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傅曉塵再次回到傅園以後,才想起來還有一樣重要的東西沒有交予楚雲起,就是那可以掌管十二家商號的玉佩。現在程香韻已經死了,二皇子還在牢裏,不過楚雲起既然說會放過他,應該會給他安排一個好去處的,玉佩也該早日給他才是,免得又有什麽動亂。
派人去給楚雲起傳了個口信,傅曉塵百無聊賴地在書房翻着醫書看,他也多多少少知道自己不安的原因了,現在連見個面都要先派個人過去傳話,楚雲起過來時也算是偷偷摸摸出宮的,怎麽想兩人都有種偷情的意味,這種感覺讓傅曉塵頗不自在。
傳話的人還沒回來,楚雲起就已經到了,一進屋就黏在傅曉塵身上,語氣頗為興奮“曉塵終于又能主動找我了,是想我了嗎?”
傅曉塵一巴掌拍掉搭在自己腰間的不老實的大手“我是想把程香韻給我的那塊信物給你。”
楚雲起微微愣了一下神,又深深地嘆了口氣“曉塵,程香韻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沒給你說這個,玉佩拿好。”說完傅曉塵就強硬地将玉佩塞到了楚雲起懷中,沒想到對方竟然又把這玉佩塞了回來,傅曉塵心想難道這是在鬧別扭了不成?
“曉塵,我希望你能來管理這些商號。”
“……做生意什麽的我不懂。”
“我相信你可以的,而且這也算是程香韻的心血,畢竟是我害了她,還是把這些商號交到你手裏更好一些。”
“……要是被我都搞虧了呢?”
“沒關系,只要不虧得太快,就不會引起動蕩,更何況有國庫為你頂着。”
……有國庫撐腰做生意的感覺實在太勁爆。傅曉塵默默總結了一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前後的對比:
穿越前,學習成績較好的普通學生,特長無,打籃球勉強湊一個。
穿越後,進工部學設計,在花園學舞劍,拜神醫學醫術,現在又多了一個仗着國庫做生意。
……原來穿越後人真的能逐漸進化成為十項全能啊。
最終傅曉塵還是收下了這塊玉佩,那十二家商號早在楚雲起的調查之中,楚雲起也提供了一些關于各商號老板的資料以及商號的運營情況等信息。傅曉塵看着這些資料不由地頭疼,自己是個半調子的醫生,半調子的劍客,只希望不要做個半調子的生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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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曉塵認真看完了這十二家商號近些年的運營情況和大致方針,心裏倒放松了些,原來經商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主要是程香韻早已經為各個商號制定了運營方針,而一些營銷策略也是在現代十分尋常的,自己目前只需要依着她原來的做法繼續做下去就好了,至于後續的發展和突發情況還需要經驗積累慢慢摸索就是了。
這日傅曉塵正打算找個時間一一約見這幾家商號的老板,楚雲騰忽然找上門來,先是神秘兮兮地問“我哥今天不來吧?”
傅曉塵一時摸不着頭腦,不知他要做些什麽,不過楚雲起這人不定時刷新的他也說不好,只能非肯定地回答着“應該不來吧。”
“……那就是有可能會來?那還是算了。”說完楚雲騰轉身就走,傅曉塵連忙拉住了他,自己正好奇呢怎麽能就這樣放對方走。
“管他來不來,你來找我做什麽?”
“前些日子我不是說過雁子巷的尋香坊和風月院麽,今晚是尋香坊一年一度點香大會,說白了就是花魁大賽,這不就想來找你一起去看看?”
傅曉塵一聽到花魁大賽立刻就來了興致,想到程香韻當年可是整個尚都的花魁,傅曉塵還真想知道其他花魁都是什麽光景。再想到楚雲起……恩……對方這段時間那麽忙,今天應該不會過來吧……而且……去看個大賽也沒啥是吧,那不就是選美比賽麽?
“不然……我們去看看?”傅曉塵還是有些心癢,雖然現在自己已經在搞基的大道上一去不複返了,不過只是去見識見識一下古代花魁的姿色也是好的。
“你說去咱就去。”
于是愛作死的楚雲騰拉着同樣愛作死的傅曉塵在作死的大道上一去不複返了。
花魁大賽必定要等到夜幕降臨後才開始了,傅曉塵和楚雲騰剛過晌午就過去了,此時尋香坊還沒什麽客人,二人在二樓找了個視線開闊的雅間靠窗坐下。
一進雅間傅曉塵便覺得異香撲鼻,雅間不大,臨欄而設,應當就是為了讓賓客能坐在雅間裏看一樓表演而設的,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胧胧的氣氛,三面的牆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了起來。
楚雲騰叫了幾個清麗的琴女歌妓彈唱,傅曉塵倚着窗邊打量着一樓的舞臺,看不出是什麽木搭成的臺子,也不高,而且臺子周邊的桌椅等事物也擺的很近,能方便各位賓客們近距離欣賞姑娘們的表演。
畢竟是這個世界的曲調,傅曉塵也聽不大懂裏面究竟唱了些什麽,也未見得好處。只不過那歌妓之聲凄婉動人,聽了倒也如癡如醉,*醉魄的,聽到後來不知怎的都有些瞌睡起來。
楚雲騰坐在一旁微微眯着眼,手中的扇子随着曲調的節奏輕輕敲着自己的手腕,見傅曉塵睡眼朦胧的,那手中的折扇輕輕拍了下他肩膀,傅曉塵立刻又清醒過來,茫然地看向楚雲騰“恩?怎麽了?”
