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穿越女出沒
傅曉塵醒來時,身邊睡着的楚雲起早已不見蹤影了,應該是去上早朝還沒有回來。傅曉塵一下床,立刻有門口聽着動靜的丫鬟們進來給他端上洗漱用具,伺候他更衣,這種待遇對傅曉塵一個普通百姓來說實在有些消受不起。
洗漱完畢,又有人捧來茶和糕點。傅曉塵一面吃茶,一面打量這些丫鬟們,裝飾衣裙,行止舉動,都已經符合他心中古代大家閨秀的風範了,竟然才只是些丫鬟。
吃過茶點,傅曉塵又去楚雲起的書房随便翻着書看。這個世界的文字與繁體字頗為相似,大多數字他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終于等到楚雲起回來,傅曉塵立刻活躍起來,拉着他要去街上走走。
兩人出了太子府,走到了尚都最繁華的南文街。人聲鼎沸,街市繁華,整條街滿是酒肆、茶樓,街兩側是各種攤位。傅曉塵四處張望着,果然在游走的攤位中看到了傳說中的穿越神器糖葫蘆。一時玩心大作,拉着楚雲起過去買了兩串。
“你覺得糖葫蘆如何?”
“還可以,只是我不太愛吃這種有些粘牙的甜品。”
……果然,那些憑借一支糖葫蘆征服滿朝文武皇上太子的情節是不科學的。
又買了一些各色小吃,身後有楚雲起這個大土豪掏腰包,傅曉塵邊吃邊走倒是潇灑的很。走到一座二層小樓前,傅曉塵突然停住了腳步,拉着楚雲起不動了,目瞪口呆地盯着這家酒館,像是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怎麽了?”楚雲起停住腳步看過去,正是京中有名的望仙樓,裝飾雖別具特色,也并無什麽驚人之處,為什麽傅曉塵會這樣看着它。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雲起,我們就來這兒吃個飯吧。”
楚雲起見傅曉塵喃喃地說着門兩邊的對聯,以為他是被這妙句吸引了,也不作他想,便和他一同進入酒館。
小二見到兩人,依舊是殷勤地将二人引到二樓一個精致的小隔間,介紹着本酒館的招牌酒菜。傅曉塵一進隔間,便被挂在牆上的一副畫吸引住了。畫上是一支紅梅,淩風傲雪,孤高自賞,倒無新奇之意。只是留白處有一句題詞,道是:“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傅曉塵這下便确定了這一定是個穿越者,立刻問小二:“這畫上的題詞是誰寫的?”
“回公子,是我家老板。”
“你們老板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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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香韻。”竟然不知這酒館的老板是程香韻,想必是個初來尚都的公子哥。
“程香韻是什麽人,我能見見她嗎?”
“老板是前年尚都的花魁,現在不在酒館中。而且老板事務繁雜,可能沒有時間見公子。”我們家老板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那我下次再來找她,你就給她說……額……”傅曉塵想了想,這種涉及到地名的詩句那人應該沒用過“就說‘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她必然會來見我的。”
“好的。”
待點過菜,小二退去後,楚雲起立刻問他:“怎麽突然想見這程香韻。”
傅曉塵想說,看到那些詩句便知道她和我是從一個世界來的,又一想,這樣不讓她掉馬甲了麽。人家來到這世界混的風生水起的,說不定已經是才女級別的人物了,他鄉遇故知是件好事,同是老鄉,何苦要揭穿她呢?便說只是看了這詩句寫的好,所以想結識一下這位才女。
楚雲起聽了心中有些不快,心下微酸。不過是會寫幾句精妙的詩詞,這麽快就吸引到對方的注意力了,當下對這程香韻也不待見了。
兩人一個心不在焉,一個毫無食欲地吃過飯,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到日落時分才回府。
此時處于楚雲起和傅曉塵二人心頭的程香韻,正在二皇子楚雲揚的府上同他下棋。
“香韻快輸了,你還不快讓讓人家。”程香韻手執一黑棋,一條胳膊搭在木雕圍棋桌上,語笑嫣然。
“下棋只是心神交流,豈有相讓之意.就算對手比自己弱,也不該留給對方一息反攻的機會才是。”楚雲揚一手捧着茶,笑的悠然自得。
“哼,不讓就不讓,我就不信回回都輸到你手裏。”
雖是底氣十足地說着,不過十子之內,程香韻已敗得徹底,不由懊惱“不下了不下了,你就知道欺負我來調節心情,我不過是拿來消遣的玩意兒罷了。”
楚雲揚一愣,這句話她倒是說對了,楚雲起這次從森林中逃了出來自己心情自然是不大好。通過欺負她來調節心情……似乎有幾分道理。
“托韻兒的福,我現在心情好多了。宛州前段時間被扣下了的貨怎麽樣了?”
“那個我聽手下人給我回話了,不過是當地的官員貪得厲害,想多撈點油水才給扣下了。後來放話說是我們的商隊,便立刻放了回來。只是這樣太子他們不都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尚都及周邊三洲最大的商旅之一,太早暴露實力是不是不好?”
