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可老夫人，當初邱啓正和邱明聰在咱們寒府做事他們都不願意，更別說現在邱家根本就不缺銀子了，他們肯定不能把人送到寒家來。”刁嬤嬤算是見識了邱家的護短功力，她可不想再上邱家碰一次壁了。
“不願意，我今天還就看上那邱家丫頭了，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正當自己是公主了。”寒老夫人眼中厲光一閃，低聲在刁嬤嬤耳邊低語一陣。
刁嬤嬤聽完，忙問道：“老夫人，那咱們什麽時候動手？是不是得等過完大年？”新年大節的，她可不想吩咐人去辦這麽缺德的事。
“邱家開門的第一天就去辦，我就不信出了這事邱家還不乖乖把人給送來。”過完大年，她連小年都沒過好，憑什麽讓他們過完大年。這邱管事，定要讓他在牢裏呆一呆才知道輕重。
“是，老夫人，奴婢會吩咐下去的。”老夫人這等做派寒家怕是長久不了了，她私下瞧過邱家那大兒子，面相不俗将來可是必有出息的。寒家現在這麽整邱家，她還真不信邱家能忍得下這口氣。不過，她可不想提醒老夫人，她這輩子幫着老夫人造的孽多不勝數，可不想再多造一件了。
“嗯，你也下去吧！今個我也沒心情守歲了。”說完，老夫人揮揮手，讓刁嬤嬤下去。刁嬤嬤福身退下，走到門口微微的嘆了口氣，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大年初一，邱小寧一大早起來圍着院子跑了一圈，她終于長大一歲了。五歲，哥哥十歲了，哈哈……他們都長大一歲了。邱明聰也起了個大早，剛站出門就看見妹妹像個小瘋子似的在院子裏跑來跑去。稚嫩的臉上無奈的笑了笑，不就是娘吃了她夾的雞腿嘛！用得着這麽高興嗎？
快步跑到她身邊，笑道：“丫頭，別邊跑邊笑了，給別人看見還以為咱們家出了個小瘋子呢！”不管妹妹為什麽開心，反正妹妹開心他也開心了。
“小瘋子就小瘋子，反正傻子都給人叫這麽久了，還怕人家叫我小瘋子嗎。”這些事她才不在意，她現在想的就是讓自己和哥哥快快長大。
誰知，邱明聰一聽這話拉住邱小寧的手，停下了腳步。站定後，一臉認真的說道：“丫頭，以後我會讓叫你傻子的人都看看我家寧兒有多聰明。你看，現在咱們邱家一大家子還是靠寧兒想的辦法養家的呢，誰敢說你是傻子，那他才是最大的傻子。還有，以後也不許這麽不在意別人說什麽，理直氣壯的還回去，不然哥哥會心疼的，”說完，心疼的摸了摸邱小寧的頭。
晶瑩黑亮的眼神看向樂邱明聰，緩緩的點點頭：“嗯，寧兒知道了，哥哥不用擔心。”本來有些冰冷的手，被邱明聰握在他的手裏，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冷。擡頭，看着飄落的雪花失神。哥哥會心疼她，是不是代表哥哥是喜歡她的？如果是，希望繼續下去，永遠都不要變。
“妹妹天冷咱們先進屋吧？”拂開邱小寧發上的雪花，邱明聰問道。
“好……”哥哥帶着她到哪，她就跟着到哪。
作者有話要說：(>^w^<)我是日更的乖娃，求評，求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