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下棋
第64章 下棋
在上一次雪化後第十日, 京都裏又開始下起雪,也就在這個時候, 一張張描金請貼從長青侯府送了出去。
龔茹月拿着了這張帖子,手指撚着金貼,看着喬宜貞,語氣陰陽怪氣:“哎呦,還知道要請我去他們的生辰宴,我還以為您貴人多忘事,把我這個婆婆都給忘了, 我好歹還是孩子們的祖母呢,實在是不像話,是不是青霄?”
池青霄從母親的手中拿過了帖子, 看着上面的字已經初見風骨,這是雙生子的字,不知道是哪一個的字,但是已經真切比他的字要好了。
大哥襲爵,因為有一個高門貴女做妻子, 生下了三個嫡子都教養的很好,大少爺在飛鹿書院讀書, 這兩個小的假以時日只怕也要入飛鹿書院。
想到了這裏, 他啪得一下把帖子反扣過來, 不想再看請帖上的字跡。
池青霄:“大哥大嫂是誠心請我們去生辰宴?”
池蘊之、喬宜貞今日裏穿得厚, 顯然這個決定也是對的, 自從長房、二房搬出了這件侯府,明明一樣的裝潢,正廳裏卻透露出荒涼之感。
炭火燒得不足,房間裏到處都懸挂厚厚的毛氈擋風, 婆子、丫鬟們臉上煞白,偶爾還會聽到跺腳取暖的聲音。
池蘊之虛碰了一下茶盞,他現在在外,也學會了不碰來歷不明的食物和水。
放下了杯盞,池蘊之臉上帶着淡笑:“老夫人是我生母,是宜貞的婆婆,也是子晉和長生的祖母,至于說三弟,我的孩子們也要喊一聲三叔,在禮數上,定然是要做周全的,這不,我就和宜貞親自過來送帖子。”
不說誠心不誠心,只說夫妻雙方都來,這話說的圓滑又藏了點刺,冷不丁地讓人不舒服。
龔茹月看着池蘊之,這才過去多久,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甚至半年都不曾有,眼前人和過去忽然不同了,上次頂嘴,他還是爆發式得擋在喬宜貞的面前,倔強地說着糊塗話,現在他舉止說話完全像是個官員了,帶着官場特有的打太極一樣的推搡。
“若是誠心,怎麽不帶上我的侄兒們?”池青霄冷笑一聲,“沒想到才做了幾天的官,這場面上的話說得極好。”
“大哥謬贊,蘊之初入官場,還需要與其他上峰、同僚學習,場面話還不會說,只說的是真心話。”池蘊之含笑,“為什麽沒帶上三個孩子,實在是因為天冷地滑,慈父之心還望三弟海涵,不忍孩子受苦。”
池蘊之出劍,喬宜貞負責補刀,“三弟尚未成親,侄子畢竟和叔叔還隔了一層,大概是不大明白你的慈父之心,母親,三弟的親事你還是要多費費心,三弟這都多大了,身邊沒有個貼心人,連孩子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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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兩人的所作所為在池青霄和龔茹月看來是“雙賤合并”,龔茹月直接把帖子扔回到了池蘊之的懷中,身子發顫,語氣都歇斯底裏。
“帶着帖子滾,我們不去!天寒地冷你不想讓你的兒子們受涼,我也不想讓我心愛的小兒子受涼,當是稀罕你們家的生日宴不成?”
