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亞沒有害人[綜英美同人]

第38章 (1)

我超棒！！！

塔利亞拿着手機, 看到露易絲的短信後開心得在床上打滾。

據露易絲講, 在她回到大都會之後先去了一趟大家都下班了的報社, 結果這時候超人神兵天降出現在了星球日報的窗外，拿着她的名片對她笑了笑。

年輕記者一個手抖, 差點沒把手機扔他臉上。

【其實很像恐怖片，事後想想的話。】

露易絲的短信是這麽說的，而塔利亞腦補了一下。

還行吧, 沒有那麽恐怖。

一個早就習慣于蝙蝠怪人忽然出現的年輕女性這麽想。

預祝露易絲過稿之後, 塔利亞自己收拾收拾打扮了一下，跟斯塔克一起去他朋友的酒會了——因為塔利亞不想立刻回刺客聯盟，因此斯塔克收留了她。

“嗯，為了二戰老兵鞠躬盡瘁的姑娘，我也得幫幫她。”

斯塔克知道塔利亞的難處，直接在酒店裏開了一間到月底的房間：“一直住着吧, 反正我也缺人陪我聊天。”

這家夥根本不缺，每次出現在交際場合的時候，女人們都像是飛蛾撲火一樣地撲過來。

有一次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向朋友介紹她, 就被人擠開了。

弄得塔利亞非常茫然。

“你們上流社會的社交真是可怕。”

塔利亞後來找了個角落裏吃點心, 小辣椒找了過來, 陪她聊天。

雖說知道她是當時将斯塔克綁到了沙漠裏的同夥，這讓小辣椒很是不高興，但是聽說了她努力讓斯塔克逃走, 并且之後發生的事情……

就讓小辣椒忍不住同情她。

明眸善睐的姑娘, 舉手投足帶着異域的風情, 像是大漠、孤煙與風。

笑起來特別可愛。

要是斯塔克不說，小辣椒肯定不知道她竟然要抱着斯塔克大腿求救，原因是父親想把她送給斯塔克以鞏固自己的組織的穩定。

這其實已經足夠讓人難堪，結果沒想到還有後面的……

“小辣椒，我認真地覺得這小丫頭太慘了。”斯塔克有點氣急敗壞地說：“她父親竟然想把她嫁給一條魚？！”

不那是亞特蘭蒂斯人，雖然說是魚……并不算什麽嚴重錯誤。

“小丫頭很生氣，要離家出走一陣。”斯塔克說：“我得想辦法幫幫她。”

“你想過出來工作嗎？”

塔利亞聽到小辣椒的問題，有些意外：“嗯……比如？”

一直為了父親工作的小姑娘有點明白她的意思，又有點不明白。

嚴格意義上來講，她現在應該也可以在為父親工作——監視斯塔克。

當然，這是主觀判斷的，塔利亞其實只是在吃點心。

“我的意思是，不再和刺客聯盟有關系……？”

小辣椒總覺得一個現代女性說出這四個字非常玄幻：“我其實真的很想問，塔利亞，你們真的還在用長刀？”

“可不，長刀其實也很順手。”塔利亞一聽到技術性問題，立刻就和小辣椒聊了起來：“冷兵器其實沒有你想得那麽弱。”

斯塔克瞅了一眼，發現助理和小丫頭兩個人探頭探腦地說起了話。塔利亞不知道在描述着什麽，比劃了一下，小辣椒着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兩個女人間的氣氛很是熱烈，似乎并不需要他去做點什麽。

他本來可是打算做點什麽的。

他抿了一口酒。

今夜的聚會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斯塔克以前就熟悉的朋友。

帶着塔利亞來算是斯塔克的一點私心，想讓她也多認識一下其他人，順便也給她父親交差。

比如她留在外面不僅僅只是在玩，其實還認識了些其他可以聯絡的對象之類的。

現在在場的人在紐約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單獨拎出來哪個都和國會山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塔利亞多和一個人有交情，那麽都不至于讓拉斯太着急把她嫁出去。

結果他倒是苦心孤詣，小丫頭片子完全不上心，被擠開之後拿了一塊奶油蛋糕自己就跑了。

平時很缺奶油蛋糕嗎喂！

“你倒是很悠閑。”

斯塔克最後還是沒忍住去找塔利亞了：“吃得開心嗎？”

