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表明
顧向恒沒想到這個時候江景瑜會過來，花了兩秒鐘時間回想她剛剛說了什麽：“……要，我正想着是不是要跟別人換一些，既然這樣，那就麻煩嬸子了，你先坐，要喝水嗎？”
江景瑜：“不用。”
顧向恒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旁邊：“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裝一些豆子。”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想的有點多的關系，顧向恒現在見到江景瑜，有些不自在，進了雜物間，沒有急着找黃豆，而是做了一組深呼吸。
再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聞了聞味道。
他身上應該沒有染上什麽難聞的味道吧？
——
江景瑜坐在凳子上發呆。
心情……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之前一直是媽媽撮合他們，這還是第一次聽外人對他們的看法。
走得近嗎？
确實挺近的。
還有其他的嗎？從外表上、三觀上來說，這是她喜歡的類型。
他喜歡自己嗎？
這麽一假設，江景瑜發現自己……并不讨厭，還有點高興。
咦，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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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瑜意識到了什麽，坐不住了，站起來，在原地繞圈圈。
咦？
咦？？
咦？！！
這樣不就是喜歡了嗎！
江景瑜覺得自己需要點時間獨處，理清自己的想法，拿了豆子，沒有多停留，匆匆離開了，結果這正好被回頭的蘭嬸子給看到了，看着她從顧向恒家裏出來，不禁露出笑容，看樣子這件事情不是別人瞎傳的，這兩人，有戲。
于是她本來想說的話就不說了，笑呵呵的離開。
江景瑜離開了，顧向恒也無法平靜，覺得自己需要一個旁觀者。
他去找了原主已婚已育的發小徐青松，問了他這個問題。
“啊？什麽是喜歡？”徐青松撓頭：“你怎麽這麽問，有情況？”
顧向恒換了一種問法：“你是怎麽和你對象在一起的？”
徐青松嘿嘿笑：“我媽先看中的，我就偷偷去看了一眼，一眼就瞧中了，然後相親，處了一段，覺得她好，然後就定親了。”
顧向恒：“為什麽你會覺得好？”
徐青松的膚色黑，現在說到這個話題，變成了黑紅黑紅：“……那什麽，怎麽說，我覺得她好，就是那種……哎，就是想跟她一起過日子，那時候除了我家，還有別人跟她家接觸呢，那時候我們還沒相看，哎呀，那時候知道還有別人家，我覺得不行，這姑娘要是嫁給別人了，那我不得要嘔死啊，所以你想想啊，要是你喜歡的姑娘沒有嫁給你，嫁給了別人，以後人家是一家人，當別人孩子他媽，你是路人，只能在旁邊看着，不心痛？”
顧向恒想了下江景瑜嫁給旁人的場面，眉頭頓時打結，牙關緊咬。
心下又恍然。
他不希望江景瑜的身邊有除了自己以外的男性。
親人除外。
這就是占有欲嗎？
原來意識自己的心意這麽簡單。
徐青松：“我不想她嫁給別人，就給她送了紅頭繩，把家裏的雞蛋給她吃，去她家幹活，她就答應我了。”說起來他有些得意：“主動點，兄弟，我主動了，她就是我家的了。”
從認識到結婚，耗時三個月不到。
顧向恒聽了之後沉默，這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啊，但是再想一想這個年代又不出奇，有些當天相看，第二天就過門。
但是這樣的情況不适合套用在他和江景瑜身上。