池蘊之撿起了帖子,眉毛微擡:“天寒地冷,老夫人慈母之心孩兒理解,明年開春嘉木的生辰……”
龔茹月一想到兩人合夥過來戳池青霄的心,還說池青霄沒有妻子孩子的事情,嘶啞着嗓子說道:“在青霄成親之前,你們侯府的帖子都不必送過來,我們不稀罕!等着我給你送帖子,青霄的婚事……”
她本想說定要給他尋個門楣高的人家,卻也知道池青霄今後肯定越發艱難,實在說不出口。
池蘊之得了這話,拉着喬宜貞離開。
“你怎麽還把帖子撿起來了?”坐在馬車裏,喬宜貞的手指戳了戳丈夫的胸膛。
池蘊之拉住了喬宜貞的手,搓了搓她的手,把她略涼的指尖搓動的熱了,這才開口,“他們想要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這帖子是我兩個兒子親自寫下的,還說是寫的最好的一張,他們不拿着正好,我正好留下。”
喬宜貞哭笑不得,“他們力氣一天一個樣,那天就寫了這兩張,就和嘉木吹牛,說是這張寫得好。”
她不喜歡看到他在那兩人面前折腰。
“還是留着好,說不定就有用處。”池蘊之說道,“再說了,正好把嘉木的事情也解決了,要等到三弟成親送帖子過來……”⊙本⊙作⊙品⊙由⊙
池蘊之輕笑着說道:“只怕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畢竟把三弟看的太金貴了些,只可惜旁人家也是有眼睛的。”
馬車辚辚駛過青石板大街,團團柳絮一樣雪花落下,一半消融,一半覆在地面上,等着一團又一團的雪花飄落,就會疊累出層層的雪。
當雪積累到三尺厚,又被太陽蒸得幹幹淨淨時候,一輛宮裏頭的馬車停到了長青侯府門口。
裴寶彤顯然是精心妝容過。
她梳着雙刀髻,發髻上繞着碧玺珠,耳朵上也是碧玺耳铛。
她肌膚本就是盈白,通透的碧玺發飾讓肌膚更是白皙。
眼尾用了一點淡紅色的胭脂,指腹暈染開來,讓眼睛顯得大又無辜。
唇色用了淡粉色的胭脂,透出了薔薇花一樣嬌嫩的顏色,這是只有這個年齡段少女用起來才适配的顏色。
她臉上倒是沒用什麽脂粉,只因為剛一下馬車,白皙的臉就紅了起來,少女的紅暈便是她最好的妝容。
裴寶彤的心跳得很快,一想到早晨母親給她妝容好了之後,用手指擡起了她的下巴,沖着旁邊的父皇笑道,“我們家寶兒是不是很好看?”
裴胤的臉色有些臭,女兒裝扮那麽好是為了選婿,他怎麽會高興得起來?本想要說什麽歪話,結果被簡素擰了一下腰側。
簡素一直把裴寶彤送上了車輿,捏了捏她的手,“寶兒很好看,那溫府尹是個聰明人,不用你開口,多熱絡一些,他自然什麽都明白的。別怕,反正只要沒有說出口,他就算是要拒絕,也沒法拒絕。”
裴寶彤鄭重點頭。
裴寶彤雙手攪在一起,拾階而上。
她聽到了馬車鈴铛響,回過頭去看,馬車停穩之後跳下來的人正是溫澤宴。
微風吹過她耳畔的碎發,特地留下這點毛茸茸的碎發可以讓她臉顯得更小。
他們總是很有緣分的。
想到了這裏,裴寶彤松開了手,不再緊張,她直接小跑到了溫澤宴身邊,等到溫澤宴對她行禮之後,彎眼喊道:“溫大人。”
溫澤宴見到了九骊公主,對她行禮,想要避讓開先讓公主先行,結果她像是木頭樁子一樣動也不動。而等到溫澤宴動了,裴寶彤就跟着動了。
這對溫澤宴來說不是頭一件奇怪事,這之後的宴席上,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多了一個小尾巴,她試圖和自己說話,溫澤宴想要避開,她眉眼失落一兩瞬,過了一會兒又會跟着,模樣神采奕奕。
中午吃完飯,下午在長廊裏,裴寶彤不光是跟着,而是試圖和溫澤宴說話。
溫澤宴以前在京都花宴上,見過追逐在他身後的少女,她們纏着他,是說自家的家世,意思也簡單,倘若是他娶了她們,那便是有多赫
赫的岳家。
溫澤宴那時候年輕氣盛,他想要的是一人一世一雙人,心想着就算是心悅的姑娘家境如何都沒關系,求到是紅袖添香,兩人心心相印。
他格外彬彬有禮遠離了那些姑娘。
等到伍家女壞了一切事情,溫澤宴清楚地記得表妹當時被長青世子擁着,那些所謂的才女們一瞬間露出的表情。
她們嫉妒表妹,在看到了表妹落入到了那樣的境地,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還有人稍微遮掩一下,打開了折扇,露出了彎彎的眼。
從那以後,他就對所謂才女(除了喬宜貞以外)敬謝不敏,總覺得表面上端莊得體,私下裏心髒着,遇到了這種事第一個反應是湊熱鬧,而不是想着,或許一個人的一生轉折點就在這裏。
而裴寶彤不同,她明明有遠勝于那些貴女們的家世,卻不提這些,她直言自己不會那些詩詞歌賦,不過還算是喜歡下棋,在宮裏頭看了孤本。
皇家的藏書何其豐富,裴寶彤首先就說了王昌志的棋譜,溫澤宴猶豫了一下,就看着裴寶彤的眼睛一亮,“我問過侯夫人了,暖閣裏就有棋,我們不如擺王先生的棋譜如何?”