塔利亞很樸實地點點頭，差點沒把斯塔克氣厥過去。他伸手捏住她的臉，問她怎麽就這麽心大。

“去趕緊在場上散發魅力，你可以的。”他說：“看到中間那個有點禿的家夥沒有？他家裏有石油公司，名下有十六個鑽井平臺。”

“父親認識他。”塔利亞爆了一個不小的料：“他獻給父親兩個油井，就在英國北邊。”

“……”

“大部分我都認識，有些已經被父親排除掉了，有些早就被父親盯上。”塔利亞又吃了一口奶油蛋糕：“謝謝，托尼叔叔。”

她的消極怠工一下子就有了理由，而最後那句謝謝又讓斯塔克沒由來心軟。

小辣椒去接電話了，塔利亞一個人吃蛋糕，看起來孤零零的。

“其實就算是有什麽新的目标，我也不想去。”塔利亞說：“若是父親又覺得有利可圖，怕是又會動将我送出去聯姻的心思。”

“……”斯塔克摸摸塔利亞的腦袋：“你見過亞特蘭蒂斯的海鮮親王嗎？”

“見過啊。”塔利亞說：“他金發藍眼，長得很好看。脾氣很好，也很喜歡我。”

聽起來一點缺點都沒有。

“可我不愛他。”塔利亞看看斯塔克：“我不想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

這本來是塔利亞以為順理成章的事情，從小她就知道母親是和父親相愛，所以結合生下了她的。

“我以為我會和母親一樣。”塔利亞的綠眼睛在燈光下泛着暖光：“我以為父親也是這麽希望的。”

斯塔克伸手抱了抱她，想說點什麽安慰她。

“嗯……起碼你父親還在關心你的婚姻問題？”他說：“我父母早就沒法操心我了。”

“這個安慰太糟糕了。”

塔利亞立刻說：“不要用自己的傷心事來稀釋別人的痛苦好嗎？如果別人不愛你，那麽你只會将自己的傷疤再撕開，而如果別人愛你，你們都會更悲傷的。”

她聲音很小，幾乎除了他們沒人能聽到。

竊竊私語，在紙醉金迷的名利場裏。

忽然地，有人捧出了一顆真心。

斯塔克無話可說。

面對着這種赤誠，似乎再說什麽話都有些多餘了。

他竟然後悔把塔利亞帶出來，帶到別人面前，讓她暴露在了其他人的目光中。

他應該和她在家裏，兩個人拿着酒杯，對着紐約的萬家燈火，一點一滴地互相治愈彼此的傷口。

“塔利亞，我們……”

“真巧。”

和斯塔克頭碰頭說話的小姑娘一擡眼，看到了另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

黑色的頭發被整齊地梳理着，掐腰的西裝将他身體的輪廓勾勒得如同海報和T臺上的模特。寬肩長腿的家夥有一雙藍眼睛，此刻像是在笑，又像是在……

說不清楚。

布魯斯·韋恩伸出手，直接将塔利亞拉了起來：“竟然能在這裏遇見，可以說是緣分了。”

“我可不知道今天還有個外地人跑來。”

紐約本地有錢俠說：“是作為家屬進場的嗎？”

“我也為紐約盡心盡力，斯塔克。”韋恩的手臂直接放在了塔利亞腰上：“算是紐約的半個兒子——無論是紐約還是我，應該都對此沒有異議。”

“你的哥譚母親要哭了，韋恩。”

斯塔克說：“如果你敘舊完畢的話——”

他将塔利亞拉了回來：“——我的姑娘要去跟我跳舞了。”

恰逢舞曲換了一支，塔利亞被斯塔克帶到舞場，假模假樣地開始跳舞。

斯塔克握着塔利亞，發現她在笑。

“你發現什麽我沒看到的有意思的東西了？”他問：“如果是韋恩——那我可不會像你一樣開心。”

“只是覺得你和他之間的氣氛很有趣。”塔利亞轉了一個圈，又把手搭在了斯塔克手中：“你們每次見面都這麽緊張嗎？”

“看他是否破壞氣氛。”斯塔克答：“如果以後每次他都要在我想說點什麽暖心話的時候出現，我在未來一定會和他形同陌路。”

“你們本來也不熟。”

“所以我更讨厭他剛剛的突然現身了。”斯塔克哼了一聲：“我可從來沒打擾過他和漂亮姑娘說話。”

