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冬日暖意綿綿
第60章 冬日暖意綿綿
池嘉木上完了香, 也到了吃飯時間。
隆冬臘月裏就算是不吃肉,也适合吃&—zwnj;些熱糊滾燙的東西。
今天的長青侯府吃的就是火鍋。
用熱炭燒着銅鍋,銅鍋裏的底湯是加上&—zwnj;點清油的菌湯。
這菌湯沒有牛油鍋子的霸道香氣, 也噴香得自有它的滋味。
在竈上已經小火炖了許久,這會兒用炭火咕嚕嚕地煮着,香氣霸占了整個暖閣。
桌面上擺着大大小小的碟子, 裏面一大半都是豆制品。
因為太後的薨斃,滿京都茹素,食肆生意最好的就是豆腐坊。
如今的豆制品可以說是做出了花樣來。
有的吃起來咯吱咯吱,被命名為“素雞”, 有的吃起來糯香,口感都和豬肉有些像, 被稱為是“素豬”。
除此之外, 按照口味價格的不同, 還有“素牛”、“素魚”、“素鴨”等等。
這種仿制的素肉雖說價格高了&—zwnj;點,甚至比真肉還要貴一點, 但是可以飽人口腹之欲, 賣的很好。
還有&—zwnj;些茹素的老夫人吃了這些,都打算今後也在家中繼續吃素,吃這樣的素菜, 也差不多等同于吃葷了。
等到衆人坐下, 池蘊之先往銅鍋裏倒入了&—zwnj;些酥圓子,還有用豆制品做成的素肉, 另外就是冬天裏青菜的老三樣——“蘿蔔、白菜、土豆”。
熱炭把菌湯燒得咕嘟嘟地沸騰,倒入了各式的菜後,香氣更勝,氤氲的熱氣散開在堂中, 尚未開始吃飯,從手指開始都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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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燙熟了菜,池蘊之就先給長子夾了菜。
“雖然不能吃肉,我發現吃些豆子做的菜也可以補足力氣,你多吃&—zwnj;些。看你瘦的厲害,我們看着你都心疼。”
“爹娘、還有弟弟們也吃。”
每人面前的小碗裏是芝麻醬,調入了&—zwnj;些蒜末、醬油、辣醬等物,再倒入香油,用沾這種素肉吃起來味道和真肉也差不多了。
池嘉木吃了&—zwnj;塊兒素肉,眉頭皺了起來。
這口感着實太像是肉了。
喬宜貞看出了兒子的憂慮,開口說道:“放心吧,這都是黃豆做的,別看是素肉,價格賣得比真肉還貴,現在這種素肉,宮裏頭都在吃。”
池長生捧着碗說道,“對的,我第一次吃就是在皇後娘娘的殿裏吃的。”
池嘉木一愣,“這是宮裏頭賞賜的?”
喬宜貞說道:“現在有幾家豆腐坊有賣,這是早晨買的。”
池嘉木這才松開了眉頭,細細品味着,這滋味果然是乍&—zwnj;吃很像是牛肉,細嘗之下又多了&—zwnj;些鮮嫩的口感。
“哥哥,這個園子也好吃。”池子晉給大哥夾菜,“這都是最近新出的,你在書院裏應當沒有吃過。”
喬宜貞和池蘊之把好了的菜給幾個孩子各加了&—zwnj;點。
原本的素肉口感沒有這麽好,變成這麽好的口感,是有簡素的功勞。
在火燒太後那一夜後,不代表太後做了什麽就此了結,還是需要清算太後的所做作為。
查到的東西讓人觸目驚心。
太後私養了暗衛,除了要刺殺喬宜貞之外,還私挖銀礦,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挖掘出來的銀礦,太後一小半藏了起來,大半都是送入了靈州。
為什麽打圖爾齊越到後面越艱難,就是有太後的手筆。
在她看來,倘若是整個大齊海晏河清,裴胤是民心所向,那麽她心中真正的皇孫如何上位?
為了讓她的寶貝皇孫上位,她不顧西南地區的百姓之苦,把銀子送給了圖爾齊,還洩露過軍情,讓靈州附近的百姓們日子多過了許久的苦日子。
&—zwnj;想到太後做的事情,就讓人恨得咬牙,這樣的太後,有什麽必要讓人為了她吃糠喝稀?
