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群英荟萃
第77章 群英荟萃
張三在入獄以前是趕牛車的車夫, 他往來于京都和羅河村、大禹村以及吳家村。
這麽多年他載了來來往往許多人,刻意挑選紅了眼圈的婦人來殺。
婦人的家人們以為婦人挨了打逃走私奔,又或者是帶着孩子尋死, 誰也不知道竟是死在張三的手中。
張三被人割了舌頭,家裏人過來報官的時候,抱着卷宗商成春瞥了一眼張三,就說他身上有案子。
商成春連破了幾件大案, 他的話有一定的權威性,于是他的新上峰王府尹高度重視, 連夜讓人封了張三家,扣下了張三的馬車。
在細致入微摸排下,證明了張三殺人,死在張三手中的至少在五十人以上,屍首在哪裏至今無法找到。
這也是暫緩了張三死刑的原因, 撬開他的口, 才能夠拿到亡者的骸骨, 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
張三被抓之前舌頭就已經割了,他又不會寫字, 但是可以領着人去埋屍之地。
于是在再三叮囑了讓張三指認埋屍地, 結果放出來三次, 第一次張三像是無頭蒼蠅滿城亂轉, 後面兩次像是認準了商成春一樣, 一雙眼直勾勾盯着商家大門,像是在記住來往商家的人一樣,讓衙役們心中都發毛。
張三的一雙眼不像是正常人的眼,或許他被人挖去了舌頭,再進入到了監獄裏, 整個人都瘋了。
看守監獄的衙役看到了張三都心中發憱,來去匆匆給他送食,平時能避開張三就避開。
這人的眼睛像是有邪性一樣,他明明被關得嚴嚴實實,時常還笑着,但是就是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讓人身上的寒毛聳立,感覺下一秒就會被此人咬住喉嚨。
萬鶴在衙役離開了之後,也明白了為什麽沒人教張三認字,張三的笑容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他身上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伸手撫了撫後,才說道:“我是翰林院的侍講學士萬鶴,我是負責大齊律解析的編纂……”
萬鶴解釋得很細,在提到了大齊律解析後,整個人又有了勇氣,對着張三細細解釋,說完了之後,詢問張三,“我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Advertisement
張三臉上笑容擴大,點了點頭。
萬鶴
身上又起了雞皮疙瘩,緊接着說道:“你是恨商成春嗎?就是當時一眼看出你有罪的商大人。”
這話一出,張三的神情就變了,不再是風輕雲淡的淺笑,而是帶着癫狂,像是被觸到痛處,他戴着鐐铐的手直接抓在欄杆,他張開口,割了舌頭後對着萬鶴張開,口中發出了啊啊啊的聲音,同時鐐铐相互碰撞,發出了金屬聲。
他這倒像是說自己的舌頭是商成春割掉似的。
這個念頭把萬鶴吓了一跳,随即自己幹笑一聲,要知道張三根本沒有住在京都城裏,商成春還是朝廷官員,怎麽會把人舌頭給割了?
萬鶴說道:“你不會說話,也不會寫字,你這樣晃着大牢的門,我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萬鶴的話音剛落,裏面的張三就聽下了晃動,他啊啊啊地張開嘴,用指頭指着自己的口,口型比劃出“商”這個字發音的口型。
在幽暗的牢房裏,萬鶴的背上出了細密的冷汗,不知道為什麽竟是有一種要被黑暗巨獸吞噬的錯覺。
萬鶴的冷汗從鬓角滑落,滴在地面上。
他眼皮子重重一跳,腦中思緒半天,終于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我不是京都衙門的官員,而是翰林院的……”
那張□□而拼命點頭,又開始抓着欄杆,他的雙手是那樣用力,手背都崩現了青筋。
他像是等着不是京都衙門的人似的。
萬鶴什麽都說不出,心中升起來的恐懼讓他說道:“我下次再來看你。”
張三被這樣一句話定住了,他的那雙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萬鶴,到了後來竟是笑了起來,他一邊點頭,一邊慢慢坐了回去。
萬鶴走出去了後,衙役說道:“您不是說要教他寫字嗎?”
“還是算了。”萬鶴哪兒敢讓人學字,或許就是因為他不是京都衙門的,所以張三才反應那麽大,倘若真的是商成春割了舌頭,為什麽要割舌頭?是不是藏了什麽秘密?知道張三學字了,會不會就會直接被殺了?