塔利亞又笑眯眯的了，跳舞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場外，臉立刻冷了下來。

韋恩被各位名媛圍在了中間，其中有兩位一左一右，霸占了他的胸膛。幾乎是被簇擁着，韋恩到了某個桌子前，和其他人去談笑風生了。

塔利亞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

“那這個人可真壞。”

“那可是個好人。”

塔利亞一曲舞畢，便有其他人過來搭話了——斯塔克依舊介紹說這是生意夥伴的女兒，但場上已經有人知道不是了。

某位拉斯的信徒來找塔利亞跳舞，塔利亞想想也就答應了。在舞蹈中，她和家人都被問候，并且也被彙報了一些事情。

塔利亞記下之後，問了一下韋恩的情況。

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在生意場上被稱為好人，并不算是什麽誇贊。

塔利亞能夠想象得到韋恩應該吃過虧，因此才會被這麽描述。但多半沒有被坑慘，畢竟被坑得太慘不至于到現在還能成為頂級的二代。

接收完所有的信息之後，這位信徒彎腰親吻了塔利亞的手，接着退下。

幾秒之後，韋恩就出現了。

“我見過你幾次了，塔利亞。”

韋恩伸手，像是要請她跳舞：“但我都沒有這樣的榮幸。”

塔利亞瞥了他一眼，看向了斯塔克那邊——發現他正在和別人聊天。

這種類似于征求那位的意見的小動作讓韋恩有些不滿，于是直接牽起了塔利亞的手，将她帶進了舞池裏。

而塔利亞沒有離開，但也沒有那麽投入，态度有些敷衍，只是沒有跳錯而已。

“我聽聞斯塔克與一位年輕的小姐交往甚密。”韋恩一邊帶着塔利亞的舞步，一邊說：“甚至在帝國酒店買下了一個月的套房，以期她留在紐約時的住行舒适。”

塔利亞沒有反駁：“所以呢？”

“我上次聽你說，你是他生意夥伴的女兒，塔利亞。”韋恩說：“這可不像是對生意夥伴的女兒的态度。”

“這只能說明一點，韋恩先生。”塔利亞擡眼：“對我禮遇有加以保持和我父親的良好關系，帶來的收益遠比其他的更大。”

“塔利亞。”韋恩加重了語氣：“我以為你和我……”

塔利亞等着他說完，但韋恩沒有說完後半句。

“你上次吻了我。”他說：“我還記得那個吻。”

“所有人都能吻你。就在前十幾分鐘，我見過不下五個美人吻了你。”塔利亞提醒他：“看來你記性不錯。”

他握緊了她的手：“在這個場合……”

“我不要誰都可以吻的男人。”塔利亞這樣告知他：“我的男人只有我可以吻。”

這話霸道得很。

韋恩停頓了一下，嘴角挂起了一個微笑：“今天晚上你遇到的所有男人，幾乎都被其他女人所親吻了——所以他們都被你排除在了名單以外？”

“那倒也不是。”塔利亞說：“我父親實在喜歡的，依舊是候選人。”

是了，她對韋恩和對蝙蝠俠的說辭差距之大，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個人說的話。

韋恩想起她之前抱着他，哭唧唧地埋怨父親；又看着她現在這樣神采飛揚，嘴裏是不着邊際卻又誘·人的謊言。

“那麽蝙蝠俠呢？”他忽然問：“你怎麽看他？”

塔利亞腳步一頓，頗為意外，完全沒想到這個問題由韋恩問了出來。

這和她之前氣定神閑的模樣很不同，顯得有些慌亂了。

被韋恩看在眼裏，讓他露出了一點笑意。

“這和你有關嗎。”塔利亞拒絕回答他的問題：“和你沒關系的事情不要亂問。”

像只炸了毛的小動物，奶聲奶氣地在兇人。

“只是問問，沒有其他的意思。”韋恩挑眉：“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

但他其實更可疑了。

這家夥是不是知道她知道他的身份了？

塔利亞在離開舞場之後順手拿了一杯香槟，但立刻又被韋恩拿走，換了一杯氣泡水給她。

“年輕的女士最好不要養成醉醺醺的習慣，那看起來不甚優雅。”

韋恩試着這麽教育她，而塔利亞沒辦法地抿了一口。

但斯塔克又回來，補了一杯香槟給她。

“你優雅美麗的女伴們等你很久了，韋恩。”斯塔克擡擡下巴，示意他注意身後還有幾位摩拳擦掌的姑娘：“那才是你該關心的。”

