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願師

第8章 (7)

望俯視他的英招。砰的一聲，黑色翅膀猛地展開吓了柴玉一跳，單翼足有三米長。

“吓呆了？作為賠禮，允許你坐到我背上玩。”

黑色翅膀圍攏過來，柴玉嗷一聲叫被丢在馬背上，來不及做出反應被帶上高空，又迅速墜落。等他回過神來依舊安穩地坐在冷飲店裏，周圍一些人在看他，帶着怪異神色。

“你突然叫什麽，東西不好喝嗎？你看大家都在看你。”海膽關心道。

柴玉摸摸心口真是要被尿了，好像轉眼間飛了回萬米高空。

海膽接着又問：“好玩嗎？”

“玩你妹，你到底想怎樣？”柴玉氣到臉色發白，耍他很好玩嗎，很好玩嗎，很好玩嗎！

“不怎麽樣，只不過作為曾經的店員，我想提醒你，遠離姬塵可保命。”

柴玉挑挑眉，“別一副邪教的口吻，還有用你本來的聲音說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英招将海膽放在桌面上，冷漠地盯着柴玉，柴玉把腰杆一挺回瞪。兩人瞪了幾分鐘，最先挺不住的是柴玉，這個英招連眼睛都沒眨過。

“我告訴你啊，”柴玉輕咳一聲鄭重起來，“姬塵雖然會各種無敵技能，每次都讓我感到吃驚，到了晚上可能有點危險，但是我覺得和他比起來你更危險。我的話就是這些。”

柴玉說完起身，走了幾步折回來放下一些錢，并警告英招，“別再跟過來，不然我就揍你。”

英招舉起玻璃杯，幾乎滿杯的玻璃杯上映出柴玉離開的背影，可能不放心停下來轉頭看。四目相對，柴玉快步離開冷飲店。

“有趣。”

沉穩的男聲從英招口中發出，還以為這次回來除了殺掉姬塵無事可做，沒想到還有這麽有趣的人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沒存稿！！！！！！！！！！！！！！！！1

☆、21只妖

“喵……喵……”

柴玉現在才體會到什麽叫小貓兩三只，除了上午來過的老人，連只老鼠都沒看到。

“喂，人類，你別再學貓叫了行不行？”牆上的貓頭鷹終于忍不住了，因為沒人來，無聊的柴玉就趴在桌上唱喵喵歌，吵的它都無法睡覺。

柴玉蹭一下跳起來，跑到門口找貓頭鷹麻煩，“我說木頭鷹，你也姓貓的，來喵個我聽聽，本少爺會給你獎勵的。”

“滾滾滾，別來煩我。”貓頭鷹火了，它堂堂一個精怪怎麽能聽人類的話學貓叫，至少也是獅子嘛。

“讓我滾？問問迫擊炮讓不讓。”以前沒覺得這只貓頭鷹讓人火大，現在看來欠□□。

“我告訴你，別動手動腳的，我可是好人家的精怪！”貓頭鷹一陣怪叫，“看你身後，有妖怪！”

“這套把戲……騙……不了……我……”

一大片陰影突然遮住柴玉，他呆呆仰頭，一顆光禿禿的肉腦袋正居高臨下盯着他。他不敢再往妖怪的其它地方看，因為那顆頭上只有一粒瓶蓋大的黑眼睛。

“仇願師在不在？”妖怪粗聲粗氣問。

柴玉連忙搖頭，冷汗冒了出來，這到底是什麽玩意，長了眼睛的巨大蚯蚓？

一條肉呼呼的手探過柴玉頭頂，柴玉急忙伸手接，那是一塊海碗大的石頭，扔下來絕對會砸死他。肉手接着又丢給柴玉一封信，說了句給仇願師就消失了。柴玉抱着石頭看傻了眼，石頭表面有金屬，反射出金燦燦的光，分明就是一塊金原石，看這含金量幾乎占了大半塊石頭，價值不菲啊。