萬鶴看了大理寺的那麽多案宗,在真正遇到了張三這種人,還是有一種恐懼和無力感。
“我就說這人邪性的很,每次看到他就心裏犯怵。”衙役說道,“咱們商府丞也說了,要是害怕張三,就每次送點飯菜,人不死就行了,關他個一年半載,同時也讓人一直在外跑,看看能不能找到埋屍地。”
萬鶴點點頭。
衙役把人送到了門口說道,“萬大人,您這鬓角都是汗水,等會您自己擦一擦,回去用柚子葉去一去晦氣,您下次要過來,要想見張三就見張三,要是覺得他不行,不如換個人,咱們衙門裏關了不少人,總夠您寫書。”
萬鶴離開了監獄後,他之後沒有回府,而是在門口的商戶花錢讓人淋了柚子葉水,直接去大理寺卿程如海的宅院門口。
程如海正要出門,聽聞萬鶴有事要詢問,就說道:“咱們中午在春風樓吃飯,長青侯做東,不如你也一起來。我聽說你和長青侯走得也算近,自家女兒時常托付給他家侯夫人。”
“這……不大合适,畢竟都是請大理寺的同僚。”
程如海笑着說道,“你不是說想要問一問這犯人的想法嗎?我雖說是大理寺卿,你也知道我年輕的時候辦一些案子,現在也年齡大了,都是下面的人再跑,你去了直接問他們不就好了?再說了,要是別人做東,我也不會喊上你,這做東的是長青侯,莫要這般客氣。而且你在我們大理寺看卷宗足足看了三年,上上下下可都認識你。”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萬鶴就去了。
等到見到了長青侯池蘊之,程如海沒等着萬鶴開口,直接拍了拍萬鶴的肩膀。
“侯爺,我多帶了一個人,不介意吧。三年前為了寫他那個《大齊律解析》,他日日到我們大理寺來點卯,咱們大理寺的官員也都認識他。他一開始還不好意思過來。”
池蘊之微微一笑,對着萬鶴拱手,“萬大人莫要客氣,多一個人多一些熱鬧,程大人說得在理,反而是晚輩的疏忽,不曾給您下帖子。”
萬鶴連忙還禮,“莫要折煞我,只是一些特別讓我在意的事情,我想着大理寺的官員都是案偵的好手,所以想要解惑一二。”
這邊衆人吃飯,等到飯席後說起了張三的事情,就像是萬鶴說的,在場人都覺得有些古怪。
細細想來,商成春對案子的直覺性準的吓人,可以用天賦來解釋,還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本來就是和犯人同一類的人。
程如海讓在場的人莫要洩露了訊息,然後說道: “我覺得還可以找一個人商量。”
萬鶴說道:“是誰?”
“溫驸馬。”
作為九骊公主的驸馬爺,京都府尹這個職位太過于忙碌,裴胤總不願意女兒剛成親就獨守空閨,在兩人大婚後就給溫澤宴挪了位置,做了正三品的吏部侍郎。
這個位置平時說不上多忙碌,卻在朝中有超然的位置,某種程度來說,比大齊的“錢袋子”戶部還要炙手可熱,吏部負責評估各地官員的政績,主管官員的擢升。
裴胤開了恩科,只等三年期滿,看一看開恩科的成效,在他心中極其看重掌管吏部的人員,于是吏部尚書暫且按捺不懂,吏部兩位侍郎,一個是喬宜貞的生父喬珏,由原本的戶部侍郎換到吏部,一個是公主的驸馬溫澤宴,從京都衙門到了吏部。
當溫澤宴到了酒樓之後,衆人紛紛見禮,落座之後,溫澤宴說道:“侯爺,您這是請大理寺的上峰與同僚吃飯,怎的喊上了我?”
池蘊之笑道:“你看翰林院的萬大人也在場,這可不是光大理寺的官員在場。”
“非也。”溫澤宴說笑着,“我雖說在吏部做官,卻也知道萬大人的《大齊律解析》一書,他不是大理寺的官員,卻勝似大理寺的官員,所以在場也是常理,我在想,侯爺這位新任的大理寺少卿不一定人人認得,但是萬大人定然是人人認得的。”
這話說的衆人笑了起來。
溫澤宴和九骊公主成親之後,身上的氣質有微妙卻不明顯的變化。
等到九骊公主生了兩人的孩子後,溫澤宴的氣質更為平和,說話也甚至帶了一點裴寶彤特有的活潑和狡黠,眉眼之間淡淡的郁氣也被美滿的生活一掃而空。
這話一出,衆人笑着說道:
“不錯,照我說萬大人就應該來咱們這大理寺。”
“休沐日的時候也能夠看到萬大人過來,我一直都把萬大人當做咱們大理寺的人,那次在翰林院看到了,我脫口而出,萬大人,您到翰林院是有何貴幹啊?”
“我可得批評萬大人一句,你寫這《大齊律解析》寫的是好,就是越寫越厚,我家兒子看得時候高興,要背裏面的內容時候,可就是愁眉苦臉了。”
萬鶴被打趣得臉上發紅,連聲求饒,等到程如海開口,才把話題轉到了商成春身上。
程如海說了事情的經過,開口說道:“溫大人,請您過來,就是想問問看,商成春府丞是個什麽樣的人?是不是有可能做了什麽,惹得那張三嗚嗚嚎嚎的。”
作者有話要說:┗|`O′|┛ 嗷~~第二更也是時間早早的一更。争取明天也是如此。
小天使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