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完蛋
MOA基地。
楊焯和福哥坐在一臺黑金游戲倉前面,兩人的臉如出一轍的憔悴,仿佛已經幾天幾夜沒睡好了。
“我出去抽根煙。”楊焯看了眼手表,“等我抽煙回來就停他游戲倉。”
福哥目光呆滞,呆呆點頭,“哦哦哦。”
但楊焯還沒走兩步,就聽到福哥尖叫了一聲,“深哥!”
吓得楊焯連忙扭頭,以為出什麽事了。
只見那個他們盯了一晚上的游戲倉分開,又組合,變成了太空艙模式,椅子上的男生正好偏頭看過來,冷峻的面容依舊頹疲,但黑眸已經恢複了清明,眼底帶着歉意的笑。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艹!”楊焯幾步跨過去,垂了男生一肩膀,“你還知道讓我們擔心了啊,再不快點恢複基地都要被你粉絲給掀了。”
“最近這幾天沒發生什麽事吧?”季柏深從椅子上下來,左右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走走走,一邊吃一邊說,正好我訂了炒螃蟹和小龍蝦。”楊焯摟上好友的肩膀,解決一樁大事的他語氣都輕快了不少,“能有什麽事,還不就你的老婆粉們給我們寄了一箱又一箱的刀片說我們因為醜聞要雪藏你,雪藏個P啊又不是娛……”
“女兒粉。”季柏深糾正他,他眼底帶着笑,像是想到什麽一樣,鋒利的眉眼都柔軟了起來,“明天直播,女兒們有小爸爸了。”
楊焯:“??”
連續幾天不眠不休盯人的憔悴福哥:“??”
只消一秒,楊焯就想到了是誰。
“你游戲裏遇上那小孩兒了?人說要跟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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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誰?”福哥睡意一掃而空,小小的眼睛裏燃起濃濃八卦之火。
季柏深瞥了他一眼,“我是這麽沒品的男人?這事兒要說也是我先說,再說哪有一認識就上去說我們處對象的?這不是變态嗎。”
楊焯:“好像是有點變态。”
但是……楊焯狐疑的看了好友一眼,手機裏存了人家幾百張照片,從初中開始就跟猥瑣男一樣天天站在人家學校門口目送人家上車,這不是變态是什麽?
但是,他畢竟惜命,不能這樣說,“怎麽突然改變心意了?”
楊焯對這個好友的心始終捉摸不透,你要說喜歡人家吧,也不見去要個聯系方式認識一下,你要說不喜歡人家吧,天天跟癡漢一樣抱着人家的照片笑。
“改變心意?”回憶起游戲裏男生的眉眼和叫他“哥哥”的聲音,季柏深突然笑了一下,再冷厲的眉眼也遮蓋不住此刻他眼裏的溫柔。
不是改變心意。
是不敢靠近。
但當有一天,藏在心底不敢觸碰的人突然跌進了你的懷裏,誰又能舍得放他出去呢。
甜蜜的味道,嘗了一次,就再也戒不掉了。
“兄弟,你笑得好變态啊。”楊焯臉上帶着誇張的表情,“你他媽不會在游戲裏就對人家硬了吧。”
艹,變态啊。
福哥:“?”
“究竟是誰啊!!”
“你們說這誰能扛得住?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塑料粉嗎?”激動的聲音從客廳那邊傳來,蓋過了福哥的疑問。
他們跨過拐角,小龍蝦的香氣撲面而來,幾張年輕面孔坐在沙發上大快朵頤。
面朝他們的人看見他們走來,驚訝得手裏的龍蝦都掉了:“深哥?”
“深哥?”另外兩人連忙轉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老大你閉關結束了?”
他們都知道季柏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消失幾天,而每次回來技術又狠了不少,再加上季柏深消失的那段時間裏他的游戲小號會長時間在線,所有人都一致認為他是隔一段時間就要閉關訓練。
“深哥,是不是又要讓其他戰隊的人抖三抖了?”最先看見他們的高壯男生開口。
坐在沙發上瘦高的Viper毒蛇笑起來:“我昨晚剛跟讓他滾的人放了末日戰場殺到他們屁股尿流的狠話。”
“什麽讓他滾,是LIG。”坐在毒蛇旁邊的女生糾正他對其他戰隊的稱呼,又笑着說:“你自己不會去殺啊,就知道找哥給你撐腰。”
女生是隊裏的輔助位女電競手——雲雀。
自從十三年前,華國女電競手rio刺猬帶領末日之巅戰隊獲得了世界冠軍,女電競手市場便從此打開,三個月前MOA的輔助因病退役出國治療後,MOA也從青訓隊中選了一名優秀的輔助位女電競手。
“自己放的狠話,自己殺。”季柏深懶散的笑笑,在沙發上坐下,他視線掃了一圈,“怎麽沒見老鷹?”