他開始回憶現代的時候，那些人是怎麽追求的。
如果要簡單總結一下的話，送禮物、吃飯、看電影、逛街，還有浪漫驚喜。
至于送禮物，當然要送到對方的喜好才行，顧向恒之前沒意識到就算了，現在意識到了，行動力很強。
認識這麽久了，顧向恒知道景瑜的喜好。
她喜歡下廚，也喜歡美食，從這方面送禮失敗的可能性很低，他在這點也是有優勢的。
他的小木屋裏放了不少東西，這些是他還在部隊的時候就開始收集的那個時候不能放進小木屋裏，行李自己扛着離開，然後一路上慢慢的把東西偷渡到了小木屋裏面。
有一些是那邊的特産，這裏是買不到的，他在回來的路上也有意識的購買一些物資，他把這些東西翻了出來，清點了一遍。
把用得上的拿出來，清點到一半，顧向恒想起之前景瑜說想吃榛蘑。
榛蘑，他的老上級那邊好像有，于是顧向恒出發去了縣城。
他之所以在縣城給村裏辦作坊那麽順利，少不得他這個曾經帶過他的老上級的幫助，他現在是易水縣的書記。
聽到顧向恒的來意，梁保一開始還納悶，然後顧向恒自曝了：“姑娘喜歡吃。”
一聽這話，梁保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震天，整個屋子都回蕩着他的笑聲，“原來是這樣，我還有！都給你！你早點把媳婦娶進門，到時候我再給你包個大紅包。”
“在這方面你可是落後了，要奮起直追。”他一邊說，他那跟鐵扇一般的手掌大力的拍着顧向恒的肩膀，如果不是他有練過的話，指不定會被拍出內傷。
江景瑜收到顧向恒送過來的這些食材，琳琅滿目，都是她沒有的，這突然說送她？
她沒有想多吧？
克制着自己臉上的笑容不要太奔放，江景瑜拿出了自己準備的禮物：“我也做了一些糕點，嘗嘗？”
有可以耐放的烤餅幹，也有糯米卷、紅棗發糕點，還有好不容易用土烤爐做出來的蓬松蛋糕。
模樣做的又精致又好看。
而且這些都是甜口，對這方面江景瑜也是偶然發現的。
顧向恒是一個喜歡吃甜品的男人，不是說男人吃甜品不好，只是相對來說更多的是女性喜歡甜品多一些。
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太好意思說自己喜歡，沒有直白的說過這個喜好。
糕點做的分量很足，除了足夠他自己吃，還可以送禮。
這要是用來走禮，是很體面的。
這些糕點說送他的時候，顧向恒那一瞬間好像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什麽，視線一觸即分，空氣似乎都變得熱烈幾分。
“那……你喜歡吧？”
“喜歡，很喜歡。”
“嗯……那就好。”
之前相處的很自然，現在反而變得不自然了。
每一次不經意的視線，都會變得敏感。
默默的看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等顧向恒開動的時候，他一邊吃，一邊笑。
看上去跟平日裏那副可靠大隊長的形象大相徑庭，還有點傻氣。
美夠了，顧向恒轉手拿了一些給梁保，梁保看了：“這是你買的？”
顧向恒：“不是，這是姑娘做的。”
看到顧向恒臉上的笑容，梁保明白了，“原來這樣，來，讓我嘗嘗味道怎麽樣。”
拿起一塊放進嘴裏，他豎起大拇指，“是個手巧的好姑娘，什麽時候辦喜事兒？”
“還沒定，到那時候請您幫我做主婚人。”他這話說的十分認真，讓梁保哈哈笑了起來：“包在我身上！”
那一頭，葉紅秀不知道這兩個人的進度，表面上兩個人還是沒什麽變化，于是她讓江景騰給大隊長帶話，讓他來家裏拿些東西，然後顧向恒就撞上了說媒場面。
葉紅秀他們進了縣城一趟大包小包的回來了，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在眼裏，這吸引了不少之前沒動靜的人。
或許就看中他們了呢？
媒人老調重彈：“姑娘的青春是有數的，小江已經要十八了，跟她同齡的基本都出嫁了。”
“她是能幹，但是再能幹，不成家也是不完美的。”
