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穆沉瑞眉頭深鎖,問了白小詞地址,就沖出了攝影棚,地址離他拍攝的地方很近,他一路飛奔,十分鐘後便看到坐在馬路邊一身狼狽的白小詞。
白小詞仰頭看向穆沉瑞,臉上的灰土和淚水混在一起。
穆沉瑞蹲下身,心疼的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然後蹙眉查看她腿上的擦傷。距離上次她被許少奇綁架已經過去快一年了,也不知道這人最近又受什麽刺激了,再次發瘋!
他剛碰到傷口,白小詞就疼的龇牙咧嘴,剛開始麻木時還沒什麽感覺,可現在麻木的感覺過去,真的是鑽心的疼。
穆沉瑞擡頭望去,發現了上面的監控攝像頭,這次他不會再放過許少奇了。
“我先送你去醫院。”穆沉瑞剛彎腰抱起白小詞,王子恒就一個剎車停在了他們面前,說:“先上車去醫院。”
穆沉瑞愣了一下,把白小詞放下,拉開後座的車門,小心的扶着她坐了進去。
王子恒之前在電話裏并沒有聽出許少奇的聲音,此刻看到白小詞傷的這麽重,他踩下油門,冷聲問:“剛才那個說要報複白叔叔的人是誰?”
還沒等白小詞開口,穆沉瑞就替她回答了:“是許少奇。”
王子恒從後視鏡裏瞅了穆沉瑞一眼,沒有再說什麽,一路向最近的醫院飛馳而去。
到了醫院,穆沉瑞下車抱着白小詞就沖了醫院。晚上只有急診醫生,骨科醫生因為輪崗不在,所以只是簡單的處理了傷口,拍片的事情也只能等到第二天再拍了。
白岳邢接到王子恒的通知,也沒等助理開車送他,自己一路飛馳趕到了醫院,一聽說還要等到明天才能拍片,他立刻大發雷霆,萬一這腿因為耽誤有了什麽後遺症呢!他把值班醫生訓斥了一頓之後,就翻出院長的電話,讓他立刻把骨科醫生找過來。
白岳邢和院長是高中同學,兩人曾經都是籃球隊的隊員,關系一直很鐵。
院長立刻聯系了骨科醫生,而且親自趕到了醫院。
晚上也不用排隊等片,拍完之後,很快就拿到了片子。骨科醫生的辦公室裏,幾個人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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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用手裏的筆指向小腿中下的位置,說:“左腿這裏有輕微的骨折,可能是摔下去的那一瞬間導致的,不過還好,不是特別嚴重,卧床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外傷的擦傷還是要注意的,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女孩子身上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白岳邢還是不放心地問:“不用打石膏上夾板嗎?”
女醫生擡眸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她骨折處有外皮擦傷,對比起骨頭上那道輕到看不見地裂縫,她的外傷更嚴重,你說要怎麽打石膏上夾板?”
白岳邢這才想起這個問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頂層單間病房裏,白岳邢問:“今晚到底怎麽回事?”
“是許少奇,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做出這種傷害小詞的事情了。”穆沉瑞解釋。
“什麽?”白岳邢聽到許少奇的名字,都忘了計較穆沉瑞喊的是小詞而不是白小詞了。
穆沉瑞不顧白小詞的反對,把去年綁架的事情還有今晚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他不能再瞞着這件事情了,有了第二次,或許就會有第三次,他不能讓白小詞置身在這種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的危險中。
白岳邢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他沒想到許少奇會是這樣的人。之前那些緋聞,他以為他只是喜歡玩弄感情,沒想到報複起人來也是毫不含糊。
“小詞,都過去這麽久了,你為什麽不告訴家裏?要不是這次他又招惹你,是不是你永遠都不會說出來?”
白小詞垂眸,小聲說:“我這不是怕你和我媽擔心嗎?”
