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着桌邊,夕陽的餘晖落在他的頭發上,他從玻璃上看到自己臉的倒影,除了平靜還是平靜。很好,這比他想象中的情緒要穩定太多。他問:“大姐,事到如今,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麽?”
白素坐在椅子上交疊着雙手,帶着些愧疚的神色一言不發。
“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夏生的事?”
“什麽事?”
“……所有。”白惜言習慣性的去抽屜摸煙,摸空了才想起來苗桐都給他清了,笑得很苦,“你跟二姐竟是各自有算盤,她瞞着你用了苒苒,你又瞞着她做了些什麽?”
白素不知道白惜言是怎麽知道的,只憑着夏生和苗桐長得像麽。不過她心裏是不安的,畢竟強大的血緣維系是最好的證明。她放棄了,她已經顧不得白敏,說到底也是她自找的,也只能請她自求多福了。
“沒錯,夏生是你和小桐的孩子。”
即使已經知道了事實,可從白素嘴裏得到确認,白惜言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摳着桌子邊,難以置信:“你怎麽做的,怎麽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拿到她的卵子?!”
“那個時候她在西藏受傷痊愈後,元元帶了一支醫療隊過去,以檢查身體的名義對她做了全面的檢查,給她開的藥也是促排卵的藥,她什麽都不知道,以為那是營養藥。”白素抱歉地看着他,“我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話絕對不會同意的。苗桐更不會同意,實際上那時候我們都不認為苗桐能為了你放下仇恨。試問要是我的話,我做不到。不過用陌生女人的卵子倒不如用苗桐的,也算成全了你們,我是這麽想的。可阿敏厭惡苗桐,所以我沒告訴她,只是讓醫生替換了受精卵而已。只是我做夢也沒想到她竟然找她本家的表妹,而苗桐竟然會回來。呵呵,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本指望着能瞞的時間久一點的,我們究竟還能有多自私呢?”
“二姐知道了麽?”
“上次苒苒把孩子偷走,我就告訴阿敏了,所以她才對苗桐那麽大的成見。我并不是真正的苛刻,要是孩子真的是她的,木已成舟,我能真的不顧親戚的情分阻擋他們母子見面嗎?”
白惜言在屋子裏神經質地來回走,他無法冷靜下來,他很想指着大姐的鼻子罵一通,可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或許他應該憎恨的人是自己,因為是他同意的,這全都是報應。
片刻後,白惜言鎮定下來,拿起電話撥給劉錦之,說:“錦之,趕快查下本市哪裏可以做親子鑒定,朱玉珂應該是把夏生帶去做親子鑒定了。”
此時,從親子鑒定中心出來,朱玉珂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開着車恍恍惚惚地往前走。
小夏生坐在副駕駛位上,不吵不鬧地趴在車窗玻璃上往外看。遠處的房頂都積了雪,還有雪花打到玻璃上化成小小的水珠。
等紅燈的時候,朱玉珂停下來看他,那乖巧安靜的樣子多像惜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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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她戴着口圍罩坐在鑒定中心裏,接待她的女醫生看了看孩子,又看看她捂得那個嚴實。她早就見怪不怪了,畢竟現在男女都思想開放,她還見過一個女的帶着三個男人的頭發來做鑒定呢。邊拿表格給她邊說:“是做父子的麽,你配偶的指甲頭發之類的帶來了吧?先填個表吧。”
“不是,是我和孩子做。”
女醫生有些奇怪:“孩子是不是你生的你不知道麽,還是懷疑抱錯了?”
朱玉珂點點頭。
“那也先填個表吧。”
女醫生的口氣緩和下來了,醫院抱錯孩子也有,也不算什麽稀罕事。等沉默的女人填好表遞給她,女醫生邊看表格邊想叫他們去采樣,走到門口,一下子停住了,嘆氣說:“你這鑒定不用做了。”
朱玉珂着急了:“為什麽不能做?”
“不是不能做,是不用做了。你看你填的基本資料,你是O型血,你配偶是AB型,孩子是AB型。O型血和AB型是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的,小學生物課本裏都學過吧,這是常識啊。”女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遺憾地說,“你啊,肯定是抱錯了,還是去醫院找一下吧,真是造孽。”
當她知道自己的肚子裏有個小胚芽正在成長的時候,她那麽期待和他見面,因為他每一點的長大而開心,第一次感受到胎動她驚慌感動得哭子。她恨不得想把全世界都送到他面前,幻想他以後的長相,又因為那紙代理合約而難過不已。她曾那麽期待過他。
她多麽希望真是抱錯了。
夏生把臉扭過來,他餓了。“回家。”
朱玉珂摸了摸他的臉:“夏生,叫媽媽。”
夏生用小手拍打玻璃,很生氣地說:“回家,回家!”
周圍目之所及,白茫茫的一片,她的世界更蒼白更寒冷。她沒有家可以回了。她什麽都沒有了。
朱玉珂忍不住捂住臉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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