“你也不用擔心你姑娘會過得不好，你姑娘有本事，林家的供着還來不及。”
……
顧向恒看到這樣的場景，眉頭就皺了起來，這目的太不純粹了，只是看中了景瑜身上的好處，他們眼睛瞎了。
看不到她的好嗎？
他進門，打斷了媒人的滔滔不絕：“嬸子，你找我？”
葉紅秀看到他，露出笑臉：“對，有點事兒。”然後扭頭跟媒婆道，“你看我這裏是真的忙，本身要過年了，你那邊肯定也很忙，不耽誤你了，回去吧，這事兒咱們以後再說。”
顧向恒：以後再說，這是還有下回的意思嗎？
等媒婆走了之後，顧向恒：“嬸子，這樣的人心思不純。”
葉紅秀嘆氣，“我知道，但是這一心純粹的只沖着我女兒來，對我女兒好的人不是這麽好找，不是人人都像大隊長你這樣有操守的。”
然後她像是不經意的來了一句，“對了，大隊長你認識這麽多人，不知道有沒有覺得不錯的，推薦一下給景瑜吧。”
顧向恒那一瞬間臉變色了，他給景瑜介紹？
葉紅秀滿意的看着他變臉，卻又當做沒看見：“我這村裏看遍了，其他的人我又不認識，大隊長你認識的人多，有沒有年齡相近的、又沒成家的？”
顧向恒：“……沒有。”他覺得自己有點浪費時間，甚至覺得之前自己有點蠢。
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意，那就要抓緊機會。
要是動作慢了，看着心上人嫁給別人，那就太遲了。
他決定晚上回去就計劃怎麽表明心意，然後早日抱得佳人歸。
因為打定了主意，接下來的時候他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他就坐在桌子前，拿出了紙筆，他在白紙上寫下了“計劃書”三個大字。
然後停下了。
如果是在現代，顧向恒可以上網找攻略，看看其他人的創意參考，現在只能自己根據有限的一點印象回憶。
顧向恒：……
他之前為什麽對這些漠不關心？
現在無從下手。
他遲疑着在下面寫了“告白”二字。
什麽是告白？告白就是将自己的心意傳達給對方，讓景瑜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
并且請求對方答應和自己共度餘生。
其他人是怎麽告白的？
在這個年代，比如發小徐青松他的告白和示好就是給姑娘送東西，送吃的，給她幹活。
因為物資匮乏的關系，他送出去的都是這個時代普衆意義上的好東西，不适合用在他們身上，但道理是一樣的。
女孩子大都喜歡鮮花、好看的衣服、珠寶首飾。
就算是不能在外面使用，只是擁有就是一件開心的事。
他寫下：“計劃一，送首飾。”
他的收藏中有幾件金首飾，款式比較一般，找個時間去黑市上走走。
總有些之前有家底，現在沒有糧食的人家願意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換吃的。
如果能夠遇到鑽石、寶石，就換過來送給她。
“計劃二，唱情歌、情詩表白？”
顧向恒對前世那些流行情歌只記得幾句，還不一定能維持原調，現在會的就是國歌和軍歌。
至于現在的情歌，他也可以學，或許翻一下詩詞大全，念情詩也可以。
想了一下可行性，還是比較高的。
“計劃三”
到這裏他卡住了。
吃的？
之前已經送了，他現在沒有了。
用的？
基本他有的，景瑜也有。
他想了很久，從天黑想到深夜，終于把計劃一二三填補完整。
計劃三是什麽？是他的表白簡歷。
把他的身家、性格、愛好、缺點等等都寫上。
事無巨細，可以看到他之前的人生。
然後花了兩天時間完成計劃一、二，到第三天，他約了江景瑜晚上在游戲裏見面。
這是個很別出心裁的告白。
當江景瑜收到這麽一份“簡歷”的時候，江景瑜不自覺的眨了眨眼睛，啊，沒眼花，确實是簡歷。
看上面詳細的寫了顧向恒在現代還有在這個世界的主要經歷、技能、存款，并且展望了和她在一起的未來。
現代世界的那些先不論，看這個世界的，顧向恒的存款讓她吃了一驚，他有着兩千塊的巨款！