溫澤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很難開口拒絕。
不知道為什麽,先前把公主送回到宮中,他那之後,斷斷續續做過連續奇特的夢,一面垮塌的牆露出了多年來藏入其中的屍骨,時間過去很久,那女屍的面容已經腐朽了大半,只剩下孤零零的骷顱,而後女屍的生母抱着女屍哭。
他沒做京都府尹,而是做“慫不倒”的下峰,慫不倒不贊成去查案,他只能夠利用自己空閑的時間,去找到真相。
查案過程中,似乎女屍的生母與他說了很多關于女屍的生活習慣,他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那是個鮮活的十五歲的少女。
眼前嬌豔的公主,總是讓他想到瘸腿的老婦人抱着屍骨哭的場景。
這是為什麽?
溫澤宴想不清楚,只覺得可能是自己太忙了,做夢太多影響了他白日的思緒。
在拒絕的話出口之前,溫澤宴說道:“好。”
對方一瞬間笑顏如花,上前用指尖捉住了他的衣袖,“我們走,我記住了很多棋譜。”
因為公主的表情,他又有些後悔自己的答應,不過已經答應了,幹脆屏退雜念,專心下棋。
就像是九骊公主說的那樣,她确實記住了許多的棋譜,他好像穿梭了時間,和王先生對弈,所有的人和事都消散,他手執黑棋,陷入到棋子的縱橫捭阖。
而裴寶彤偷偷看着溫澤宴,歡喜地喝了一口水,試圖壓住狂跳的心。
中間喬聿和喬珏還心癢癢,試圖過來觀局,而馮老夫人看着精心裝扮的公主就知道不能讓兩個棋癡壞事,硬生生把丈夫、兒子拖走了。
這兩人長籲短嘆離開之後,又偷偷潛入了兩個孩子,正是池長生和池子晉躲在窗戶下。
“所以表舅會尚公主嗎?”
“我覺得會,九骊公主總是偷偷在看表舅,我覺得公主喜歡表舅。”
烏黑的腦袋悄悄探上去,過了一會兒又縮下來,“我剛剛可都看到了,公主看表舅的眼神,就像是爹爹看娘親一樣,怎麽都看不夠呢。”
“我也看看。”另一個腦袋看了之後縮下來,“真的,不過表舅一直在看棋,都沒有看公主。如果這樣的話,會不會不成?”
“我覺得可以成,我娘在看書的時候,爹爹也是傻笑,不是也抱得美人歸了嗎?公主要是做表舅母就好了。”
喬宜貞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兩個小子在作怪,揪着兩人的衣服帶到一邊。
“盡胡鬧,要不是你們大哥說,都不知道你們在這裏作怪。”
池長生撲入到了喬宜貞的懷中,對着池嘉木吐吐舌頭,“哥哥壞,我和二哥今天過生日呢,還告狀!”