白岳邢冷哼一聲,“擔心?你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我和你媽…… …… ……”他不忍再說下去。
白小詞咧嘴一笑:“我沒事,很晚了,你們先回去吧。”
穆沉瑞提議自己晚上留下來照顧白小詞,白岳邢卻不同意,堅持要讓王子恒留下來。
王子恒也想留下來照顧她,這種表現機會,傻子才會放手。
白小詞躺在那裏看着堅持的老爹,開口說:“王子,你和我爸先回去吧,我想讓穆沉瑞留下來陪着我。”
“可是…… …… ”王子恒看看白岳邢,有些猶豫。
“不行!”白岳邢立刻瞪眼,照顧女兒這種事情當然是未來女婿要做的,他可沒準備認穆沉瑞做女婿。
見自己老爹态度堅決,白小詞幹脆閉上眼睛開始趕人:“既然這樣,你們就都走吧,我誰也不需要。”
幾個回合後,還是白小詞贏得了勝利。
白岳邢一步三回頭的警告穆沉瑞,給他照顧好女兒,不然封殺他。
穆沉瑞低頭輕笑,果然那句話是對的,年齡越大越幼稚。
回去的路上,白岳邢收到穆沉瑞一條信息:出事的那個路段上有監控,報警吧。
白岳邢掉頭直接去了警局報警了,跟在後面的王子恒也掉頭跟了過去。
警局裏,白岳邢大概說明了一下情況,報了具體位置後,很快就查到了當時的監控。
畫面裏,一輛藍綠色的出租車突然後門彈開,白小詞直接從裏面滾了出來,在地上翻滾幾圈後停下…… …… …… 最後,那輛出租車在白小詞面前停了一會兒就揚長而去。
白岳邢看到當時白小詞拖着傷腿爬向路邊的情景,氣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民警看了他一眼,說道:“請你冷靜。”
白岳邢問:“可以立案立刻逮捕許少奇嗎?”
民警點頭:“立案可以,逮捕的事情,要等我們搜集齊證據才行。”
王子恒追問:“可不可以先逮捕再搜集證據?我敢肯定就是他。”
民警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這樣吧,這事我明天會請示領導的,抓人也是需要逮捕令的,我們也不能随便上門去抓人的。”
白岳邢和王子恒出來後立刻聯系了律師,把在視頻裏記下的車牌號告訴他,讓他立刻去查,他必須要盡快找到證據,對于敢動他女兒的人,他一刻都不想忍。
病房裏,吃了消炎藥後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白小詞感覺到臉上的溫熱,睜開眼睛就看到穆沉瑞正在給她擦臉。
見她醒了,穆沉瑞幹脆捏住她的下巴,湊近給她仔仔細細的把臉擦了一遍,解釋說:“你臉髒了。”
白小詞拉住他的食指,聲音悶悶:“我掉下車的時候,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完了,我還沒有嫁給你,可不能讓自己英年早逝了。”
對于她的戀愛腦,穆沉瑞無奈的戳戳他的腦門:“你呀,就這麽想嫁給我?”
白小詞認真的點頭。
穆沉瑞抽回手,拉起被子給她蓋好,直到躺在旁邊的沙發上,他才在黑暗中開口:“嫁人是很慎重的事情…… …… ”
“所以我才會在生死關頭想起這件事情。”白小詞打斷他:“我是認真的。”
穆沉瑞輕笑:“好,等你好了之後,我就娶你。”
白小詞嘴角瘋狂上揚,問:“好了之後就娶?你還不到三十歲,不怕脫粉嗎?”
穆沉瑞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才說:“粉絲應該不會跑光的,清醒的粉絲遠比瘋狂的要多,她們應該很清楚,我不可能和她們中的任何人在一起,所以就算一時心裏膈應,想明白之後就會釋懷的。唉,其實每個人都清楚,我不可能為了她們一輩子不結婚的。”
白小詞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很多偶像藝人其實比自己的經紀公司更怕粉絲脫粉,那些主動找着公司簽約的明星是很在乎自己的人氣的,不止一個男明星說過會為了粉絲不找女朋友的。
其實,這種寵粉行為只會讓那些粉絲陷入一種錯覺,她們會以為自己是有希望的,明星娶粉絲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
而,穆沉瑞顯然要比那些人清醒的多,從來不會承諾粉絲不找女朋友不結婚之類的。
“那一言為定,我們拉勾。”白小詞從被子下面伸出手,伸向穆沉瑞。
“你什麽時候能把這種幼稚的行為改掉?”雖然這樣抱怨,穆沉瑞還是伸手過去,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黑暗中,穆沉瑞沉默許久,才再次開口詢問:“你之前說是因為蔣悅找你去酒吧,後來才發生遇見許少奇的事情?是蔣悅出賣了你?”