相比起一個家庭都沒有一百塊的普遍情況，顧向恒毫無疑問是這個年代的富豪。
顧向恒看到她的視線，在旁邊加上補充，聲音有些緊繃不自然，“這是為了表明我有足夠的掙錢能力，可以提供衣食無憂的生活，為我們的未來提供經濟保障。”
江景瑜：“……”
糟糕，這事出乎意料之外了，暧昧沒多久，就要揭開這層面紗了嗎？
還有，他怎麽打直球？
我們的未來什麽的，太犯規了！
江景瑜感覺到了臉頰那上升的熱度。
她稍微清了清嗓子，繼續往下看。
什麽是展望的未來？
他沒有寫什麽甜言蜜語，比如情和愛。
但是他寫的比說情說愛更打動江景瑜。
顧向恒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江景瑜，不想錯過她的任何一個反應：“上面寫的是我參照了我現代父母的情況，我家裏媽媽掌管經濟，家務基本上是我爸負責，我小時候是他們一起帶我，家裏的大小事務商量着來，不過大部分是聽我媽的，我結婚也是這樣的，你管錢，家務我做，等以後有了孩子一起帶，那些事也聽你的。”
江景瑜：“……”
臉上熱度更高了，而且不好意思擡頭看他了！
顧向恒看到她這樣，更緊張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打動你，這是我第一次表白，不知道該怎麽做，就寫了這麽一份簡歷，我希望我的過去你都知道，未來就不用寫了，我的未來和你的未來交叉在一起。”
江景瑜捂住了臉：“……我知道了。”
她沒有給出肯定的回饋，顧向恒急了：“我缺少浪漫細胞，在這方面比較笨拙，如果你有什麽不開心的、想要的，我沒有意識到的話，請你直接告訴我，我會努力改正的，所以，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說完了，他等着江景瑜的宣判。
江景瑜捂住下半張臉，微微側頭，直視他。
在這個冬天，他卻滿頭是汗，“我以為不用說了，以後請多多關照，我的……男朋友。”
顧向恒：“……”
顧向恒：“……哈哈哈”
呆了幾秒，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然後一把抱住江景瑜，在原地轉圈圈：“我的女朋友，以後也請你多多關照！”
剛确定關系，空氣中似乎都彌漫着粉色氣泡。
時間過得特別快，哪怕是什麽都不做，看着對方在自己身邊，心情就是愉悅的。
牽牽手、互相擁抱、一起說話。
分離的時候特別舍不得。
等到分開，已經是深夜，江景瑜離開游戲躺到床上，不自覺的摸了摸嘴角，有些酸。
她是笑了多久？
不過……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嗎？
還不錯。
兩個人的感情急速升溫。
一有空就找沒人的地方進游戲，和對方膩在一起。
但這樣的時間很片段。
顧向恒想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于是提出正式上門拜訪。
江景瑜覺得有些快，但顧向恒說得也有道理，他們的消息傳出去了，那些媒婆就不會再上門打擾他們清靜了，他們想要在一起也不用像做賊一樣。
經常進游戲，外面的人找不到人，太頻繁了很容易出事的。
游戲空間這樣不科學的東西，除了他們二人，不應該被第三個人知曉。
加上他們兩個确實是一對呀，宣布對方的關系，也是應當的。
他們兩個坦坦蕩蕩，葉紅秀的嘴巴差點笑歪了，看着顧向恒，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顧向恒現在作為江景瑜的對象上門拜訪，身份不一樣了，江家男人看他的目光也變了。
江景騰之前覺得大隊長人挺好的，現在一下子就變了，看哪裏都覺得有不順眼的地方。
他來他們家送這麽多禮物做什麽？是想要收買人心，“賄賂”他們嗎？
他來他們腰板的這麽直是做什麽？蓄意表現自己，讓姐姐歡喜？
他這件衣服這麽平整，出門前燙過了吧，太心機了！