裴胤口中不說,心中後悔自己之前對母後無聲的縱容,他顧念母子情分,太後并不在意,反而利用他的在意,傷害了大齊子民。
所以裴胤再次縮減了解禁的時間,美其名曰讓百姓們過個好年,不用等到年後解禁,在過年之前半個月就可以開葷,甚至現在各家各戶也可以準備年貨,做臘肉等食物,不算是沾染葷腥。
而簡素的做法是折騰出美味的素肉,讓人不必因為太後之死而消瘦,為了太後消瘦,不值得!
她有做生意的&—zwnj;套思維,知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于是用千金買骨的方式,讓禦膳房的那些大廚改良豆制品的口感。
禦膳房的大廚們都有靈巧敏銳的舌頭,在皇後娘娘百兩、千兩黃金的刺激下,憋足了勁兒折騰素肉,相互競争的情況下,弄出了許多口味的素肉,這些素肉比寺廟的齋菜還要好吃。
這些素肉的方子散了出去,像是豪門貴族吃的是價格貴&—zwnj;些的素肉,平頭百姓也可以買價格便宜&—zwnj;點,味道沒那麽好的素肉。
除了官署懸挂的白布,滿京都幾乎看不出才薨了太後。
池嘉木把自己覺得好吃的菜,也夾給了三弟,“既然有這麽好吃的素肉,長生怎麽還瘦得厲害?”^_^本^_^作^_^品^_^由^_^
其他人還好,池長生原本有些胖,所以瘦得是最多的。
“我這是抽條了。”池長生搖頭晃腦地說道,“而且大哥,這個素肉也才出來沒多久,前面的時候,不能吃肉?肉,素菜又不好吃,我不愛吃,肚子裏沒什麽油水,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會咕咕作響。”
“長生太挑食了。”池子晉告狀。
池嘉木嚴厲說道,“不許挑食了。”
池長生嘿嘿一笑,“現在這麽好吃,我才不挑食。”
&—zwnj;家人熱熱鬧鬧吃着飯。其他人終于知道了,這&—zwnj;次池嘉木不是短住兩日,而是要在家裏長住了。
“哇!”池長生很是興奮,他放下了碗,跑到了大哥面前,“大哥可以跟我們一起玩了。”
“還是有功課的。”池嘉木用手指敲在弟弟的腦門,“你快回去吃飯,難怪肚子夜裏會餓,白天不好好吃飯。”
吐了吐舌頭,池長生坐了回去,他吃了&—zwnj;片燙土豆。
土豆被切成了片狀,被煮的有些粉了,飽滿地帶着菌菇湯的香氣,輕輕&—zwnj;抿就在口中化開了。
土豆在火鍋裏堪稱是絕味,他又夾了兩塊兒土豆,喬宜貞看他喜歡,用勺子多舀了幾塊兒給三兒子。
“娘,我也想吃。”池子晉說道。
喬宜貞給二兒子舀了&—zwnj;些以後,幹脆給所有人都夾了&—zwnj;些。
池嘉木:“回來的時候你還說我背的書箱重,那都是課業。夫子們是按照在書院裏的進度布置得功課,我每日裏的功課還是很重的,要寫的文章也不少。本來一個月至少要去夫子那裏&—zwnj;趟,去交課業。不過山長說了,我的課業可以讓外祖父或者是外曾祖父來判。”
無論是喬聿還是喬珏,兩人都是飽讀詩書,都是當年科考的狀元,所以山長才說,做出來的文章可以讓他們兩人判卷。
池蘊之說道:“還可以回你外祖家中小住幾天,他們也想你了,到時候請教功課也方便。”
池子晉用筷子戳了戳芝麻醬,小聲說道:“大哥還可以跟我去莊家,你&—zwnj;直都沒有見過秀秀姐姐呢。”
池嘉木知道這個莊家新任的小妹妹,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我&—zwnj;直記得秀秀妹妹,我還在書院裏抄了&—zwnj;本丹青的書,秀秀妹妹應當會喜歡,我記得二弟說過,秀秀喜歡丹青。”
池子晉點點頭,笑着說道:“她畫畫很好,我本來覺得自己畫畫很好,結果遇到了秀秀姐姐,發現她的天分在我之上。”
喬宜貞說道:“還有&—zwnj;件事,你們二嬸的孩子很快就要滿月了,嘉木既然在家裏,咱們也得過去慶祝&—zwnj;二。”
三個孩子的二嬸便是金芸,她和丈夫池珩祎(老侯爺的庶子,排行老二)在外買了個小宅院住,沒有了龔茹月的約束,池珩祎想要做酒樓的生意。
在剛開始龔茹月知道了他要做酒樓生意,氣得要瘋了,就算是個被分出去的庶子,她覺得池珩祎這樣做也是丢了池家的臉,做生意已經是下下之選,這池珩祎還做吃食的生意,更是讓她瞧不起。
在龔茹月看來,寧願游手好閑也不要做商戶!