“喂，人類，你看傻了嗎？擦擦口水，真惡心。”貓頭鷹諷刺道。

柴玉擡手擦嘴角，獨吞這塊金原石吧，反正姬塵也不知道。

“這裏有人。”

陌生的聲音幹擾了柴玉的私吞計劃，轉身一看是兩個殺馬特造型的人，穿着怪異，一個只有半條衣袖，一個褲子被狗咬了似的破破爛爛。褲子破爛的人探過身，柴玉本能後退靠在牆上，它幹脆單手撐住牆将柴玉圈在它可攻擊的範圍內，并湊過鼻子嗅了嗅。

“香香的，這家夥平時一定吃的好睡的香。”

“你別說了，我很久沒吃到可口的人了。”半條袖的家夥舔嘴角，舌尖足足舔到耳朵。

“那就比賽啊，誰先……”

褲子破爛這貨話說到一半迫不及待按住柴玉，另一只手上的指甲慢慢變黑變長，搶在同類出手前去抓柴玉的喉嚨。柴玉繃緊了神經，靈機一動抓下頭頂的貓頭鷹護住自己的喉嚨。

貓頭鷹嗷一聲叫開始大罵，“你爺爺的，抓死老子了！要壞掉了壞掉了，死柴玉，我讓姬塵炒了你！”

半條袖白了臉，拉開同類，“喂，它說姬塵，這個人類是姬塵的人。”

“糟糕，快走。”

兩只妖瞬間沒了身影，只有敞開的大門慢慢阖上。柴玉滑坐到地上，吓到腳軟，本以為幫姬塵接工作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沒想到來的全是這種貨色，不是吓人的就是吃人的。

“怎麽了少爺，吓到尿褲子了？”

柴玉不動聲色把貓頭鷹塞到自己屁股底下墊着。

“臭……噗……少爺……噗……唔錯了……”

貓頭鷹悶聲求饒，柴玉這才把它拿出來重新挂好。這時開門聲響起，柴玉本以為又有妖怪，緊閉的大門卻沒有半點動靜，然後客廳的椅子有了聲響。

“你睡醒了？不會又去洗澡了吧？”柴玉抱着重死人的石頭放在桌上，仿佛看到姬塵眼前一亮。

“新任務，禮都收下了，我還想私吞的。”柴玉遞過那封妖怪丢過去的那封信。

姬塵看完信擡頭看柴玉，“沒有別的？”

“呃……什麽別的？”柴玉吞吞吐吐起來，總不能說被幾只妖怪吓到腿腳吧。

姬塵嘴角翹起，露出不經意間的笑，起身要回房間。柴玉急忙拽住他，再看下去他不覺得自己還有命在。

“迫擊炮啊，你的傷不重吧？是不是可以坐在這跟我說說話？”柴玉委婉說出不想獨自看店的想法。

“他是被吓尿了，姬塵不要答應他。”門口的貓頭鷹大喊。

柴玉頭上歡樂地跳出青筋，取下牆上的蠟燭塞進貓頭鷹嘴裏，餓了就要吃，省得多嘴。姬塵差點笑了，當初說要幫他看店的是柴玉，沒想到才幾天就已經怕到不敢獨自看店了。眼見姬塵重新坐回去，柴玉徹底放下心，有姬塵在好歹會給那些想放肆的妖一個警醒。

“哎，迫擊炮，你的傷怎麽樣了？會不會癢？”柴玉戳着下巴問，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擔心姬塵的傷，誰叫這個笨蛋敢讓傷口碰水。

姬塵擡眼柴玉，“你數過一天問幾遍，關心過頭。”

柴玉一怔，幾天下來問過幾十遍了吧？不過姬塵這話什麽意思，嫌棄他？

“迫擊炮，我關心你怎麽了，我們是朋友，你受傷我不該問嗎？”

“多餘。”

柴玉這火氣上來了，“我呸，你會不會說話，怪不得只有魅一個朋友，還有那個多嘴的貓頭鷹。”

