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二更) 恢複記憶……
上了車。
尤漪漪一直緊緊攥着楊詣修的手, 問他腦袋疼不疼,有沒有特別的反應。
畢竟他腦袋出過一次事,什麽外傷都沒有就失憶了, 這次她當然十分擔心。
但楊詣修除了覺得有點受外傷的疼, 沒有特殊的感覺。
等到了私立醫院, 還是之前那位王醫生給他開單做檢查。
所有的檢查結果在第二天出來。
楊詣修沒時間立刻去取結果, 先接到了王醫生的電話:“楊先生, 除了一點外傷之外,您腦袋裏的淤血消失了。您有什麽異樣的感覺嗎?”
楊詣修在電話裏沉默了一會兒,說:“沒什麽感覺。”
包括他期待的淤血消失之後恢複記憶的事, 也沒有發生。
王醫生半晌才說:“總之沒有淤血是好狀況。”
結束通話後,楊詣修将結果告訴了尤漪漪。
尤漪漪得知楊詣修腦子沒有問題, 松了一口氣, 順便給去法務部拿合同的耿悅也發了條報平安的消息。
但同時, 她也開始糾結,怎麽向楊詣修坦白她從他剛失憶開始,就胡謅的事情。
一回想起那些事,面對現在的楊詣修,她簡直難以啓齒。
更別說還有《二次心動》這檔綜藝節目,将她的所有言行都記錄了下來。
如果楊詣修知道實情之後, 再當她的面播放, 大型社死現場,想想都生不如死。
她沒辦法勸自己:想開點,這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過不去。
:)
尤漪漪做了數次心理建設,都沒辦法克服障礙。
口嗨一時爽,坦白時候面對的是火葬場。
她忍不住雙手合十祈福:菩薩在上,請讓我也選擇性失憶, 把這段尴尬經歷全部忘掉,信女願讓老公今年少賺一個億。
一個億不行,兩億也可以。
尤漪漪今天到公司來簽合同。
她正在耿悅辦公室深思坦白與否的問題,耿悅推門進來,看到她雙手合十的樣子,愣一下,忍不住笑問:“你老公不是沒事嗎?你在求什麽?”
尤漪漪托腮說:“我在求我腦子出點毛病你信不信。”
“那你不用求,我看你腦子可能真有點毛病。”哪有人求腦子出毛病的?
耿悅一邊遞合同給她,一邊心有餘悸地跟她說:“幸好你老公那天沒事,不然把我們公司賣了都賠不起。”
尤漪漪正在煩惱胡謅的事,沒精打采簽了字,就聽耿悅說:“那天的事上熱搜了你知道嗎。”
“?”
尤漪漪:“又上熱搜了?”
她有點忐忑,要是讓家裏長輩看到,她跟楊詣修還有點麻煩。
耿悅沒好氣說:“還不是林玉粉絲鬧的。”
林玉放鴿子就放鴿子,粉絲吵架鬧出意外事故不說,還造謠尤漪漪搶在林玉前面出場,導致林玉生氣離場。
清清白白林玉,作的都是別人。
尤漪漪說到底還只是“綜藝咖”,路人粉居多,接機的粉絲都少,那天活動行程也沒公布出去,并沒有她跟楊詣修的粉絲在場。
輿論上,除開自己家公司讓營|銷|號下場引導一波,基本上沒有優勢。
尤漪漪心裏惦記着她和楊詣修的事,哪裏有時間管林玉粉絲怎麽蹦跶,簽完厚厚的一摞合同,蓋上筆帽說:“好了,我回去了。”
耿悅檢查了一遍,免得尤漪漪又跑一趟,才放尤漪漪回去。
尤漪漪回到家本該看劇本,為今年進組做準備。
看着看着,心神不寧,又跑去翻看楊詣修給她的那些照片。
除了畢業照,底層還有一些其他照片,比如他在高爾夫球場、騎馬場、賽車跑道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楊詣修都很年輕,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少年意氣風發的時候,即便生性內斂穩重,但眼角眉梢還是帶着點驕矜桀骜。
和現在他,是不同的。
尤漪漪一張張欣賞起來,有些遺憾他們明明都生活在南城,卻從來不認識。
否則沒準兒還能成青梅竹馬呢。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不知道校園階段的楊詣修是什麽樣子,一定也很受歡迎吧?如果他們是同學,楊詣修再受歡迎,也只許圍着她轉。
思及此,尤漪漪趴在床上樂得打了個滾。
她現在的心緒,極易被他牽引,腦補到一丁點和他有關的趣事,心情就格外的好。
花了大把時間在楊詣修相冊上的尤漪漪,發現楊詣修的照片裏,有一個階段的照片是空缺的。
他高三那年,既沒有參加畢業合照,也沒有留下其他的照片。
從那一年之後,也再無別的私人照片記錄在冊。
他人生值得紀念的時刻,難道從高三那年就戛然而止了?