老鷹是隊裏的遠程,也是季柏深一個班的同學,他們兩人都是京都大學第一屆電競專業的學生,等開學就是大四了。
“鷹哥回學校了。”最先開始說話的高壯男生開口,他是隊裏的近戰士犀牛。
末日之巅雖然是喪屍逃生游戲,異能多種多樣,但在職業賽中仍然講究隊伍的異能配比屬性,輔助、近戰、遠程、法控還有場控是一般5人賽的常規配比。
目前世界級的賽事主要是5人賽,也是MOA參加最多的賽事,近一年因為青訓隊訓練成績突出,也開始參加一些國內和國際試水推出的10人賽,20人賽。
但MOA主要的選手仍然是:
季柏深:Lupo獨狼場控
老鷹:遠程
犀牛:近戰
毒蛇:法控
雲雀:輔助
“你們剛才在說什麽呢?那麽激動。”福哥無法從季柏深身上獲得八卦,于是将八卦之心轉向幾人,“說出來聽聽別藏着掖着啊。”
“福哥,我們在說牛哥被粉絲拉黑的事呢哈哈哈哈。”雲雀笑得不行,“牛哥你再說說細節,讓大家都學學。”
犀牛本名叫吳亞,長得高高壯壯的和他近戰的形象十分符合,此刻他那張老實的臉上帶了點紅,他抓抓腦袋說:“害,哥你們都坐,說了你們可別笑話我。”
“我有個鄰家妹子,一直是我的粉絲,我不認識那姑娘,但我聽過那姑娘的聲音特別有辨識度,然後我有天小號匹配到她,那姑娘還嘻嘻嘻的說我聲音像我,等結束要加我好友,我這不是尋思着別欺騙人小姑娘嗎,然後一局結束我就跟她說了我是誰,還特別關心的問她什麽時候放假啊,是不是在京都念大學,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聯系我,然後那姑娘轉頭就把我拉黑了。”
季柏深剝蝦的動作一頓,擡起了頭,黑眸裏帶着不解,“為什麽?”
“靠,這些小年輕的心真特麽是海底針啊。”牛哥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後來我聯系上了她啊,她說不約,我???”
“搞了好半天才知道,小姑娘說,她說我像誰我就說自己是誰,還知道她在京都念大學,暗示她見面那不就是想約/炮,一看就是個騙子,還像個變/态,這種事情她遇到過好幾回都有經驗了。”
季柏深抿了抿唇,“難道她聽不出來你聲音?”
牛哥:“妹子說了,這年頭變聲器多了去了,就算是深哥你的聲音,也不是不能模拟出來,網絡啊,最需要的就是防備這種開着變聲器說自己是明星啊偶像啊的變态。”
季柏深:“……”
“深哥你前兩天那事不就是,那騙子用了你聲音的變聲器,才會有人相信他是你,現在網上都爆出來了公衆人物變聲器的黑色産業鏈,雖說嚴打後被強制下架了,但要真想搞到,也不是不可以。”
季柏深:“……”
每聽一句,他就中一句。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剛在游戲裏對心上人說了如出一轍的話。
“還有嗎還有嗎?”福哥興奮的搓手,“我聽說你跟那妹子這兩天相處得挺好的啊。”
“害。”牛哥嘆氣,“是挺好,出去吃了兩回飯,但是妹子說了,如果一開始我沒說自己是犀牛,慢慢跟她相處的話,或許她會通過游戲的相識相知然後奔現發現我是犀牛,啪的火花就炸開愛上我了,但是她說她現在對我騙子的形象先入為主了,甚至懷疑我那麽熟練的承認自己是犀牛有艹粉嫌疑,覺得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對我有什麽好印象了,說要再觀察觀察。”
熟練的承認自己,艹粉嫌疑。
想到前些天屠了微博的熱搜,季柏深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來,臉色不太好,“你們吃,我飽了。”
“哎,不是,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找醫生來給你看看?”楊焯放下手裏的筷子,跟着站起來,臉上帶着關心。
其他人也放下了筷子,擔心的看着臉色不太好的隊長,他們嘴上嬉笑着隊長去閉關,但是他們心裏都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擔心又害怕,生怕哪一天這個一手建立MOA的不敗神話就倒下了。
“沒事,我就是困了。”季柏深搖搖頭,示意大家不用擔心,他扭頭看圓潤的中年男人,“福哥記得幫我發下明天的直播公告。”
然後轉身往游戲倉的方向去。
一路上他想了無數種方法來解釋自己這樣騙炮嫌疑的形象,但最後登上游戲,看到男生發過來的消息後,他松了一口氣。
下線了,沒有聽到,那麽他還可以挽救自己這不是很好的形象。
洗漱完躺在床上,季柏深打開手機,翻看相冊裏的男生。
最近的一張是男生穿着校服,站在禮堂上講話的樣子,他身形比例極好,鼻梁挺括,眉眼間少年氣重,偏偏唇色妍麗,在明亮的禮堂燈光下,露出的肌膚有種近乎透明的白皙,像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
在原先照片裏,有無數男男女女的視線黏在男生身上,視線中的喜愛刺眼得讓季柏深裁掉了那些人。
連續一周的低睡眠質量加高強度游戲訓練,季柏深再也撐不住,慢慢阖上了眼,又努力睜開眼縫看了眼男生。
他得在男生心底留下好印象。
手機掉在枕邊,屏幕上的男生與他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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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