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昙宗來長安的最主要目的便是李建成,所以跟随李世民回長安後,洗塵之類繁瑣宴會竟都沒有參加。反而一聽說李建成要回長安了,整個人激動到坐立難安。
上面特意給昙宗安排的房間內,昙宗來來回回不停走着。他兩眼放光,雙手合十,嘴裏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麽,看上去跟中了邪沒有什麽差別。
同樣空閑狀态的魏征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此刻面對如此焦躁的昙宗,覺得壓力有一點大。
昨天傍晚,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帶任瑰沖到了昙宗暫住的地方,只會了一聲,李建成預計就要到達長安,宮裏已經準備了小規模的洗塵宴。
心上人,哦不,是夢中人要回來了,好激動,該怎麽做呢?救助,挺急的。
被求助對象魏征習慣性保持嚴肅狀态,想要将自己內心同樣的躁動壓下。
魏征也緊張,他緊張的是,能不能夠成為太子的入幕之賓。
昙宗走了半天,絲毫沒讓自己淡定下來,幹脆坐到魏征邊上,拿起另一個杯子,開始糟蹋起茶水:“魏施主,你說貧僧要怎麽才能讓太子對貧僧刮目相看呢?我們上一次好像有點小小的不愉快。但是貧僧又想要跟着太子。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魏征抿了一口茶,表示:“既然大師想要跟随太子,那便直接去開口。”
直接開口麽?昙宗腦中自動開始聯想。
“太子殿下,好久不見,近來可好?貧僧自從上次分別後,便對殿下念念不忘,為了斬斷貧僧對世俗的牽挂,太子可否讓貧僧跟随太子?”
李建成笑:“大師你好,大師再見。來人,送客。”
……總覺得是這個節奏,昙宗內心小人哭着跑開。
昙宗臉上的表情太過豐富,以至于讓魏征忍不住扭過了頭。
好在屋外沒有多久就開始騷動,打斷了屋內兩人的閑談時光。
太子回長安了,就要入城。
Advertisement
昙宗也不顧及魏征的年紀和身板,拉起魏征就往外跑。
長安寬闊的街道上,李建成一身盔甲,騎着踢踏的駿馬,朝着長安正中的宮殿而去。他今日回長安,并沒有摘下自己的頭盔,陽光下反射着光,就像是自身所發散出的一般。
昙宗一眼看去,覺得這樣的李建成,和他初見時候很不一樣,卻和他記憶片段中那人的神韻,分毫不差。
郎騎駿馬,俊色天成,美人如畫。
在路邊看隊伍中的人,和在隊伍中看自己人的感覺是不同的。只是看太子經過,竟比他自己回長安那時印象還深。
或許是昙宗的目光太過灼熱,李建成微微側頭,看向了昙宗的方向。
……腦袋上的亮光還真是刺眼。李建成裝作什麽也沒看到,默默轉頭。然而對方那普通的羅漢衫,通紅的棍子,還有那雙透徹的雙眼,竟已經入了眼,入了心。
太子已經帶着隊伍過去,昙宗捂着自己的臉,語調中的興奮全然無法掩蓋:“魏征,魏征,貧僧和太子對視了哎!”
魏征摸着胡子,看向昙宗的眼神有些好笑。
李建成回長安,自然有無數人心甘情願為其洗去路途上的勞累。太子在衆人心中,地位頗高。昙宗現在根本沒辦法靠近李建成。
但是昙宗怎麽會受到如此簡單的阻礙呢?他可是有着神助攻的人!
