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在徐天一邀請葉楚藍加入特殊行動隊的時候， 葉楚藍問過徐天一一個問題。
徐天一的異能， 是什麽？
特殊行動隊成立于末世前， 作為特殊行動隊的隊長， 其能力肯定也很強，甚至徐天一在末世之前，就已經成功覺醒了異能。
他給自己的異能定義為， 控場。
待在特殊行動隊的這些日子裏，葉楚藍從來沒有看到過徐天一使用異能。
她很好奇，這個控場異能究竟是什麽樣一種能力。
徐天一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笑容， 姿态随意，只應了聲兒：“來試試。”
葉楚藍率先出手， 掌握了主動權， 掌心一反轉， 用了幾分力道，近身劈去。
“砰！”
徐天一眸光微轉，卻像是早已經得知了葉楚藍的動作一般， 擡手間猛的扣住葉楚藍的手腕，往下壓去。
與此同時， 身體輕移後退， 正好躲過了葉楚藍側身而來手肘微曲的襲擊。
數次交手之後， 葉楚藍擡眸盯着徐天一， 了然道：“預判？”
每一次葉楚藍出手的時候， 她發現對面的徐天一就像是提前預判到了她的動作一般， 或躲避或迎擊而上。
屢屢如此，終于讓葉楚藍知道了其中的關鍵。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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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葉楚藍微微皺眉，如果僅僅只是預判這個能力，絕對不會是徐天一的異能。
預判這種能力，對于常年沉浸于此道的人來說，是可以養成的一種能力而已。
徐天一身為特殊行動隊的隊長，就連婁義懷這個火系異能五階的異能者都只能夠位居于其下，他的能力絕對不止這麽簡單。
想到這裏，葉楚藍擡眸開口道：“再來。”
葉楚藍再次上前，腳下微擡，一招飛踢出去，被徐天一擡手格擋的瞬間，身體以一種常人不可能完成的彎曲角度彎下，劈掌而去。
“砰！”
兩人再一次分開。
“你沒有使用異能？”葉楚藍疑惑皺眉道。
“我使用了。”徐天一點頭，繼而擡眸看向葉楚藍，道：“但你還沒有使用異能。在剛才的比試中，你一直使用的是你的身法技巧與力量。”
葉楚藍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掌心處開始湧現出一抹靈力，再一次劈掌而去。她整個人的身形借力一躍，竟憑空而立。
一秒，兩秒，三秒。
就這短短三秒鐘的時間，徐天一心裏默默的數着，葉楚藍已經近身而來。
帶着靈力的一掌幾近而來。
而就在突然間，葉楚藍的身形卻突然一頓，距離徐天一盡在咫尺。
就是這咫尺之間的距離，無論葉楚藍如何用力，那一掌都無法落下去。
最後，葉楚藍收回了手，退後了一步。
“控場，原來是控制別人的行為？”葉楚藍仔細想了想剛才的情況，問道。
徐天一聞言，解釋道：“不僅僅是控制別人的行為，只要是眼前所見之物，都可以被我控制。”
說罷，徐天一擡手，隔空将此前打鬥過程中掉落出來的鑰匙移了過來，握在掌心。
葉楚藍看了一眼徐天一掌心裏的鑰匙，沉思着。
隔空取物，這個很簡單。在修仙界中，但凡金丹以上境界的修士，都可以做到隔空取物。
關鍵是徐天一這個控制人行為的能力，在修仙界中只有傀儡師才能夠做到。而且，那些傀儡師控制的是被他們煉制成傀儡之後的活死人。
在修仙界中，傀儡師一職并不受到修士的喜愛。将活人煉制成容易操縱的傀儡，這種事情太過傷天害理，容易被纏上不利的因果。
可徐天一的這個能力，是在別人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就可以控制他們的行為。