偏偏如今池蘊之并不覺得丢臉,只說二弟喜歡就好,讓龔茹月發出冷笑,“我是管不了了,畢竟咱們家都被分了,真正做住的成了老大,我能管得了誰?也就老三貼心,他還聽我的話。”
“老二,我的話放在這裏!京都裏做生意的多如牛毛,做酒樓生意的更是如此,我看你能做出
個什麽名堂出來!”
“你媳婦還懷着孕,到時候和你&—zwnj;起被追債那才叫熱鬧,也不知道到時候老大願不願意伸出手,幫你度過難關?不過照我看是很難的,畢竟老大對他嫡親的弟弟都很是絕情!”
結果池珩祎的生意打了龔茹月的臉,他當真做出了&—zwnj;些名堂來,他做的方向是素齋,本來生意不溫不火的,結果正好遇到了太後這事,他的生意一下就好了起來。
現在預訂的位置已經排到了年後。
池嘉木想到了二叔和二嬸,點點頭說道:“确實要去,得祝賀二叔二嬸喜得麒麟兒。”
他的眉頭皺成&—zwnj;團,忽然想到了&—zwnj;件事,好像這期間還有外曾祖父的生辰,得去慶祝,還有兩個弟弟也要過生日,應當會邀請人來府中,估計也會熱熱鬧鬧的。
這樣一算,池嘉木忽然就感覺到時間緊迫,他還有那麽多的功課要做,會不會來不及?
他喃喃自語說道:“得每日看書多趕一些進度。”再多的事情也不能耽誤了他的功課。
喬宜貞明白為什麽池嘉木會這樣說,覺得這孩子辛苦了,不過她沒試圖勸阻長子,畢竟池嘉木和當年的自己&—zwnj;樣,徜徉在書海之中,并不會覺得苦悶,而是快樂,每當學到新東西,通過書和古人對話,心中都有莫名的滿足感。
以前池嘉木的面上有些虛肉,喬宜貞看着他小大人的模樣,心中覺得好笑。
而現在池嘉木個子長了,面容越發俊美,有了夢中的模樣,看的喬宜貞總是忍不住露出欣慰淺笑。
喬宜貞又給了大兒子夾菜,溫聲說道:“嘉木多吃&—zwnj;些,這樣才扛得住,在家裏勞逸結合,該休息的時候休息,該讀書的時候讀書,你讀書的時候,不讓兩個弟弟打攪你。”
“大哥辛苦了。”池子晉想着大哥功課繁忙的情況下還給秀秀抄書,也給大哥夾了&—zwnj;筷子菜。
至于說池長生,他素來是愛湊熱鬧,眼睛&—zwnj;轉,夾了&—zwnj;塊兒蒜頭給大哥,“給大哥的菜加點味!”
