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洞房花燭夜
消除了“太子妃”這個橫亘在二人之間的心結,傅曉塵和楚雲起過上了幾天平淡又甜蜜的日子,就像現代那些初涉愛河的小情侶一般,最讓傅曉塵舒了一口氣的便是楚雲起終于放棄了他的夜襲計劃,似乎是很認真的要給彼此一段适應的時間。
到了十一月,已經轉進深秋了,風也變得淩冽起來。秋高氣爽,天變成了金屬品那種冷冷的白色,楚雲起的婚期也越來越近。
婚姻之事,無論是太子還是平民,都算得上是一個人一生中頂大的事。在古代确定結婚對象是件很簡單的事,倒是婚前的一系列步驟極為繁瑣,更不要說是皇家的大婚。
納彩,問名,納吉,納征,告期,發冊……整個太子府的人都忙裏忙外的恐怕出了半點纰漏,這對傅曉塵倒絲毫沒有影響,該上班的上班該練劍的練劍,時不時地再去玉行山裏騷擾一下穆染,倒是過得悠然自在。
工部那些繪圖、機械構造才終于算是學得了皮毛,這些天也沒弄出來什麽新玩意,即使知道一種東西的用途和原理想真正做出來也極不容易,傅曉塵對這些倒是不急不躁的,反正自己天生也不是做發明家的料,想要做出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只能慢慢來。
劍術方面傅曉塵終于告別了那把除了好看沒其他用處的新手劍,從楚雲起那裏弄來了一把頗有名氣的鑄劍師打造的寶劍,武力值終于再上一個新臺階。
醫術方面,不得不說穆染此人雖然不靠譜,在醫術方面還真是當之無愧的神醫,不過看了幾本有他批注的醫書便覺得受益匪淺。後來又送了幾架輪椅去穆府,銷量如何不知道,反正每次去找穆染拿醫書時他都會給自己一大筆錢。
之前還想着楚雲起大婚時要送份賀禮,只是以現在雙方之間的關系這個賀禮還是不送的好,免得楚雲起又以為他在賭氣。
大婚之日的前兩天,楚雲騰也從珩州趕了過來,傅曉塵一看到楚雲騰,就想到了那日馬車上楚雲起說的好好努力多生孩子,瞬間覺得楚雲騰的形象立刻高大起來,肩負着楚家延續香火的大任什麽的。
倒是很多天沒有再見程香韻,也不知道對方在二皇子大婚之際在做些什麽,傅曉塵下意識地不想去找她,一來他不擅長和女孩子交流,總覺得去了也沒什麽話可說,二來總覺得自己若是去了,頗有種幸福者在不幸者面前炫耀的意味。相比程香韻,他已經幸福太多了。
大婚當天,太子府上下包括楚雲起都在雞鳴時分就起床準備今日的大典了,因為是兩位皇子的大婚,滿朝文武都是不需去上朝的,傅曉塵倒是睡得比往常要更香甜,楚雲起也抱着某些心态沒有派人叫他起床,所以傅曉塵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午時了。
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傅曉塵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外面怎麽這麽吵?這才慢半拍地想起來,今天似乎是楚雲起大婚的日子?聽着外面的喧鬧聲,恐怕是已經開始很久了吧。
一起床,發現昨晚随意搭在床上的外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身海棠紅色的華服,傅曉塵看着這顏色嘴角抽動了一下,總覺得一個男子穿着這種看上去頗為妩媚嬌豔的顏色有點……娘?
門口站了兩個訓練有素的侍女待命,一見傅曉塵起床便走過來便捧着水盆來為他擦了擦臉,又服侍他穿上衣服,帶他坐在梳妝臺邊上為他梳頭,對他的長及肩膀的頭發似乎有些苦惱,傅曉塵看着她們要給自己束發連忙推辭了,就自己這個長度的頭發怎麽紮都是馬尾吧,自己又不是文藝青年的單馬尾,更不是什麽貧乳傲嬌娘的雙馬尾。
終于被打扮完畢,傅曉塵跟着兩個侍女七拐八拐地繞到了正廳,想象中的古代婚禮應該下午結才是,那樣才方便送入洞房,怎麽一大早就都忙活起來了。
還未到正廳,傅曉塵就遠遠地看到了依然是一身勁裝的楚雲騰,再朝外看還見到了幾個工部的熟悉面孔。楚雲騰一看到他,便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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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睡得很安穩啊,全太子府上下就你睡得最熟了。”
傅曉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問道“我以為至少要中午才開始呢,怎麽大早上的就有這麽多人了。”
“婚禮哪一個不是從早到晚的,禮數多着來。”
……傅曉塵立刻同情起來楚雲起,結個婚要從早忙到晚,豈不是又累又餓的?由于之前就談過太子妃的事情,傅曉塵對這次大婚倒是持無所謂的态度,心裏倒沒有覺得怎麽難受,倒是有種看熱鬧的意味。
也不知又到了什麽禮節,傅曉塵才在今天第一次看到楚雲起,他穿着绛紅色的黑邊金繡錦袍,比平時更多了分高貴華麗的氣質,只是傅曉塵怎麽看都覺得兩人今天的衣服似乎有些情侶?楚雲起的是一身暗紅,自己是一身亮紅,雖然不及他錦服的華貴,細看兩件衣服在袖口和衣領的紋理卻是一樣的。