“目前看來,好像是這樣的。”白小詞長嘆一聲,她始終不敢相信蔣悅會和許少奇合作。
穆沉瑞沒再追問什麽,先是偷拍照片,如今又和人合謀害白小詞,看來他明天需要去找蔣悅談一談了。
第二天一早,律師就聯系到了出租車公司,查到了許少奇租車的記錄。
白岳邢立刻讓他把證據送到了警局,那邊拿到證據後,就對許少奇下了逮捕令。
還在睡夢中的許少奇聽到持續不停的門鈴聲,忍了半天,終于爬起來開了門。門剛打開,他的雙手就被鐐铐鎖住了,其中一個民警說:“我們接到報案,證據證明你昨晚在上揚路附近将一個女孩子甩下車,這事已經造成了故意傷害罪。”
許少奇本以為上次白小詞沒有報警,這次肯定也不會,看來是他想錯了,如今也只能聯系家裏讓自己爸爸給他找律師了。
他終究還是大意了,租車這種事情,他當時就不該自己出面的。
沈薇是早上醒來才看到白小詞的未接來電,她一向有睡覺調靜音模式的習慣。
電話撥通後是穆沉瑞接的:“喂?”
“你們?”住一起啦幾個字,沈薇沒敢問出口。
穆沉瑞壓低聲音把白小詞住院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沈薇在那邊立刻跳下了床,問了哪家醫院,就匆匆洗漱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就沖出了家門。
等沈薇到的時候,白小詞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喝粥。
沈薇沖進去看着白小詞傷痕累累的腿,鼻子一酸,帶着哭腔說:“對不起,我昨晚睡得早,沒接到你的電話。”
白小詞把碗遞給她,說:“既然覺得對不起我,就伺候我喝粥。”
穆沉瑞挑眉看她,剛才他要喂她,她還義正言辭的拒絕說,自己傷的是腿不是手。
白小詞沖穆沉瑞一笑,張嘴喝下沈薇遞到她嘴邊的粥。
“我有點事出去一下。”穆沉瑞說着拿起桌子上的手機就走了。
白小詞看着他消失在門口,眨了眨眼沒說什麽。
沈薇又喂了白小詞一口粥,問:“我打擾到你們了?”
白小詞拿回她手裏的碗,搖頭說:“沒有,他應該是去忙工作了。”
這時白岳邢、任蔓菁和王子恒從門外走了進來。
任蔓菁昨晚接到丈夫的通知就連夜跟劇組請假趕了回來,此刻看到女兒臉色蒼白的慘樣,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這二十年來,她對女兒的愧疚感全部化為了眼淚湧出眼眶。
“媽。”白小詞看到任蔓菁為了自己趕了回來,欣喜的喊了她一聲。
任蔓菁走過去把白小詞抱在懷裏,眼淚啪嗒啪嗒的滴在女兒的脖頸處。
白岳邢巡視一圈都沒看到穆沉瑞,有些不悅問:“昨天還信誓旦旦的要照顧你,人呢?”
“他有事剛走,不信你問薇薇。”白小詞松開任蔓菁,給沈薇使眼色。
沈薇會意,立刻點頭。
白岳邢臉色還是有些不好,在心裏又給穆沉瑞減了幾分。
王子恒從進來開始就在削蘋果,此刻他把手裏銷了皮的蘋果遞到白小詞面前,“吃吧,醫生說多吃水果對身體好。”
白小詞接過就遞給了任蔓菁,她剛喝了一大碗粥,哪還吃得下水果啊。
任蔓菁放下蘋果,看了看白小詞一動都不能動的腿,心疼的問:“還疼嗎?”
白小詞搖頭:“不疼,就是天熱不能洗澡挺煩的。”
任蔓菁看看另外三人,開始趕人:“你們幾個先回去吧,我給她擦擦身子。”
三個人都識趣的走了出去。