塔利亞看看韋恩，又看看斯塔克，把氣泡水塞回前者手中，開開心心地挽着斯塔克的手臂，跑了。

“……”

韋恩自己把氣泡水喝光，心裏嘆了口氣，回頭對着其他人，依舊是風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樣。

韋恩知道塔利亞一直留在紐約的事情。

也知道塔利亞很不開心于拉斯暗地裏撮合她和奧姆。

現在她不回刺客聯盟這件事就好像是小姑娘在和老父親鬧脾氣一樣，打着“我在觀察斯塔克”的旗號，實際上是在和拉斯搞拉鋸戰。

是輸是贏韋恩自己也不清楚，畢竟那是父女之間的事情。

但他不知怎麽，有些不安。

“塔利亞。”

蝙蝠俠最終去找了塔利亞，夜半時分，發現塔利亞早已經休息。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發現是他，二話不說依舊先撲過去，讓他抱住自己後親了他一下。

“你最近來找我的頻率有點高，我的偵探。”塔利亞說：“想我了嗎？”

也不用蝙蝠俠回答，她腦袋在他胸前蹭蹭，幸福得要命。

“塔利亞，我有點擔心。”蝙蝠俠理着她的頭發：“擔心你和你父親之間鬧得太……”

“父親前兩天聯系過我了。”塔利亞告訴他：“我跟他說了，紐約這邊的事情，以及我想在鋼鐵俠那兒多呆一會兒。父親沒說什麽。”

拉斯似乎還是對塔利亞的任性有些無奈的。

“父親或許有些不滿，但他還是很愛我。”

驕矜的姑娘在他懷裏很是軟萌，又透出一股不得了的機靈勁兒。被父親寵愛到大的她有些不滿，但很确信自己能夠勝利。

“等父親明确告訴我，他放棄了讓我嫁給奧姆的打算之後，我再回去。”塔利亞仰着頭：“很快的。”

她像是根本不知道她在對抗誰一樣。

拉斯·奧·古，一個全球性恐·怖·組·織的首領。

可在她口中，這個人僅僅只是她的老父親罷了。

這種特別讓蝙蝠俠無法給出自己的意見，就如同他所說的，他不熟悉拉斯和塔利亞之間的關系，也不想破壞其他家庭的血脈親情。

他只能抱着塔利亞，低頭親吻她的頭頂。

“只是你不覺得，你和斯塔克的關系走得太近了嗎？”他問：“我知道他帶你出席了不少……交際場合。韋恩也告訴了我，他曾經見過你和斯塔克關系很好。”

“他還告訴了你什麽？”塔利亞問：“說說。”

“……”

“還是說你覺得我該到哥譚去，住在哥譚的酒店，靠韋恩招待我。”塔利亞拍拍他的胸甲：“接着讓父親發現不對，順藤摸瓜地找到你？”

她說。

“我還沒嫁人呢，不想先守寡。”

蝙蝠俠起伏的胸膛頻率斷了一下：“……塔利亞。”

他在微笑。

“所以，我不管你怎麽想的。”塔利亞這麽決定：“我呆在斯塔克身邊是最正确的決定，沒有之一。”

蝙蝠俠露出了不贊同的目光，這讓塔利亞發笑。

“而且你的哥譚探子不是常來？”塔利亞用手指推他的臉頰：“你又擔心什麽呢。”

其實是擔心塔利亞的安全。

蝙蝠俠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提醒了塔利亞要注意刺客聯盟內的問題。小姑娘想了想，點頭應下來，告訴蝙蝠俠自己不會亂跑。

“不僅僅是不會亂跑，塔利亞。”蝙蝠俠說：“你接觸的人都需要注意——或許……”

他不想說妮莎會派人來殺她，但塔利亞懂他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她說：“我真的會注意的——反倒是你，我的偵探，你總是說我，那麽你自己注意你的安全了嗎？”

“……當然。”

塔利亞一個字都不信，尤其是他之前的那一點點空白和停頓：“在你關心我的時候，我也在關心你呢。”

不僅僅是會多看一眼哥譚的消息，塔利亞在紐約，也能打探到有管哥譚的地下傳說。

“有個叫貝恩的家夥最近在出沒，對嗎。”塔利亞問：“聽說他很強悍。”

