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願師

第20章 (10)

向英招，英招丢出手裏的黑劍。黑劍活了一般分裂成五把同樣的，圍住姬塵同時攻擊，刀光劍影晃的人眼暈。英招趁機出現在柴玉面前，柴玉抽身就退，他身後突然竄出一頭黑色生物，活像一頭巨型藏獒，頭上黑色雙角，個頭比大象還大兩圈，背後黑色羽翼收縮在背上。

“欺負廢柴，吃了你！”

變成大個的小貔貅張嘴去咬英招，英招在自己身前豎起一道看不見的防護盾，貔貅咬上去居然被反彈出去，眨眼間不知道飛去哪裏。

“找死。”

英招根本不拿眼夾它，沖柴玉一招手讓他飛向自己。祝幽和來莊引一把抱住柴玉，本以為這樣能讓柴玉停下，可看到越來越近的英招才知道這不可能。

眼見英招越來越近，柴玉也是急了，猛然想起手裏拿着貓頭鷹。雖然有些偏差，就算幫它完成誓言了，麻溜的将它投向英招。

“柴玉，我……啊呀呀呀呀……”

貓頭鷹帶着一串尖叫飛到英招面前，英招擡手抓住它，稍稍用力捏碎翅膀。

“愛死你了。”

貓頭鷹的遺言讓柴玉等人疑惑，但很快他們就明白了，木刻裏飛出大團黑色煙霧，漸漸形成一個卡車般巨大的物體。通體青黑色，像一頭羊，卻有着比羊還大的頭和嘴，最主要的是它的眼睛長在腋下，活脫脫就是一個怪物。

“媽蛋，我被騙了，這根本不是精怪！”柴玉破口大罵，是貓頭鷹說它是精怪，這是怪不是精。

小貔貅飛回來了，望着青黑色怪物一臉不可思議，“饕餮……五哥。”

“什麽，這是你哥？你逗我玩呢？”打死柴玉也不相信這是小皮球的哥。

“龍生九子，饕餮第五，貔貅老麽。”姬塵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柴玉身旁，“英招有事幹了。”

“你店裏還有這麽怪的東西？”

“抓來看門最合适。”

柴玉真的無語了，姬塵剛才是不是說了句玩笑話。

“啊哈哈哈哈！！”

饕餮最先發出的是一串爆笑，接着張嘴沖四周發出一陣震聾欲耳的咆哮直震耳膜，這種吼聲引發他們的耳鳴。

“去爽一爽。”

饕餮撒腿往城市的方向跑，快要撞上結界前猛吸一口氣，堅固的結界仿佛一張糖餅被它吸進肚子。

守在結界外的龍嘯天才點上一根煙，眼見一個黑色怪物出現頓時目瞪口呆，煙掉在地上也沒發現，他從沒見過這種怪異醜陋又霸氣的生物。

“嘯天，快跑，這家夥不好惹。”

滄拉上龍嘯天就想逃，可龍嘯天怎麽跑，柴玉等人的屍體……哦，不，是身體還在這。

一人一妖來不及商量已經被饕餮發現，就像見到食物一般看着他們，不等他們有什麽反應狂奔過來。滄推開龍嘯天化身成一只巨型狐貍，龇牙俯身威脅饕餮，其實心裏早已怕的打顫。

“美味。”

饕餮伸出猩紅的舌頭舔嘴唇，張嘴去咬在它看來弱小的狐貍。就在這時候，英招的黑劍飛刺過來，一下插中饕餮的後腿，饕餮一聲慘叫帶着後腿上的劍狂奔而去。英招似乎不急着幹掉饕餮，去追跑遠的饕餮。

半月半眯起雙眼盯着姬塵，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能讓姬塵血濺當場了。

姬塵看了看附近，見祝幽彎腰去撿除魔劍向他借過來，丢給半月說：“你如果不原諒我們大可親自動手，別人代勞永遠沒有親自動手解恨。”

“迫擊炮！”

柴玉真不知道姬塵是怎麽想的，他剛才與英招戰鬥已經受了傷，手臂和腿上的看起來不要緊，可胸前的一片紅非常刺眼。如果半月真的動手，這一劍下去絕對會要了他的命。

半月接住劍，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放松，“你以為我不敢動手？”

“我信你敢動手。”姬塵依然很淡定，沒有一絲語氣道，“我也是現在才明白你為什麽沒有投胎。我們同時利用你确實不對，道歉的話你也不會聽，想動手就快點，那把劍你留着還能殺英招。”

殺英招！

半月低頭出神地盯着手上的劍，這把劍能殺掉英招嗎，如果能做到……不，它做不到，英招沒有那麽好殺，而且他也不希望英招死。

“記住你欠我一條命。”