楊詣修因工作出國了一趟,本來一周的行程,因為個人狀況問題,縮短到四天。
留在國外的最後一天,田皓巒給楊詣修倒水送了一顆止痛藥過去,關上酒店房間的門,關心道:“楊總,您還在頭疼?”
楊詣修雲淡風輕點點頭,端起玻璃杯,喝水吃了藥。
但他視線還落在電腦屏幕上,繼續給分公司的高層留言。
田皓巒看着楊詣修臉色平淡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楊詣修這些天都在受頭疼的折磨——如果不是楊詣修疼到主動提出要吃止痛藥了。
楊詣修打發了田皓巒走,留完言,扣上電腦,手掌摁在電腦金屬蓋上,另一只手取下眼鏡,接近虎口的手背處,避開額角貼紗布的地方,放在鼻梁靠近眉心上狠狠揉了揉。
這幾天一些破碎的畫面海水一樣往他腦子裏灌,頭疼欲裂。
雖說工作最終沒受影響,結果還是和來之前預計的一樣,但整個人狀态的确不佳。
王醫生讓他回國繼續做檢查,他也打算等工作結束再回去。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楊詣修還在等他一年前向設計師威廉預定的一樣東西。
當晚。
楊詣修收到了威廉讓人送來的東西。
和腦子裏逐漸多出來的記憶畫面一樣,這只箱子裏也是和尤漪漪有關的東西,準确來說,是以前的他為尤漪漪準備的東西。
當然,現在的他,也需要這樣東西。
上飛機之前,楊詣修還跟尤漪漪分享了一些這邊奢侈品門店新上的禮服。
多餘的閑話他不太會說,拍照是對他來說最容易的分享方式。
而照片很多時候也比文字有魅力,尤其是漂亮的禮服,尤漪漪收到照片張張都說好看。
所以拍照的衣裙,楊詣修都按尤漪漪的尺碼刷完卡帶回去了。
至于他自己身體不适的事,只字未提。
這次托運了好幾只箱子。
楊詣修下了飛機,讓田皓巒将威廉送來的東西送回公司,其他東西送回明珠公館。
他則去醫院又做了個檢查才回家。
結果依舊是沒有異樣,王醫生說,如果還有頭疼反應,可能是查不出來的腦幹受損。
尤漪漪比楊詣修早一點回家。
不為別的,就為了收禮物。
好幾箱子的小禮服,她在衣帽間試了半天,直到一件水藍色的抹胸長裙上了身,她才從衣帽間的鏡子裏發現,在衣帽間偷看他的楊詣修,腦袋上還貼着紗布。
上次為救她受的外傷,到現在還沒好。
尤漪漪立馬對新衣服沒了興趣,嘚嘚嘚跑過去,摟着楊詣修脖子說:“我幫你換藥吧!”
楊詣修垂眸,低眉看着眼前眼底雀躍未散盡的尤漪漪,淡笑說:“不用,不久前田皓巒給我換過了。”其實是在醫院的時候王醫生讓護士給他換的。
尤漪漪的心再粗也是軟的,楊詣修對她的好顯而易見,作為小小的回報,她願意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誰知道楊詣修不需要。
她是有些懊喪的,不由得低下了頭。
楊詣修挑起尤漪漪的下巴,湊過去與她抵額,嗓音忽然就啞了:“很想謝我?”
尤漪漪擡頭,對上那雙深黑的眼睛,心髒重重跳了一下,下意識回:“是、是呀。”
楊詣修抓住尤漪漪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放到他的鎖骨上,引導着她的手一點點滑到深處去。
尤漪漪紅着臉眨了眨眼,要這樣謝?
會不會有點點違法?
噢,那也不會,畢竟是婚內了。
尤漪漪碰到了一只玉佛。
楊詣修捏着尤漪漪的手,讓她抓住玉佛,在她臉頰上噴出濕熱暧昧的性感氣息:“再幫我戴一次玉佛?”
尤漪漪微擡下巴,嘴唇就碰到了他的薄唇,她含糊不清道:“好、好呀……”
楊詣修喉結滾動着,橫抱起尤漪漪上床。
從衣帽間去卧室裏床上還有些距離,尤漪漪五指隐沒在他衣領處,靠在他胸膛聽着他咚咚的心跳聲欲蓋彌彰地問:“你才剛下飛機回來,不要休息一下的嗎?”
楊詣修嘴上說着“要”。
剝尤漪漪衣服的時候,可沒有一點要的樣子。
兩人肌|膚相貼,鋪墊足夠後天都黑了。
遮光性好的窗簾,幾乎将所有的光線都攔在玻璃窗外,一盞小小的床頭夜燈,僅僅只能讓他們隐約看見彼此的輪廓,欲|望翻騰的雙眼,和潮紅的臉頰。
尤漪漪羞閉雙眼。
楊詣修正吻着她,還沒到最後一步,不知是止疼藥效過去還是怎麽回事,腦子忽然一陣劇痛,所有的畫面有邏輯地串聯起來,組成了完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