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生的大起大落
帶着人在旁邊找了家酒樓,當跑堂來上菜的時候,鎮長把他喊住了:“小哥,跟你打聽點事成不。”
跑堂支支吾吾的站在那,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鎮長見機就往他手裏塞東西:“不是什麽大事,就想問下城裏出了什麽事嗎?竟然還勞煩仙使親自出面。”
颠颠手裏的分量後跑堂臉上帶笑:“就算有啥事,仙使一出手不就都沒事了。”
鎮長連連點頭稱是,兩人就着仙使吹捧半天,最後的時候那跑堂才似是随意的說:“你這孩子那麽多,家世清白點能省不少心呀。”
等到跑堂離開,鎮長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他塞了那麽多靈石,結果這人就給了這點信息。
不過想想卻也只能認了,畢竟登仙境裏能修仙的都修仙了,只有少數人實在不能修仙才會出來做事。
再加上每年仙使都會帶走三百人,一茬一茬割下來,境內的人其實不太多了。
他看着正在吃飯的孩子們陷入沉思,嚴正坐在旁邊一邊扒着飯,一邊偷偷從碗沿上瞄着他。
對于這邊的事其他孩子都不太關心,何之正在給果子夾菜,孩子多了吃飯就得靠搶,果子倒是也會搶,還很幹脆的盯着最大那盆下手。
他速度太快了,何之只能抽着嘴角看他雄踞着一大盆清湯寡水,搶完還警惕的看着別人。
可其他的孩子壓根對他那盆不感興趣,全都在飛快的瓜分正菜。
不過何之依然在果子把湯推到他面前時贊揚的摸摸頭,然後很自然的把搶到的菜分一半給他。嚴正看着滿臉自豪吃飯的果子哼了聲,兩個傻子。
等到吃完飯回到住處,鎮長把所有的孩子都召集到房間。他挨個打量這群孩子,這些基本都是本鎮居民的後代,之外就是三個被遺棄者以及自稱父母雙亡的何之。
因為那個跑堂的話他現在有些猶豫,猶豫到底要不要帶上這四個來歷不太清白的孩子。
鎮長在屋裏走來走去,視線在何之和那三個孩子間來回打量,裏面滿滿都是掙紮。何之低頭很淡定的看着地面,手裏還把玩着果子的骨節。
那三個被遺棄者很茫然的看着鎮長,他們都是被人從秘境裏帶出來的,不過除了在領取屬于他們的那份物資的時候,那些人從來都不會出現。
Advertisement
他們幸運的長到十歲,好不容易才被收留吃了頓飽飯。現在就盼望着定品的根骨不錯,然後能得到個安身之處。
鎮長站在排列好的孩子們面前,他用手指點點那三個孩子決斷道:“你們明天先別去定品了。”
說完不顧那三個孩子驚慌失措的大喊,他很幹脆的掐訣把他們定住。随後揮手:“其他人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要早起。”
餘下的孩子糊裏糊塗的不知道怎麽回事,但看到鎮長難看的表情也不敢多問。
他們陸陸續續的都回到自己房間,嚴正磨磨蹭蹭的留下來。
鎮長看到嚴正還沒走,皺着眉剛要呵斥,嚴正搶先道:“姨夫,為什麽你還要讓那個野孩子去定品。”
莫名了下後鎮長反應過來:“你說何之?你個小孩子家家管這個幹嘛。”
嚴正撇嘴:“您也太偏心……”
他指着被定住後滿眼絕望的三個孩子:“您都不讓這三個去了,那幹嘛還讓何之去。”
鎮長滿是肥肉的腮幫子抖抖,用力一拍嚴正的頭就把他往外趕:“走走走,你也不看看何之多穩重!他要是個好苗子,也別太好那你姨夫我就發了!”