楚雲起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朝傅曉塵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盡管周圍有那麽多認識的不認識的賓客,傅曉塵還是能确定楚雲起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相視一笑的剎那,傅曉塵忽然有些恍惚,仿佛這鋪天蓋地的紅都是為他們而存在的,在場的賓客們都是為他們而來的。
婚禮的那些彎彎道道傅曉塵也不明白,本來還想着二拜高堂的時候應該拜什麽,結果這邊的婚禮根本沒用這個項目,直接朝着皇上賜婚的聖旨拜了拜。
“哎,你說傅公子現在還住在側卧是不是不太妥當啊。”一個小丫鬟趁着閑下來的功夫偷偷和另一個丫鬟磨嘴皮子。
“寝宮隔音效果好着的,哪有什麽礙的。”
“就算聽不到什麽聲響,這心裏總歸不舒坦吧。”
“誰說傅公子就是太子殿下的男寵了呢,看他今天的作态毫不在意的,依我看來不過算是至交好友的态度。”
“哼,我偏不信,看他今晚還能淡然的下去麽。”朝着傅曉塵的方向努努嘴,那丫鬟便繼續端茶送水了。
傅曉塵跟着那些賓客們該做什麽的時候做什麽,一天也悠閑悠閑地過去了,只是直到回到住處都沒用和楚雲起有什麽私下接觸。想到今晚是對方所謂的洞房花燭夜,雖然之前吃了定心丸,可到底還是有些心緒不寧的。
當晚,蕭疏雨穿着鳳冠霞帔坐在婚床上,一時有些如墜夢中的感覺。自己真的嫁給了素未謀面的太子,還是帶着目的嫁過來的,恐怕對方也知道自己的底細,不知二人會如何相處。都是水晶心肝聰明人,想必不是試探就是演戲吧。
門吱嘎一聲響了,蕭疏雨知道是太子進來了,頭上蓋着厚厚的紅蓋頭,只能看到燭光下模模糊糊的一個人影站在身前。
“蕭家的長女蕭疏雨。”
按理來說從這句話的格式看應該是個問句,蕭疏雨卻絲毫聽不出疑問的意思,這身份也沒有什麽好疑問的不是,所以這只是太子對她的一個稱呼?
蕭疏雨微微地點了點頭“是”
“珍妃送你來,許諾了你什麽?”
“臣妾不知夫君所言何意。”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也知道你和你的貼身丫鬟之間的事。念玉,很好聽的名字,是你賜予她的不是麽?”
蕭疏雨身子明顯的一顫,沒有再說話。
“珍妃許諾你的,無非就是保你蕭家繁榮太平,我能許諾你的,是保你和念玉相守一生。”
“口說無憑,臣妾如何相信太子殿下?”
“你不需要相信我,你只要知道,我和你是相同的,我們都是為了所愛之人的幸福而努力,我幫助你和她雙宿□□,也是在為自己能和心愛之人有一個幸福的結局。蕭家于我并無什麽威脅,我不會對蕭家下手。”
蕭疏雨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問道“太子想要我怎麽做?”
“你不需要做什麽,只要在太子府安心的做你的太子妃,時而給珍妃那裏報告一些由我告訴你的太子府的消息。”
蕭疏雨明白過來,太子是要她反間。“那太子如何信得過我?”
“念玉作為你的陪嫁丫鬟,名義上已經是太子府的人,有她在我自然信得過你。”楚雲起看着蕭疏雨的手慢慢的攥緊,又扔下一個籌碼“既然她是作為陪嫁丫鬟同你一起來到太子府,以後也繼續做你的貼身丫鬟吧,明日我就将她調過來。”
“……謝太子。”
自始至終蕭疏雨的蓋頭都沒有被掀開,在她被點下睡穴前都沒有看到自己所謂的夫君的相貌。不過她也不甚在意就是了。
楚雲起看到蕭疏雨軟軟地倒在床上以後,才伸手将她那紅綢緞的蓋頭掀開,卻根本沒有看那蓋頭下的花容月貌,滿意地握着手中的蓋頭,又從床頭的小夾層裏摸出一個青瓷的方盒,匆匆地通過暗門來到了側卧。
傅曉塵在喜宴上難免得喝了些酒,慶幸他熟識的官員就那麽幾個,所以沒有像楚雲騰那樣被人灌得七葷八素的,只是多少頭有些暈,思維也不是那麽清晰。
撲倒在床上,傅曉塵正略顯粗魯地脫着衣物,忽然聽到牆那邊有什麽聲響,似乎是什麽東西被推開的聲音,起身正打算去看看,又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原來是楚雲起過來了啊,傅曉塵迷迷糊糊地想着,哎?他今天怎麽會過來?
腳步聲來到床前,果然是一身绛紅色喜袍的楚雲起。
“恩……你怎麽來了?”
“我不是說過,我不會碰那個女人嗎?”楚雲起坐在床邊,看着衣衫半褪的傅曉塵
“額,是這樣沒錯,不過畢竟是新婚之夜,我以為你多少會呆在那個房間才是,這樣豈不是落人話柄?”
“無妨,我是從密門過來的,候在門外的侍女們都讓她們退下了,侍衛也在百米之外待命。”
“哦。”傅曉塵簡單地答應着,心想楚雲起是為了讓自己放心,所以新婚之夜也特意過來以示誠意。想到這一層,一晚上的煩躁才算平息下來,拍拍床上的枕頭對着楚雲起笑着說道“既然你投奔我來,就賞你個窩,快睡吧,明天你們不是還要進宮面聖。”
夜色中傅曉塵看不清楚雲起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到對方似乎是笑了,又聽到對方那磁性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着急睡,今晚畢竟是洞房花燭夜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