“未必,太子想必早就知道我手下的生意已滲透尚都的各個産業,若我一倒,京中必産業紊亂,經濟動蕩。他要先想法解決這個問題,做事必有所忌憚。”
“喔,這些彎彎道道的我不懂,反正我只負責管好咱家的生意就好啦。”
聽到咱家,楚雲揚一時說不出話來,半響才說:“如此一來,就拜托你了。”
程香韻回到住處,聽到有人傳報自家酒樓的一夥計有事要來見他,便傳人進來。雖然掌管着幾宗大的生意,只有這家酒樓是真正挂着自己名號的,也是自己出資建起來的,自然是有特殊的感情在。
“程小姐,今天有兩位客人來我們酒樓,都穿着不俗,相貌不凡。其中一位非要見您,并讓我帶話過來,說‘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奴才見他似乎确實是有事找您,這才趕過來打擾您。”
程香韻一聽這詩句,不禁又驚又喜。喜的是自己來這個世界已有六年,孤苦伶仃,突然出來這麽一個算的上是老鄉的人,自然是高興的。驚的就是穿越來的人現在是何身份,也不知是敵是友,若是來拆自己臺的又該如何是好。
只是不管怎麽說,這人既然沖着自己來了,見是一定要見的。
這次傅曉塵去了寝宮那邊的側卧睡着,一個人躺在大床上,倒是睜大眼睛許久沒有睡着。翻來覆去過了許久,将睡不着的原因歸結于認床。至于為什麽在楚雲起的寝宮時就睡的那麽香,傅曉塵把他歸結為,因為楚雲起的寝宮自己在鏡中見過太多次已經熟悉了?
又躺了一會兒,實在是毫無睡意,傅曉塵一個挺身從床上翻下來,随便地披上衣服便決定出門去找楚雲起。
門兩邊各站了一個衣帽周全的小厮,聽着他說要去楚雲起的寝宮,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怪異,正說着要帶路,傅曉塵卻把手一揮:“不必了,這麽點路我還不至于迷路。”開玩笑,兩個人的房間就是相鄰的,自己怎麽可能找不到路。
那兩人聽了,也不再說話,只是恭敬地人手提着一個硬木方燈籠跟在傅曉塵的身後,走了幾步便到了楚雲起的寝宮外面。剛進去通報了一聲,楚雲起便大步走了出來,對着門兩邊的侍女和小厮說道:“以後傅公子來我寝宮不必通報,你們只管讓他進來就是。”說完便拉傅曉塵進房。
這下,傅曉塵作為一名十分得寵的男寵的身份算是在下人們心中坐實了。
走進寝宮,傅曉塵有種莫名的心安,不知到底是因為早已對這寝宮極其熟悉,還是因為楚雲起在這裏。想想自己的行為,等同于深更半夜地從自己卧室跑到別人家卧室一樣,一時不知道怎麽對楚雲起說自己為什麽突然來他寝宮了,更何況自己也不知道來他寝宮幹嘛。
“睡不着嗎?”
“有點,所以想來找你聊聊天。”秉燭夜談是個不錯的借口,才不會告訴你是想來蹭你的床睡呢。
“好啊,不知道你是想來找我說些什麽呢?”
“額……說……說那個……來給你說我睡不着。”這話說完傅曉塵就後悔了,哪有人專門跑到別人房間說自己睡不着的。
“睡不着啊…”楚雲起頓了頓,臉上的表情有一絲微妙“是被褥不夠松軟嗎?”
“不是。”
“那是……床榻不夠大?”
“也不是。”
“那是…”楚雲起還沒說完,就被傅曉塵生硬地打斷的了“和你聊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困了,我先回去睡了昂!”
楚雲起立刻心頭中了一箭,和我聊了一會兒就困了,和我聊天有那麽無聊嗎?
雖然心塞塞的,楚雲起還是立刻反應過來,把握住送上門的福利:“夜已深了,不如今晚在我寝宮歇息吧?”
傅曉塵很想說正有此意,當然他是很矜持,不,是很別扭的。所以傅曉塵淡定地說:“那好吧,我也不想麻煩門外那些小厮了。”語氣平和,表情淡定,如果忽略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的話。
和楚雲起并肩躺下以後,傅曉塵立刻感到一陣濃濃的睡意襲來,意識也朦朦胧胧的馬上就要飄向周公了。
楚雲起見傅曉塵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便在他耳邊低聲問道:“為什麽來我寝宮啊?”聲音溫柔低沉,給人一種循循善誘的感覺,又像戀人在耳邊的低語。
“恩…在那裏,睡不着。來這裏,睡的着。”
經過一年多的相處,楚雲起知道傅曉塵在這種半睡半醒或是半醉半醒的情況下最容易說出真話,聽到這一回答,表情更是柔和了幾分。
“那以後我陪你睡好不好?”
“好啊。”
聽到滿意的回答,楚雲起心頭微微一顫,我想要的,可不止是單純的陪你睡覺這麽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