“你才不會說話，說誰多嘴呢！”貓頭鷹耳不背，扯着嗓子大喊。

“你在氣什麽？”這是讓姬塵不明白的地方，他明明說的是實話。這種傷養幾天就會好，根本不需要治療。

“你不是真的吧，連我氣什麽都不知道？”柴玉真被氣樂了，感覺姬塵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完全不能體會別人的感情，“好吧，我跟你掰扯掰扯。我關心你，說明我把你當朋友，看重你，希望你平安，不希望你出事。就算你體會不到我的關心，如果有人關心你，至少也裝一下，說句謝謝不費事吧？”

“朋友，看重？”姬塵反問，“你和我是朋友，你看重我？”

柴玉連連點頭，這個姬塵果然和妖怪處久了，連朋友都不知道。

“就像我和龍嘯天，你和魅，認識了就是朋友。是朋友就會一起相處，吃喝玩樂共患難。好像上次龍嘯天受傷，我帶你去看他一樣。現在你受傷，我也關心你。你有事外出，魅幫你看店，這就是朋友願意幫你做的，不認識的人誰理你死活。其實有人關心很好吧，不管歡樂、痛苦，都會有人幫你分擔，你就不是一個人了。”

姬塵默默聽着，有人關心确實不錯。以前孤獨慣了，從沒試過身邊有個多嘴的人可以陪他說話，發呆的時間永遠大于交談。就算英招在的時候，也很少理會他發自己的呆。

柴玉說上瘾了，滔滔不絕道：“還有啊，別人幫助是好意，不幫你也別怨恨，所以有人幫忙就要懷着感恩的心道謝。例如我現在幫你糾正你那悲劇的情商，你就要以俯首稱臣的姿勢來感激我，快快快，本少爺可是很忙的。”

“你這算有償服務嗎？”得意的柴玉勾起姬塵的興趣，“你這麽幫我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愛……愛你妹啊，本少爺喜歡的是女人！”柴玉就是受到驚吓的含羞草，把桌子拍的啪啪響。

“哦，整的好像在追我一樣。”姬塵一副深刻沉思并糾結無解的樣子。

“呸，你屬水仙的吧，少發呆，人都自戀了。不早了，我回去了。”

柴玉倉惶逃出食不知味，他會喜歡姬塵，簡直瘋了，不行，趕快找個美女來安慰他受傷的心。柴玉開啓搖一搖功能，搖着手機往停車處走，一擡眼發現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居然是祝幽。遠處的祝幽邊走邊張望，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柴玉覺得奇怪，順勢躲在路旁的車後翹着屁股偷窺，這個祝幽不會是來抓鬼的吧？

只見遠處的祝幽向這邊走來，似乎發現什麽突然跑到馬路對面。柴玉一驚，祝幽不會真有特異功能，沒看到他就被發現了吧。然而祝幽繞過柴玉躲藏的汽車，停在距離食不知味二三十米左右的位置觀望。柴玉現在才明白祝幽是來找姬塵的，真虧他能找到這來。

柴玉觀察的認真，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一只小黑狗正在靠近。個子矮矮的小黑狗仰起頭，盯着撅起來的屁股，忽然跳起來狠狠咬上去。柴玉哎喲一聲慘叫，屁股好像裂開了，只聽褲子發出嘶啦這樣的悲鳴。

“小東西你死定了！”

柴玉暴跳如雷，褲子撕了事小，在路上丢人事大。從他有記憶以來就沒發生過這種事，簡直是奇恥大辱！

祝幽聽到争吵跑過來看，柴玉正光着屁股和一只黑狗掐架，那叫一個精彩。小黑狗就像得了狂犬病，沖着柴玉一通咬，眨眼間咬破幾處衣服，所以柴玉現在的打扮只比乞丐幹淨而已。

“還看，救命啊，這狗瘋了！”

柴玉按住黑狗，這小東西力氣還挺大，拱了幾次差點掙脫。祝幽蹲下來看着柴玉，指指被按在地上的小黑狗，暗示柴玉已經不需要幫忙。

“你怎麽會和這只狗打起來？”祝幽戳戳狗頭，才幾個月大挺可愛的。黑狗嗚嗚叫着張嘴瘋咬，他撤回手的同時撤回前言。

很普通的一句好奇話，在柴玉聽來卻是你有無聊到搶狗骨頭玩嗎，“你好意思問我？你來這裏做什麽？”