真是個狡猾的。
想要這麽輕易的就把他姐娶走，沒那麽簡單！
江景翔也是，看着自己媽媽對他的态度，危機感爆發，抱着姐姐不願意撒手，看都不看他帶過來的好吃的。
對這兩個小舅子的視線顧向恒表示了友好，他當然不會跟小舅子對上。
于是他拿出了他在部隊用子彈殼做的坦克擺件。
這下子別說是這對兄弟倆了，就是江明智都被吸引了，雖然還坐在那裏，那雙眼睛卻一直瞅着那邊，快成斜視了。
江景瑜看的好笑：“爸，你來看看這個，這是真的子彈殼。”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江明智愁了，女兒啊，雖然你們現在在處對象，但是你這态度是不是太不見外了？
還是說你們背着我們，早就處上了？
等顧向恒一走，江景瑜就被家裏人給圍住了。
全是問具體情況的。
到了晚上，葉紅秀還很緊張：“你們沒做什麽吧。”
江景瑜臉紅了：“沒有。”
葉紅秀松了口氣：“那就好，千萬別過線啊，處對象就處對象，那事得要結婚了才能做。”
江景瑜：“……”好尴尬。
葉紅秀拍了拍她：“都是過來人，我知道小年輕一時情濃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女孩子家這樣做容易被人挑理，你看你表弟家的那位，以後你小舅媽肯定會用這事壓的她擡不起頭來。”
葉紅秀：“你們在一起，媽媽就放心了，大隊長真的是個能幹的，人品樣貌又好，你以後結婚了，就在爸媽眼皮子下，想家了，随時能回來。”
“要是有人說什麽，那是嫉妒，你別管。”她這是在給江景瑜打預防針。
他們這事傳出去了，肯定有那些閑得慌的又提起當初的事，把江翹他們那點事翻來覆去的說。
江景瑜：“我知道。”
葉紅秀：“好，那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江景瑜：“才剛處多久，媽，別急啊。”他們已經還沒有好好的享受戀愛的感覺。
葉紅秀哼笑，不說話，是，你不急，大隊長呢，他也不急嗎？
不過轉而她又有些感傷，如果沒有意外，這就是女兒在娘家過的最後一個新年了。
時間怎麽過去的這麽快，她現在還記得她牙牙學語的樣子，轉眼就要出嫁了。
她不舍的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女兒沒對象愁，女兒有對象了，也愁。
江景瑜不知道葉紅秀的這些思緒，晚上睡得很沉，第二天，他們收到了鄭家從澗城寄過來的包裹，足有半人高。
裏面冬天的衣服占了大半。
生怕鄭樂英冷到了。
看到這包裹的時候，鄭樂英的眼眶紅了，她好想哥哥，好想家啊。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跟哥哥一起過年，她想哥哥了，她想回去，知青也是有探親假的，但是剛來的知青不行。
她打算明年再想辦法回去。
江元同拿出了一封信，其中一封寫着鄭樂英的名字，他遞過去。
鄭樂英拆開，信上密密麻麻的，大哥說了很多，說她下鄉了之後家裏的變化，還有她的那位便宜姐姐已經出嫁了，她嫁的人在之前看着很好，結婚後卻暴露了不少問題，日子過得雞飛狗跳很熱鬧。
雖然在信上沒有說鄭樂海高興，但是字裏行間已經充分的表現了出來。
鄭樂英看的也笑了。
看到她過得不好，她也開心。
還有就是鄭樂海已經從家裏搬出來了，他想爸爸一起發力給鄭樂英找個工作，但是對方不肯答應，還因為繼女過得不好，責怪他之前太咄咄逼人，這才所嫁非人。
父子兩個大吵一架，鄭樂海已經搬出來了，現在住在廠裏分的宿舍裏。
看到這裏，鄭樂英眼眶裏面的淚水啪嗒一聲掉了下來，“爸爸他怎麽這樣……”太過分了！
江元同看了，嘆了一口氣：“你哥哥他有工作，有收入，沒事的。”
章學知看了，安慰了幾句，就走神了，不知道爸媽在紅石農場現在怎麽樣了？
他寄了一些糧食過去，怕他們生病又缺醫少藥，還特意找方明月配了一些藥丸子一起寄過去，不知道他們現在收到了嗎？