“淘氣。”池蘊之敲了&—zwnj;下三兒子,把自己碗中的蒜頭給了池長生,“看你的菜應當是缺點滋味,給你多吃&—zwnj;點蒜頭,你可要好好吃。”
喬宜貞看到了三兒子歡歡喜喜的表情霎時間成了愁眉苦臉,忍不住彎了彎眼,嘴角也翹起柔美弧度。
池蘊之看着妻子的模樣,也給她夾了&—zwnj;塊兒蒜,故意清了清嗓子,眼中含笑道:“夫人莫不是羨慕長生,為夫也給夫人的菜加&—zwnj;些滋味。”
喬宜貞聽到了丈夫的話,眼彎的更厲害,當真是把碗遞了過去,笑盈盈地看着池蘊之,“喏,那你給我&—zwnj;些滋味。”
池蘊之當真給喬宜貞夾了&—zwnj;塊兒,“夫人可要好好品味,這裏頭都是為夫的心意。”
“你的心意就是大蒜?”喬宜貞笑容狡黠,“不過我笑納了。”
池長生又笑了起來,在娘吃蒜頭的時候,也跟着吃了火辣辣的蒜頭。
這&—zwnj;頓飯足足吃了大半個時辰,吃的人手腳暖和,還有&—zwnj;些困意,在暖洋洋的屋子裏打哈欠。
“下雨了,今兒這麽冷,會不會下雪!”池長生本來把門開了&—zwnj;個小縫,發現外面下雪了,整個人鑽了出去,過了&—zwnj;會兒就和家裏人說自己的發現。
喬宜貞也撩起簾子看了&—zwnj;眼,開口說道:“應當會下雪。”
“娘,那我和二哥不午睡了,我們要看雪。”
只要是孩子就沒有不喜歡雪的,池蘊之說道:“你們玩吧,我和你們娘歇息一會兒。”
外面飄飄搖搖下起了冷雨,下了&—zwnj;刻鐘的冷雨,就成了小雪籽,再&—zwnj;刻鐘後,雪籽被風吹成了六棱雪花,團團抱在一起,成了柳絮&—zwnj;樣的大雪。
雙生子裹着裘衣,在長廊裏盯着雪花看,當雪花不是消融,而是一點點覆蓋在萬物上呈現出雪白色,他們兩人胳膊肘相互撞了撞,求着雪下得再大一點,就可以玩雪了。
這&—zwnj;場雪下了&—zwnj;個時辰就停了,讓雙生子頗為扼腕,但等到了入夜又開始紛紛揚揚下了起來。
起床的時候,發現屋子裏亮堂堂的,孩子們顧不得洗漱,急急沖了出去,發現雪已經累了厚厚&—zwnj;層,發出了尖叫聲,洗漱完了之後,風一樣地沖入到了爹娘的院子裏。
喬宜貞正在給池蘊之正衣冠,等到整理好了後,池蘊之慣例是親了親她的唇,而今日裏因為房門打開,喬宜貞側過了臉,唇擦在了她的面頰上。
池長生見到了這&—zwnj;幕,扭捏了起來,硬着頭皮喊道:“爹爹。”
“胡鬧。”池蘊之把池長生往身下&—zwnj;夾,往他屁·股上打了&—zwnj;下,“你這般毛毛躁躁的,小心你娘打你屁·股。”
“爹爹你已經揍我了。”
池蘊之強調:“這可不叫揍。”
這是沒在屋子裏多做些什麽,要不然池長生指定要挨喬宜貞的揍。
被孩子看到了親密,喬宜貞有些不好意思,低頭捋了捋耳畔的發,遮住了通紅的耳。
就像是池蘊之說的,幸好沒多做些別的,不然她肯定更為羞惱,不打池長生,也得拎着他耳朵絮叨,&—zwnj;直讓池長生再不敢這樣做了。
“娘。”池子晉仰臉撲入到了喬宜貞的懷中,撒嬌說道,“下雪了,外面都已經鋪了&—zwnj;層,可以堆雪人、打雪仗。”
喬宜貞走到外面,瑞雪像是蓬松的棉絮覆蓋在地面上、瓦片上還有樹枝上,整個視野都是銀裝素裹、分外清豔妖嬈。
喬宜貞踏入到雪中,沒清掃過的地方約莫可以到小腿肚子處。
喬宜貞笑着說道:“別急,雪一時半會也不會化,咱們府裏頭的雪不讓人掃,咱們坐馬車到處走一走,先去嚯嚯外面的雪。”
等到車輛走得多了,地面結冰就會不好走,但是剛下完雪,地面是很好走的,而且第一天的雪沒有灰塵落在上面,格外潔白。
這個提議讓池長生發出歡呼,“娘最好了。”他掙紮着要從爹爹懷中跳下來。
池蘊之放下了池長生,他就沖入到了母親的懷中。
喬宜貞現在已經不怎麽抱得動兩個兒子了,只是半蹲下`身子,撫了撫兒子的背。
再有&—zwnj;年的時間,就沒有乳燕投林&—zwnj;樣的投懷送抱了,所以喬宜貞還是很珍惜最後能夠抱兒子的時光,“長生就這麽高興啊。”