“路過啊。”

柴玉真想當衆拆穿，不過在那之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做，那就是處理掉這只瘋狗。

作者有話要說：

☆、22只妖

姬塵獨自一人坐在店內喝茶，聽到開門聲優雅地轉頭看，在柴玉看來就是一只沒睡醒的懶蟲癡癡呆呆轉過頭。姬塵注意到被柴玉抓着也不安分的黑狗，仔細一看不普通。

“迫擊炮，別說哥哥不照顧你，看，送你一只看門狗，可乖了。”

為了驗證自己沒說假話，柴玉很大方地拍了肉呼呼的黑屁股。小黑狗急了一樣，喉嚨裏傳出嗚嗚的兇惡聲音，折騰地也更厲害，與柴玉口裏的乖大相徑庭。

“你确定要用它看門，不會暴殄天物？”

姬塵接下瘋癫的小黑狗，小東西在這一瞬間安分了不少，睜着一雙溜圓的眼睛盯着姬塵。柴玉看不明白了，這狗難不成鍍金了，怎麽就……卧槽，姬塵是變态！只見姬塵先摸摸小黑狗的腦袋，接着翻過小黑狗對着它的屁股，伸手撥開屁股旁邊的黑毛，這完全是一個變态的行為！

“姬塵，我看錯你了，你居然是這樣一個變态！”柴玉一把奪過小黑狗，誓死守護小黑狗的貞操。

姬塵也沒急着解釋，淡定地拿起剛才用過的茶杯，倒上茶水開口道：“貔貅，有嘴無肛，頭上雙角，是罕見的辟邪。”

“什麽貔貅，還皮球呢。”

柴玉急忙翻過小黑狗，好奇的祝幽也湊過來看，兩人在屁股附近找了一圈真的沒發現。現在仔細看看這個小東西真的和小狗有區別，面相比較兇惡，與其說像獅子頭，不如說更像龍頭。一對暗紅色的眼睛又圓又大，提溜亂轉很警惕的樣子。而且這小東西也不像普通狗那樣叫，聲音聽起來很怪。

“貔貅是瑞獸，又名天祿、辟邪、百解。貔為雄，貅為雌。有驅走邪穢，破除不祥的能力。”姬塵舉着茶杯悠哉講解，“傳聞貔貅是龍之九子，吞食金銀珠寶渾身寶氣，可招財進寶趨吉避兇，所以深受玉皇和龍王的喜歡。不過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貔貅也有吃多了不舒服的時候，有一天不小心洩在了天庭，玉皇震怒一巴掌打在屁股上，從此貔貅一族全部沒有菊花。”

柴玉眨巴眼睛瞅着貔貅，沒想到這小東西這麽神通廣大，“喂，迫擊炮，你說它有角，我怎麽沒看到？我還以為這是小藏獒，原來連狗都不算。”

小貔貅張嘴就咬，擺明了不喜歡柴玉的話。

“我靠，說你不是狗還不好啊，怎麽跟瘋狗一樣亂咬人。”柴玉嫌棄地松開手，本以為小貔貅會摔在地上，卻沒想到這小東西漂浮在半空中，仔細一看它的背上有一對非常小的肉翅，撲騰撲騰拼命扇。

姬塵瞥了眼貔貅的頭頂，“它太小，頭上只有兩個小小的硬塊。”

要說柴玉也是手賤，想着我要摸摸把爪子伸向小貔貅。這小家夥真屬狗的，一口咬上去不松嘴，生把柴玉咬的嗷嗷叫。祝幽第一個跑去拉貔貅，只有姬塵氣定神閑地看戲。柴玉拖着貔貅往姬塵那邊靠，這小東西居然往反方向飛，他的手指快要被咬斷了。