“我會解決掉他。”

蝙蝠俠借口：“我不會允許他在哥譚興風作浪。”

“要小心，我的偵探。”

這家夥露在外面的皮膚不多，塔利亞只能摸他的臉了：“他簡直像是橫空出世，沒有任何前兆，這讓我有點心慌。”

“你還關注了哥譚的過去嗎？”蝙蝠俠說：“看來這段時間你過得比我想象中充實。”

塔利亞噘起了嘴，又被擡起了下巴。

“相信我，塔利亞。”他說：“我會解決這件事的。”

這是塔利亞最後悔聽信的蝙蝠俠的話。

因為沒過幾天，蝙蝠俠就消失了。

得知貝恩成為了哥譚新的地頭蛇的時候，塔利亞剛被斯塔克從阿拉斯加帶回來，整個人玩雪玩得開開心心，洗了個澡洗掉了北極圈的寒氣，結果一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又仿佛被扔回了雪地裏。

她甚至來不及吹頭發，整個人濕漉漉地去聯系韋恩，結果……

電話一直沒有回應。

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塔利亞感覺自己鼻子發酸，揉了揉之後深吸一口氣。

接着迅速收拾好了自己，拿起了長刀和短匕首，順手配了一把槍，別在了腰上。

夜色之中，窈窕的身影從樓上跳躍了幾個街區，不知何時隐沒。

在東方顯露出了一點熹微之時，出現在了哥譚的小巷之中。

這是塔利亞第一次來哥譚。

而哥譚遠比自己想得……

怎麽說呢，有好有壞。

在蝙蝠俠的敘述中，哥譚是個很糟糕的地方。那裏充滿了腐敗與犯罪，仿佛一個被抛棄了的垃圾桶，随着時間發酵，變得幾乎不可拯救。

但在一點陽光下，這個建築風格老派新潮并存的地方，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

起碼塔利亞從摩托車上下來，掃了一眼，并沒有感覺下一秒自己就會被搶劫。

然後下一秒，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自己臉上。

“喂！”

她剛回頭就看到有人躲在自己的摩托車後面，蹲着，但是還是露出了一個衣角——看起來這人年齡不大，并且讓塔利亞吃了一驚。

因為她沒有察覺到對方的腳步聲。

被發現了之後，塔利亞就看到一個小鬼迅速蹿了出去，向着小巷子口逃跑。年輕姑娘一個加速攔截外加掃堂腿，直接将他撂倒在了地上。

本來應該一刀戳下去，可塔利亞發現這家夥年紀真的不大。

黑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相貌很是清秀。

“明明是個可愛的少年，怎麽好端端地去偷車。”塔利亞踩在了他胸前：“真是的。”

可愛的少年咳了一聲。

“你在哥譚說這話？果然是外地人。”他并沒有感受到塔利亞的善意：“想打就動手，警察局在兩條街外。”

本來他還是想掙紮的，可是實力完全不是塔利亞的對手，于是就放棄了。

愛咋咋地吧。

這個态度塔利亞反而不知道怎麽辦好了，雖然可以将他交給警察，也可以揍他，但這都不是她的目的。

打量了他一下之後，塔利亞發現他穿得不那麽合身，褲子有些短，露出了腳踝，衣服又有些大過頭。

“……你看什麽看！”發覺到了塔利亞在看什麽，又留露出了什麽态度之後，少年炸裂了：“我不需要你同情我！”

“你起來吧。”

塔利亞收起了長刀，挂回腰上，退了兩步。

而少年有些不甘心地爬起來：“你不要以為……”

“我就問你一件事。”塔利亞問：“我看你好像很擅長潛伏在各個角落裏，所以……你有沒有曾經看到過疑似蝙蝠俠或者羅賓的人？又或者他們最常出沒的地方在哪兒？”

“你要找蝙蝠俠或者羅賓？”少年擦了擦臉：“蝙蝠俠不是死了——”

他被拎起領子，摔在牆上：“咳……”

“回答問題。”塔利亞語氣森冷：“現在。否則……”

殺了你。

少年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這種煞氣，臉色有些發白。

但他開始努力回憶了。

“鐘塔，有人經常在那兒看到蝙蝠俠——又或者哥譚警局樓頂——有人說局長和蝙蝠俠總是進行秘密交易。”他迅速地說：“還有犯罪小巷，有幾次我看到蝙蝠車停在那兒了。”