池嘉木雙手環胸,做出好大哥的模樣,“不許仗着過生辰就可以做壞事。”
池子晉也知道偷看不好,鹿皮小靴在原地畫着圈,“娘,我們也是見過公主,覺得公主人好,聽聞公主和表舅在下棋,才好奇呢。表舅是不是要尚公主?”
喬宜貞手指點在池子晉的眉心,而池長生把娘親的手一拉,“娘,我也好奇呢,告訴我們嘛,我覺得大哥也好奇!”
被拉着下水的池嘉木面色一怔,不過他确實好奇,因為在他看來,表舅才高八鬥,這麽多年孑然一身,他很好奇表舅是不是要尚公主。
喬宜貞正色說道:“你們還小,參合到這事不好,說到底是公主和表舅的事情,要不然本來能成的事情,你們看多了,說不定就不成了。”頓了頓,最後說道,“倘若是兩人成了,我再告訴你們。”
喬宜貞到最後還是漏了口風,覺得兩人能成。
三個孩子頓時明白,池長生眼睛一亮本想要說什麽,被池子晉捂住了嘴。
池長生扒拉下來二哥的手,“好啦,我知道了,大哥,我們去看書吧。”
“這會兒不說自己過生日了?”
“其他客人都走了,現在都是自家人。”
三個孩子到了書房,意外見到書房裏已經有了兩人,正是外祖父和外曾祖父。
喬老太爺艱難地把目光從書上挪開,“這桌子好,一起讀書熱熱鬧鬧的。”
說完了之後,就繼續看着書,他都後悔沒早早來書房,沒想到孫女兒的書房藏了這麽多的好書,雖然不是原本,大部分是抄本,也是罕見的很。
到了喬老太爺這個年齡,他對生死放得寬,唯一遺憾就是倘若是死之前不能多看幾本書,所以老太爺充分利用還活着的時間看書。
喬老爺則是站在書架前,扭過頭對着女兒說道:“多了不少書啊。”
喬宜貞對着暖閣的方向努努嘴,“還不是托公主的福?她今兒帶了不少書來,弄得像是我在過生辰一樣。這書還是熱騰騰的,所以沒來記得和祖父還有爹爹說。”
喬老太爺立即擡起頭來,“哎呦。”他一拍大腿,“得多謝貞姐兒的祖母啊,若是剛剛為了看棋,誤了事就不好了。”
衆人哄笑出聲,池嘉木說道:“外曾祖父,這樣說不對,難道表舅娶妻就是為了書?”
喬聿立即丢開書,正色說道:“是我的錯,這樣說萬萬不妥當,自然還是你們表舅喜歡才可以。”
衆人說笑了一會兒,除了喬宜貞以後,衆人都在這裏看書,喬宜貞出去了一趟,過了一會兒把午睡起來的莊翰屾還有秀秀也領了過來。
這大書案第一次坐的滿滿當當。
有翻動書頁的聲音、有搬動椅凳的聲音、有筆尖在宣旨上移動的沙沙聲,這樣的環境裏,可憐的莊翰屾覺得自己格格不入,鼻尖都出了汗,看着秀秀都在和池子晉一起畫畫,無措地低頭繼續看書。
喬宜貞倒是注意到了,把人帶了出去,“要不然到別的房間裏看話本?”
“不用。”莊翰屾搖搖頭,“我也看書。”
這樣人很多的環境裏,衆人都在看書,莊翰屾又覺得自己受到了影響,想要留下加入他們。
棋子落入到了棋簍裏,玉石相碰,發出了清脆聲響,這才讓溫澤宴回過神。
“對不住。”裴寶彤丢下了溫澤宴捂着肚子離開,她喝了太多水,因為對面的溫澤宴一直沉浸在棋局裏,讓她不敢也舍不得離開,等到棋局一結束,根本毫無體面可言,匆匆離開。
她急得都要哭了,這一次實在是憋得太狠了。
裴寶彤急色匆匆讓溫澤宴愣住,暖閣一空,他放松下來,伸手想要給自己倒茶。
他把水壺拎起來後這才發現,紅泥小爐上的水壺已經全空了,旁邊還有一個添水的水壺,他拎起之後發現,也已經大半空了。
溫澤宴眼神有些微妙,難道公主把這麽多水都給喝了?