見到葉楚藍陷入了沉思之中，徐天一又開口道：“這個能力的使用，有一定的限制。”
“什麽限制？”
“越有自主意識的，控制起來就越困難。”
徐天一的能力，控制無意識、無生命的物品非常容易，但控制有生命、有意識的動物卻異常困難。
“你看。”徐天一攤開了自己另一只手，在掌心的位置處，無緣無故的裂開了一條細細的傷口，大約有兩厘米長，還滲着一絲血。
葉楚藍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你這個能力，很逆天啊。”
“逆天談不上，我的這個能力，是無法進階的。不像其他人的異能，會因為反反複複的使用而不斷進階，使得能力加強。”
也就是說，徐天一的異能，一開始覺醒的時候是什麽，現在依舊是什麽樣。在末世前，其他人都沒有異能的情況下，徐天一的異能獨一份特別。
但在末世之中，其他人都覺醒了異能的情況下，徐天一的異能卻不能夠進階，就略顯得有些雞肋了。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葉楚藍伸出了自己的手，握着拳，手背向上，看着徐天一，問道：“看見我手背上的血管了嗎？”
徐天一垂眸望去，葉楚藍握拳之後，小小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膚上顯露出幾根淡青色的血管。
眸光微微閃爍着，半響之後，徐天一輕笑道：“你很聰明。”
“所以，其實你異能的限制，對于你而言根本就不存在，對嗎？”葉楚藍收回手，目不轉睛的問道。
每個人的身體裏，都有血液。
而徐天一的能力，準确的來說是控制。
無論是有生命的，還是沒有生命的，只要是徐天一看得見、或者是感受得到的東西，他都能夠控制。
那人體中的血液呢？
葉楚藍并不認為人體中的血液或者是細胞，會有自己獨特的意識，就算真的逆了天了，連細胞都有了意識。
但一個人的意識，和假定中一個細胞的意識相比，控制哪一個更容易？
人類的意識，是無窮無盡的。
徐天一要控制起來，當然很困難。
但往細了去想，徐天一的異能就很恐怖了。
葉楚藍在前些日子才跟程林探讨過異能的使用，其中她提到過一點，關于分離氧氣的問題。
空氣對于徐天一而言，同樣是可以感受到的。
将一個人周圍的空氣控制抽離之後，就可殺人于無形之中。
不怪葉楚藍陰謀論，能夠想到這種極端的方法。她在修仙界中見到過更無人性、更難以想象的修煉方法和置人于死地的法子。
徐天一點頭承認：“沒錯，這個異能的限制對于我而言，根本不算什麽。可是我……曾經發過誓，絕不再使用這種極端的方法。”
葉楚藍垂眸靜思了片刻，開口道：“人們害怕的其實并不是異能，而是擁有這個異能的人心術不正。而你……”
“……不是那種人。”
“那如果你猜錯了呢？”
“我相信我的直覺。”葉楚藍肯定道。
徐天一輕挑眉頭，桃花眼中掠過一絲光澤，失笑道：“希望你的直覺沒有錯……你知道世家勢力的分布吧？”
“元家，恒家，徐家，虞家，中央基地裏面的四大世家，其餘世家的能力遠不如這四大世家。”葉楚藍開口，将自己來到中央基地之後了解到的情況說了出來。
“其中，元家為首，其他三大世家并肩齊平。”
“你猜測過，我跟徐家有關系，對嗎？”
葉楚藍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徐天一半靠在牆上，一只長腿支撐着，另一只長腿微微彎曲，姿态随意。葉楚藍望過去的時候，徐天一臉上帶着一種似笑非笑、又有些莫名的神情。
“曾經是。”
也就是說現在不是了？
葉楚藍心裏微動，看着徐天一，想到之前說起他異能時的情況，徐天一說的“我發過誓，絕不再使用這種極端的方法”。
或許這其中，另有隐情。
“世家之間的隐晦私事兒，多到讓你難以想象……”
徐天一是徐家的人，卻是一個一出生便不被父母喜愛的孩子。他的母親徐媛，與父親司正銘從來沒有相愛過，兩人是世家聯姻。
