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葉風接到朱天渝的電話時,還是半夜三點,他都想将朱天渝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特別是當他聽到朱天渝是要催他回去工作之後,更是任性地将手機直接丢在了地上。
周文也被他吵醒了。見他這般耍起孩子脾氣便有些好笑。這兩年來,他事事都寵着她,她都感覺自己快被寵出公主病了,一想到這些,心裏就甜開了花。她滑下床,撿起手機,電話還通着
“喂”
朱天渝一聽是周文便放下了心,他将事情的在原委跟她講訴了一遍後又再三叮囑,要葉風後天一早務必出現在鵬誠集團。周文向朱天渝保證,明天一定将葉風押回去。
第二天葉風拖着庸懶的身體硬是被周文拉上了飛機,“大哥這是要去哪啊,怎麽還罷起工來了!”他囔囔道。
“大哥這兩年來沒日沒夜的工作,你卻沒日沒夜的玩,你不務正業也就算了,還一點不關心自己的大哥,哪裏有個做弟弟的樣子”,周文控訴道。
“我這不是為了陪你嘛,”葉風将周文攬進懷裏說道。
“不想工作還不承認,還拿我當擋箭牌”,周文掐上他的耳朵笑着說,她都沒使上力葉風就在那裏哇哇大叫了起來,惹得周圍的人都向他們側目,周文便趕緊放了下來,葉風卻沒事人一樣。
“你怎麽總一副長不大的樣子?嘟嘟都要被你帶偏了”
周文想起她那個性子跟葉風一模一樣的兒子就有些頭痛。這倆父子只要湊一起就有搞不完的無厘頭。
阿香嬸做的田螺釀蘇荷吃的有些走火入魔了。這段時間她自己也将這道菜的精髓做到了爐火純清的境界。這天下午蘇荷閑來無事又犯了嘴瘾,便提了個竹籃到村子後面的池塘裏去摸田螺。
當地的田螺個頭都出奇的大,十來個就能夠一道菜了,下午的太陽有些毒辣,出門時忘了帶帽子,她便在一處荷塘邊随手摘了張荷葉扣在自己的頭上。
這片池塘靠近馬路,蘇荷将竹籃放在地上,挽了褲腳便溜下了水塘裏,塘水不深,但是裏面的淤泥卻埋到了小腿肚的地方,她有些吃力地擡着步子,好在這處水塘裏的田螺很多,沒多會她就摸了小半藍。
蘇荷滿意地抖着那半筐子田螺,想再繼續摸點,到時她爸回來還可以讓他帶點到茶園去。
她往前挪了幾步,可是還沒站定卻發現有什麽東西在她的腿邊滑了過去,她頓時一驚,然後就看到了個半個花白的蛇肚子拱了起來,是條水蛇,這一驚讓蘇荷失去了平衡,很快整個人就紮進了水塘裏,因為塘泥太深,她在裏面掙紮了好一會才一身淤泥地站了起來,眼睛也被泥水浸的有些睜不開,嘴裏還吃了不少泥,正不停地吐着髒水,頭發濕濕嗒嗒地往下滴着水,還有些水草和着泥粘在上面,看着有些好笑。
眼睛有些刺啦啦的痛,想用手去擦,結果手也是髒的,她生氣地嘟嚷着:“真倒黴”,好不容易她的眼睛能睜開了,卻發現馬路上停着輛車,車的旁邊還站着個人,而那人似乎是在看她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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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有些生氣,但是當她看清那人的長相後,心裏卻又是一驚,是他,竟然是他?那張熟悉的臉,那張幾乎夜夜都會出現在她夢裏的臉,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那清冷的目光讓她身子微微一顫,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再相見了,卻為什麽還要出現?而且又是在她這般狼狽的時候!感覺身體正不停地發着抖。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太過緊張,她就那麽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腳下又感覺有什麽東西拱了她一下,她想起那條水蛇,便又吓的拼了命地往路邊跑,池塘上馬路的距離有些高,她先舉起竹籃有些吃力地将它放了上去,然後才抓了一旁的小灌木有些別扭地爬了上來。