他心中一動,把公主用的茶盞打開,裏面的茶葉已經泡的沒有了一丁點的綠色。
這是喝了多少水,再想想剛剛公主快哭出來的表情……
溫澤宴看着公主的茶盞,低頭笑了起來。*本*作*品*由*
公主居然一直喝水,喝得腹中難受,一直到最後一刻匆匆投子去如廁,實在是有些窘迫的讓人覺得可愛。
這種窘迫的可愛,又實實在在觸動了他,甚至讓他想要不顧年齡和地位上的差異,多與小公主說幾句話。
溫澤宴站起身,去看着暖閣外的景色,太陽晴好,曬得瓦片上的積雪化成了水,順着屋脊滑落,啪嗒一下墜落到水槽裏。水槽之中彙集了不少水,蜿蜒往外潺潺流着。
溫澤宴原地站了一會兒,看到了裴寶彤出來了。
這裏距離暖閣有點距離,裴寶彤似乎沒有留意到他,她窘迫地抓了一下裙子,和旁邊的丫鬟說了什麽,最終由繞過長廊走了過來,等到隔着暖閣看到了他,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樣,一瞬間想要往外跳。
溫澤宴想也不想出了房門,“公主。”
他的聲音讓裴寶彤停住了腳步,沖着他小聲說道:“溫大人。”
見到了溫澤宴,她又有了勇氣,小聲說道:“我們繼續下棋?”
“太陽出來了。”他說道。
裴寶彤順着溫澤宴手指的方向去看,果然金烏已升,正好他手指的方向有一株臘梅,臘梅的花瓣雪融化,露出嫩黃色的花苞。
裴寶彤偷偷想着,他的手指也好看,抿了抿幹涸的唇,“溫大人……”
“公主有沒有空?既然太陽出來了,我們走一走。”
裴寶彤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飛快說道:“好。”
她小手捏成拳,走在溫澤宴的身旁,只可惜很快就聽到溫澤宴說道:“公主可否方便把棋譜借與在下。”
裴寶彤心情失落了起來,原來這就是要走一走的緣由啊,是想要棋譜,不再與她下棋了。
“可是不大方便,這是父皇喜歡的棋譜。”
“原來如此,若是我想要下棋,只能夠等到公主有空?”
這一句話又把裴寶彤的心高高抛了起來,她立即說道:“好的,我都有空。”
溫澤宴笑了笑,他的聲音低沉,讓裴寶彤感覺像是在她耳畔笑得一樣,整個耳廓都紅彤彤的。
“可是公主,我除了休沐日以外,是要去衙門上值的。”溫澤宴說道。
“那就休沐日好了。”裴寶彤小聲說道。
“可否請宮女避讓一二。”溫澤宴說道,“我有幾句話想說,就只是站在長廊裏。”
他這話一說,不等着公主開口,兩個宮女就避讓開了。
溫澤宴目光微動,深吸一口氣說道:“公主,雲昇自幼喪夫喪母,親緣淡薄,年歲已過三十,只可惜事業與家業都算是平平兩字。”
裴寶彤等到他說到了這裏,連忙打斷了他,“不是平平,溫大人很好,所有人都覺得很好的。”
裴寶彤的臉紅可以煮雞蛋了,她羞得手指攪在一起,又知道接下來的話很
關鍵,就說道:“只是下下棋好嗎?可以……在長青侯府裏下棋,不管怎麽樣,先下一段時間棋好嗎?起碼我把王昌志的棋譜都擺給你看,其他的,咱們先不說好不好?”
裴寶彤當時特地選了一個很厚的棋譜。
而溫澤宴不知道棋譜的厚度,開口說道,“那就下一段時間棋吧。”
作者有話要說:22號早晨6點開獎哦,
小天使們記得全定,這兩天可以多多留言~^_^感謝在2021-04-19 23:59:36~2021-04-20 23:40: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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