塔利亞放開了他，手伸進了口袋裏。

少年看到這個動作，瑟縮了一下，下意識護住腦袋：“別，別殺我——媽媽，她還在等我回去！”

“……”塔利亞有點無語：“你說話之前看看情況啊。”

他僵住，然後稍微露出了一點縫隙，發現…………

塔利亞伸出手，手中是……幾十張美元鈔票。

每張都是一百。

“……給我的？”

少年問：“封口費？”

“信息咨詢費。”塔利亞說：“拿着吧，買點吃的東西回家，然後……”

這種時候該苦口婆心地說什麽來着，如果是蝙蝠俠的話。

塔利亞靈光一閃，語重心長地說。

“好好讀書，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

就是這句！

說出了臺詞的塔利亞很滿足，轉身就要騎摩托離開。

“等等！”那少年忽然說：“你叫什麽名字？”

哦？

塔利亞回頭：“你在這時候都不忘記泡妞嗎？”

“誰要泡你——這錢算我借的。”少年說：“我會還你的。所以我得知道你的名字。”

“我覺得你還起來有點難度，小鬼。”

塔利亞完全不覺得幾千刀這家夥能還上：“算我行善積德了。”

她跨上摩托車，一踩油門：“別擋路。”

引擎發出了“嗚嗚”的聲音，伏在上面的姑娘像是弓箭一般沖了出去。

“我是傑森·托德！”

少年喊了出來：“我肯定還你！”

他看着消失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對方有沒有聽清。

過了一會兒，他拿出口袋裏的紙鈔，粗粗算了一遍。

“卧槽，随身帶這麽多百元大鈔來哥譚。”他将錢揣了回去：“外國妞就是彪。”

他溜出了巷子口，又想起剛剛那外國妞的話。

“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他嘟囔着：“怎麽說話跟個老媽子一樣。”

他試圖找一找那外國妞的黑點，結果一邊走，一邊想起了別的問題。

“她要找蝙蝠俠和羅賓……”

他有些擔憂。

“……她不會受傷吧。”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夜半時分，羅賓從外面夜巡，又或者說打探了一下外面的狀況後，回到了蝙蝠洞裏。

結果他剛一落腳，身後就有人也跟了進來。

一回頭，羅賓發現那是一位舊相識。

塔利亞風塵仆仆，摘下了自己外面的外袍，四處找地方，想要挂好：“你們蝙蝠洞沒有衣架的？”

結果看到的是羅賓的戒備姿态。

“聽說你們經常和哥譚警局有聯絡。”塔利亞攤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為了哥譚的平安，你們一定會和那邊聯系得更密切。”

所以塔利亞蹲守在哥譚警局附近，果不其然，通過局長找到了前來會面的羅賓的蹤跡，然後一路跟着羅賓，找到了蝙蝠洞。

“你反追蹤的技巧不是很熟練。”塔利亞很老實地說：“我最近的時候離你只有五六米，你都沒發現。不過這也正常，學習氣息遮蔽是很花時間的。”

“……離開這裏。”羅賓下了逐客令：“蝙蝠洞不歡迎你。”

塔利亞噘了噘嘴：“蝙蝠洞你說了不算，我也不是來見你的。”

她問：“蝙蝠呢？”

“蝙蝠俠現在不見客人，”羅賓第二次下逐客令：“現在、立刻、離開。”

塔利亞有點不高興了。

“你以為你在對誰說話？”她端着肩膀：“如果我想在路上對你下手，你現在最輕松的結果也是斷胳膊斷腿。”

長刀在手上，匕首在腿側，她還有一把手·槍。

“就算我臨時起意，我現在也能殺你……20次。”

這是塔利亞的保守估計：“你現在竟然還跟我叫板？”

“……”羅賓表情變了變：“試試看。”

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塔利亞原本不想跟羅賓計較，但是這家夥防賊一樣的态度讓她非常不快。

羅賓拿着兩把短棍，塔利亞想着她得關愛未成年人，拿起了自己的長刀。

連刀鞘都沒摘。

“你最好認真些，”羅賓警告她：“我是主場作戰。”

“我很遺憾，蝙蝠洞今天沒有戰鬥的日程安排。”

有個聲音忽然打斷了對峙：“請兩位都把武器收回去，謝謝。”