果不其然,李元吉雖然也跟着去接自己大哥了,但依舊派了人來尋昙宗。
李元吉可是當初跟昙宗說好了,要幫助昙宗混到他大哥身邊。
李元吉本身并不是如此随性的人,但在面對昙宗的事情上,他意外特別支持昙宗。昙宗估摸着是因為在軍營時候,自己是和李元吉統一戰線,共同抵抗他二哥李世民。
魏征倒也并不擔心自己被忽略,因為任瑰也派了人,直接邀請他一道參與太子的洗塵宴。
兩個引路人,昙宗和魏征跟着一起入宮了。
宮殿規模頗大,然而因為帝王家迎來了兩件喜事,所以宮內來往的人頗多,也不顯得過為空曠。
亂世能人多,宮內的治安也管理得井井有條。
昙宗和任瑰等到走到他們的目的地時,已經遭遇了幾道守衛門檻了。
到進了宮殿內,兩個引路人并沒有将兩人分開,反而朝着同一個方向去。
昙宗也不清這些殿與殿的區別,迷糊中就被帶到了李建成的面前。
李建成露出淺笑,迎了上來。
昙宗的心髒激烈跳動着,他挂起笑容正準備跟李建成行禮,結果李建成直接繞過了他,朝着他背後的魏征熱切問好:“這位可是魏征魏先生?”
被直接忽略的昙宗:“……”
魏征被太子直接找上,內心也是一驚,抵着昙宗哀怨的眼神,點了點頭:“魏某見過太子殿下。”
李建成刻意忽略昙宗的目光,引着魏征到一旁坐:“魏先生請坐,早就聽聞先生大名,如今一見,真是深感榮幸。”
昙宗在一旁為示存在,開口:“李……太子殿下……”
李建成直接打斷昙宗的話,還調整了下位置,直接背對昙宗:“任瑰跟我說起過先生,我這太子洗馬的職位,不知道魏先生可有意向?”
繼續被忽略的昙宗:“……”
很想笑,卻一直裝嚴肅的魏征點了點頭:“自然,太子殿下實在客氣了。”
李元吉湊到昙宗旁,拿着胳膊肘撞了下昙宗:“你到底怎麽招惹大哥了?怎麽當沒見到你一樣?”
才注意到李元吉的昙宗被吓了一跳:“咦,你竟然也在。”
李元吉覺得自己牙癢癢:“……我一直都在。”
昙宗幽怨看着李建成:“我也不知道我又哪裏得罪他了,總不至于幾年前的事情,他記到現在吧。”
最近和任瑰不停在李建成面前給昙宗刷存在感的李元吉,有點心虛也看向自家大哥:“呵呵,大哥應該不會那麽小心眼的……吧。”
其實一直豎起耳朵注意身後的李建成,聽到他們已經開始“诋毀”自己了,終于肯轉頭正視昙宗:“大師,真是許久不見了。”
昙宗雙眼唰得一亮:“是呀,是呀,李……太子殿下許久不見了。”
李建成挂着微笑,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大師好像有點激動,不如去休息一會兒,等冷靜了再說。”
昙宗搖頭:“不不,貧僧只是見到朝思……哦不,貧僧只是想來投奔太子的!”
微笑着的李建成嘴角微抽,大師你剛才是想說朝思暮想對吧大師,朝思暮想到底是什麽鬼啊大師,總不至于是為了當初脖子的血痕來找麻煩吧。
李建成想了想還是決定客氣問一下:“大師是想要跟着我做什麽呢?”
當然是弄明白自己那些記憶片段是怎麽回事!昙宗下意識掃向了李建成的唇,然後抿了抿自己的唇:“太子想做什麽,貧僧就跟着。貧僧怎麽着也有一身武藝可以用。”
被盯上的李建成覺得自己頭皮有一陣發麻,臉上的笑容顯得危險起來:“大師還是回寺院洗洗睡吧。我這裏也不缺什麽貼身侍衛。”
李元吉此刻大腦的某根神經忽然粘到了另一根神經上,出口就道:“大哥,你把大師留下當陪床吧。”
一直以為先前李元吉是開玩笑的昙宗:“……”
微笑已經快挂不住的李建成:“……”
屋內已經驚呆了的衆人:“……=口=!”
太子妃恰巧端着一些吃食出現,只聽到李元吉的話,好奇看向衆人:“陪床?誰要做誰的陪床?”
屋內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片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 寫文是件很高興的事情,有人陪着一起走下去是一件更高興的事情。無論如何,追下去的讀者謝謝你們( ̄▽ ̄)。
小劇場
昙宗:【心塞】李四郎請你別開口好麽……
李元吉:(ノ_<)我這是在幫你!請叫我神助攻!
昙宗:【再見】你這只能叫豬,隊,友。
李元吉:(._.)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