“啊啊哇——”章學知順着聲音看過去，章學誠小朋友正被裹成一個球，揮舞着小短手自得其樂。
他這個年紀不知道什麽是愁，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哥哥在看他，咧開嘴，露出無齒的笑容，眉毛彎彎，十分治愈。
“啊不——”
江景瑜把他抱了起來：“學誠你在說什麽，想要跟大家一起說話嗎。”
章學知：“我估計他是想吃東西了。”小孩子的需求就那麽幾個。
江景瑜：“學誠剛剛吃了多久了？”
葉紅秀：“沒多久，先給他喂點水，再過會，我給他煮米糊。”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越來越近的嚎叫聲，這聲音，像是大伯母的？
江景瑜擡頭向外看去。
江元同皺眉，要過年了，劉慧芝這是做什麽？
他讓鄭樂英把包裹搬回她房間裏去。
轉眼劉慧芝他們就到了。
“爸！你得要給我做主啊——”
聲音裏的悲憤快要溢出來了。
江景瑜看去，她正揪着二伯母，一路拉拽着過來的。
江元同放大了聲量：“你們這是鬧什麽！”
周冬梅一臉莫名其妙，拽了拽衣角：“你放手，爸，我也不知道啊，她突然過來了，我本來在家裏打掃衛生呢，罵了我一路，也沒說怎麽了，然後就說要找你給她做主，做什麽主啊，我又沒怎麽你。”
劉慧芝一把甩開她的手，指着她的鼻子，口水兜飛濺到了周冬梅的臉上：“你還說你不知道，你說，是不是你使壞，讓人去我未來媳婦那邊說我家的壞話？我就知道你見不得我家好，這好不容易說上一個好媳婦，你就去搞破壞了！你的心怎麽就這麽黑？說我是個克扣的壞婆婆，還說我不明事理，說我們家是個坑，還說家庭成分什麽的，你這是恨不得我們去死吧？我們家日子過不好了，你能有什麽好處？”
然後她看向江元同，一屁股坐了下來：“爸，你得要給若書做主啊！”她看向江明智葉紅秀他們，“要是這門親事沒了，我也不活了！”
江元同沉聲：“你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詳細點。”
劉慧芝這才摸了把臉，說起始末來。
今天本來好好的，結果媒婆上門了，說女方家裏有些反悔的意思。
劉慧芝登時就急了，這怎麽行？
再一打聽，說是有人去女方家那邊傳話了，說她這個婆婆克扣人，性子尖酸刻薄，家庭成分也不好，她得了信就過來他們家看看，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女方家就要及時止損了。
如果不是女方是真看上了江若書，她這一趟都不會來，直接就放棄了。
為了這門親事，劉慧芝就想起解決的辦法來了。
她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那二弟妹，這個心眼小，眼看着她家要過上好日子了，眼紅，去說了些什麽也不一定。
于是她就去找她算賬，結果周冬梅不認，她就揪着她過來江元同這裏評評理了。
周冬梅覺得自己真的冤枉：“不是我幹的，真的不是！”
劉慧芝：“你發誓，要是你幹的，你兒子以後只能娶又窮又醜的女人給你當兒媳婦！”
周冬梅被氣了個倒，看着劉慧芝紅着眼睛，一言不合就準備哭上來打的模樣，她哼了一聲，“我發誓，不是我做的，要是我讓人去食品廠搞壞，以後我就娶不到好兒媳婦！”
她發這個誓言不心虛，她是什麽都沒做，頂多就是跟別人說起的時候說他們為了攀上高枝不要臉，連孫子都能撇出去罷了。
看她發了誓，劉慧芝這才信了，那不是她，是誰幹的？
劉慧芝急了：“爸，這事得要跟女方解釋清楚啊，不然若書就沒媳婦了！”
她急得跺腳，看到在一旁的江景瑜，大喜，撲過來抓住她的肩膀：“景瑜，這事你得要幫幫你堂哥，找出那個搞破壞的，讓你未來嫂子家相信我們，你在縣城工作，肯定有人脈吧？你幫幫忙，大伯母一輩子記得你的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