“乏了?”
“額…有點。”傅曉塵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這種小雅間沒有床榻,不如先為你找個房間休息一會兒,點香大會要亥時才開始,時間還早。”
傅曉塵擺了擺手說不必了,楚雲騰把眉一挑,表情有些微妙地說着“看你怪悶的,要不找個姑娘陪你?”
“真的不用了!”不管是哪種陪他都消受不起啊。
“大男人的,有什麽好害羞的?”
“……我聽曲就挺好。”再說這大白天的,來青樓聽聽曲也就罷了,要是真來青樓找個姑娘什麽的未免有些纨绔了。
楚雲騰終于沒有再熱情地招待傅曉塵做些什麽,不過拍拍手又換了幾個舞伶過來,跳起了柔柔軟軟地轉圈圈舞,傅曉塵看不懂這些,就覺得她們一直在個人轉圈圈、集體轉圈圈,圈圈複圈圈,看得傅曉塵更困了,喝了好幾杯茶才緩了緩沒睡着。
果然古代的娛樂活動比起現代來實在太單調無趣了些,想起在電視中看到的那夜店裏的場景,想起兔女郎、貓女郎和鋼管舞,傅曉塵突然覺得自己不管那些商號了改開青樓說不定更有前途。
國庫出資建設的大楚第一青樓天上人間什麽的不能更棒。
半睡半醒地聽了一下午的曲看了一下午的舞,已經是用晚膳的時候了,這尋香坊的一條龍服務搞得不錯,菜點別具一格,酒水也是上好的秋露白,人一吃飽了總是容易犯困,傅曉塵在這一點上表現的很明顯。
楚雲騰實在看不下去傅曉塵抱着杯子頭一點一點的樣子,無奈地勸他“困了我就給你找個房間先睡會,你想一個人睡就一個人睡,想怎麽睡就怎麽睡,到時我叫你就是了。”
傅曉塵困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點了點頭,還是先睡會兒好了,至于剛吃完飯就睡覺會長小肚子什麽的管他去!
楚雲騰叫人為傅曉塵安排了一個房間,走廊左起第一間,離靠窗的雅間也不過十幾步的距離。
傅曉塵跟着領路的姑娘走到門前,就獨自擡腳進了門,把滿目春情的姑娘關到了門外,打量了一下這房間的裝飾,雖奢華卻不奢糜,陳設之物更像是少女閨房所用。精雕細琢的沉香木闊床,錦被繡衾,簾鈎上還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房間內倒沒有傅曉塵想象中那些淫巧的玩意,随便翻了翻也沒看到春宮圖什麽的,傅曉塵這才放心的坐到床邊。
床邊放了把楠木交椅,椅之兩邊,又有一對高幾,幾上茗碗瓶花俱備挂了項月白百蝶湖羅帳子,床上鋪了一領絕細的席子,放了一個長藤枕。
傅曉塵剛沾上枕頭困意立刻襲來,不足半分鐘的功夫便睡的香沉,簾鈎上的香囊依舊散發着淡淡的不尋常的幽香。
派人送傅曉塵去房間睡覺以後,楚雲騰一個人在雅間同衆姑娘們飲酒談笑,好不快活,此時已過了用晚膳的時候,尚都城中的老爺公子們也都出來活動了,尋香坊逐漸熱鬧起來,點香大會舞臺周圍也坐了不少人。
雖說坐在舞臺周圍看的更清楚些,可楚雲騰實在不願和一群三教九流們坐在一堆對着臺上的姑娘們或口水直流或評頭論腳的,還是在二樓的雅間更清幽些,而且自己畢竟身份特殊,也免得在下面遇上什麽人惹來一幹麻煩事。
正想着麻煩事,麻煩事就來了,雅間的大門被人粗暴的推開,發出的那一聲嘎吱頗像它告破前的遺言,楚雲騰擡眼一看,哎喲這不是我哥麽?他一個皇帝怎麽也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楚雲騰有些疑惑地叫了一聲哥,看着對方面色似乎很不好的樣子,有些心虛地問道“大哥怎麽突然來這裏了?”心道難不成是來找我的,雖然說身為皇子總是厮混在青樓不是什麽光榮的事,可他一向如此哥也是知道的,怎麽今天突然……怒氣沖沖的?
“傅曉塵呢?”
楚雲騰一聽是來找傅曉塵的,才又放下心來,不是來教訓自己的就好。“他早早的困了,我安排一個姑娘帶他去房間睡了。”
“安、排、一、個、姑、娘?”楚雲起的表情非常危險,已經瀕臨暴走邊緣
察覺到氣氛突然很不對的楚雲騰雖然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還是下意識地解釋了一下“啊,就是讓姑娘去給他帶個路,沒別的。”大哥這麽生氣是認為自己把傅曉塵帶壞了麽?
“房間在哪?”
“額…就走廊左邊第一間。”
目送着大哥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就連神經大條的楚雲騰都覺得……似乎要發生什麽了不得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