她做這些動作時,一旁站着的那人始終沒有動一下,她更覺得自己狼狽了些,似乎這兩年來憋在心裏的委屈和痛一下子的湧了上來,她不要見他,蘇荷生氣地将還沾着泥的腳往一旁的鞋子裏套了進去,然後提起竹籃大步地往回走。
好一會後,她聽到後面有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響起,而且是朝她的方向開來的。
蘇荷到家時,将田螺放在了天井的一旁,她想回去關上院門時葉陽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擰着眉掉頭便往房間跑去,然後快速地插上門梢。
感覺心似乎要跳出噪子眼了,突然覺得自己好沒出息,又不是她的錯,為什麽要躲?可真的是沒有勇氣去面對,她害怕,怕自己又一次的被傷害,怕自己又一次的淪陷。
偷偷地透過門縫她看到葉陽正站在那張石桌旁,目光正往她的方向看着。怎麽辦?身上濕濕的,還帶着塘泥的味道,她有些難受地抖了抖身上的T恤,總不能一直這麽躲着吧。
她又一次的偷偷看了一眼,卻發現石桌旁空空如也,其它視線能及的地方也沒有他的蹤影,走了?她想出去卻又有些不敢,可身上也是越來越難受了,必須要趕緊清洗一下自己才行,最後她心一橫,找了兩件換洗的衣服,快速地開門然後朝着沖涼房跑去。
葉陽站在那顆足有兩米多高的春羽下,看着那個有些驚慌失措的背影,來這之前,他是想要好好的責問這個女人當初為什麽那麽絕情的離開。但是她這次的出場方式又颠覆了他的想法。她為什麽總是這麽沒形象地做些蠢事,卻又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将他原本堅硬的心融化成一汪清水。
知道她一身髒兮兮地躲在房裏會難受就故意找了個她看不見的地方站着,而且這個女人真的是很會躲,這地方青山綠水,自然生态,看來這兩年她應該在這裏過的挺潇灑的吧!
蘇荷在澡房裏洗了有足足一個多小時,一是實在太髒,二是怕出去碰到他。可澡再怎麽洗也總有洗完的時候,最後她只能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沖了回去,但是當她轉過客廳的柱子時一道黑影堵住了前行的路,“就這麽不想見我?”葉陽低沉着聲音說道,蘇荷低着頭,頭發濕濕的還在滴着水,手裏正緊緊地拽着一條毛巾。
“已經沒有再見的必要了”她說,聲音像是在鼻腔裏發出來的。
葉陽輕哼了一聲道:“是嗎?那兩年前也是覺得沒有再見的必要所以就那樣不辭而別地躲到這裏來了嗎?”
蘇荷心裏微微地顫了顫,他這是來問她的罪嗎?是不是太可笑了?她擡起頭,用淩利的眼神望着他說:“我當初為什麽離開,你應該心知肚明吧”
“就因為那幾張該死的照片嗎?”葉陽有些咆哮着問?像一只突然被惹恕的野獸一般。
“那還不夠嗎?”蘇荷也毫不示弱,她才是那個真正受到傷害的人不是嗎?
“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就淡薄到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能給我嗎?”葉陽居高臨下地瞪着眼前的女人,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蘇荷只覺得可笑,他這是什麽意思,是來向她興師問罪來了嗎?
“還用得着解釋嗎?你們不是直接用行動證明了事實嗎?世紀大婚禮啊,就在我買了車票要去給你機會解釋的那一天,多可笑啊,我是有多傻才會想着或許這只是一場誤會!”說完她便一把将眼前的葉陽摧開,然後頭也不回地向房間跑去,卻聽背後的人說了句
“那為什麽要消失了三個多月才想着要回來聽我解釋?你不知道那三個月....”
她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內心是無盡的絕望。
“三個月,難道我們之間,連三個月的時間都等不起嗎?還是你根本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那個女人結婚了?”她說完便進了房間,将房門重重地合上,葉陽被那一聲響給驚的啞口無言,三個月,她可知道那三個月他是怎麽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