“被它咬了挺好的，貔貅性格暴躁，但認主，說不定這是愛你的表現。”

“愛你個大頭，我咬你也是愛你嗎！”

“我還不想被狗咬。”

柴玉氣急了沒忍住，狠狠咬住姬塵的手臂，瞪着他口齒不清道：“噗藥窩就藥那（它咬我就咬你），無悶鼓藥鼓（我們狗咬狗）！”

姬塵嘴角上揚，虧得柴玉這個大人能做出這種幼稚的事。小貔貅大概也咬累了終于松開嘴，掙脫祝幽落到桌面上瞪着柴玉。姬塵擡手彈了柴玉一個腦瓜嘣，提醒這個家夥松口。

柴玉揉揉被彈疼的額頭，無意間看到被咬的地方差點哭了，出血了，“我的手，一定會得狂犬病！”

小貔貅蹦了起來，嗚嗚叫着往柴玉身上撲，十分介意狂犬病。姬塵一把按住小貔貅壓在桌子上，小東西又拱又跳想掙脫，折騰半天只好被姬塵壓着動彈不得。

“我想貔貅會出現在這有原因，而且它只攻擊你一個人。”姬塵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松開貔貅，小東西又往柴玉身上撲，柴玉只好躲到姬塵身後尋求保護。

祝幽拖着下巴猜測，“柴玉你是不是無意間得罪它了，搶了它的骨頭？”

“送給你吃嗎？”柴玉瞪着眼反駁，他不僅沒搶過貔貅的東西，還送了它一塊肉。

祝幽的注意力轉到貔貅身上，“那就怪了，它好像太小還不會說話。”

姬塵抓起貔貅盯着它，“既然它小，說明還需要父母照顧，它的父母就在附近吧？”

“行啊迫擊炮，挺聰明啊~”

柴玉一巴掌拍在姬塵身上，姬塵瞄了眼被拍的地方，又擡眼看看柴玉，柴玉狗腿的笑着幫他揉揉。

“話說回來，祝先生有何貴幹？”姬塵這才問起祝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我……哈哈……無聊經過這裏，就看到柴玉和貔貅狗咬狗。”祝幽苦哈哈解釋。

“我舉報啊，他是特意找到食不知味來的！”豬隊友柴玉馬上捅出祝幽的真實目的，被祝幽好好刮了幾眼。

姬塵似乎并沒覺得意外，摸着小貔貅頭上的角說：“祝先生對食不知味有興趣……”

祝幽明顯松口氣，卻被姬塵看在眼裏。

“不過，你更對我感興趣吧。”

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祝幽也只是笑，沒有任何表示。

啪！

柴玉拍了桌面盯着他們，“搞什麽？是爺們不，是爺們就堂堂正正說出來。”

姬塵放下茶杯，真的被柴玉這副義憤填膺的架勢逗樂了，只是區區人類竟然這麽嚣張，“柴大少，你想聽實話？”

“廢話，你們兩個究竟隐瞞什麽了？”其實柴玉比祝幽更好奇姬塵的身份，是人是妖？

姬塵呵一下笑了，“你今天的衣服很有品味，乞丐版？”

“少說風涼話！”柴玉抓抓屁股，好像露着風似的，這全敗那個黑皮球所賜。

柴玉忽然換上一副讨好的嘴臉說：“姬塵啊，你有沒有衣服讓我先換上，我保證洗幹淨了還給你。”

“我房間有，自己去找。”

柴玉說着謝了，穿過角門離開。祝幽索性坐到姬塵對面看着他，身為一個除妖師，他有必要弄明白姬塵開的是什麽店，會不會危害到其他人。

“姬先生，聽說你還有另外一個稱呼，仇願師，專門幫人和妖報仇。”

姬塵沉默，目不轉睛盯着對面的祝幽。

祝幽掃了眼食不知味，那些各種質地的人偶吸引了他，看似普通的玩偶裏似乎隐藏着一股奇特的氣息，這是他從沒見過的。

“祝先生只想問這個？”姬塵開口拉回祝幽的注意力，被他發現就麻煩了。

“當然不是，我只是比較好奇仇願師為什麽會幫人和妖報仇，被尋仇的人真的罪該萬死嗎？”