門在身後嘭的關上,嚴正回身去拍卻沒有任何反應,他洩憤般踢踢門檻後氣鼓鼓的走了。
第二天依然是個好天氣,鎮長把孩子們送到場外來回囑咐注意事項。
其實也沒什麽好注意的,不過是根據指引輪流把手放在高臺的晶石上就行了。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從一到七品,八品白光,九品無色。
有記錄開始還沒出過九品,很久之前出過個八品,不過聽說那都是五十多年多前的事了。
何之無聊的跟着隊伍移動,心裏想着果子一個人留在屋裏也不知道在幹嘛。
估計不是練劍就是雕小兔子,除此之外也沒見他幹過啥。想着想着何之有些憂心,果子是不是太悶了,天天重複刺劍那麽枯燥的事,他竟然都能一堅持就是七年。
正在胡思亂想,後面的人用力推了一把,何之這才反應過來是輪到他了。
高臺上主持定品的人胡子花白,臉上褶皺起伏是個老者。在他身後則坐着個身着羽衣的男子,高冠博帶,肩上負劍。他端正的坐在那,臉上全是冷漠。
何之在老者的示意下把雙手放在黑色的晶石上,青色的光芒緩緩溢出來。
何之松了口氣,随後又有些羞恥。他剛剛真的很怕會像六叔說的那樣是九品,不過現在看來是想多了。
主持定品的老者看到青色的光芒很興奮,這可是今年第一個五品的孩子啊。
他激動的向那位仙使禀報,然而那位仙使眼神随意的滑過何之,若有若無的點頭示意知道了。
老者的熱情兜頭就被澆滅了,他喏喏的張嘴不知道該不該問仙使,是否要把這個孩子單獨安排一下。
看着何之在高臺上還不下來,後面排隊的孩子議論紛紛,眼神裏都是羨慕嫉妒恨,隊伍漸漸變得吵鬧起來。
仙使被打攪後非常不高興,他看着那老者眼神不愉。老者猛然哆嗦了下趕緊示意何之下去,換後面的人上來。
一道白光劃過天際,有兩人從天而降。
“師兄,大人喚……咦?”落下來的人說着說着,突然像是發現什麽驚奇的事情。
看到那道身影的時候何之就僵了下,是那人!
不過他迅速調整了狀态,上次回去後他反思過到底是哪裏引起了注意,後來想想估計是他當時的反應不太符合身份。
想到這何之就冤,從化成人形開始,他就很少會像個孩子樣天真幼稚。
在白兔族的時候沒誰覺得不對,六叔也從未說過什麽。唯一的參照對象果子更是個提劍就敢放血的,搞得他都不知道正常的小孩該是什麽樣。
來者裏說話的正是城樓遇見那人,他身上羽衣半長不長,将将落到膝蓋。
狹長臉上眼神陰郁,他往滿臉冷漠的仙使那走,手裏掐訣後何之被猛然拽過來摔在地上。
地上的孩子滿眼驚恐,看着突然出手的人又疑惑又害怕。狹長臉看到他這樣子有些疑惑,坐在那的仙使問:“怎麽回事。”
“哦哦……”狹長臉指着何之:“我次在城門碰到過這個孩子,覺得有點奇怪。”
仙使探查了下後漠然起身:“非他,大人召我?”
狹長臉垂下了嘴角,有些不愉的開始掐訣。仙使見後立刻伸手打斷:“何至搜魂!”
主持定品的老者瞪大眼睛,搜魂?搜完人不就變傻子了!這可是五品根骨啊!
“師兄趕時間,這不是怕耽誤了你。”狹長臉不屑的看着地上的孩子:“而且不過……”
仙使眉頭緊鎖,一起來的另外那人見形勢很僵,立刻打着哈哈上來:“哎呀呀,算了。這孩子既然都來參加定品了,那肯定來歷清白,算了算了。”
狹長臉看着地上怕的發抖的孩子撇嘴,很無趣的收回雙手:“既然師兄……”
“不是!”顫抖的童聲大喊,場面頓時靜的落針可聞。
嚴正咽咽唾沫,心裏抖成一團,又怕又興奮的看着那個出手教訓何之的仙使。怎麽,這次換你躺地下了?
狹長臉噗嗤就笑了,他看着臺下說話的那個小孩道:“有意思,你說說,什麽不是。”
嚴正覺得靈魂都飛了,他飄到半空看自己的軀殼在回話:“他來歷不明,根本不是我們鎮上的。”
周圍的孩子們驚訝的看看嚴正,又看看地上的何之。
何之伏在地上,既意外又覺得意料之中。這個嚴正是膽子大,還是真的太恨他。
狹長臉舔舔嘴唇轉身朝那仙使行禮:“師兄,你看,這下師弟不想搜魂都不行啦。”說完他再次掐訣,詭異而殘忍的看向地下那個孩子。
仙使厭惡的看了眼臺下呆愣愣的嚴正,哼了聲後徑直踏着白光飛走了。
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何之突然想起六叔的話,迫不得已!
錦囊!他狂喜的從懷裏往外掏那塊破布,然而狹長臉看到他要掏出什麽,立刻防備的出手把東西打落在地。
何之眼睜睜看着那塊一直攤不開的破布,此刻正大咧咧的攤開飄到地上,上面赫然三個朱紅大字:騙你的。
什麽叫大起大落,何之覺得他是徹底懂了。認命的閉上眼睛,現在只能祈求在搜到發福蝶的時候,六叔的符箓會搶先發作。
等死時的每彈指都很清晰,可一息兩息,那股陰冷的氣息還是沒有過來。
何之微微睜眼,發現那人正臉色奇異的看着地上那塊破布。
狹長臉看了會後收回靈力,他彎腰把地上的破布撿起來。又看了看後伸手放了個信號,不過片刻就有個羽衣女子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