嘡啷一聲，除魔劍被丢在地上。半月連看也沒看姬塵一眼，往英招飛走的方向追去。

柴玉眼見半月消失在遠方松口氣，“那個饕餮是不是很厲害？”

“饕餮的罪孽是暴食，天底下沒有它吃不了吃不下的東西，給它一小時能吃一座城。”

“那不是和小皮球……哎喲，你咬我幹嘛！”

柴玉拼命甩手，小貔貅咬着他不松口，不給他點顏色不知道爺是暴脾氣。

姬塵打量柴玉，“你果然不知道怎麽養貔貅。貔貅吞財，你花錢買食物給它能吃飽才怪，直接給它一沓錢一個月不用吃。”

“一沓毛錢？”

“以萬做單位。”

“卧槽！”

龍嘯天懶得理這兩個打情罵俏的家夥，帶上祝幽等人回去。

柴玉怕英招再來找麻煩，幹脆帶着行李住到食不知味，有姬塵保護總不至于死于非命。不過柴玉還是怕，于是偷偷寫了遺書放在家裏。其實也沒寫什麽，只說他去遠方，讓家人好好活着。

一個月過去，英招再也沒出現過，半月也人間蒸發了似的。柴玉并沒有覺得事情完了，就像仿佛暴風雨前的平靜，驚心動魄總在平靜過後。

食不知味的大門打開，一個人走進店裏。

“歡迎光臨食不知味。”

柴玉看向門口，他正拿紅票喂食小貔貅，小家夥吃了幾天紅票個頭都大了幾圈。

“仇願師在這裏吧？”

“迫擊炮，生意上門了~”柴玉嬉皮笑臉沖角門喊，又轉頭對客人說，“看你面生，新客戶吧？不要緊，本店特意為新客戶制訂了……哎喲嚓！”

不知道幾時出現的姬塵一巴掌拍在柴玉頭上，“別鬧。”

“姓姬的，你一天不打我難受是吧！”

“把你手機裏那些小甜心全删除。”

“喲~仇願師吃醋了？”

客人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呆愣愣看兩人吵嘴。

……

*後續*

半月找到英招時正看到黑劍□□饕餮的心髒，饕餮只來得及慘叫就沒了氣息，黑劍變回海膽飛到英招身旁。

“半月，”低沉的男聲叫着半月的名字，“你或許不信，第一次見到你時我腦中确實閃過一個念頭，利用你能離開食不知味那肮髒的地方。”

“對，你如願了，可我……”

“沒有，沒有如願，我失去了你。”

“哈哈，你這樣說會讓我有所期待的。”

半月只能用那聲笑隐藏內心的悲痛，不知道該不該信英招的話，他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英招倒也淡定，默默掏出從石燕燕那裏搶來的手表給半月看，表針還在一格一格跳。

半月飄過去盯着手表，黑色金針，數字以锆石代替。那是當年英招送他的，說他總是遲到，戴上手表就能準時。其實他總是在天亮前站在食不知味門口，所以英招只是在找借口而已。

“人類有一句話很适合現在的我們，人鬼殊途。”

英招的手慢慢放下，即使他是神也有做不到的事，例如複活。他早該明白，從半月的心髒被姬塵掏出來時他就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半月飄到英招面前，捧着他的臉在額上印上一吻，像他這種死人早該去該去的地方，臨走前還能見到他最重要的兩個人很欣慰。

十年後，英招來到某座城市，他可不是來閑逛的，因為石燕燕就躲藏在這座城市中。靠着妖怪們提供的線索，英招很快找到石燕燕所住的地方。

石燕燕領着一個小男孩從樓道裏出來，見到正對樓道口站立的英招一愣，過了這麽久他的樣貌沒有一絲改變。她一把摟住小男孩，恐懼到渾身直抖，他們的生命看來走到盡頭了。

小男孩突然推開石燕燕跑向英招，上下打量石像一般的英招，然後那只黑色海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仰頭看看盯着他看的英招，他戳戳黑色海膽，緊接着發現拿海膽的手上戴了一支黑色手表。

“叔叔，你的寵物是活的嗎？”

英招依然盯着小男孩并沒答話。

小男孩撅了下嘴，被人無視很不開心，然後歪着頭緊盯那只手表。

“你看什麽？”

“總覺得很眼熟……不行，該走了，不然要遲到了。”小男孩轉身跑向石燕燕，邊走邊嘀咕，“老師好可惡，明明沒遲到卻總是讓我抓緊時間別遲到，叔叔再見。”

英招聽到遲到一詞終于有所反應，再續前緣也不錯。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

愚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