“他們之間的仇恨與我無關，但既然有仇，就說明一方有錯。誰對誰錯是他們認知上的差別，我只管完成我的任務。”姬塵回着話，手指在茶杯沿上畫圈，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祝幽對這種解釋不支持也不反對。不論妖與人，有了接觸就會有摩擦，它能增進友誼，同樣的也能轉變成仇恨，哪怕只是短短一句話。說起來姬塵真對的起仇願師這個職業，只尋仇，不問仇，拿錢辦事不多嘴。

“可是姬先生，”祝幽突然換了一個話題，“我有一點不明白，英招是降妖除魔的神，他為什麽會和你作對呢？你是正是邪？”

姬塵忽然擡眼，正對上祝幽的視線。這一刻的祝幽有些退縮，總覺得碰到姬塵的底線了。

“別忘了他曾經是我的店員，我是邪，他也是。”姬塵手指下的茶杯忽然啪地一下破碎。

祝幽眯了下左眼，被姬塵的話刺痛了耳膜，這是警告，而不是聲明。

“你們怎麽了，在說什麽？”終于換好衣服的柴玉從角門裏出來，先前那身破爛的西裝已經換成了運動服，沒想到姬妹妹這裏還有這麽有活力的裝扮。

“沒什麽，如果你要回去記得把這只瘋狗帶回去。”

姬塵一個腦瓜崩打在貔貅額頭，小家夥真的瘋了，蹦跳着往姬塵身上撲咬，卻被姬塵很輕易地壓在桌上。

柴玉一臉嫌棄地瞥了眼貔貅，“這個皮球還是留給你看家吧，我怕被它咬死。”

“你确定？它可是能招財的，對你家生意大有裨益。”姬塵抓起貔貅丢給柴玉，柴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貔貅咬住手不放，“它認主，吸過你的血就會認你做主人，留在我這裏早晚衰弱而死。”

柴玉信了姬塵的話，這小東西暴躁了點，但是死掉太可惜，還是帶回去養幾天，等找到它的家人再還回去。

姬塵目送柴玉和祝幽離開，卻盯着柴玉的背影笑了，貔貅哪是那麽容易就死掉的生物，不過能幫助柴玉倒是真的，就看柴玉會不會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啦~

☆、23只妖

柴玉開着車撥開咬他的貔貅，這個小皮球還真精神，咬了他半天也不松嘴。他們正在去祝幽家的路上，因為順路。

“它這樣咬是不是餓了？”坐在副駕駛的祝幽說。

“鬼知道，管它餓不餓，現在也不能喂它。”柴玉提着貔貅，一甩手丢到後座，免得它把借來的衣服也咬壞。

貔貅跌在後座滾了兩圈，愣了兩秒低頭嗅了嗅，開始在後座上轉圈自己玩起來。柴玉松口氣，總算是擺脫這個皮球了。

這時，柴玉的車停下了，不是因為紅燈，而是堵車，隐約還能聽到警笛聲。柴玉的第一反應就是繞路，前面八成出車禍了，掃了眼車外前後都有車被堵死了，只有護欄另一側的路暢通。

祝幽面對這麽多車，下了一個很有義氣的決定，步行回家。他向柴玉道過謝，下車後很快消失在車輛中。

柴玉暗罵豬友是個小人，下車上鎖決定到前面看看發現什麽事，反正一時半會也走不掉。幾十輛車堵在路上非常壯觀，特別是源頭的幾輛警車，一群人圍在警車外看熱鬧。柴玉走近人群一眼看到圍觀的祝幽，和他擠進人群看個究竟。

出事的是一條胡同，現場外圍拉上警戒線，站着幾個警察維持秩序，其餘十多名警察在現場勘查着什麽。觸目驚心的血跡噴濺在胡同外，越靠近胡同越多，看來這裏發生了不得了的命案。柴玉兩人拼命往胡同裏看，隐約看到地上鋪着沾染鮮血的白被單。