當時，徐家正在同元家争奪首都掌控者的位置，為了增加籌碼，徐天一的母親主動提出和司正銘結婚。
後來，徐家在這場争奪中失敗，無緣無故的，徐媛卻把這一切的失敗都怪在了司正銘和她自己肚子裏還沒有足月的孩子身上。
徐天一早産出生，從小就體弱。
在他童年時期，徐媛和司正銘的婚姻徹底陷入了僵局，兩方雙雙出軌，徹底撕破了臉皮。
“我曾經見到過，司正銘将一個女人帶回來。而那個女人見到我之後，把我關在了衣櫃裏面，而他們兩個就在外面，距離我三步遠的地方……”
“那時候，我十歲。”
聽到這裏的時候，葉楚藍下意識望向徐天一，那雙勾人的桃花眼裏帶着一種嘲諷。
“我在十四歲的時候，就覺醒了異能。我用這個異能，悄無聲息的殺了那個女人，那時候還是和平時期。”
葉楚藍聞言，瞳孔微縮，徐天一頓了頓，回望過來。
“徐家那時候雖然不是只手遮天的狀态，但保下一個我，綽綽有餘。後來，我被徐媛和司正銘送到了特殊管理小島上去。”
“這個特殊管理小島上……”葉楚藍有些沉默。
“那些人試圖矯正我的心理，試圖用真情實意來感化我。可一個從小就沒得到過愛的人，一個十歲的時候，就見過自己的父親同別的女人在床上厮混打架的人，誰他媽相信真情？”
徐天一突然間爆了一句粗口。
随着徐天一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出來之後，他突然間回了神，擡手用手背遮了下自己的眼睛，聲音沉悶的開口：“在那個島上，我唯一學會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情緒，三年的時間，我成功讓那些人認為他們矯正了我的心理。”
後來，徐媛和司正銘離婚，徐天一沒跟着任何一個人。他徹底同徐媛和司正銘脫離了關系。
從此之後，他既不屬于徐家的人，也不是司家的人。
回歸正常生活之後，徐天一就沒有再用過那種極端的方法來使用自己的異能。後來，組建特殊行動隊，他徹底将自己的內心隐藏了起來。
表面上，風光。
內心撥開之後，是冷情冷心。
“我不是個好人。”
“可我不認為好人的定義是在自己受了欺負之後，還應該學會原諒。”葉楚藍開口道，“我沒經歷過這樣的人生，但我知道好人的定義也絕對不僅僅是簡單的原諒或者是退讓。”
“其實有時候，壞人和好人的界限并不分明。僅僅憑借自己有沒有殺過人，就來判斷自己是好人或者是壞人？”
“那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壞人。”葉楚藍看見徐天一望過來，繼續道：“每個人都殺過喪屍，可又有誰會知道這一場末日的進化過程中，究竟是喪屍是進化的正确方向，還是異能者才是正确的進化方向？”
“人類勝了，喪屍就是壞的。可如果是喪屍勝了，那人類就是壞的嗎？”
甩出這一系列的問題之後，葉楚藍沒再說話。
良久之後，徐天一才開口道：“你的想法很危險。”
“但我現在是站在人類這一方的。”
站在人類的對立面，喪屍被定義為人類的敵人、反派。
不論功過，不論是非。
這是葉楚藍活了兩百多年的人生經驗。
今天這一場比試，兩人以平手而結束。
離開房間前的前一瞬，葉楚藍回眸看了徐天一一眼，心裏面突然生起了一個猜測。
想了想，葉楚藍最終沒把這個猜測提出來。
雖然今天徐天一暴露出了他的缺點，但別人的人生，還不需要她去插手。
各自分開闖關之後，直到一天的時間結束。
回歸正常之後，葉楚藍下意識擡眸看了看正前方臺上的徐天一。
交流會正常繼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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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