塔利亞還在疑惑，但羅賓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乖乖地照做了。

“早上好，塔利亞小姐。”

一位老人從不知道哪裏出現了，手中拿着一個托盤，彬彬有禮地走了過來：“我很遺憾您第一次來蝙蝠洞是以這樣的方式，但我依舊很歡迎您的到來。”

“……阿福？”羅賓一臉遭到了背叛的模樣：“你怎麽……”

“蝙蝠洞歡迎朋友的到來，羅賓小少爺。”管家模樣的人這樣說：“所以或許您可以……？”

他舉着托盤，而塔利亞想了一下，把長刀和手·槍都放了上去。

“我腿上還有兩把匕首……”

“足夠了。”阿福說：“請您跟我來。”

羅賓眼睜睜看着塔利亞跟着阿福走進了蝙蝠洞裏，并且七拐八拐地走進了治療室。

塔利亞一進門，赫然看到了躺在治療床上的男人。

嗯，帶着頭盔。

“……我其實知道他是誰。”

塔利亞回頭看看他：“管家先生。”

她聽說蝙蝠俠受了重傷，百爪撓心地直接跑來看他，本以為場景會讓她落淚。

結果現在健壯但又傷痕累累的身體上，長着一個蝙蝠頭盔腦袋。

摸着良心講，真的……有些喜感。

眼圈紅紅的塔利亞本來有些鼻塞，看了一眼差點笑出聲。

煽情的氛圍被一下子沖淡，塔利亞那澎湃的愛意瞬間塌縮下去。

她咬着嘴唇，憋笑憋得異常艱難，懷疑管家先生是故意這樣安排的。

“我很抱歉讓您看到這樣的場景，塔利亞小姐。”

管家微微鞠躬：“但照顧一個倔強而又執拗的男人比我想象中要麻煩。”

“不，應該抱歉的是我。”塔利亞說：“是我不請自來了。”

蝙蝠俠并沒有透露過讓她來哥譚的意思，可以說塔利亞這次冒險前來是自己一廂情願的。

這樣做可能只讓她一個人滿意，或許還會給他惹麻煩。

但塔利亞就是忍不住想來這裏，想來找他，想來看看他……是不是還好。

“我并不認為少爺會這樣想，”管家微笑：“相反，當他醒來時，若是見到了一個原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人……”

他頓了頓。

“……我想這會讓他感受到活在人間的美好之處。”

留下這句話，他打算離開了。

“不過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腿上挂着的兩把匕首……？”

“抱歉抱歉。”塔利亞蹲了下去：“我這就摘下來。”

管家将空間留給了他們兩人。

而過了剛剛那一陣之後，塔利亞坐在蝙蝠俠，或者韋恩床邊，也不覺得蝙蝠頭盔很好笑了。

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就你這個樣子，還總叫我小心。”塔利亞有點埋怨地說：“管家先生說你已經昏迷兩天了。”

中間他像是醒過，但意識并不清醒。病情有些反複，總體來說不怎麽樂觀。

差一點被摔斷脊背，好在千鈞一發的時候，他躲開了。

但其實也并沒有好到哪裏去。

“這是我第一次見少爺傷得這麽重。”

阿福為塔利亞準備了食物和水，邀請她到其他地方坐一坐。塔利亞抿了一口咖啡，詢問蝙蝠俠的病情。

阿福說完之後，補了這樣一句：“我其實一直以為，刺客聯盟對少爺的威脅更大些。”

“嗯……我覺得您沒擔心錯。”

塔利亞完全不覺得被誇獎了，也沒有什麽自豪感：“刺客聯盟是真的很危險，我父親也是。”

這個耿直girl一下子弄得阿福也有些想笑了。

“但其實哥譚的一切更能威脅到他，”阿福嘆氣：“我有種預感，那就是我看到少爺的傷勢嚴重的程度會被一次又一次地刷新。”

蝙蝠俠其實自己也說過，妮莎帶隊還沒有哥譚的老朋友兇狠。

塔利亞一下子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

“會好的。”她只能這麽說：“他一定會康複的。”

阿福再一次微笑起來，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塔利亞鼓勵到了，還是客氣一下。

“但您能這麽快趕來，的确讓我有些欣慰。”管家這麽說：“我以為少爺會一直獨身一人，行走在理想和信仰的路上。”

他目光很慈祥。

“希望我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