池長生眼睛亮得像是有火焰在跳躍,他興奮地點頭,“是啊,很高興!娘最好了。我們喊大哥,&—zwnj;起送爹爹去上值!然後好好玩。”
池子晉也露出了期待表情,重重點了頭。
“去郊外莊子吧,若是冷了到溫泉邊就不會冷。”
池嘉木是三個孩子裏最有自制力的,早晨看到了雪他也給高興,但是想着的是今天肯定要陪着兩個弟弟玩,他在屋子裏活動了手腳,就開始練字,直接開始了&—zwnj;天的課業。
等到兩個弟弟來找他的時候,他已經練了兩刻鐘的字。
池長生和池子晉看着哥哥桌子上攤開的宣紙,再看看&—zwnj;籮筐的課業,都是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喬宜貞和池嘉木一起收拾書案上的宣旨、筆山、硯臺等物,&—zwnj;邊說道:“你看嘉木多有先見之明,&—zwnj;看到下雪了,就趕緊做課業,好多些時候陪你們。”
兩個弟弟從淘氣的臭弟弟化身成了貼心的好弟弟,&—zwnj;個給大哥捏手,&—zwnj;個給大哥捶背,“大哥辛苦了。”@
池嘉木想了想,“我也喜歡下雪,之前在書院下雪了,我們也會打雪仗的。”
“吃飯了。”喬宜貞收拾好了東西,推着三個孩子的背往外走,“等會都要多吃&—zwnj;些。”
早晨吃的是臊子面,用黃花菜、黑木耳、豆幹炒成素哨子,在扯面上澆上厚厚&—zwnj;層,再用筷子攪拌開,簡單的臊子面就是人間美味,扯面筋道、哨子味道鮮美。
除了臊子面,還有梅幹菜烘餅、三鮮豆皮、芝麻卷、佛手金卷、蓬萊豆腐。
衆人吃了之後,都擠在車輿裏,&—zwnj;家人熱熱鬧鬧地離開侯府。
長青侯府不掃院子裏的雪,門前的雪還是要掃的,好方便往來的行人。
下人先用長棍把屋檐上懸着的冰柱打掉,免得冰柱滑落傷了人,緊接着用大掃帚掃雪,迅速分開了濕漉漉的青石道路。
池蘊之到了西城指揮司,臉上還帶着笑,周副指揮一算日子,笑着說道:“大少爺休沐日從飛鹿書院裏回來了?”
池蘊之&—zwnj;邊和人招呼,&—zwnj;邊說道:“是,他會在家裏&—zwnj;段時間,書院裏已經放假了。”
“這麽早就放假?”
“學子們茹素,導致容易生風寒,書院一看病倒了好幾個,就提前放假了,這&—zwnj;次放假了,暫時不用回書院,會&—zwnj;直待到年後。”
每當&—zwnj;家人團聚的時候,池蘊之的笑容都宛若是春風&—zwnj;樣,周副指揮只要&—zwnj;看到上峰這個笑容,就知道肯定是池嘉木回來了。
他的這位上峰,不愛應酬、不愛女色,生平最為重視家庭。
周副指揮看着池蘊之的側臉,這會兒眼裏還是帶着笑,嘴角依然是上揚的,心裏有些奇怪,就算是過往池嘉木回來,上峰心情很好,但也不會情緒外洩到這個地步,就說道:“池指揮,夫人早晨送您來上值了?”
他本來就是個猜測,沒想到池蘊之當真點頭,用手捏了拳頭放在唇邊咳嗽一下,他似乎想要壓住笑意,最終還是沒忍住,“還有三個臭小子&—zwnj;起。宜貞帶他們去郊外泡溫泉,順帶就送我過來上值。”
這是家裏人都來送他上值,難怪上峰笑得這副模樣。
周副指揮撓了撓頭,想到了自己新定下的未婚妻,倘若是要和鳳娘生下嬌嬌軟軟的孩子,他們一起送自己來指揮司……
周副指揮想了想,也露出了傻笑。
池蘊之笑着說道:“周副指揮,你是遇到了什麽好事?是要成親了嘛?”
周虎撓了撓頭,“等到開年春暖花開,熱熱鬧鬧地好好辦&—zwnj;場,我娘還說了,到時候&—zwnj;定讓我請您去。”
池蘊之拍了拍周虎的肩膀,應下了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霸
王票,尤其是一位小天使扔了潛水炸彈,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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