“嗚哇，真的死人了啊，仇殺？”柴玉只覺得背脊一陣發涼，還以為只是普通的車禍，沒想到是兇殺案。柴玉懷裏的貔貅開始不安分起來，動着皮球一樣的身體想掙脫，被柴玉死命按住才沒得逞，絕對不能讓它在這咬人。

“有妖氣，那是妖怪殺的。”祝幽收斂起輕松的表情，他不會感覺錯，胡同裏确實傳出了妖氣。

柴玉一驚，“妖怪？不會吧，妖怪真的吃人啊，還在光天化日之下？”

“妖怪可沒你想的那麽善良。對同類都能毫不留情，更何況是人。”

站在警戒線旁的警察注意到擠出人群的祝幽，攔下祝幽詢問關于案件的事，比如他們是什麽人，幾分鐘前有沒有在這停留。祝幽和柴玉本來就是路過的，隐瞞妖氣的事進行解釋。警察問完也沒走，就站在原地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總覺得這兩個不像普通看熱鬧的人。

柴玉忽然扯了把祝幽，用眼神指出一個方向。躲藏在人群中的英招舉了下手裏的黑色海膽，像是在打招呼。他的出現讓柴玉兩人更加确定地上那人是妖殺的，作為正統神的英招是來收妖的。

一名警察提着裹屍袋進入胡同，引起人群一陣小騷動，膽大的想看看屍體是什麽樣子。柴玉再看向英招所在的方向已經看不到人，神出鬼沒的家夥離開也那麽詭異。一旁的祝幽可能也看夠了，說着回家退出人群。

裝着屍體的裹屍袋被兩名警察擡出胡同，柴玉偷瞄一眼移開視線，抱着小貔貅匆匆離開人群，這事應該和姬塵說說。

“妖怪殺人。”

柴玉在姬塵眼中看到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神色，晃着茶杯悠哉地很。

“迫擊炮，你表現的驚訝一點行不行？妖怪這是在殺人啊，不是在玩過家家，你該拿出點正義感……”

“還想我降妖除魔？”姬塵攔下柴玉後面的話，微擡眼眸看着柴玉，“他們的死活和我有半毛關系。”

這樣的話居然叫柴玉啞口無言，在大多數人眼中陌生人的生死都和自己無關，其實他也是，只有牽扯到自己利益才會在乎他人生死，歸根到底也是一個自私的人。

“吶，姬塵。”

姬塵擡眼看一本正經的柴玉，很少見這吊兒郎當的少爺露出這種表情。

“我的死活是不是也在沒有半毛的關系中？”

“你，不在。”

短短三個字仿佛晴天霹靂，讓柴玉的氣勢頓時煙消雲散。也對，姬塵根本沒拿他當朋友，說什麽他是店裏第三位店員，也只是店員而已，再沒有其他關系。

“啊，是嗎……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柴玉拿上外套快速離開，這是他現在最想做的，在姬塵眼裏什麽都無所謂吧。

“有五毛錢關系。”

邁出店門的腳停住了，柴玉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轉身又回去了。

“只多了四毛五？本少爺怎麽也值一塊吧？”

姬塵放下茶杯慢條斯理道：“這座城市隐藏了幾百只妖，各妖占據地盤一直相安無事，也很少做出襲擊人的危險行為。”

“危險行為？有麻煩的是人才對吧？”這讓柴玉不明白了，妖怪比人類強大，分分鐘就能擺平，要說有危險也是人類才對。

姬塵盯着茶杯目不轉睛解釋，“除妖師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妖，妖怪為非作歹自然會引來除妖師，祝幽應該已經開始抓妖了。”

“你的意思是有祝幽在，你就不用出手了？”

姬塵淡淡看了柴玉一眼，“我是仇願師，不是除妖師。”

