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墓園
不管怎樣,這個孩子都不能生下來。
第二天我向人事部請了三天的假,坐出租車偷偷去醫院流産。
在候診室裏排隊等候的時候,我看到許多和我一樣的女人被男伴或者女伴扶着出來,一個個面色蒼白,全身發抖,而我卻單槍匹馬地就來了。
也不知是傻,還是勇。
聽到護士喊我的名字,我站起來,沒想到何紹骞卻氣勢洶洶地出現在我面前。
他手裏拿着一根小小的驗孕棒,質問我:“林鳶,這是怎麽一回事?”我吃了一驚,“這東西怎麽在你手裏?你怎麽會知道我的行蹤?”何紹骞并不回答我的問題,反問道:“你懷孕了?孩子是誰的?你來這裏做什麽?”“你是不是偷偷配了我公寓的鑰匙?你在跟蹤我?卑鄙!”何紹骞忽然暴怒,拽起我的手臂就朝外走,我不停地掙紮,想掙開他的束縛,可壓根就是徒勞。
我大聲向別人求救,可周圍都是冷漠臉,沒人上來幫忙。
何紹骞一路連拖帶拉地把我拽到他的車旁,粗暴地将我塞進車裏,不知從哪裏找出一根長繩,三兩下将我綁得死死的。
上車後,他把車子開得飛快,往郊外方向開去。
眼瞅着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我心底漸漸生出一種恐懼,顫聲問道:“姓何的,你要帶我去哪兒?”何紹骞明顯心情不好,他鐵青着臉讓我閉嘴。
車子七繞八繞,繞到一處陰森森的墓園。
何紹骞把我拽下車,解開我身上的繩子,一路将我拖到一處墓地前,把我摁倒在地上。
我擡起頭,看到墓碑上空空如也,只在末端刻了“袁媛”二字,日期是五年前的。
墓碑正中間鑲嵌着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裏的女人明眸皓齒,五官生得很漂亮,笑容像春花一樣爛漫。
我把我所認識的女人挨個回想了一下,發現并沒有叫“袁媛”的。
況且五年前我才十七歲,正在國外讀高中,這女人的死,顯然跟我半點關系都扯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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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何紹骞,怒道:“你瘋了嗎?無緣無故地拉我來墓地做什麽?這女人是你情人嗎?你情人死了,你去找殺她的人報仇啊,關我什麽事?”何紹骞并不回答我的話,他緩緩蹲下去,深深地望着照片裏的人沉默不語,驀地擡起手,指尖輕輕撫上那女人的臉龐,細細摩挲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男人黢黑的眼眸蘊滿了悲傷。
我看到他的眼角慢慢沁出晶瑩的淚,淚珠無聲地劃落至下颔。
這無情的男人居然也會流淚。
可我急着要趕回醫院做流産手術呢,哪有閑功夫陪他悼念亡人?不耐煩地說道:“何紹骞,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大老遠地把我拉來就為了看你哭?”何紹骞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他扯掉刀套,露出鋒利的刀尖,刀身在陽光下發出陰森的寒光,讓人無端覺得害怕。
我剛要開口讓他把刀收起來,卻發現他臉上的悲傷已經不見了,變成一種陰寒詭異的笑。
他持着尖刀,忽然快而狠地向我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