“我懂我懂，傲嬌嘛。”柴玉現在才發覺姬塵也不是那麽死板的人，如果祝幽那邊抓不到妖怪，恐怕姬塵就會出手了，誰叫他是仇願師，也是半個殺妖的。

姬塵默默看着柴玉，這讓柴玉看出詢問的神色，大概不明白傲嬌是什麽意思。

“迫擊炮啊，其實你也挺有趣的，我有點喜歡上你了。”

“我也有點喜歡上你了。”

姬塵淡淡一笑，笑得柴玉心裏毛毛的，剛才的話裏好像有斷句，不過這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我說迫擊炮啊，你有沒有手機？”

姬塵品一口茶淡定道：“你覺得我需要？”

柴玉搖搖頭，如果妖怪們打電話向姬塵預約，他會覺得怪怪的。對方接通電話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仇願師”，然後“我要某某死，酬勞給你快遞過去”，他只要想想就覺得搞笑。不過姬塵有一部手機方便他們聯系，免得像上次的萬妖會，他也不用專程跑過來和姬塵說妖怪殺人的事。

“不管你需不需要，我是挺需要的。來，跟我去選手機。”

柴玉不給姬塵反駁的機會，拉上人到對面的商場裏選購手機。別看姬塵的店就開在商場後面，可本人卻很少來，也許是第一次來的關系，默默跟在柴玉身後乖的很，就像牽着一只昏昏欲睡的藏獒。柴玉搖頭晃掉腦中的藏獒，那就是一只金毛。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電子區，柴玉對手機還是很了解的，向姬塵推薦了幾款機型新穎、功能齊全的手機，只不過姬塵的反應平平，不是默默看一眼就是嗯一聲。

“迫擊炮，你又犯病了吧，林妹妹病。”

“有意見？”

“不是，我只是想到該給你選什麽手機了，在這等我。”

柴玉說完轉身離開，到附近幾個櫃臺轉悠，這在姬塵看來就是轉悠，然後停在某個櫃臺前向店員打聽，沒說幾句話和店員到其它櫃臺。姬塵沒什麽興趣，靠着櫃臺在原地等，一擡眼就看身穿一身黑的年輕人經過，即使在這種寬敞明亮的商場裏也戴着兜帽。

“喂，看什麽呢？”柴玉突然回來了，碰了姬塵讓他回神，晃晃手中的老人機說，“這個絕對适合你，字大醒目，聲大清晰。”

“謝了，乖孫。”

“我呸，迫擊炮你是不是找茬！”

“知道就換了。”

“切，原來你還知道老人機。”柴玉從口袋裏摸出一部黑色手機，“卡已經放進去了，花了1888，記得給我錢，以後自己充值。”

“我會記得從你工資裏扣。”

“是你要給我錢，不是我……我還有工資？”柴玉這才反應過來給姬塵打工還有錢拿。

姬塵按亮手機屏幕玩了起來，“有，不過鑒于你先前砸碎了我的擺設，所以五年內不會有工資領。”

“靠，你是地主老財啊，別以為我會甘心當楊白勞！”

“噓，淡定。”姬塵揣起新手機回店裏。

淡定你妹！

柴玉差點回罵，挽袖子想和姬塵理論，拐他的手機還不給錢，天下哪有這種便宜事！

柴玉提上手機袋去追姬塵，跑出商場後門被突然闖入的人撞了一個踉跄，定睛一看是個戴兜帽的年輕人。

“小心點。”

柴玉警惕一句繞開年輕人，直接跑回食不知味，推開店門就看姬塵正在玩手機。

“行啊你，拿着我的手機玩的開心嗎？”柴玉不爽地将手機袋扔在桌上，這裏面還有發票和充電器呢。

姬塵擡眼，然後一愣，“血。”

柴玉今天穿了一件淺色風衣，所以腹部蹭上一大片血非常現眼。正在柴玉納悶血從哪來時，就聽門外突然傳來警笛聲。兩人跑到店外，幾輛警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堵在路上，本來清淨的馬路上頓時熱鬧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祝祖國母親生日快樂

☆、24只妖

大多數商場除了正後門，還有不少安全通道。一般來講只有工作人員會在這裏通過，不過也有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